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到二零二一年的梦》芦竹

18、2020年4月11日

　　走了很多路，跑了很久。
　　由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大吊桥的弧线上穿过，往长满水生花的老旧石盆里扔彩色石块，抱膝蹲在旋转咖啡车里，在景区里淋雨、跳石头、看大莲花叶子。
　　黄昏将近时传送去另一个城市。我不认识这里的街道巷弄，也不清楚它的交通轨道，可以询问的商店和值得信任的牙诊所都闭门换址。马路上旷静无人，导航软件的站台定位不过是骗人兜兜打转而已，班车没有踪影。
　　我在夜里逛宫殿，游客都挤在城门口。有的院殿很荒，里面佛庙凄惨，菩萨像灰黑，只有两缕魂魄长年求拜、烧纸。院子里很黑，纸灰飘摇。角落里有一个黑球。有的宫门里粉花嫩树、阁楼香木，长条圃坛里长满麦冬和别的阔叶绿植，宫人打理时嬉笑连连，小姑娘沿着廊桥跑来跑去。
　　从家里冲向广场，铺天盖地的黑云，暗蓝色的气压追赶着我，我在广场上狂奔，我折着脑袋回看高楼，我在风云涌动里大声咆哮。我失去了和朋友的联系，在水光夜灯里大笑；我畏惧风暴把我杀死，在心潮澎湃里疯跑。地上的水溅起花。我被人追赶、追杀、追查。我为了躲避藏进二楼的砖墙与广告牌中间，碰见一个人，我们一起爬进楼里，坐电梯到楼顶再轰隆跳走。我们躲在杂居楼里。这里的饭馆二楼没有人，要爬竹梯上下楼，饭不好吃。
　　和朋友逛街，一班车从首站到终点，再折返，再换乘，天总下雨。商业街有的道宽好走，有的道像集市一样满满登登，人在里面找不着方向。我们在里面东奔西去、挑三拣四。赶回学校时一路狂走，把路人走出残影。街对面的灯牌好闪。
　　替掌柜买药，我是学徒，跑着去，跑着回。药铺夜里有鬼。
　　连番买票乘动车。其中买错过票，误过点。所有的候车厅都有很多人。
　　我记不清那个地下的交通要点是什么了。
　　赶去面试的考场，领号、排队、分批入场。学校组织考前听培训课，培训的地方算是变相的候场区，我是第二次参加另一门科目，因而并不担心。我在梦里大梦一场。梦到在老家乱跑，找不到回程的路。一个又一个的路口，全都选错了方向，原本走得飞快，最后却绕进了死胡同。
　　死胡同又是一个梦。那梦里我跌进粉碎糖果的关卡线，在关卡线上流窜。我尽情穿梭、跳跃、游走在前后两端的可逆空间里。我在某个节点里遇到一位神秘的姑娘，那个位面里发生了丰富而无法记起的故事，故事反复而诡秘，是有关一匹破布和布上的窟窿。忽然，我没法依照心意跳回某个节点，我着急。在查阅整张关卡地图时我看到，沉睡于边框里的少年推开下框线探出身体张望，框住少年的边框上下前后全是各式的框格。
　　我惊醒，面临方向的问题。
　　又醒。
　　这时已经可以进考场了。听到张丽推测这批能通过的人数大概是97%。面试官很亲切。面试需要当场拍一张照片，我笑的很随便，后来和羊咩咩分享的时候才查看照片，看起来很傻。发现还有其他资料图，翻到小学的档案，照片很少，但很秀气。看见高中档案里，木兰说：她对生活迷了眼。我跑回登记处递交资料。

　　梦醒了，就忘了。后来又想起来，变成运动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