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狐狸先生想有个家》康塞塞

5、过去的记忆很美好

　　安琪毫无征兆地放了个雷，甚至开始打趣赛欧。
　　“说起来，你和洛文莉小姐相处的怎么样？好伤心呀，今天你没有正式介绍她。”
　　他们这些尚在首都生活的人都好奇死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赛欧倾心甚至在一起四年，不过他们除了一张照片外什么信息都没有，这次安琪也算是肩负着“重大任务”的。
　　没想到赛欧一个人来的。
　　突然转了个话题，赛欧的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道：“还不错，之后辛的婚礼会把她带过去的。”洛文莉应该会想和父母多相处一段时间吧，这样双方碰面应该不多。
　　安琪挑挑眉毛，听出赛欧想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的意思，故意用很失望的语气叹声道：“是不是洛文莉小姐非常难相处？真是辛苦你了。”
　　“那倒没有，”赛欧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只是平常有点娇气，前几天只是手指划了个口子就非要我帮她消毒，还有关于食物这点真是受不了，看见什么好吃就一定要吃个够，去年葡萄成熟的时侯天天买，最近迷上了面包，为了消耗库存必须吃三明治还总是抱怨……”
　　赛欧猛地打住话题，他看着安琪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感觉自己中计了。
　　“这不是，很好吗？”安琪很欣慰，这样一来，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下次在首都见面的时候，要正式介绍给我们呀。”
　　该死，好像真的躲不过去了，介绍一下应该……没问题的，他还是能拥有这个归处。赛欧心不甘情不愿。
　　“会，带，的，吧？”
　　安琪故作严肃地眯起眼睛，微笑着一字一顿道。
　　赛欧背后一凉只好举手投降：“我会带洛文莉过去的。”
　　看着这样的赛欧，安琪觉得自己不更近一步欺负一下都对不起这个委屈的小狐狸表情：“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都交往四年了唉？”
　　“噗！咳咳咳……”
　　赛欧刚想端起拿铁喝一口，就被这个问题炸没了。
　　她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之前洛文莉用房子的事情明示暗示，现在安琪这么单枪直入，不要逼婚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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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赛欧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求婚？”
　　商店里，洛文莉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着要参加婚礼的裙子和相应的配饰，一边问同行的两个好友。
　　深蓝种的苏娜认真想了下，道：“他不求婚你就求么，没什么区别吧。”
　　“苏娜你这个方式太拖拉了，想快点结婚就直接点，”艾娃是翡翠种和白银种混血，性格却不同于外表般的大大咧咧，“洛文莉你干脆把他拉到婚姻登记处呗，也别管谁对谁求婚。”
　　洛文莉满头黑线，没有一个靠谱的。
　　她看着手边的那条墨绿色的长裙，依稀想起第一次和赛欧搭话的时候好像穿的就是浅绿色的裙子，所以说啊……“我先追求的他，求婚当然要他来吧？不然什么都是我主动让我很不爽。”
　　苏娜迅速倒戈：“很有道理很有道理，那就再等等？” 这对情侣不要总是喂她们吃狗粮啊。
　　倒是艾娃看出了点苗头：“你最近又和他吵架了？”
　　洛文莉把长裙拿下来挂在手臂上，又到一旁挑配饰，随口回复道：“也不算吵架，就是有点小争执吧，他一直不松口正式见双方亲友的事情，哦对还有房子贷款。”
　　一看有八卦听，艾娃和苏娜瞬间对买衣服兴致缺缺，本来今天就是陪着洛文莉挑裙子顺便散心的。她们催着洛文莉赶紧去试试选好的那件，左看右看挑不出毛病，又推着洛文莉去结账。
　　三人来到一家咖啡厅坐下歇脚，等咖啡端上来后，艾娃和苏娜捧起杯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感觉可能是七年之痒吧，虽然现在才到第四年。”洛文莉开始碎碎念，语气极为幽怨：“都说交往的时候两人努力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同居之后是一层层扒掉伪装展露真实。如果能接受就可以结婚了。”
　　说到这里，洛文莉咬牙切齿：“但是！他好像就这样满足了，完全不想面对下一步，和石头似的油盐不进。”
　　苏娜想了想：“是不是他变心了？我爸妈说过男人拒绝负责的话十有八九是变心。”
　　“哎哎哎不可能啦，赛欧他除了洛文莉基本谁都不理的。”艾娃持反对态度，道：“当时洛文莉死缠烂打两三个月才和赛欧混熟，除了洛文莉谁还有这份耐心？”
　　齐亚德联邦常年征战导致人口减少，政府出台了很多相关政策来刺激生育，其中便赋予了女性极高的婚姻自主权，鼓励女性多多交往，只要愿意生一切都能商量，新生儿补贴高到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工作，女性多年后想再重新返回职场也会给一些特权。
　　可以说这里的女性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追求的那一方，洛文莉长相漂亮，性格开朗，一直都不缺追求者，当初放下身段去接近追求赛欧的时候，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这不是……为色所迷么。”洛文莉眼神飘忽，没办法就是一见钟情啊，赛欧真的是按照她的理想型长的，不出击才会后悔。
　　当然，赛欧问喜欢上他的原因时，洛文莉可是义正言辞地说是被他所有的品质吸引的。
　　洛文莉鼓了鼓脸颊，手下动作不停地搅拌着咖啡，道：“我可是主动出击型，淑女的矜持是什么？万一赛欧被抢走了怎么办？”
　　话题又绕回了远点，苏娜不解地挠头：“所以你主动求婚不就可以了？”
　　洛文莉小臂交叉打了个大大的X：“不，被人单膝跪地求婚可是被我列入‘人生必须要经历的场景’之一，没有求婚的婚姻是不完整的，遗憾的。”
　　苏娜：“那就等他反应过来？”
　　洛文莉：“他一直推脱！”
　　苏娜：“你主动？”
　　洛文莉：“NO!!!!!”
　　艾娃无语地看着她们在这绕圈子，道：“你们冬假要一起会首都参加婚礼时候，要不试着和他的朋友见面让他们说服一下赛欧？而且，万一赛欧看见别人结婚自己也会动心思呢？”
　　此话一出，洛文莉醍醐灌顶：“可以试试唉！多谢多谢。”
　　看着洛文莉那股子劲头，两人同时思考赛欧究竟给这个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满脑子都是结婚。
　　洛文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两位好友在腹诽她这不合理的上头劲，准确说，和赛欧交往之前，她一直以为会像很多稍微年长的同辈一样，做一个快乐的时刻享受约会的单身女人，也许过几年会养些孩子，结婚是可选但不是必选。
　　追求赛欧的时候，洛文莉倒是不太着急结果，她喜欢那种暧昧不明的氛围和关系，赛欧在她面前总有一种强装作成熟的样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会生硬地毒舌几句再转移话题。
　　还有那总是出乎意料的，真挚笨拙的情感。
　　那年冬天——
　　“当当！今天的午餐，我特意尝试了新品种蔬菜哟。”
　　洛文莉眼里闪着恶作剧般的邪恶光芒，捧出一个饭盒，递到赛欧面前。
　　正埋头整理笔记的赛欧没有多想，接过来打开，结果被眼前这堆深紫色不明物体惊到了。
　　“这，是吃的吗？”赛欧吓得笔都掉了，这些……姑且算是沙拉？深紫色的菜叶子边缘泛着白，上面撒了些酱料和深绿色的粉末状调味品，还有不可名状的香味。
　　哎嘿，恶作剧成功！洛文莉嘴角上扬，道：“当地的农场刚刚收获的，战争前的一种可以生吃的蔬菜，好像是经常做沙拉用的，我买了点尝鲜，没想到做出来是这种效果哈哈哈……哎哎哎？你吃了？”
　　“唔……？”赛欧想也没想地吃了几口，腮帮子鼓起，含糊道：“还行，能吃。”
　　洛文莉有点哑口无言，说实话，今天早上煮好时，她努力了半天都没有勇气下口，所以抱着逗弄的想法带给赛欧，实际上她包里还有另一份普通的午餐。
　　洛文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挎下肩膀，道：“你真的不怕我给你下毒啊喂，喏，这才是午餐。”
　　她把另一个饭盒拿出来，道：“这个算啦，营养价值不高，样子奇怪，味道很难适应，估计农场那边以后也不会培育了。”
　　“你这家伙……”赛欧羞恼地红了脸，手里速度加快把这些颜色诡异的沙拉吃完，道：“既然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心意，做这种事情很多余啊喂，另一个也给我，每次带饭这么少都吃不饱。”
　　赛欧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些过分，补充道：“晚上我陪你去买菜。”
　　“唉？这样说来……”洛文莉单手捧着下巴，琥珀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赛欧：“你刚才说不会拒绝我的心意，是答应我的追求的意思吗？”
　　这个话题转移的也太快了！赛欧哽住了，半响才小声道：“两码事……拒绝你的话，你要是哭了就很麻烦。”
　　洛文莉一阵见血：“可是你现在就在拒绝呀。”不过她并不着急就是了，说一句不太负责任的话，能和赛欧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也不错，一见钟情的劲头过后，洛文莉已经有了“打出什么结局都能接受”的觉悟。
　　“……啰嗦。”
　　洛文莉不在意耸耸肩膀，把这天的对话抛在脑后。
　　过了几天，赛欧主动来洛文莉教室门口等她下课，递给她一幅画，是一副生机勃勃的向日葵花田，彩铅画就，笔触细腻。
　　“那个，其实，我想过了，”赛欧艰难地开口，红晕漫上了他的脖颈和耳尖，“这是谢礼。”
　　洛文莉脸上的笑容消失，果然是这样吗？要收到好人卡了……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难过，丝丝缕缕的痛楚开始蔓延。
　　赛欧没注意到洛文莉的神情，他低头看着地砖上的纹路，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有些颤抖道：“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卑劣……拜托了。”
　　让我再想想那关乎我一生的决定，我想好好回复你。
　　内心的归宿和港湾是这样容易得到的事物吗？被洛文莉追求后，赛欧一直处于及窃喜又惊慌的状态中，他不敢相信这理想的存在居然会喜欢他，只想再等一等，等一等……
　　直到洛文莉失望放弃，或者他孤注一掷。
　　“好呀。”
　　赛欧抬头，看到眼前的琥珀种脸上绽放了温柔的笑意，口中说出了他没有想过的回答：“想好了就和我告白吧，只要你告白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