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妹反义词》越西南

8、腿疼

　　眼看着救护车把江溯长放在担架上带走，警察把闹事的小混混带回警察局，陆云释松了口气，要不是他去而复返想让江溯长的车载自己一程，可能根本来不及报警救下江溯长。

　　小李被带去警察局做笔录，陆云释只好找了个代驾司机开着江溯长的迈巴赫去医院。

　　黎理和江溯长一样坐救护车去了医院，黎理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江溯长一直昏迷不醒。

　　一到医院，江溯长就被推到急救室里，黎理一下车就走不动了，她的腿疼的厉害，最后还是护士找到了轮椅推她进了医院。

　　值班医生看到黎理苍白的脸，赶紧问道：“怎么回事，那儿受伤了？”
　　护士道：“林大夫，小姑娘左腿好像被打了，您给看看。”
　　值班医生问黎理：“左腿，你的腿现在有什么感觉？”

　　黎理直觉得耳旁一阵嗡鸣，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一直紧紧地拽着护士的袖子不放：“护士姐姐，他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护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脑震荡，别担心，我们医院脑科是全市第一，肯定没事的。”

　　黎理听了护士的安慰，紧绷的思绪才放松了下来，然而刚放松，左腿传来的剧痛就让她疼的叫出声：“疼——”

　　值班医生蹲下来撩开了黎理的裤腿，腿上的肿包鼓起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这姑娘居然挨到医院才喊疼，他倒是有些佩服：“看样子挺严重的，去拍个片子吧，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黎理只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因为如果不看的话她还能忍住，看到自己的腿，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严重到需要截肢的地步了。

　　不过幸好没那么严重，拍完片子以后，医生看了看，说只是轻微骨裂，需要静养，恢复的好的话连石膏也不需要。

　　拿着医生开的诊断证明，黎理突然想到了江溯长，当初他的腿受伤的时候，又会是什么心情？

　　他看起来就是天之骄子，人生有无限光明，可是偏偏以后只能拄着拐杖行动。

　　那该有多难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江溯长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了，诊断结果是脑震荡，只是现在他还在昏迷中，需要时刻监测脑部状态。

　　黎理一瘸一拐走进病房，看到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江溯长，他的双眼紧闭，眉头拧在一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右手被纱布包扎，纱布里还隐隐渗出鲜血。

　　她看着江溯长，不知为何，她很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想他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护士走进来，轻声劝她：“小姑娘，别担心，你男朋友没事，估计早上就能醒，你也快去旁边休息吧。”

　　黎理愣了一下，整张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她赶紧解释：“不，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仅不是男朋友，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护士明显不太信她的话，她见过的小情侣多了去了，情侣之间都是这种表情的：“啊，那是我误会了，不过他真的没事。”

　　黎理点点头，乖巧谢过护士：“谢谢您，我知道了。”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江溯长一眼，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却遇到了匆忙赶来的陆云释。

　　黎理记得陆云释，因为就是他报的警，也是他叫的救护车，看样子他和江溯长也认识。

　　陆云释也看到了黎理，想起江溯长把她挂在嘴边好几年，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眼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眼中清澈见底，圆圆的杏眼看起来很可爱，整个人像个洋娃娃一样，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怪不得江溯长对她念念不忘，连恋爱都没谈过，任谁少年时候见到这么一位姑娘，肯定都不会忘记，不过像江溯长这样能记这么久的也是极品了。

　　“你是黎小姐吧，我经常听见阿溯提起你。”
　　“经常？”

　　陆云释看着黎理疑惑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他连忙往回找补：“我的意思是，阿溯回国没几天，说偶遇过你好几次。”

　　黎理没有怀疑：“哦，这样啊。”

　　陆云释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部粉白手机递给黎理：“这是你的手机吧，小李托我转交给你的。”

　　黎理接过手机，这就是她拉在江溯长车上的那一部，要是没有这个手机，她不会看到江溯长被人围殴。

　　“谢谢。”
　　“不客气，我叫陆云释，是阿溯的朋友。”

　　陆云释走过去看到了仍在昏迷中的江溯长，问黎理：“他还没醒吗？”

　　黎理摇摇头：“没有，护士说江先生是脑震荡，不过不严重，早上就能醒。”

　　陆云释看见了黎理的腿，怎么一会儿不见，她的腿也瘸了：“黎小姐，你的腿没事吧？”

　　黎理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是有点儿疼，不严重。”

　　“没事就好。”陆云释松了一口气，要是黎理有个三长两短，他觉得江溯长可能会当场从病床上诈尸醒过来。

　　他瞄了一眼黎理，发现她一直紧张地看着江溯长，目光专注的程度，令他完全自愧不如。

　　不过这么晚了，也该让人家好好休息，他轻咳一声：“黎小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呢，我可以看着他。”

　　黎理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去休息，没有人照顾江溯长，现在见陆云释来了，她安心许多，也觉得自己太累了：“那就麻烦陆先生了。”

　　她回到隔壁病房，用自己的手机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妈妈她今晚在宿舍睡了，让她不要担心。

　　她抱着手机，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天已经亮了。

　　黎理晃了晃脑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江溯长是不是醒了？

　　她走下床来到江溯长所在的病房，陆云释并不在，只有江溯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是被吸引一般，黎理信步走到江溯长面前，江溯长仿佛能感知黎理的存在，他忽然伸出手，在空中挥舞着什么。

　　嘴里还念念有词。

　　黎理吓了一跳，正打算去叫护士，没想到江溯长不知怎么的握住了她的手，随后低声喊着她的名字：“黎理...黎理......”

　　他的声音带着颤意，似乎在害怕什么。

　　黎理握住他的手，低声叫他：“江先生？江先生？”

　　江溯长仍然只是念着她的名字，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黎理只好坐到床边，双手握住他的手，他右手纱布渗出的血已经干涸，修长手指在纱布对比下竟然更加白皙，黎理想起了上课时学的催眠课程。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江溯长的手背，动作恒定而有规律，同时她俯身在江溯长耳边不断重复：我在。

　　江溯长每喊一声，她就回应一句。

　　随后，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江溯长头顶的百会穴，命令江溯长深呼吸，江溯长的潜意识似乎真的听到了黎理的声音，他的呼吸随着黎理的动作不断起伏，过了二十分钟以后，江溯长又重新睡着了。

　　黎理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把人顺势喊醒才是最合适的行为，可是黎理不想这么做，她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就这样再休息一会儿。

　　江溯长做了很多梦，可是每一个梦都一模一样，他想从梦里逃离，可是只要他看到黎理的脸，他就会再次沉沦进去，他喊着黎理的名字，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走，许多次，她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能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也终于给出了回应：“我在。”

　　江溯长欣喜若狂，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他终于走出了无休止的梦，也终于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

　　“阿溯，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去找大夫了。”

　　陆云释的声音落在江溯长耳边，他的眼睛重新聚焦，看到了医院里一边雪白的装潢，看到了自己的病床，也闻到了各种消毒水的味道。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陆云释看到江溯长迷茫的眼神，心里闪过无数失忆桥段，他哭丧着脸：“阿溯，你别不说话啊，别吓我。”

　　“我没哑巴。”

　　江溯长哑着嗓子，淡淡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吧？”

　　伴随着陆云释的提问，江溯长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一群莫名其妙的混混突然冲过来要揍他，他还看到了黎理。

　　她替他挡了一棍子——

　　想到这里，江溯长感觉头嗡了一声，他立刻坐起来：“黎理呢？她怎么样了？”

　　陆云释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拦住他下床的动作。

　　“她没事，刚才走了，说学校还有课，非要回去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