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破茧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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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大叔！”在吧台前忙活的老板，听到还算有些稚嫩的声音，抬头望门口看去，少年背着光，露出的一只眼睛柔和的弯着，浮现出一种乖巧的感觉。
要是忽略他脸上缠绕着绷带的话。
“啊，你应该是小织的同事吧。”老板想了想还是不继续说下面的话，毕竟黑手党的规矩他不算清楚。
“是哦，平时就是給小…噗，咳咳，小织打杂哦，听说这里的辣咖喱很好吃，就找过来啦。”太宰治自来熟似的坐在老板的面前，捧着脸一副期待的样子。“所以给我来一份辣咖喱吧，要小织辣度！”
虽然老板不太明白，但是没有不做生意的店铺，“好嘞，你坐这，等一会就好！”
老板手脚麻利，技术老练，在太宰治打量四周的时候就利索的把辣咖喱做好了，与此同时，楼上也传来织田作下楼的声响。
听到声音的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飞速把辣咖喱塞进自己嘴里。
“好辣！这个超辣的啊大叔，真的好辣啊！你的秘方里该不会有熔岩吧！？”太宰治被直冲脑门的辣椒辣的双颊通红。
“哈哈哈~是嘛？小织可是一直在吃这个呢。哦小织你回来啦，孩子们怎么样？”老板注意到背后的声响，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千钧一发，但还是免于战败了。”织田作之助先是意外了一下太宰，不过还是先回答了老板的话说：“他们竟然预测到我的手可能抓的位置在上面涂蜡笔让我手滑，这倒真吓了我一跳。你说他们要是有十个人就能去抢银行，要我说再有个五年光凭他们五个恐怕就够了。”
“我或许该把那五个孩子挖走呢。”太宰边擦汗边笑了，被辣椒刺激的嗓子有些许沙哑。“我听说了哦织田作，据说你收养了孩子？而且是龙头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对。”织田作点了点头。
孩子们都是孤儿，若是织田作之助不出手相助，恐怕早已经死掉了。
龙头战争——那是发生在两年前、包括港口黑手党在内的数个□□组织之间的大规模斗争。以某个异能者的死为契机，围绕着失去所有者的五千亿黑钱，关东地区的□□展开了一场流血与杀戮之宴。其结果是大部分不法武装组织都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而二楼的孩子们，正是在那场龙头战争中失去归所的孤儿。】
“织田先生真是个好人。”镜花在进入侦探社之前，在港，黑学习刺杀技术的她，自然也听闻过那场死伤惨重的战争。
“太宰来这是来做什么的？”国木田独步看着明明被辣的咳嗽脸红的太宰，但还是一口一口把辣咖喱送入嘴中的模样。头痛的扶了扶额头，没好气的说“那家伙，一如既往的对他身体毫不客气。”
对此，与谢野晶子很有发言权“要我说，就该把他五花大绑，留在医务室养好身子再出门。”说罢，医生特有的专业性让她还补上一句“顺便还能在研究研究怎么避过他的异能，治他。”
【“绝不杀生，明明手腕高超却对出人头地毫无兴趣，还收养了五个孤儿的黑手党成员，织田作之助——”太宰笑着说：“真是怪人啊，简直是黑手党第一的怪人。”
太宰从没忘记自己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初衷，他是为了探寻也好，研究也好，在人直面这些本性害怕的东西时，究竟是什么反应。
要他本人来说，自己若是撰写一本《死亡人性》的话，绝对会是最具有研究价值的一本。
但他在普遍中找到了两个例外，那便是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似乎是不敢恭维的态度，再次转向店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钞票的信封。“大叔，这是孩子们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没问题吗，小织？”店主有些担心地问织田作，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信封。“你好像把挣来的钱几乎都用在这边了啊……方便的话我这里也可以负担一些——”
“大叔能把房间借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能随时吃上这里的咖喱饭也就足够了。”
“织田作你真的一直在吃这么辣的东西吗？”太宰边喝水边问：“辣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那么太宰，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织田作问道。
他一向对于太宰有着强烈的信任和支持，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倒是有些担忧这种信任了，他一向对于朋友一视同仁，好吧，或许会偏向太宰一点，但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想来告诉你一下那件事。在那之后我又了解到了不少情况呢，特别是关于我们的敌人。”
说道那件事……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了。他近期唯一害怕面对或者说是感到不安的事情。
“大叔，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
“好的好的。那我到后面忙去了，有客人来的话叫我一声哦。”
店主似乎从我的表情上了解了状况，脱下围裙高高兴兴地打开后门出去了。
太宰大口大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最后还是全吃完了。在这段时间里我随便走进厨房又煮了咖啡来喝。
“啊啊、真是辣死了。为什么咖喱饭会这么辣呢，难道是对人类有什么仇恨吗？要是能做得不辣一些吃的人明明会更多，这简直是饮食文化上的怠慢啊。”
织田作稍微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要是吃咖喱的人再增加的话其他的饭就没人去吃了，那样饮食文化就要崩溃了。”
“原来如此——”太宰会心地点点头，很是赞同织田作的观点。
“那么，你要告诉我什么？”织田作之助向来不是那种拖延逃避的男人，即便是有些不安，但还是看着被辣的满脸通红，不停喝水的太宰开口问道。
“从结论上来说，他们是来自海外的犯罪组织。”太宰边往喝空的杯中倒水一边开始说：“最近才被流放到日本，过去好像是在欧洲名声大噪的异能犯罪组织呢。不过他们遭到英国一个古老的异能机关‘钟塔侍从’驱逐，于是就仓皇跑路了。”
“欧洲的犯罪组织？”
欧洲是异能力者的发源地。无论政府还是犯罪组织中都汇聚了超一流的异能力者，从而构筑起精密而复杂的势力体系。但也因此那边对异能力者的监控体制分外严格，不应该会让他们轻易偷渡海外。
织田作这样问了太宰。太宰思索着说：“确实，现今的世道还没宽松到能允许异能犯罪组织如此轻松地非法入境，恐怕还有什么内幕吧。说不定国内有人在协助他们。”
“然后呢，那个异能犯罪组织专程跑来日本究竟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这大概就必须问他们自己了。不过在这里可以先推测一下。如今他们只身逃亡到无依无靠的异国他乡，用粗俗一些的话来讲，就是要占得一些先机。所以才想横刀夺取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和走私网络，借此在这里发展壮大吧。”
听上去是很靠谱的推测。萧条的犯罪组织所追求的东西向来都是一样的，那就钱、钱、钱。
织田作似乎还打算询问什么而张开了嘴。
“嘛，总之你先听我说完吧。”太宰仿佛是读到我的想法一样阻止了织田作的提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作为犯罪组织的一群逃兵败将，他们实在过于训练有素了。你在意的就是这点吧？我也这么觉得。狙击手和观察员两人一组行动的战术安排在这一带实在是不怎么能见到。他们是落魄的军人啊。根据情报所说，这个组织的头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异能者，同时也是军人。他凭借自己的实力统领着身经百战的部下们。用不了多久就能了解到更详细的东西了吧。总而言之，决不能小看他们冒然行动。若是被他们以如此正规的战术有组织有纪律地进攻，即使是港口黑手党恐怕也要塌掉大梁吧。”
“首领他知道这件事吗？”
“已经报告过了。”太宰无奈地回答：“然后首领就交代我来针对Mimic制定战略和担任前线指挥。于是我做了些准备，也布置好了陷阱。是个很简单的捕鼠器。不需要多久战局应该就会有所发展了吧。”
Mimic窃取了武器，还安排了狙击，接下来想必也不可能挥着帽子高呼“大家辛苦了”就这样走人。就像太宰说的那样，下一场战局恐怕近在眼前。而且那将是更加大规模的战争。
“问一个最基本的问题，”织田作之助皱着眉头说：“像Mimic这样的异能犯罪组织，难道不是该由政府出面取缔的吗？”
这个世界上拥有异能力的人并不在少数，织田作和太宰便在其中。异能的类型因人而异，当中也有一些是颇具杀伤力的。
比如港、黑那位大名鼎鼎的重力使。
因此政府会暗中监控危险的异能者，成立专门机构、不分昼夜地瞪大眼睛盯着他们。而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也是隶属政府部门的异能者，其实力都是经过认定的。
“你说内务省的‘异能特务科’啊。”太宰歪着头说：“不过呢，异能特务科也是很隐蔽的组织，轻易不会想出来露面。而且要说的话，我们港口黑手党也是彻头彻尾的异能犯罪组织。在他们看来黑手党和Mimic两个邪恶组织互掐的局面简直求之不得，你们尽管去战个痛吧~这种感觉。”
太宰说的没错。异能特务科若是热衷于打击异能犯罪的话，必然要先从捣毁港口黑手党做起。
坂口安吾曾经和他们说过，尽管异能特务科是拥有能力极强的异能者的政府部门，但由于人员少而精锐，如果与港口黑手党这样规模庞大的组织正面对决，
想不付出伤亡取得胜利也十分艰难，特务科必定会遭受损失。正因不希望这样，他们表面上只是对港口黑手党的活动保持监视，实际则是在避免正面冲突。当然，如果民众遭受的损失过大，到时候他们也不得不有所行动了吧。】
“也难怪太宰君把织田君当成挚友。”饶是森鸥外，在听到感受到织田作之助的脑回路的时候，依旧还是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一开始不习惯，但习惯了就会觉得很治愈的男人。”
站在一边的，中原中也倒是觉得新奇。
“原来他喜欢这类型的？还有，怎么会有人把青花鱼当成没长大的孩子看待啊！”
“毕竟从年龄上来说确实是没长大的孩子，不过这么相比坂口安吾先生到的里面最正常的一个了。”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坂口安吾，毕竟现在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到的一点没出来。
对此，坂口安吾心累的叹了一口气“不……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算是物以类聚。”毕竟他在异能特务科里也是出了名的怪人。
【另外还有一个难于开口的问题。
“关于安吾呢？”
太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不作声地喝着我煮的咖啡。看来这是个需要思考这么长时间才能回答的问题。
“基本可以确定，武器库的密码是从安吾那里流出去的。”太宰的视线固定在咖啡杯上，低声说道。之后像是要偷看织田作的表情一样朝这边瞄了一眼。
而织田作站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为避免组织内部出现纠纷，派给大家的暗号都是各自不同的。然后——”
“Mimic袭击仓库时用的暗号和安吾手中的暗号是一样的，没错吧。”
织田作抱起了双臂。拼图的空缺部分正被渐渐填满，而从中浮现出的是一个可以的话我宁愿当做没看见的人物。
“我说，太宰——”织田作在太宰身旁坐下了。“有没有可能是某人为了陷害安吾而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呢？”
“不是没可能，可能性随时都是存在的。”太宰这样回答，但却是用一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声音。“若是黑手党内部有人与Mimic暗中勾结，这也是有可能的。但究竟谁能通过这种事情获益，我现在是一个人都想不到。”
太宰摇了摇头，织田作看得出来，挣扎的不止有他，还有眼前这个聪慧的孩子。
他们所能做的唯有尽快找到安吾问清事情的真相。尽管不知道这样做究竟能得到好的结果还是不好的结果。
黑手党的情报员，坂口安吾。
安吾究竟为何要背叛组织。
在以往战争的谍报战中，若想让敌对组织的成员叛变，金钱、男女关系、家人、自尊心、归属意识的任何一项都会成为阻碍。唯有将这一切全部攻破对方才会投奔过来，据说是这样的。那么安吾投奔Mimic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织田作如此想着，将渴望得到答案的目光投向了隔壁的太宰。
太宰低头沉思着，之后他的表情——
太宰他——
“——哈哈~”
笑了。
“开始我只当他们是普通的犯罪组织，但既然有本事让安吾叛变，看来不是稍微敲几下就会哭着来求饶的对手啊。而且变成敌人的安吾也绝不好对付，该说是相当难以对付。这还真是让人期待呢~他们一定会把我逼到穷途末路、然后——”
“太宰——”
织田作叫了一声，之后太宰便不说话了。其实我接下来也并没打算说什么，只是叫住了他而已。没有人了解太宰的内心。
在黑手党之中，没有人会去窥探同伴的内心——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会去掀开别人的心扉去窥探他的心脏、将他堆砌在心底的黑暗一览无余再品头论足一番。这是黑手党让人喜欢的地方。
然而，或许这是不对的。至少对于坐在吧台前，织田作旁边的这个男人而言。或许应该有谁把太宰硬生生地绑起来、掀开他胸前的盖子将吸尘器的吸口插进去。或许应该狠狠殴打叫喊着反抗的太宰让他闭嘴，将他心中那扭曲的某种东西一点不剩地拽出来拖到光天化日之下，然后从头到尾践踏得粉碎。
然而世上既没有那样的吸尘器、又没有那种胸前的盖子、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一切都只是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存在着，一切都只是在徒然流逝。
而作为一个人，在面对人与人之间深深的隔阂时，所被允许的唯有沉默地站在那里。
“那我差不多要走了。”太宰说着站了起来。
“太宰，”
织田作对着太宰的背影叫住了他。太宰回过头来。
织田作不安的搓着两手的手指，眼睛垂向空空的盘子和咖啡杯，之后抬起头来，说：
“你会这么想，该不会是——”你已经找到了答案吧。
他是想这么说的，但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
刚说到这里，太宰的手机突然响了。
太宰和织田作，打了个招呼后将手机贴上耳朵，说“是我啊”。
太宰专注地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之后微微扬起了嘴角，回答“我知道了”便挂掉了电话，转身对织田作说：
“老鼠上套了。”】
“总觉得，织田先生比森欧外先生，更像，不更有父亲带孩子的感觉……”中岛敦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森鸥外，然后别过头和泉镜花讲悄悄话“不过，织田先生确实很适合养孩子就是了。”
泉镜花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森鸥外就是那种适合独美的人，不太适合家庭。”
全部听见了的森鸥外，脑门上的青筋挑了挑，但还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心中默念。
不和小孩计较。
“如果有那种吸尘器的话，为太宰找的医生们就全都该下班了，我也不用为这种事头痛。”与谢野晶子提到这个，像是被磨没了脾气一般，只剩下无奈了。
“还是没有那种吸尘器比较好哦。”江户川乱步开口说出了不一样的观点“如果有的话，那做完手术的他可就不是太宰了，那些东西毁灭他的同时，也在疗愈他。悲观的也好，绝望的也好，这些思路都是支持他的一部分，不过我到是赞成好好敲打他一顿，让他坦率一点。”
而听到这些话，飘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的太宰，倒是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在一边的书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调笑他的好机会。
“听见没，听见没，叫你坦率一点哦！嘻嘻嘻”书在半空上下飞来飞去，闹腾的不得了。
太宰头一次感受到了熊孩子的威力。
“不想我被一把火烧掉，就给我安静点。”
这下书倒是像一本无生命体的书本一般，啪嗒一下掉在太宰的旁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破茧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