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到二零二一年的梦》芦竹

45、2020年8月20日

　　和小伙伴郊游，一路上翠烟薄雾，空气清凉，天空顺着风儿飘动的方向撒下一把沥沥细雨。刚开始我们都各自打着一把雨伞，另一只手举手机，企图用镜头记录远山近景以及游乐之趣。后来觉得打伞碍事，便任由雨落在身上、手上、脸上，绵绵的。
　　路边的土被雨浸润成嫩黄色的泥，夹道长满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的草，野草后面是大片的、连绵的玉米地。左边的玉米熟了大半，落到地里，掺在绿杆间，堆成黄金；右边的玉米地新熟，绿杆上全是刚露头角的金黄，黄澄澄地一片，全是玉米、玉米须须。
　　我们都想把这整齐饱满的画面留在手机里。隔着杂草围栏，大家各自寻找自己最爱的角度。
　　我探出身体和手臂，希望镜头能最大限度的接近玉米地，好拍出震撼人心的图片。
　　还没来得及调转镜头，手机屏幕里的画面已经把我震住——一窝睡得香甜的杂毛狐狸。
　　赶紧先拍下来。
　　看着这张照片，心里暖暖的。
　　“真漂亮！”
　　“还拍不拍？”
　　“走啦走啦。”
　　“轻一点。”
　　草堆里栖息着各种不同的小动物。
　　沿着道走，看到许多动物在山包包上游戏，我们忍不住偷窥它们。
　　除了狐狸、兔子、麻雀、鸡崽还有一只认不出来的动物。猫头鹰的体型，圆嘟嘟，毛茸茸，喙像个扁菱形贴在脑壳上。翅膀很大，飞起来却像只蜜蜂，不高，围着人闪来闪去。
　　忽然，它落在我肩头，又滑到我怀里。
　　我轻轻地捧住这只发胖鸟，不敢使劲。
　　伙伴问怎么回事，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它好像要睡着了！
　　这鸟白毛蓝嘴，我心里觉得它很神圣，而且自己好像是被选中的抱鸟使，使命感贼强。一点儿都不敢假手于人。
　　抱着鸟回家。
　　路上一个人发誓她一定全心全意对胖鸟，让她替我抱一抱它吧。我把鸟放进她怀里，她很会抱鸟。我觉得自己没辜负胖鸟的嘱托，也高兴。
　　那人接鸟前正干着别的事，以后要抱鸟就不方便同时做别的活了，把鸟吧唧往冰凉的木桌面一放，转身去处理老工作，回来一心一意抱鸟。
　　鸟死了三分之一。
　　肉嘟嘟的身体变得略显干瘪，身体也变得畸形。
　　我赶紧把它从桌子上抱起来，逃走了。
　　回到家前鸟又死了三分之一。
　　光从窗户透进屋。
　　鸟醒过来，要我放它走，它这一劫在我这里渡不了。
　　我说还有一次机会，最后三分之一，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鸟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了，它诅咒我腹痛十分钟，又陷入沉睡。
　　我抱住鸟，欣喜若狂。
　　阵痛之后我看这只鸟，它干干扁扁、形神俱损，像废旧的脏玩偶，硬邦邦的。
　　我抱着它失神。
　　醒了唾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