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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想当冤种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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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哥,这边的幕布还没挂好,你赶紧来挂一下吧。”
江上标闻言赶忙应声,放下贴站位签的纸和胶带,小跑到这个让他干事的学弟面前,伸手接过要挂的幕布。
此学弟名叫李明胜,是学校学生会某个部门的部长,江上标和他在一个月前才刚认识。那天李明胜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江上标专业排名第一,还加了他微信,小嘴可甜,一口一个学长地叫着,态度谦卑地问江上标各种专业知识。江上标属于常年重度社恐人士,哪受过这待遇,简直是受宠若惊。后来这李明胜隔三差五地就来问东问西,一来二去的二人也就稍微熟络起来。前两天李明胜跟江上标念叨学生会活动,他们这个部门弄了个表演,但是布置舞台的人手不够。江上标一听,哪能让学弟在这事上为难,没等到对方开口就上赶着来帮忙了。
回忆到此为止,江上标登上梯子伸手挂幕布,心里总算是回过味来,免费答疑,免费做苦力,人家这是把自己当免费劳工呢。他表面上神色如常,内心忍不住骂起自己怎么天天来当这大冤种,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主动舔别人了。
挂好幕布,江上标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再加上做了些爬上爬下的体力活,他早就饿的不行了。下来以后江上标试图和李明胜打个招呼去吃饭,结果人家压根没时间理他。他见状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直接离开展厅向最近的食堂走去。
“江上标!”离食堂还有一百来米左右,一道女声叫住了他。他回头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郭裳,便停下来等她。
郭裳小跑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就挨了郭裳一掌,疼的他呲牙咧嘴。郭裳和他是同学,也是发小,两人从小住在同一片小区,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她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从小打遍附近同龄的男男女女,中学更是混迹于小混混的社会团体,到了大学有所收敛,但面对江上标这个发小却是从来不吝于展示自己的真实面目。
郭裳嬉皮笑脸地开口,“牛逼啊标哥,我刚跟辅导员打听,说你这次国奖稳了,要不要带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啊?”她说的大概是前一阵的奖学金评比,江上标成绩一直很好,但由于成分过于社恐,没参加过什么活动,以至于实践分低的离谱,到了大三才评上一次奖学金。不过虽然江上标没什么社会活动,身边也还是有几个知心朋友,算上眼前的郭裳林林总总七八个,也不至于干什么都没伴。
江上标有心想跟她扯会皮,奈何饿得是头昏眼花,再加上不知怎么的,从早上起床开始头就有些昏昏沉沉,实在没那个精力陪她聊骚。
“饶了我吧,”江上标痛苦面具,“今儿早起就吃了一个小笼包,连杯豆浆都没喝,我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快要饿死了。”说罢他侧头给出一个虚弱的笑“再说你们哪次宰我失败过?”
郭裳:“……”
好像也是?不过她本来也只是过来报个喜,手欠找找茬,没想到哥们今天这么虚,吓得她赶紧拎着江上标去了食堂。
吃完饭后江上标觉得身体的不适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有限。刚想和郭裳说自己要回宿舍休息,就见郭裳“啪”地拍了下脑门,说“哦对了,还有件事。你偶尔也看看手机行不,刚马路让我遇到你的话提醒你一下,你们宿舍的门掉了,师傅在装门,弄的有点乌烟瘴气,你先别回去。”
江上标:?
宿舍门掉了可还行。
此时正值五月中旬,下午室外温度比较温和,江上标和郭裳分开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他困得几乎要睁不开眼,屁股刚沾上椅子就睡着了。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人坐在了他身边,一直抖腿,没完没了的。他太困了,没力气起来指责对方,最后还是在这种颠簸中沉沉睡去。
傍晚的风有些许凉意,江上标被冻醒,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从两点半睡到了五点半,居然一直睡了三个小时。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下真的是神清气爽了。
然而爽了以后还是得去干不爽的事,今晚有个实验报告要交,估计又是个图书馆日。江上标正这么想着,手机来了消息,是马路发来的,告诉他门装好了,求求回来一起扫地。往上翻翻是中午郭裳提醒他看的消息,内容如下:
卧槽标哥,刚才熊大想gay一下熊二,熊二躲的时候把门给撞掉了(熊大和熊二是他的另外两个舍友)
我们刚才找宿管报修了,师傅一会就来
卧槽这师傅怎么安个门还整这么多土,你先别回来,安好了我叫你
江上标又坐下了。抬头望天,突然觉得很累。虽然今天打扫宿舍这事还轮不到他来负责,但老好人的脾气不允许他无视舍友的召唤。
不过写作业还是首要的。屈服于ddl的淫威,他最后还是先去了趟图书馆,用一个小时勉强把报告糊弄上,紧赶慢赶地回了宿舍。
“你们是真牛逼…”江上标边吐槽打开宿舍门,抬眼却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
不是说还等着我回来一起打扫吗?江上标有些意外,宿舍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灰尘,明显是已经收拾完了。宿舍里除他外,另外三人算得上非常不修边幅,经常连自己都懒得拾掇,更不用说管整个宿舍了,也就江上标闲的时候拖拖地,他们怎么可能干活这么积极。
平常学院来检查卫生,都说他们的地砖像是磨砂的。实际上虽然没有磨砂那么夸张,这么说吧,至少自从他住进这里,三年了,这个宿舍的地板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光亮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上标第一反应是这几个弟弟又有作业没写,要抄他的。然而这个想法立刻被否决了。今天是周五,基本所有的ddl都是今天。真是需要抄作业,他们仨一定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哪怕真有什么急事也会微信发个消息告诉他一声不用回来了。
尽管心里有种被耍了的不爽感,江上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这几个龟儿舍友。万一是谁出了点意外事故或者突发恶疾,没来得及告诉他呢?想到这,他掏出手机,首先确认了一下的确没收到消息,打算给马路打个微信电话问问。
恰好这时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是马路。他是用手机拨号打进来的,江上标还是在大一入学刚认识他的时候跟他互存了手机号,但从那以后他们都是通过微信交流,接到他电话还是头一遭。
接起电话,对面是沉重的呼吸声,没人说话。“喂?”对面还是没动静,过了一会传来一声闷响,和人吃痛的叫声。不知为何,江上标有种微妙的不妙预感。
“江……江上标……”马路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像是在哭。“救救我,救救我!”
求救声撕心裂肺,甚至破音了。江上标被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路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完,对面听起来是想要回答却有些喘不过气所以在顺气,紧接着传来一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你别吓唬我啊,发生什么事了?”江上标虽然偶尔会收到来自狐朋狗友的恶作剧,今天这么惨烈的还是头一回,他觉得这不是在开玩笑。
江上标皱起眉,心跳得很厉害,等着马路说话。
“求你了,你要是不来救我,我、我......熊胆他俩已经被杀了!”“你先别急,先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就去找你。”江上标选择先安抚一下马路,但这事也太迷了。要说马路是在骗他,这演技高低得拿个影帝奖。要说马路没骗他,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学校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刑的事发生?这小子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门……那扇门……”马路嘀嘀咕咕地一直在说门怎么样,但是口齿不清声音又小,江上标听不清。
紧接着对面传来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江上标有些急了,“马路?马路?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啊!”
似乎有人把手机捡了起来。
“开门。”人声听不出男女,语调阴冷,引起江上标一阵激灵。
那人说完这两个字,电话就断了。
开门?开什么门?由于今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关于门的事就是宿舍门被舍友撞掉,江上标立刻看向了那扇新的宿舍门。门没什么特别的,和以前的门唯一区别就是,上面还没来得及贴学院卫生状况检查表。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若无其事地开门,毕竟刚才进门的时候他没有发现楼道有什么异常,而且也没碰到马路。但现在他有些不敢了,马路那叫声太惨了,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小子绝对没有这个演技。
他意识到宿舍貌似陷入了一片寂静,这也很反常。他们宿舍正在本楼层公共区域旁边,平常这个点会有很多人在那里吃外卖,聊天打屁,而现在就算江上标贴着门努力听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就好像这间宿舍已经与世隔绝了一样。
江上标感到一阵恶寒,摇摇头打消了这种想法。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他相信外面的安静只是因为考试周临近,大家都去图书馆卷了。
他搭上门把手,最后还是决定开门看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