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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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庭帮陈飞扬制定暑假作业完成计划，没想到引发了连锁反应，陈飞扬要按照计划赶作业，就拒绝了朋友们的玩乐邀请，朋友们觉得奇怪，于是朋友们组团前来围观，顾川庭在经历过巷子被各色青年（各色：头发不同颜色）围个水泄不通，自己像猴山里的猴子被人参观之后，才深刻感受到蝴蝶效应的可怕之处。
虽然可怕，顾川庭还是觉得能相信陈飞扬的忽悠，和他们一起来ktv的自己是脑子进了水了。
不是那天的风太喧嚣，可能是温度太高，把脑子里吹起了泡。
他怎么就信了陈飞扬能在ktv里写作业呢！
除了顾川庭，其他人都挺轻车熟路的。翁羽扇甚至翻起了备忘录，说要把上次没来得及唱的歌统统补回来。
“什么补回来，每次来唱的不就那固定几首。”陈飞扬这么说着，把屏幕让出来，要顾川庭先点歌。
顾川庭宁愿自己变成ktv房间里的一块地板。
那岂不是要天天被人踩了，还是变成灯球吧，生前没能社牛，身后招摇一下不过分吧。
他这么胡乱想着，如果思绪有实体，大概是和陈飞扬胡乱画在草稿纸上的线条一样凌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随便点了一首热歌榜上的歌，就摆摆手示意让他们来点，仓皇逃回座位的样子像从狼群里突围的小羊。
伴随着屏幕上狂放的MV亮起，小羊和狼群都沉默了。
管向文把桌子上的一次性话筒套拆开，房间里两只手持话筒，一个立式话筒，他把套好的话筒递给顾川庭的时候，带着点调侃的笑，“没想到顾哥你平时听这种风格的。”
顾川庭内心吐槽，你明明应该去问唱k的其他人为什么喜欢这种风格的。
顾川庭是盲选，歌名土得很有特色，是那种看到名字之后感觉自己会唱，实际上确实没听过的类型。
他攥着衣角，对着屏幕上的滚动歌词像在念稿，然而念稿子的声音很快被隔壁传来的正统大叔音盖了下去。
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嘶吼着两只蝴蝶的高|潮部分，余音绕梁三十日都不止。
点了歌美美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少年人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是不知道怎么被激发的好胜心，陈飞扬拎起另一只手持麦，对着歌词吼了起来，也不知道原调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唱的调又是什么。
剩下三个人把立麦一围，你一句我一句地呼麦，像在忘我打歌。
没想到人生处处能变竞技场的顾川庭，默默捂住了脸。
高进他们还在比拼嗓门之际，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动画特效：一辆跑车带着引擎的轰鸣冲到屏幕中央，接着就是满屏的黑亮跑车，跑车特效渐变消失之后就是一条醒目的横幅：陈飞扬老板向你发出祝福！
顾川庭看着满屏喧嚣的特效，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开嘴，他偏头看向举着手机傻乐的陈飞扬，“你在干嘛呢？”
“送你跑车啊。”陈飞扬还在摸索，试图找个办法把顾川庭的名字也塞进去。
“陈哥大气。”高进嗓子喊干了，坐回沙发上嗦可乐。
顾川庭听出不对，问了一句，“刷这个不会还要付费吧？”
“三块九毛八。”陈飞扬仰起脸对他笑。
“谁会在ktv花这种钱啊喂！！！”
翁羽扇低头看着手机，绞着手指犹豫要不要点某一首歌，她眨动眼睛时眼皮像翻飞的蝴蝶翅膀，轻轻抖一下，偷偷看陈飞扬和顾川庭之间的互动。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羽毛呢？下一首好像是她点的歌。”
顾川庭接收着走廊上来自客人或是服务生的奇怪窥视，努力想把和翁羽扇的状态从他被压在墙上的姿态转变过来，“要不你先把我放开？”
翁羽扇应了一声，放开钳制他肩膀的手，在顾川庭想要直起身体的时候又突然反应过来，重新把他按了回去。
被抵在墙壁上，厚重的音浪仿佛要在脊骨上留下波浪状的痕迹，顾川庭努力在比较糟糕的环境里，分辨出翁羽扇在说什么。
“本来想最后试一下的，可是我好像还是勇气不足。”听起来像自言自语。顾川庭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她的思绪，所以只是点点头。
“我喜欢飞扬哥，你知道吗？”这就需要顾川庭回应了，他坦诚地点点头，“大家应该都知道吧？”高进除外，头脑不足滤镜还厚。
翁羽扇抿着嘴看向他，顾川庭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声音沙沙眼睛亮亮，像刚把翅膀和骨骼从壳里挤出来的雏鸟。
“好可惜，他不喜欢我。”翁羽扇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很费力，因为像是亲口承认自己失败似的，她这时没再看顾川庭了，低着头绞手指，“本来想和你竞争一下，可是......”
顾川庭没听清，下意识侧过脸，把耳朵凑过去。
翁羽扇自认为不是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然而顾川庭曾经用手撑在她的额头上，给她挡太阳，这一幕像存进投影机器，反反复复要她欣赏，她撑着下巴，“可是顾哥你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没太听懂，但是顾川庭还是积极地一边“哦哦”一边点头，其实在想怎么给他发起好人卡了。
“所以......”翁羽扇盯着地板片刻，猛地抬头，两手抓住了顾川庭的肩膀，“所以我点的那首歌你替我唱吧！”
......
顾川庭可算是明白什么叫近墨者黑了。你们这几个人的逻辑简直是稀碎得如出一辙啊！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去呢！
他尝试着安慰翁羽扇，“你和高进蛮有情侣感的。”
获得翁羽扇不屑白眼，她在隔壁包间的背景音乐下对顾川庭的耳朵吼，“顾哥！人生是旷野！！我才不要在高进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顾川庭听她呐喊的时候微微弯了腰，不免失笑一声，冲她竖起拇指，“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行，歌你还是要唱的哦。”
顾川庭正要和她争辩，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抬起头，如果视线能凝结出实体，就会变成掀开盖头的秤杆，露出底下一张委委屈屈的陈飞扬的脸。
好委屈，嘴唇抿在一起，眉头也皱起来，乌亮的眼睛撑出浑圆的形状，眼角像系了秤砣往下坠。
好委屈，委屈得顾川庭马上就想到不给零食就哀哀呜咽的Golden，耷拉着尾巴在他腿上乱蹭。
于是没忍住笑出来。陈飞扬见他反而笑得那么开心，觉得更受伤，他本来出来找人，却看到阿川和羽毛很亲近地几乎贴在一起，时间都要被按暂停了，耳边有轰轰隆隆的响。
然而更可怕的是经过短暂的思考，陈飞扬发现他好像甚至没取得误会的权利，因为除了生日会那个游戏意义的亲吻，他和顾川庭根本不算是什么朋友以上恋人也以上的关系。
被突然的惊惶攫住，心脏扑通扑通沉重激烈地跳动着，激烈到他不得不伸出手将左胸口捂住，耳朵根似乎也在颤抖。
原来，是喜欢他啊。
原来，真的是这么喜欢他啊！
如果陈飞扬真的是一只小狗，那么他就是在这一刻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小狗喜欢上了这个人类，想冲他摇摆摆，想给他捡棍子，想要他摸摸自己的毛发，亲亲自己的脑袋。
陈飞扬张了张嘴，顾川庭没听到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向他走过去。
其实陈飞扬什么都没说。
他们回到包厢去，陈飞扬想在顾川庭开门的时候抓他的手，没抓住。
翁羽扇点的歌叫《暗恋》，曲子酸甜苦辣咸，顾川庭一点没感觉出来，因为从某个角落持续着射来滚烫的视线，他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陈飞扬也不知道躲，仍然直勾勾地看他。
五彩的昏暗的光线从安装在各处的灯带七零八落地洒下来，眩晕感遮盖不住陈飞扬有意的注视，顾川庭瞪回去，他就弱弱低下头，好像他在欺负他。
诡异的气氛没影响到高进大唱特唱的心情，《纤夫的爱》曲子一出，他立刻拽着管向文去屏幕跟前表演，还招呼着翁羽扇一起。
翁羽扇在立麦配套的高脚凳上敲起了二郎腿，轻笑一声。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僵持住的陈飞扬和顾川庭，应了句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暗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