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柳下九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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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九昌曾问过沈葭熹，还闻雨自由后悔过吗？
华灯下，沈葭熹没有急着回答，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前不久上舜的来使贡上来的。
他躺在紫罗藤编得躺椅上，愈摇愈摆，似痴儿，过了许久，他忽言：”古人言：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这辈子——就这样吧。只要她在他乡平安快乐——我便心满意足”。
柳下走近窗棂，俯瞰屋外灯火。
过了许久，他仿佛看到什么似得，又往前走了几步，直至无法前行，他远眺百里之外。
只听他浅道：“生在燕，却在厦谋其生，我所念所想之人皆在他国，如此想想，我是最没有资格问你这个问题的人”
说罢，柳下嘴角扬起，一副自嘲的神态。
两个被普通群民所仰望的人却因为无法得所爱及无法回家这种小事而困扰一生，若是还有他人在场恐怕会跌破下巴。
沈葭熹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躺在躺椅上，案牍摆满桌面。
晚风吹过，上面未干的字墨被吹成风的形状。
再仔细一看，原来桌上的公文都已批完，若忽略沈葭熹一副醉酒的模样，你一定会发现他眼廓下有着很深的黑眼圈。
柳下回过头时，沈葭熹已经睡着了，他缓缓走向厦国的傀儡皇帝，一副悲悯的模样。
他弯腰捡起被风吹落在地的信纸，柳下无意要看信件的内容，可是突来的风将折叠的信纸在他的手上展开。
依稀间，他看到闻姑娘、燕国、下棋、天元战、慈久、日渐生情等字眼，看到这些，柳下很快合上信纸重新放回桌上，并用砚台压住。
柳下知道闻雨正在参加燕国举行的天元战，也知道慈久就是沈葭熹安排的那个暗卫，他不知道慈久和闻雨发生了什么，可看到生情二字时，他就知道沈葭熹已经从闻雨的生命中彻底退出了。
走到门口，柳下九昌推开虚掩的门却定住了身。
柳下缓缓转过头看向沈葭熹，他的身边没有侍从，没有暗卫，甚至偌大的皇宫里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将他抛弃了。
柳下回过头，喃喃道：“若世上真有时间轮转，你愿意当一辈子的傻太子吗？……我觉得你不会”自问自答后，柳下便关上门离开了。
繁灯熄灭，黑夜笼罩。
沈葭熹独自一人从黑暗中缓缓睁眼，他盯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又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里送上甘甜。
良久，房内除了躺椅的咯吱声，便再无声响。
只有一个提着宫灯的宫女匆忙从窗前走过，说听到了一句。
可是，无人信她。
有人问她是什么话时，她又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之后宫里的宫女们便再没有见过那名乱嚼舌根的宫女。
***
柳下走出良久，沈葭熹从黑暗中睁开眼，盯着眼前的虚无，他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又躺在躺椅上，躺椅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只听，他懒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之后，再无声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番外——柳下九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