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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最后一个音符在琴弦间炸开,阮时玉一个高音引爆全场。

      粉丝疯狂叫喊他的名字,舞台上的灯光把他映照得帅气无比。

      他唇边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随手抹了一把汗水,粉丝们尖叫得更厉害了。

      “阮时玉!阮时玉!”

      “阮时玉!我爱你!”

      “啊啊啊啊我爱你啊阮时玉!”

      阮时玉朝台下送了个飞吻,和乐队成员们一起感谢粉丝,然后在掀翻屋顶的“安可”声中退场。

      一到后台,阮时玉的脸色就迅速冷下来,方才还跟他勾肩搭背的贝斯手和鼓手都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助理小K送过来擦汗的毛巾,说:“阮哥,沈哥给咱们乐队定了庆功宴,在……”

      “不去,”阮时玉打断小K的话,“我还有事。”

      小K:“好的,我给沈哥说一声。”

      阮时玉回到化妆间,卸了妆,换上常服,戴上口罩独自走了。

      今天是他所在的乐队“甜度”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能圆满成功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阮时玉对此兴致并不高。

      乐队什么的,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过后大家就要各自单飞,挂着个乐队的名头无非是挣点热度。

      经纪人沈通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说的也是庆功宴的事,让他给个面子。

      阮时玉听得有点烦,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这种假模假样的社交浪费时间和精力,令他厌烦无比。

      会场门口还有留恋不走的粉丝,阮时玉戴上帽子小心避开,钻进了车里。

      巡演最后一站在A市,阮时玉能直接开车回家。

      开到半路堵了车,他有点心烦地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然而无论他如何烦躁,A市的交通状况都这么糟糕,即使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遇到堵车也只能随着车流一点一点往前挪。

      阮时玉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目光空洞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的车牌号,直到后面传来喇叭声,他才惊觉前面的车已经开走了。他立刻踩下油门,加速别过了打算插队的车辆。

      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因堵车延长到一个半小时,阮时玉停车时满脸不耐烦。

      他家住在最顶层,电梯一层一层往上,他双手插兜,靠着轿厢壁,小幅度跺脚。“叮——”的一声,楼层到达,他迫不及待走出电梯,就跟拖着行李箱站在走廊上的人打了个照面。

      这栋公寓的户型是一梯两户,为了隐私,他把这一层的两套房都买了,打通做成一套,会出现在这层走廊里的人,只能是来找他的人。

      这个人个子很高,头发微卷,脸颊中间有一颗小痣,让他显得有几分稚嫩,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以阮时玉混迹娱乐圈的眼光来看,这个人很帅,气质也很特别,比那些一眼看过去长得差不多的花美男帅得多,辨识度也高得多。

      一见到这个人,他心里的那些疲惫和烦躁瞬间熄了火,变成了一朵朵雀跃的小花。

      “你怎么不进屋?”阮时玉在门锁上输入密码,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密码了吗?”

      景言站在阮时玉后面,他比对方高出半个头,身子微微前倾时就像把人圈在怀里,说,“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你。”

      阮时玉回头看他,两个人鼻尖轻轻碰触,呼吸交错在一处。

      阮时玉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点,推开门,说:“进来吧。”

      阮时玉这阵子都在跑巡演,家里有两个月没人住了,因为不喜欢不认识的人踏入自己的领域,他也没请阿姨来打扫,屋子里的气味有些沉闷,不大好闻。

      他打开窗户,新鲜空气涌入房中,总算没那么闷了。

      客厅里到处都堆着东西,随手摆放的乐器,乱扔的衣服,空了的易拉罐等等,平日里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是自己家里,东西爱怎么放就怎么放,可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阮时玉就有些局促了。

      他插着腰,又烦躁了,说:“我收拾一下。”

      “不用,”景言笑着说,“你才开完演唱会应该很累了吧,这些你都不用管,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收拾。”

      阮时玉踟蹰地说:“这也太麻烦你了。”

      景言惊讶地说:“怎么会麻烦呢?我是你男朋友呀。”

      阮时玉愣了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般,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笑,说:“嗯,你说得对。”

      浴室很宽敞,阮时玉站在莲蓬头下发着呆,水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做过造型的头发此时软趴趴湿答答地贴着头皮,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他侧耳去听客厅的动静,可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一切杂音,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过了会儿,他把头发全部撸到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一张冷峻的脸。

      阮时玉洗完澡出来时,客厅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被摆在该在的地方,乱扔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垃圾也全都用袋子装起来放在角落,茶几上还有加了柠檬片的温水。

      洗澡后口渴,阮时玉抓起水杯一饮而尽。因喝得太急,他呛得直咳嗽,下巴上沾满了水。

      景言用抽纸帮他擦了脸,笑着说:“怎么喝水跟小孩子似的,没人和你抢,慢慢喝。”

      玻璃杯里只剩下柠檬片,阮时玉说:“喝完了。”

      “还要吗?”

      “不用了。”

      两个人没了话说,一时有些尴尬。

      景言接过阮时玉手里的杯子,说:“一点多了,该睡觉了。”

      阮时玉点了点头。

      景言又说了一句,“我在过来前洗过澡了。”

      阮时玉顿时僵住了,不知想到什么,他白皙的脸上浮出两片淡淡的红晕,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我洗完了。”

      景言挑了挑眉。

      阮时玉又拿过杯子,用力地捏着,骨节都泛着白,说:“我明天没有通告,晚一点睡没有关系。”

      “你在暗示我吗?”景言低头,在阮时玉的耳边说,“你让我在你巡演结束后来找你,是想对我做什么吗?还是说,想让我对你做什么呢?”

      他们离得太近,景言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尽数钻进阮时玉的耳蜗,这让他的半边身子又麻又痒,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后退一步,景言前进一步,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近得他一抬头,就能亲吻对方的嘴唇。

      景言的嘴唇很好看,嘴角上翘,像猫咪的弧度,唇色浅浅的,看上去很柔软。

      也许是草莓的味道,阮时玉这么想。

      他像是被蛊惑了般,闭上了眼,不自觉地靠近景言的唇。

      这是一个浪漫而暧昧的时刻,如果不是景言突然笑出声,他或许会继续沉醉下去。

      景言的卧蚕明显,笑起来时也就格外甜上两分,明明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竟能笑出两分可爱来。

      然而他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可爱。

      “我们的租赁协议里没有接吻和上床的条约呢,”景言退后一步,往后撩起额前的碎发,这让他的气质发生了转变,他依然在笑,笑容里却再也没有可爱的成分,变成了一点点痞气,和散发着荷尔蒙的英俊,与先前的模样判若两人,“阮先生,或许您需要再仔细阅读一下协议。”

      阮时玉脸上的红晕尽数消退,他握紧拳头,冷着脸说:“我知道。”

      景言歪着头打量他,说:“先前阮先生来我司签约时太过匆忙,在合约期间的具体事宜还没有全部谈妥,如果您无心睡眠的话,不如我们来把条约完善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阮时玉用没什么感情起伏的音调说,“协议里写过了,你要做的只是好好扮演你的角色,不要在媒体面前乱说话就行。当然,我不会让你接触到媒体。”

      景言点了点头,说:“我会遵守协议里的每一条规定,在协议期间尽量做到让您满意。”

      “在我面前,你必须是他,”阮时玉说,“你既然是你们公司业务能力最好的员工,想来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景言:“谢谢你的夸奖,只要雇主没有越界,我们自然会遵守雇主的要求。”

      这句话一说完,景言的眉眼低垂,又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又变回了好好男友,好似刚才那个痞里痞气的人并未存在过。

      “我帮你吹头发吧,”景言用食指卷起一缕阮时玉湿漉漉的头发,说,“头发没吹干就睡觉以后上年纪了容易头疼。”

      景言入戏入得太快,阮时玉一时没能跟上他的节奏,显得有两分茫然。

      他被景言按着肩膀坐进沙发里,过了会儿,头顶就变得温温热热的,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摆弄着他的发丝。

      阮时玉索性放松地靠在沙发垫上,仰着头,从下往上看景言的脸。

      真的很像。

      眼睛很像,鼻子很像,嘴唇很像,下颚线很像,连脸颊的那颗痣都那么像。

      像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然而像只是像,无论再像的人,都是另一个人。

      更何况景言的像,是他演出来的。

      阮时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放在两个月前,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去男友租赁公司租一个男朋友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存稿,可放心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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