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老克勒》素手阑珊

4、第 4 章

　　李太太还没讲完，只听得她讷讷的压低了声音
　　“于是，龙先生便问他龙太太，说，这个事情......”
　　早就有人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从一个人那里开始笑了起来
　　旁边众人也是一样
　　每年的这一天深夜，他们这群老家伙都聚集在白玉兰歌舞厅，没谁不来，总之都是为了同一个承诺----
　　在她回来之前，一个也不准少！
　　李太太点了一支香烟，烟杆子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流光
　　她会回来的！会的！看谁等不到！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谁点不着卯！
　　咳咳...
　　有个带着格纹檐帽的老头子咳了两声
　　李太太向着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侬咳什么啦！吾为什么听你的啦！吾先生，可是姓李哒！你还当现在是三千年前的嘛！’
　　‘你......你这样不好！’格纹檐帽的老头子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
　　‘一年才见你一面，吾那个老头子陪在我身边三十多年，你讲讲，我听谁的啦！’李太太咧着嘴角笑，‘你要走就走的咾，吾可没拦着你！我问你，你走的时候，我当年是不是送了你来着？是吗？’
　　身边这一群老家伙像是没听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谁也都没什么反应
　　三千多年了，这两个人分分合合，谁也没让着谁，谁也没亏欠谁，总之，输赢两个字，在他们俩那里，没什么意义
　　而这一大群老家伙，有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
　　自从神寂灭之后，自从世界大门被迫关闭之后，不得不滞留在这一处世界里的他们，没有任何人是幸存者，没有任何人苟且偷生！
　　他们还活着吗？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还活着！
　　他们死了吗？也许吧！有一种生，叫做从未有生！
　　寂灭了的，从来都是他们的神
　　脖颈处系着彩色丝巾的老太太忽然嘟噜了一句话
　　‘还有多少年？’
　　‘快了吧！’也不知是谁不远不近不慌不忙的悄悄接了一句
　　于是，便就有了更多句：
　　‘快了吧！’
　　‘快了吧！’
　　‘快了吧！’
　　快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