12、他有病啊 ...
-
高二刚开学没多久就是国庆假期了，往年腾河一中的学生早就撒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刚高考完的那届出了个状元，于是腾河一中的领导开始狠抓学习，准备再创辉煌。
顾兰城上完课，在班里宣布了学校决定十一假期回来年级大考的事情。
和以往不同的是，三班的学生们这次并没有闻考试色变，哀鸿遍野，反而很平静地接收了这个消息。
“你们没事吧。”顾兰城有些不放心，这帮小崽子们太反常了。
“老师，”坐在前排的梳着马尾辫的班长往教室最后指了指，“咱们有越泽西呢！”
她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三班的，秘密武器靠在暖气片上睡得正香，而那个考倒数第一的祸害反而在一旁看着，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两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全然不顾班里踌躇满志的同学们和怕学生们疯了的顾兰城的殷切目光。
睡梦中，越泽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皮上拂过，整得他痒痒的，伸手去抓的时候醒了，才发现是沈屹拿着他的头发扫他的眼睫毛。
“你他妈找死啊......”越泽西刚睡醒，声音低哑，夹杂着烦躁与杀气。
沈屹没说话，只是摊开手，往教室前面转过去。
越泽西眼睛不耐烦地扫过去，只见全班的眼睛都瞪得溜圆地看着自己。
讲台上的顾兰城也是一脸无语。
越泽西开始上学后，把语数外和其他小科按照大学课程分了下类。
他之前是理科生，语数外还可以但是历史政治那些就不行了，由此历史政治是必修课，语数外是选修课。
本着必修课选听，选修课不听的原则，语文老师的主任得给个面子，英语老师脾气不好要避其锋芒。
越泽西只能在顾兰城的数学课上睡。
强撑着熬过语文英语课，越泽西在数学课上睡得越来越香。
一开始顾兰城还想管他，结果发现越泽西睡觉，沈屹就不睡了，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一边看越泽西睡觉一边笑。
想着沈屹只要不睡，怎么也能听两耳朵。
顾兰城就随他们去了。
结果就有了这次越泽西睡觉被全班抓包。
“越泽西，下课来我办公室，咱俩唠唠你到底有多困！”顾兰城被架在那里，不得不管越泽西，故作严厉道。
闻言，越泽西不情不愿地从起身，路过沈屹的时候，看着他不断抖动努力憋笑的身子，忍无可忍地砸了一拳。
沈屹被打得趴在桌子上，大笑出声。
越泽西跟着顾兰城去了办公室。
自从越泽西来了之后，顾兰城桌面上的烧白都换成了罐头瓶泡茶叶，身上那股久散不去的烟酒味都淡了很多。
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又指使越泽西搬个椅子过来。
“你说你睡觉就睡觉，你趴着不行吗，”顾兰城拧开罐头瓶喝了一口，又啐了两下茶叶末子，“咱们班就属你和沈屹显眼，你俩倒好，一个仰头靠着墙睡大觉，一个扭脸拄着脑袋看着傻乐。”
“您说什么？”越泽西感觉自己刚睡醒，还是有些懵。
“我说沈屹看着你睡觉傻乐，乐了一节课。”顾兰城道。
越泽西失神一瞬，转而气得白净的脸微微泛红，“他有病啊！”
顾兰城懒得管他们这帮小崽子们的小打小闹，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越泽西。
越泽西打开看了看，倒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塑封着的卡片。
是他在1998年的腾河的身份证。
“户口我给你上到了老潘那里，我和谢淮都不太吉利，”顾兰城说着，又指了指除了身份证以外的几张纸，“入学证明，学籍档案也都办好了。”
越泽西看着自己的入学证明和档案，有些难掩激动，他眼睛亮亮地看向顾兰城，“谢了，老...顾老师！”
“行了，愿意叫老顾就叫老顾吧，听你们叫老师还挺不习惯的，”顾兰城伸手握住越泽西肩膀，“你只管好好学，剩下的有我们呢。”
越泽西感受着肩膀上的重力，眼底有些发热，他哂笑一声，“你这说的，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你的课上睡觉。”
“我讲得就这么无聊吗。”顾兰城无奈道。
越泽西咬着嘴挣扎半天，“不是，主要是你教的我都会啊。”
顾兰城无话可说，毕竟他的办公桌上现在还摆着越泽西差两分满分的数学卷子。
扣的两分是因为越泽西对答题空间的错误判断以至于最后的结果他写到了第二页上去，判卷老师没找到。
越泽西拿着自己的新身份证和一干学籍资料回三班，越声声正坐在沈屹的桌子上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见越泽西回来，越声声连忙问道：“老顾叫你干啥去了，他收拾你了？”
一直低着头听着越声声白话的沈屹嗤了一声，没说话。
沈屹的动静让越泽西瞬间想起顾兰城刚才说的，自己睡觉的时候沈屹一直看着自己笑。
他打量着沈屹，看他一副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高高挂起的模样，竟然会看着自己笑。
真有病，越泽西心里想着。
越声声在徜徉十一假期，因为放完假回来就考试，所以他决定十一好好的玩几天，再回来求个好死。
“咱们一起去玩吧！”越声声扑在沈屹和越泽西的桌子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一脸冷漠的越泽西和沈屹。
“不去。”
“没空。”
越泽西和沈屹一起拒绝道。
“为什么？”越声声的眉毛肉眼可见地拧了起来，嘴角也耷拉下来，蔫的速度之快让越泽西都有些内疚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地拒绝他。
但是沈屹也不去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沈屹和越声声好得穿一条裤子，在玩这件事上两人应该步调一致啊。
“我十一要学习，而且你们也要一起。”越泽西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别人他管不着，但是越声声还有陆昭仪这个假期必须在他眼皮子底下，以防这个时间线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什么，而他却并不知道。
至于沈屹，让他跟着一起学习跟要他命一样，越泽西还没想到好招。
“为什么，我不！”越声声闻言，立马抗议道。
越泽西没搭理他，只是向他身后看了一眼，陆昭仪走过来拍拍越声声，“怎么啦，你们在商量十一假期的事吗，咱们去哪里学习啊？”
越声声瞬间瞪大了眼：“你怎么也？！”
陆昭仪眨眨眼，笑起来：“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要好好学习，正好十一有时间，当然要一起学习啦！”
越声声面如死灰，可看着陆昭仪明艳的笑脸，越声声又做了几番心理斗争，最后抱住了沈屹。
“沈屹，你和我们一起吧，我求你了。”
“我不，十一我家生意忙着呢，我要回家帮忙。”沈屹再次拒绝。
越泽西想起来，沈屹家里有个铁锅炖的店，这会还生意红火呢。
越声声还想赖着沈屹，被沈屹一把从身上抓下来，“别撒娇了，我家店里十一真的很忙，你们学吧。”
说着，他又起身挪开越声声，“躲开，我去厕所。”
“他很不合群哎。”陆昭仪撅起嘴。
越声声点头附和道：“而且还很不友好。”
越泽西看着沈屹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
越声声和陆昭仪看过去，不由得被越泽西渗人的笑容激得打了个寒颤。
十一假期，腾河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架不住沈屹家的铁锅炖是这一片最好吃的。沈屹爸妈从早上五点就开始备菜了，饭点还没到，两层小饭店里就坐满了人。
正如沈屹说的，一放假他们家就忙得脚打后脑壳。
沈屹正端着排骨和鹅肉准备给客人下锅，就被老妈从后面顶开，夺走了他手里的盆。
“干啥！”沈屹看他妈。
沈屹的妈妈这会穿着一身极具东北特色的大花褂子，身上系着的素色围裙也难掩这一身的喜庆艳丽。女人常年操劳，不怎么保养的脸上已有了皱纹，可看着还是打眼的大美人，满脸因为生意好而升起的喜色。
“回屋学你的习去，这不用你管！”沈屹的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又扭头满脸笑容地把肉炒进锅里。
“齐丰霞！你管他干啥！”从后厨端着大铁锅出来的男人喊了一嗓子，“你不让他干活那客人啥时候能吃上！”
“沈伟民你跟谁俩呢！”沈屹爹这么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端着都不算轻松的大铁锅直接被齐丰霞接过来，毫不费力地架在桌子上，“你再跟我俩嚷嚷你就带着你儿子一起滚，老娘雇俩人都比你俩强！”
沈屹在父母的吵嚷声中，默默地把菜给客人下进锅里，并一路上记着每桌该放菜贴饼子掀盖的时间。
“小老板，你不上学啊！”沈屹路过的桌有客人问了一句。
“放假呢，”沈屹说着，看了眼客人的锅，“您这个还有十分钟才能贴饼子呢，别急。”
“这记性，一看学习就好！”客人笑着夸道。
沈屹没说话，客气地笑了一下就又上了二楼。身后，妈妈齐丰霞的大嗓门又响起，“他学习好什么好，他考第一，倒数第一！”
“过节呢别说孩子！”沈屹的爸沈为民说道。
“滚你的，过节不说、上学不说、吃饭不说，”齐丰霞道，“你就怕咱这店没人继承，盼着你儿子高中毕业就接手呢！”
“那咋了，咱俩一个小学文凭一个没有文凭......”
沈屹在父母的炮火中穿过，刚给门口的客人开了盖，就听见一道清冷的男声屏蔽了周遭喧嚣直抵他的耳畔。
“沈老板，还有桌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他有病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