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紫阳》萧紫儿

9、那一年，泪水灌溉了久久干涸的心田

　　下午茶喝过后，萧紫和杨若被一家人送到楼下。谁提议来着，只是吃顿饭后走了而已，萧妈妈一个劲的留人吃晚饭，边说边乐的让他下次还来玩。于是萧紫心里对杨师兄有了个小九九，怎么尽往枪口上撞？
　　萧紫承认他很优秀，很有成就的青年才俊。事业有成，清秀俊雅，大方沉稳，可也还没到让她爸妈那么夸着，这么上心啊！一定是有什么她漏掉的！
　　出了小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耽误了师兄一下午的办公时间，平常他就很忙，不加班都是罕见。有时候她真的要以为工作就是他的生活，每天对着那些数据资料，白天接见客户，晚上埋头编写和处理那些复杂的程序，周末还是加班写程序，查资料，看各种各样的相关书籍。连上学那会儿，她都没那么用功，为啥他毕业工作那么些年了还这么拼命的干？公司也算是上了正常轨道，只要正常运行没什么大的问题。至于效益问题，那更是好解决，那么多优秀金鹰师兄的为他干活，害怕没有好的业绩？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萧紫这样没大志向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两人出来校区，静静地坐在车上。师兄自己有车的还是陪她做公交。心里小小的开心了会，终于我也和帅气的多金的男人坐公交把电影里的浪漫演绎了一番。师兄太优秀了，惹来了好几个小女孩的羡慕，一个劲的向她投来暧昧的眼神，和她搭话。
　　不过师兄干吗都不说话，就留她一个人在这边应付她们的热情交流攀谈。她们依依不舍的走了，只留下两人的沉默。有她们在或许不用这么尴尬。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这样不是办法。
　　咳咳……，问下师兄说了什么让爸妈这么开心。杨若把看向窗外的脸转过来。萧紫的嘴张了一半…….
　　“我们去学校看一下吧，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逛过校园了，萧紫可以陪我吗？”他很真挚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连拒绝的都不带有心跳。
　　这么一张脸真的是那个平日里加班加点，严肃严格的上司老板吗？他笑的那么温暖，让人心里微微凉。
　　“萧紫？”丫头这点不好，老是走神。以后得提醒她改掉。
　　“呃，师兄要去逛校园。好啊，好啊”
　　萧紫赶紧把红红的脸转过去，盯着看了人家那么久，看见男色就有点抵挡不住，可悲可悲！

　　长长的树廊，斑驳的疏影，微微卷起的风儿已经带上夏天的燥热，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带上了匆匆的步伐。学期结束带来的考试紧迫，夏季到来送来的节日欢快气氛都染满了这个春天的尾巴。郁郁的树林，轻轻的随风摇曳的绿叶，投影在石板路上的婆娑斑迹，一对人儿走在其中，总是赏心悦目。男的俊秀清爽，女的湖蓝色的衬衫衬得人更显纯洁无垢，来往的人群不自主的停下脚步来观摩回首相望几眼这一对碧人儿。
　　杨若啊，师兄啊，您说点什么。我这么陪你逛不是问题，招人眼不说了，总是要说点什么让人好搭话啊，还是我来问吧。
　　“那个，师兄？……”
　　“萧紫，陪我去树林里坐坐好吗？”又是那低沉清爽的声音，让人止不住的一阵心情愉悦。带着点男性特有的沙哑，和长久练就的威严，让萧紫不容拒绝。
　　可是到了她这儿，总总都成了诱惑，成了男色的诱惑。所以她心里小小的鄙夷了师兄一下，老是诱惑人。
　　“好。”她有点幽怨了，为什么老是打断我的话！
　　终于这种情绪让杨若察觉到一丝异样，“怎么？不想去？”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受伤。
　　“没，没，怎么会？荣幸之至！走吧，走吧！”萧紫撒开前蹄就开路，来到一片树林，赶紧坐在木椅向他招手。而他却停驻在一棵树旁边，用手静静地抚摸一侧，像是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害的她也要站着陪他看那棵树。
　　“那个，师兄”萧紫今天第三次要问他说了什么，可惜的是又被打断。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不说清楚？”他只是看着那棵树，确实在问她问题。若不是她在一旁，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师兄今天好奇怪啊！老师幌神，心不在焉。在我家做客的时候还是很清醒来着，笑的风起云涌的。平日里总是让我觉的笑的如沐春风，今儿个有些反常。难道是萧爸萧妈说了说过什么？
　　“那个，师兄，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不能很直白的问，喂你有没有病啊？怎么老是晃神。要不要去看一下？如果是柯蓝她们我绝对会这么问。在说人家就算是师兄，可也是老板啊！得罪他没有什么好的道理说啊。
　　杨若把脸转过来，静静的看着萧紫。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张哭成花猫的“笑脸”，是什么让一个人笑着却哭着更让人感到悲伤，哭着又感到一丝丝的决然后的微微笑脸。那张表情生动的脸真的是眼前这个有点傻傻的女孩拥有的吗?只是在几年前的一次偶然相遇，就注定了今天的重逢？为什么我却放不下那张哭笑的脸庞？是缘分吗？
　　在他回忆着记忆中的那人儿时，对面的萧紫又在欣赏美男来着，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欣赏。谁让对面的人在游神，殊不知，有人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回忆，一边看着眼前的人儿呆呆的看着自己。
　　那是在大四毕业的那一年，很多的同学都在外实习工作。自己和舅舅的合作公司也发展的不错，准备就在B市一直发展下去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回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母亲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卧室里，而父亲在书房里，在一般人的家庭里这可能是很美好的一副画面，可母亲从来就不是那么安静的人。每天她都会和父亲吵上一会，没事的话也会找点事来念叨。父亲说她是老了更年期，她却一连一个月明里暗里的讽刺父亲是个没有用的老师，那他上错课的事情来嘲笑他。其实他是个很痴迷学术的一个人，教学方面就抓的不严谨。只不过有一次竟然跑错教室，直接上完课后，就走了。不知怎么搞的也没人告诉他跑错教室，教错学生。等到真正的上课班级学生来找杨老师时，他还是一副我上完课了，怎么还没有人听懂吗？
　　到现在他还是很郁闷为什么会搞错班级，不是愚人节，不是任何节日。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神了，杨若心里闪烁过这句话。什么时候也学会萧紫的晃神功力了。
　　母亲，想让我回来发展，多陪在她的身旁。她，很不幸的遗传了外公的心脏病。父亲都憔悴了很多，作为儿子，我该尽自己的努力去满足她的要求。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纵然有些不舍那个城市埋藏的美好，我还是选择回到父母身边。
　　起初的日子里常常会郁郁不欢，有些不得志的想法。有一天，在回父母家的路上，为了避开经常遇到的老师同学们，走在了偏僻的小树林里。那时候我还是心高气傲的吧，受不了只呆在这个从小一直待的地方。
　　树林里有阵阵的抽泣声，不管我的事我一概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可课小树。一个人对着那棵树久久地无声哭泣，也许是她那一张哭的泪眼婆娑的脸，也或许是她那双雪白的手上拿着的那把刀，我不能看着一个人做伤害自己生命的事情。母亲的病情让我有了很多的感触，我突然想知道她怎么了，有什么伤心的事？
　　走近了，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刻刀在树上一下一下的划开树皮，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心里有些嘲笑自己的同情心。肯定又是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只是自顾自怜的在同情自己，转身即将离去的那刻，不死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却笑了！笑的那么洒脱，那么自信，或许有些自嘲。是什么让她如此坚定的哭泣后还能这样的笑？当我正视她时，她伸手拂去眼角的泪，收起刻刀，静静的拥抱了眼前的这颗树，嘴里像鱼儿一样吐着泡泡，然后挽起袖子，可笑的做了个茶壶状，开怀的笑了笑，潇洒的坚毅地甩袖大步离开。
　　我有瞬间的楞住！多可爱的女孩！就像她自己说的川剧变脸。心里回想了好久，知道有一天在网上看到她的照片才知晓她的事情，我却在那个时候就相信了她吗？当我看到这些东西，反而像问她为什么不去辩解？有为了她感到委屈的冲动。而阿左因为他的家庭，于是成了她的朋友，我也从中知晓事情的原委，阿左对她有那么一点心思。这个一直谨慎，自律，早熟的大男孩居然会为了她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起了冲突。虽然他的那个朋友我不是很喜欢。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一向是不参与，心中只留下了那张脸。那样的一年，有多少人的眼泪，灌溉了久久干涸的心田，又有多少人在失落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