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重启】耳聪目明》一根笔杆子

18、灯海寻尸副本9

　　话题回到杨琏真迦，天下第二陵修建的时候，杨琏真迦已经出生了，并且在历史记载上，杨琏真迦在盗窃南宋皇陵之后就被当时的皇帝处死了。难不成只是明旨处死，实际上则是让他来守天下第二陵或者修建陵墓？

　　杨琏真迦精神不正常，行事作风极度残忍，若是天下第二陵真有他的参与，那么草原上的机关恐怕是要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

　　张起灵语气平淡地说出残忍的话：“要做好这一次，一个人都救不回来的准备。”

　　吴邪少有地产生了一种几乎是混沌的无力感，在草原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诡异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连张起灵都没有把握救人出来，会不会他们继续往前走，只是去送死？

　　“我们还往前走吗？”吴邪问。

　　江潮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可能已经不能回头了。”

　　张起灵点头：“往回走，必死无疑。”

　　胖子拍了拍手，站起来收拾东西：“走吧，往黑灯海进发。”

　　没走太长时间，就看到了草原河谷地貌，这一天其实没有走太久的路，就在河谷口子上扎营了，那时候天都还没黑，但人和畜生都极度疲惫了，马和狗都走不动了，吴邪和胖子更是到了极限，再走下去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扎了营，二人很快就睡了过去，江潮对张起灵说：“你也睡会儿吧，我盯着。”

　　张起灵也不推脱，躺下就睡了。

　　江潮并非不累，只是大脑实在是太活跃，睡也睡不着。走路的时候，他不太喜欢琢磨事情，但扎营之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天授可能并非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了。

　　进入草原之后，时间确实只被偷走了那一次，但胖子的话启发了他，“一觉醒来，以为还是在当天，其实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这种情况以前频繁地发生在他身上，只是他当时单纯地以为，自己进入了沉睡，毕竟表面看上去没有失忆，他就没有和天授联系起来。

　　江潮的记性很好，他开始疯狂回忆在雷城沉睡的那段时间，睡前和醒后有没有什么不同。在久远的记忆中找不同，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江潮不但没有感觉越来越疲惫，反而越来越精神，精神到毛骨悚然。

　　在雷城，他每一次进入沉睡，不管中间是过了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他都不是真正地睡去，而是发生了天授，他忘记了中间自己做过什么。

　　只是因为雷城是一个封闭空间，他每次都在同样的地方醒来，那时候也没如此高的警惕心，便忽略了这一点。

　　江潮现在已经懒得去琢磨天授背后意味着什么了，那些关于世界意识修正论的猜想，他只想让它们统统去见鬼，就眼下而言，最关键的事情是安全问题。

　　雷城是一个如何可怕的地方，无需赘言，而现在，他们还没有进入天下第二陵，甚至还没有找到天下第二陵，就发生了天授，可想而知，天下第二陵里面，会有多么可怕。

　　难怪这里是张家的魔域，他们不该这么草率地就来了的。

　　江潮一时间没有睡意，忽然想到了黑瞎子和解雨臣，他们来对这里的情况又掌握了多少呢？解雨臣真的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与黑瞎子不一样，解雨臣身上扛着整个解家，往大里说，甚至是整个九门，他不会来寻死，但他哪里来的把握能够完成二月红交代的事情并且安全回去呢？

　　江潮百思不得其解，他最担心的是，解雨臣对天下第二陵的情报掌握得并没有那么充分。毕竟这里是没有人探索过的，任何纸面上获得的二手情报，都有出错的可能。

　　江潮靠在一边，脑子乱极了，他实在是吃了历史不好的亏，否则也不至于到了这里如此无力。

　　天擦亮的时候，张起灵醒了，和江潮换班，大约是因为江潮以前常年受噪音困扰，习惯了短暂的睡眠，因此他没睡几个小时，他醒的时候，胖子还在酣睡。

　　胖子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时间不等人，他们是来救人的——至少初衷是，当务之急是尽快赶上前面的队伍，尤其是解雨臣的队伍，实在是领先他们太长时间了。

　　因此，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继续出发，一直走到半夜，在水潭中看到一块石碑，上面有许多混乱的刻痕，是张家人的极好，表示这里是危险的边界，从这里进入，便有可能是十死无生。

　　来都来了，江潮他们自然是要进去的，只是狗和马都站在原地不走，仿佛它们可以感知到里面的可怕一样。拽是拽不动的，只能放弃狗马，卸下装备重新整理，轻装徒步进入。

　　不远的地方，有一圈烧焦的尸体围坐在水潭四周，他们的面前都是瓷器，水潭里立着一个侍女模样的陶俑，也有焚烧的痕迹。

　　“他们很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烧死的。”江潮扒开一具尸体的嘴巴看了看，得出一个结论。

　　吴邪问：“为什么？”

　　“口腔中有大量的吸入物，说明他们是被活活烧死的，不是焚尸，但你看他们的位置，坐的实在是太整齐了，一般情况下，如果人被烧了，肯定是想往没火的地方跑的，但他们没有。所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进入了某种幻境之中，在幻境中被某个纵火者烧死了。第二，他们在幻境中自焚。”

　　胖子疑惑问：“为啥自焚还得是在幻境中？就不能没有这个幻境？”

　　江潮摇了摇头：“我见过自愿被烧死的人，虽然可以竭力控制身体不动，但疼痛的本能是很难抗拒的，还是那句话，他们不可能所有人都坐的这么整齐。所以，他们被烧死的时候，至少是感受不到痛苦的。跟咱们在第一个小树林看到的那些钻地底下的尸体一样。”

　　自愿被烧，这对江潮而言绝对是一段不好的记忆。当年打仗的时候，确实有战友为了不暴露而被活活烧死，但尸体情状之狰狞，给年轻的江潮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你这还真见多识广啊。”胖子感慨一句，数了数尸体，“金万堂找来的人，快死绝了。”

　　“我想，我们继续往前走，还会看到更多。”江潮叹了口气，“可千万别让我看见解家的。”

　　“呸呸呸，乌鸦嘴，可不兴这么说。”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往好里想想，没准儿大花已经进了墓了。”

　　继续往里走，地势慢慢变高，江潮看到了沈芊珏所说的三个北斗。

　　这一夜走得很平稳，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越是这样，江潮心里越是不安，就怕设计陵墓的人在里头整出大的。

　　里面的水潭里头已经没有石碑了，反而是有很多玛瑙碎片，夜里不明显，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后再看这些水潭，那些玛瑙疯狂地反射着太阳光，十分炫丽。

　　这样走了一天，眼睛都要瞎了，黄昏的时候，玛瑙河的光线才变得温和起来，吴邪忍不住说：“戴着墨镜我都觉得要癫痫了，瞎子走的时候准在骂街。”

　　江潮也被玛瑙河折射的光鲜照得脑袋疼，他出门之前没有料到有这种情况，只带了寻常的墨镜，但这里的光线较之雪山不遑多让，墨镜实在是不够用的。

　　江潮哼了一声：“他活该。”

　　胖子插科打诨：“没准儿人家是闭着眼睛走的。”

　　江潮一听就乐了，接了一句：“解语花给他导盲吗？然后他就知道了，以后叫瞎子下墓，还得给他配个导盲犬，最好还得是吴家训出来的，才在墓里头好使。”

　　“积点口德吧，看小花知道了不得找你算账。”吴邪笑道。

　　“没事儿，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个庙拜拜，给我这张嘴赎罪去。”

　　一边胡侃一边走，一直到半夜，才在河谷里发现了第二个人类遗迹。那是一个奇怪的雕像，看着像是个动物，但说不出具体是什么物种，动物拖着一个盘，盘里面放了灯油，雕像的下半部分埋在土里，上半部分严重风化，写了一些蒙古文字，但他们没人认得。怪物的嘴巴张开着，里面似乎是中空的。

　　江潮盯着中空的嘴巴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近：“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这里叫黑灯海了。”

　　雕像里面中空的空间很长，往土里面延伸了一二十米，里面有一盏青铜灯，散发着阴冷的光芒，又被中空管道上人工打磨出来的表面折射反光，就像是在一片漆黑中，幽幽地冒着灯光一样。

　　江潮叫吴邪和胖子去看，吴邪眼神不太好，叼了一根荧光棒把脑袋钻进去才看得清最里面的青铜灯。

　　正这功夫，胖子调侃江潮：“我说聋子，你这眼神够好的，都快赶上瞎子了。”

　　“拜他所赐，没人来的时候，我们家天天拉着个窗帘，暗无天日的。”江潮提起来就想笑，“有一次解语花来我们家，提前没打招呼，我们就没把帘子拉开，照他的话说，我跟瞎子天天跟吸血鬼似的。”

　　这话把胖子逗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