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狩猎季节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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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哨旅馆非常热闹，镇长所说的七名男人剩下的三个都在这里。
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找不到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乐呵地喝酒、大笑，对着一个金发女人说下流的话。
格瑞丝猜测这个女人就是波莉。
“她就是我提到的波莉。”镇长说。
“镇长先生，他们在欺负她，您怎么不去帮帮她呢？”艾维说。
镇长息事宁人地笑了，“没事，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又不会上手。”
艾维蹙眉，“那也不行啊！”
他说完，正义凛然地冲了上去，十分钟后，他被那三个人围攻地节节败退。
他哭泣。
周围人看见他哭得这样动人，都靠上来安慰他、为他说话。
镇长望着他，感慨地说：“他真是个真诚、可爱的青年！”
格瑞丝一语不发，眼睛像死了一样地黯淡。
她没有兴趣看某人演戏。
她绕过这群人，径直步向旅馆二楼的房间。
那位某人听见动静，顿了几秒，转过身，向她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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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丝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黑发青年出现在门口，站立着看她。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卸下了在她面前已再无用处的伪装。
格瑞丝抬起头，瞟他一眼，没说什么，将头重新低了回去。
她在思考案件。
两起。
艾维仿若猜到这件事，他有意不惊扰她，轻手轻脚走进房间。
他合上门，找了把椅子坐下。
好半会，他们谁都没有和谁说话。
他猜想，如果待会一定要有人说，必然是他先开口。
他猜错了。
格瑞丝竟然主动对他复述了镇长的话，闻得见魔法的男人。
艾维惊诧地张大嘴巴。
“您……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他当然清楚，她在那位男爵先生的事情上有多么讨厌他。
不，是憎恨。
格瑞丝平淡地说：“因为就算我不说，镇长也会告诉你。”
艾维思忖，“说得也是。”
格瑞丝移开目光，她已经准备关闭这个话题。
艾维不这么想，“格瑞丝小姐，让我来帮您找到那个穿斗篷的男人吧。”
“谢谢，我不需要。”
“可我真心想要帮助您。”
“而我，不想让你插手和他有关的事。”
他，胡佛。
艾维眨了下眼睛，低头叹息，“唉，格瑞丝小姐……”
她不理他。
他自语地说下去：“两年前，我们本来有机会成为搭档。”
格瑞丝听见这话，目光变得极其愤恨、痛苦。
艾维看见，唇角恶劣地扬了下。
“格瑞丝小姐，老实说，我当时都已经计划好，要怎么帮您找到您的——”
父母。
他的这句话没能说完，他瞥见她的双手突然癫痫一般地颤抖。
蓦然间，她从沉默里爆发出一声大叫。
“我不需要，听好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找到任何人！”
“……”
艾维诧异地看着她，他想，她反应过度了。
是吗？
真的过度了吗？
很快，他就知道不是这样……
少女自我平复了情绪后，低声，对他作出前一句话的补充。
这话也可能是她对自己的理性说的。
“没人能找到他们，他们死了，不是失踪。没人能找到死人。”
艾维愣住，表情变得像不小心砸碎花瓶的孩童。
不小心又能怎么样？
花瓶碎了就是碎了。
不过，他们的关系多少和花瓶不同，他们早就破烂到无法修补。
他想到这，又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但他好奇，“您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他问她。
他大概猜到原因。
格瑞丝回答他：“朱利安。”
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名字，她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然的神色。
一瞬间，他和她都明白了些什么。
格瑞丝将话挑明：“你就是拿这个来威胁胡佛的，对吗？”
艾维承认了一半：“格瑞丝小姐，我不认为那是威胁。”
格瑞丝蔑视地一笑。
艾维接着问：“所以，您见到了朱利安先生，您和他聊天了吗？”
格瑞丝说：“我比较想问你，你有没有和他见过面？”
艾维坦诚：“没有。”
格瑞丝冷笑，“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就拿道听途说的事来威胁……”
艾维叹气，“我实在不认为那是威胁。”
“那是什么呢？你难道没有对他说，我父母的失踪和他有关？”
“哦……我说了。这难道不是事实？”
“不。朱利安告诉我，胡佛是无辜的，他是被卷进去的！”
“……”
艾维倏地安静，他的蓝眼睛定定地看着格瑞丝，看了整整有一分钟之久。
而后，他抛出一个问题：“您做了吗？”
这是个多么模糊的问题啊，可她，一听便懂。
她回答：“我没有。”
艾维又一次安静，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蠢货。
但格瑞丝不是蠢货。
格瑞丝不至于这么愚笨。
他无法理解，“当年只有您的父母、朱利安、胡佛四个人……不是吗？”
他想，这是孩童都能想通的事。
一共只有四个人。
两人死了，一人无辜，剩下的那个人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他问她：你做了吗？
这是在问：你有没有把那个人杀死？
杀死那个害死你父母的朱利安！
格瑞丝的回复是“没有”，无论他问多少次，她都会这么说。
他甚至无法在她的脸上找到对朱利安的憎恨。
她对那个人，好似还没有她恨他那么多。
他的心里体会到极大的不平衡。
“我不明白，格瑞丝，你连他都可以原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艾维睁大眼睛，表情迫切地逼问她，蓝眼睛里动荡着光。
他真的不理解。
格瑞丝对他无话可说，但看着他这副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她说。
艾维摇头，“格瑞丝，我还是不懂。”
格瑞丝说：“普通人的谋杀都有理由，而你，没有理由。”
艾维蹙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呢？”
格瑞丝望向他，“那你说啊，说你非要杀死胡佛不可的理由。”
艾维舔了下嘴唇，“好吧，我承认，格瑞丝，不是非他不可。”
格瑞丝凄厉地笑了下，她的嗓子像被刀割出了一道口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艾维还想说点什么，她举起手，打断他。
“你想说，你不是用刀杀的他，这我知道，你是用言语。”
“格瑞丝，我仍然坚持，杀死他的是他自己的歉疚，或者软弱。”
“不，我已经告诉你，朱利安说他是无辜的。”
“那他又为什么要自|杀呢？格瑞丝，如果他觉得自己没有罪他为什么要死？”
格瑞丝面对这个问题，目光滞住，身体僵直。
对啊。
他如果无罪，他为什么要死？
即便她当初不相信这一动机，随着时间推移，她也承认这是最合适的理由。
而现在，陡然间，一个盲点般的问题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两个都怔住不动。
另外的凶手。
另外的利用心理的折磨杀死胡佛的凶手。
这样的人，难道当年在努比城还存在着第二个吗？
这可能吗？
如果可能，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避开对它的谈论。
很奇怪，她比起其他人，更希望凶手是他，这样她就可以恨他。
而他也出于自己的理由，希望那一案同他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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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们昏沉地醒来，他们避而不谈昨晚的任何话题。
他们聊向当时当下发生的案件。
“格瑞丝小姐，那三个人就是对那四个人的凶手吧？”
“我赞同。但是……”
格瑞丝停住不语，她抬头，看见他们谈论的那三个男人已然出现在旅馆里面。
他们又在调戏女侍者波莉。
艾维上前，想要进入正义使者的角色，波莉伸手，轻轻拦住他。
“算了吧。”
她脸上的息事宁人的笑容和镇长的如出一辙。
艾维沮丧，说“好吧”，他转身的功夫里，脸上露出轻松笑容。
他本就嫌扮演这样的角色麻烦，能够不做真是太好。
格瑞丝看穿他的恶劣心思，她懒得说他。
他微笑迎向她。
“走吧，格瑞丝小姐，我们再去看看案发现场。”
“我不要和你去，你会晕，很麻烦。”
那三个在旅馆大厅里的男人听见他们的谈话，朝他们看去。
“你们就是镇长请过来的侦探？”个子最高的男人问。
格瑞丝面向他，点头。
他手摸着下巴，眼神YIN糜地打量外貌秀丽的侦探。
格瑞丝也在看他，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她看尸体。
艾维的蓝眸里闪过不悦，他向旁迈步，想要将她的身体挡住。
她推开他。
她主动走向那三个男人。
“早上好，各位，我有一句话想和你们说，你们方便听吗？”
“美人，我们随时随地方便听您说话。”
三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格瑞丝也笑。
“好的，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说吧，哈哈。”
格瑞丝停下笑，她的神情猝然变得严肃。
“我知道你们认为谋杀已经结束，可我会说，它现在才刚要开始。
“如果诸位不想死，请听我一句劝，远离林子，并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欠了下身，朝门外走去。
艾维跟上她，像她的一条尾巴。
他们两个走出门的时候，听见旅馆内传出的男人们的大笑声。
显然，那三个男人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真的会死吗，格瑞丝？”
艾维声音期待。
格瑞丝不想迎合他的期待，可是，未来似乎就是这样。
没错，她看见了未来。
她看见了凶手还未正式开始的谋杀。
就快了……
也许就在今晚。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狩猎季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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