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妹反义词》越西南

19、感情变质

　　那只手五指纤细白皙，就摆在江溯长眼前。

　　江溯长一愣，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什么？”

　　“我想邀请江先生跳一支舞。”黎理没有放弃，也没有收回手，而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直视着江溯长的双眼：“舞会上没有成功，不知道现在江先生愿意吗？”

　　回来的路上黎理一直在想，她该怎么抚平江溯长心口的疼痛，可是直到下车那一刻她才发现，她不需要任何语言安慰，最好的办法就是再邀请江溯长跳一支舞。

　　然而事情可能超出了她的预想，江溯长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

　　黎理脸上的笑变成了不知所措，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可能不是正确的：“看来江先生今天可能累了，那我还是把这件衣服换下来吧。”

　　她把举起的手放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迅速握住。

　　黎理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同样惊讶的江溯长的双眼。

　　“江先生？”

　　江溯长终于回过神，看着黎理圆圆的眼睛，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向她点了点头：“抱歉，我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邀请。”

　　他也很想和黎理一起跳一支舞。

　　黎理笑了。

　　没有灯光、没有音乐，一切都没有，只有两个人。

　　江溯长本来想放下肘拐，可是黎理却说带着拐杖也可以跳舞。于是他只好用左手拄着肘拐，右手牵着黎理的手。

　　黎理把右手搭在江溯长的胳膊上，两人就这样在深夜跳起了最后一支舞。

　　直到最后一段结束，黎理看到了江溯长眼底的光，她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眼睛。

　　深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灯光的光芒，也闪耀着自己的情绪。

　　黎理发现，她是如此地希望江溯长的心能够好起来，希望他能够摆脱心底潜藏的阴影。

　　见两人的手还牵着，黎理轻咳一声，赶紧放下手，不过她没忘记夸赞他：“江先生，你的舞跳的很好，您今天也很帅！”

　　江溯长盯着黎理的脸，他看着她弯弯的眉眼，没由来地感觉到心口突然嘭嘭直跳。

　　她很漂亮，他一直知道。

　　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江溯长想。

　　他有些贪婪地描摹着黎理的眉眼，描摹着她的唇角，他才发现，她的唇竟是如此挺翘，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凑上去……

　　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错乱了……

　　“真漂亮……”

　　他脱口而出，然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溯长再想收回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黎理惊讶的表情，江溯长懊恼极了，他不该唐突她的。

　　黎理听到江溯长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耳朵已经烧起来了，虽然几个小时之前，江溯长就夸过这句话。可是现在，面对如此深情的注视，黎理总觉得其中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礼服，笑着道：“我也觉得这件裙子真的很漂亮，江先生有眼光！”

　　黎理逃避了江溯长的注视，赶紧推开门让他进去：“江先生，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江溯长盯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黎理换好衣服以后，江溯长叫小李送她回去。

　　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江溯长看着摆在沙发上的那件黎理穿过的礼裙，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裙摆，丝滑的手感传入他的指间，令江溯长有些失神。

　　张姨拿来了衣架和真空袋准备把礼服收好，江溯长拦住了她的动作：“不用收了，这件衣服放家里吧。”

　　张姨很惊讶，不过她马上了然：“是，江总，那这件衣服放您的衣柜里？”

　　她记得江溯长的衣柜里还有空余。

　　“不用，放在一楼客房的柜子里吧。”
　　“好。”

　　礼裙被张姨细心收起来，鼻尖淡淡的茉莉香气消失不见，江溯长仿佛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到。

　　“这算是……什么感情？”

　　是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吗？

　　黎理的月薪发在卡上以后，她立刻把大部分的钱上交给妈妈，黎妈妈看着这么多钱，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黎理，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妈，这都是我用专业课赚到的，你放心花！”

　　黎理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心里觉得很高兴，她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

　　黎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钱数超出她的意料，可是她对自己的女儿也放心：“妈知道了，你手里还没有钱啊？别把所有的钱都给妈妈。”

　　“我还有钱，够生活费的，你放心吧。”

　　黎妈妈这才放下心。

　　黎理看着黎妈妈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好奇道：“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黎妈妈换鞋的动作一顿，没有隐瞒：“我去看看你爸。”

　　黎理的爸爸黎军一直关押在看守所里，虽然没办法保释，案件还在调查中，可是家属和律师还是能看到的。

　　黎理一听她去看爸爸，立刻穿好衣服要跟着去：“妈，我也要去。”

　　黎妈妈却拦住了她：“黎理，你爸他不想让你看见他的模样，你别担心，他还算精神，而且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黎理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想单独去见爸爸，可是爸爸却不愿意见她。

　　他是怕毁掉自己在女儿心中的高大形象吗？

　　可是他不知道，黎理只是想她的爸爸了。

　　黎理垂下了手：“妈，我知道了。那你给我爸带句话吧。”

　　“你说。”
　　“你告诉我爸，我要去山区小学支教一个月，别担心我。”

　　“支教，一个月？”

　　江溯长没想到，黎理几天没来，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他这件事。

　　黎理没想到江溯长会这么震惊，她下意识解释道：“江先生，这次支教是很有意义的活动，我现在已经大三，马上就要大四实习了，如果这一次不参加的话，那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参加了。请您理解。”

　　江溯长先把理不理解的问题放到一边：“我记得你还有研究组的项目要做，那个项目你也不跟了吗？”

　　黎理道：“当然不是，上次组长去参加论坛会议以后，提出我们现在的研究还存在一些问题，赵老师也说要进行调整优化，所以研究组的研究就暂时搁置了。”

　　江溯长本来想拿研究组当挡箭牌，但是他没想到这块挡箭牌已经到了对方手里，他只好亮出自己的理由。

　　“你不是说要帮我治疗到我心理康复为止吗？你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吧？”

　　“当然不是。”黎理不是不负责任的性格，说话做事都有她自己的考量，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去支教，一定会把自己的事都安排好的。

　　“江先生，我有个学姐，自己开了心理咨询室，我已经跟她打好招呼了，江先生如果愿意的话，这个月可以去她那里接受治疗。”

　　看着黎理露出了小鹿一般期待的眼神，江溯长就算想拒绝，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谢谢江先生。”

　　黎理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江溯长：“江先生，这是我学姐的名片。”

　　江溯长抬起手，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名片，而是黎理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看着名片上的烫金色字迹——

　　看样子确实很正规。

　　江溯长也想趁这空白的一个月时间确定一件事：

　　他对黎理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单纯的感激让他产生了误会，还是他对她真正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