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堂主日常二三事》雨那个台

4、去天地盟

　　4.
　　帝四年，正式进入末法时代。帝观天下之境，入目疮痍，灵气稀微，恐有衰败之相，遂改年号为末法，以此警醒世人。
　　江湖中一时动荡不安。各门各派都在寻找末法到来的原因或恢复灵气之法，门派间空前的团结。
　　末法三年，明月庄庄主白苏恒与千机阁阁主姚泽算出了灵气枯竭的周期，江湖人士奔走相告。
　　同年，家中有矿的凌云门挖出了带有灵气的晶石，江湖人士狂喜。灵石刚上市便被抢购一空，巨大的购买力让灵石市场迅速发展，盘活了不少门派。
　　先前灵气充盈时，有不少依赖法术而荒废了体术的门派，如今在灵气几尽枯竭的末法时代，这些人便占了下风。
　　这些人，包括地处东南的天地盟。
　　5.
　　耿驰江此行去的便是天地盟。
　　天地盟盟主顾令，是耿驰江的老友陆子川的好友。陆子川曾经攒局一场，他那是得了一坛美酒，邀请朋友们过来喝，还说什么他朋友出来他俩互相不认识，全都熟的透透的。结果巧的是，两人师出同门，要是论辈分，顾令还要叫他一声小师叔。陆子川知道这层关系当时就不大高兴，说他有一种莫名其妙被背叛的感觉，话音未落耿驰江就送给他三个爆栗。
　　当时耿驰江正在为离开师门做准备，顾令正是那会儿子被他师兄温故收作徒弟。因此，这两人仅仅是照过面，打过招呼，关系都还没来得及处，是熟悉的陌生人。
　　后来有段时间，他和陆子川南下游学，他常听陆子川叨叨顾令，说此人性情至真至纯，待人温和处事周到细心，是个可深交之人。
　　耿驰江被他叨叨的耳朵起茧，当时还调笑过陆子川，是不是对人家芳心暗许才这么天天逮着空就使劲儿地夸。后来见过人家，才知道陆子川说的对啊，跟着一顿夸，难免反过来被陆子川调笑了一通。
　　天地盟地处潮湿温暖的南方，而风雨堂位于四季分明的北方。跨过大江，绕过几座山，此时的耿驰江好不悠闲，一路边走边玩的溜达到了胡城，整整齐齐的一个月。
　　新月初，耿驰江见到了他的小师侄。
　　大概是天地盟的消息灵通，顾令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耿驰江本就对他观感不错。面对这个昔日的小师侄，他挺罕见的收起些搁风雨堂时那股子欠儿欠儿的劲儿，小师叔当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顾令让人准备的香茶点心看着很对人口味，耿驰江捻了一块在手上，就着茶水咽下。
　　哎，真香!
　　顾令见他吃的开心，抿了口茶水，眼中带笑。顾盟主单独闯荡多年，外人对他的印象皆是清冷如松，如月俊朗。即使知道他待人温和，也只敢远远观望而已。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对着他小师叔，他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太久没回一线天，顾令看着他好似被岁月遗忘的小师叔，有些怀念起那段除了修行就是读书的时光。
　　“小师叔，住下吧。”
　　顾令垂着眼，半面折扇挡住一些光线，像是在企图阻隔着什么。然而白日微光独特的柔和与温暖还是透过扇骨的空隙传递过来。
　　但这句话说的，音量属实有点小。
　　“嗯？”耿驰江显然没听清。
　　顾令收了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一声。
　　“没什么，”他眸中带笑，“小师叔来了我这，不必拘谨，就当是在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