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到二零二一年的梦》芦竹

36、2020年7月16日

　　陆地化作汪洋。
　　山洞里挂着个大藤球，藤球里满满的土。人类就生活在这些难得的洞穴里。
　　洞长把我踹到水里学游泳，扔了一个拖鞋给我做练习道具。游泳太难了，呛水、喝水，我在水里没有方向感，分不清水上水下，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但世到如今，不游泳、不学着在水里呼吸，等同过世。一个不认识的人谴责洞长管束太严，和洞长对峙。我晕晕乎乎。游着游着，一探头，洞变了！变成了栏杆！栏杆后头站着的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和洞长吵架的人把我拉上岸，照顾我。为了让我能在新世界有所依靠，她与我结婚。结婚照拍了两次，第一次拍时她心不在焉望着远方，照片上只有侧脸。一个族人带我去买点心。越过栏杆下水，往一个方向游。水在逐渐变浅。我还穿着黄色纱外套。又游回去把外套绑在栏杆上，任风吹干。见到一个新面孔。原来她和她心意相通，如果那时候她们都在族里，她不需要与我结婚就能保住我。我游回买点心的路，领路的族人没有等我。我顺着路绕进青石板院，院里渐渐一滴水也没有了，门户紧闭，无窗无缝。难道平时这里被水淹没着，人们就时时刻刻缩在房里经受被水包围的恐惧？我还是没看到族人。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问一问路，发现廊道尽头有风吹丝飞，我走过去，是间开了门的屋子。探头张望，我认定就是这里，就要往里闯。族人居然从我身后把我拉走。他手里提的点心确实是从这屋里买走的。他一脸紧张，骂我竟真敢胡乱闯进别族家门，快逃！一阵忙慌。还是穿过了那扇门。新新世界没有水，干干爽爽，天高地平，楼房街道就像大水前的旧世界。这里所有的资源都依靠电，学生们做任何事都要在电老板那里赊账打表，很多时候还需要重复付账，过去的缓存也不是免费存储。我放开扒着的铁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被尾随，恐怕会取我性命，我尽最大的努力想甩开他，不知道成功没有，醒了。
　　在青石板院的时候偷听到，我只是旧世界的大水遗民，不是山鬼，不是交界的交易者，不是新世界的公民，要想在他界过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