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种田也要卷》Wodehouse

3、进村的第一天

　　逛完了厨房，就来到了右边的卫生间。
　　进门先是一个小仓库，小仓库在大堂后面的右边，而右边大房间的后面便是浴室和厕所。
　　仓库靠墙处有一个简易的刷着红漆的木楼梯，木楼梯的红跟整个屋子的门、窗同一个色系，不过油漆都有点斑驳。
　　木梯很狭小，台阶之间是空的，倾斜着延伸上去，是一个方形的边长为一米左右的木盖子，估计是往里面推开的。
　　现在这屋子静悄悄的，完全符合恐怖片里各类鬼屋所具备的条件，付荟看着那上面，想象力不免丰富起来，所以也没胆上去看看。
　　楼梯往后，左边的墙上放着大木盆、木桶、单个的陶造的煤炉、带水箱的煤炉、一个多功能的，能够集烤火、吃饭为一体的古早木架桌子，还有一个瓷盆，以及木制洗脸架。
　　洗脸架子枣红色，有点刮花，也因为厚厚的灰尘有些发白，但是结构还很稳固，上下各放置着两个厚重的铝盆，上面凸出来的部分，镂空的花式里面，镶进了一面背面的水银已经斑驳的镜子。
　　右边第一个小门是浴室的门，浴室里面，上下和四周上去两米都贴着瓷砖，而且在后墙三米高处还做了一个圆形的排气孔，也做了一个花纹玻璃窗户。
　　浴室里还有一个储水式的热水器以及一个挂在墙上的两个灯的浴霸。
　　看到有热水器，付荟心里倒踏实了不少。
　　浴室和厕所中间的地方，砌了一个简单的水泥洗手台，跟厨房里的那个相似，水龙头也是一模一样的。
　　后面的厕所是蹲坑式的，也贴了瓷砖，也有个古早花纹玻璃的窗户。
　　后面部分逛完了，付荟就去了左边的房间。
　　钥匙直接拧开了锁，推门进去，百分之七十附和霍灵灵提供的房子照片。
　　几门房间右边的墙角摆放着一张老式的架子床，也是红漆的，床大概是1.5*2m。
　　床过来则是一个老式的箱，再过来是一个九斗柜，九斗柜上放着一个小的电视机，电视机用一块碎花布盖着，电视机旁边用同款花布盖着叠在一起的DVD机和一个卫星电视的盒子。
　　进门能看到两条木长椅，古早的黄棕色，唯一跟这个房子里其他的家具不同的色系。
　　这种长椅座位靠背部分还是往里陷的那种，一条靠着对面的墙，一条跟左边的墙隔着一条小的过道，两条木椅呈直角的形状，转折处则摆着一张小放桌子，两条长椅前面放着一张木茶几。
　　它们都是成套的。
　　往里面走，床的尾巴外面，靠着右边的墙放着一张双开门的大立柜，每块柜门上还有一个菱形的窗口，窗口封着玻璃，里面花着鸟、花和树。
　　这个房间有两扇窗户，靠着屋檐那边的长椅沙发后面有一扇，进门对面墙的中间有一扇，付荟拉开窗帘，里面的光线还不错。
　　右边的房间构造跟这边一模一样。
　　屋子里所有的布置都很整齐，就因为太久没有住人有很多灰尘、还有就是老鼠泛滥，床板上、柜子上，都能看到不少老鼠屎。
　　房子主要的家具跟付荟看的七八十年代的年代剧里的家具差不多，家具有三十年多年历史，那房子也不年轻。
　　房子虽然没有刚刚那小别墅的条件优越，但也不至于太简陋，整体有一种温馨和足足的复古风格。
　　这样下来，付荟并不讨厌这房子，反而有一种想改造的冲动和期待。
　　逛完房间，付荟掏出了手机，点开等候多时的群聊，拍了个视频过去，@霍灵灵选哪个房间。
　　汪满金：别墅梦虽然破灭，但我也喜欢这种年代感。
　　刘有莹：我家十年前还有这些家具，不过后来都做柴烧了。
　　刘有莹：房间也太大了，冬天没人暖床，估计有点冷。
　　汪满金：看着没有空调啊。
　　霍灵灵：这才是我的老房子嘛，太有感觉了。
　　刘有莹：这房子有四米多高吧，面积还大，装空调制冷制热效果估计也不太好。
　　霍灵灵：@荟子，房间反正都一样，你选吧。
　　……
　　付荟：冷没事，我带着电热毯呢。等夏天热，再说吧。
　　回完消息，付荟便放下了手机，然后回到堂屋里，打开行李箱，拿出带来的新抹布，和橡胶手套，打算先把床擦干净了。
　　拿着抹布去了厨房的水池，打开了水龙头，好一会儿，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又跑到了厕所、浴室试了屋子里的每一个水龙头，依旧都没有水。
　　放下抹布，付荟一个电话打给了杨建钢。
　　“房子没有水。”
　　“你得打水。”
　　“打水？”
　　“楼梯下面有个木柜，木柜下面有个闸，你过去掰一下。如果还是没有水，那就是水井里的泵老化了，要换泵。”
　　“……”
　　“要不要我叫个师傅帮你看一下？”
　　“要钱吗？”
　　“我叫我朋友过去，人工费不要，但材料费你得自己掏。”
　　付荟去楼梯下面打开了木门，里面是木箱，木箱里躺着一个黑色白柄的电闸。
　　付荟把电闸合上，过了一会儿去看水龙头，打开还是没有出水，只好又一个电话打过去，通知杨建钢大叔叫师傅过来。
　　有热水器没水也白搭。
　　刚刚看到老鼠屎，付荟没有退却的意思，可是现在没有水，她就想回家了。
　　可是她都投了六万在这里，大老远跑过来，还没采菊东篱下，就这么走了，她也会看不起自己。
　　万事开头难，她要是这点事都受不了，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自己亚健康的身体还需要这里清新的空气、健康的食物和低廉的物价来治愈呢。
　　整理了一下思绪，付荟便想到了自己坐杨志的车过来的时候，在镇上看到的宾馆，今晚或许可以在那里将就一夜。
　　没有水也不能擦桌子什么，付荟就把窗户都打了开，给整个屋子通通风。
　　这屋主是个讲究人，离开的时候用油把窗户、门、锁都用油擦了个遍，所以那些老旧的闩、锁、栓都没有生锈卡住。
　　屋子开窗之后，付荟从堂屋里拿了一根用竹子枝条捆在一起的笤帚，把屋檐下过道的枯枝烂叶都扫在了一起，然后又找来一个箢箕，把那些垃圾装了进去，提到了房子旁边的小树林里，都给倒了进去。
　　走廊清扫了干净，房子里面灰尘也多，不过没有大垃圾，所以付荟决定到时候有水了直接拖地，那样也不至于会尘土飞扬。
　　扫干净了走廊，付荟找了一把凳子，用带来的湿巾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然后坐在大门口，屁股还没有坐热，望着前面一地坪的杂草灌木，立即就起身，回到了堂屋，拿起靠在墙上生锈的锄头，就往外走。
　　反正也没事，还不如先干些体力活先适应适应。
　　只在电视剧里看过锄头除草，大概的架势还是会的。
　　先两腿弓步，一前一后，然后往后举起锄头，再用力砸下来。付荟幻想着自己的动作如农村剧里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是锄头还没举到头顶，她这习惯了只用来敲键盘，玩手机的胳膊和手就经受不住着重量。
　　想要的举到头顶的效果变成了轻微抬到膝盖，计划一锄头下去凿进地里把小树苗连根都拔起的效果，却只让小树苗的树身轻微晃动了几下。
　　“这锄头不锋利。”
　　付荟找了个借口心理安慰，又挥了几下锄头，发现自己的胳膊好像给废了。
　　既然工具不行，就换个工具吧，付荟想着，又拎着锄头回到了堂屋里，对着墙面的工具就开始找，然后就找到了一把老式的木工框锯。
　　框锯的手把为了增大摩擦还系了一圈粗绳。
　　既然挖不动，那就锯吧。
　　付荟想着，便拿上框锯，又重新来到了地坪。
　　在地坪里蹲着身子锯倒了两棵有她人高，三根手指粗的小树之后，付荟便有点不得劲了，想到了什么，回到了屋里。
　　她搬出了刚刚坐的凳子，然后在地坪和屋檐下走廊水泥的交界处，看中了一颗比较粗壮的小树之后，把凳子放到了它的跟前，然后重新拿起框锯，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拿着框锯来回拉扯。
　　十来分钟，付荟搬着凳子坐着割了五棵小树，过程中她难免不佩服自己的睿智，但也担心这效率。
　　她将小树整齐地码在旁边，锯到第六棵的时候，听到侧边传来动静，以为是看井的师傅来了，闻声望去，只见来了一个穿着杨梅色呢子衣的奶奶。
　　奶奶穿得臃肿，呢子衣里露出了带着领子的黑色棉袄，她的手还插进了裤带里，往上拱着衣服，显得更加肿胀。
　　这个奶奶还带着一个耳朵可以拉扯下来遮挡的黑皮帽子，她满脸堆笑地看着付荟。
　　“大学生啊？”
　　奶奶喊了一句，付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说是也是，但毕业好几年了，说不是也不是。
　　“您好。”
　　她点头笑着回应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近，看到她这副除草的模样，哭笑不得。
　　“你这得除根，有句诗不是说斩草不除根，明年吹又生吗。”
　　奶奶委婉地说道，手也从裤袋里伸了出来，指着她割的小树苗，诗虽然没对，但都是那意思。
　　付荟有点不好尴尬。
　　“锄头锈了。”
　　“那就拔啊，手套给我。”
　　奶奶示意，付荟连忙取下手套递了过去，只见奶奶戴上手套，跳进了灌木丛里，一个马步之后，弯腰抓住小树苗的杆子，网上就是一拔，小树连根拔起。
　　是她想要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着这操作，付荟瞟了一眼放在一边的木框锯，刚刚还觉得自己拿着框锯的操作贼牛逼的想法瞬间无地自容。
　　说实话，如果刚刚堂屋里有一把电锯或者小巧的手持切割机，她真的会用上。
　　“你看这样，很简单的。这些高的，树苗，你就拔，那些小草，你就锄。再不行，去我家拿点药，一打，就没了。”
　　奶奶热心地说道，付荟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你这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为什么想不开啊？最近我们这里很多下乡的啦，不过都是农业大学的，还帮我们处理问题呢。你这，不是农业大学的吧？”
　　奶奶笑着问道，付荟点头说“不是。”
　　说完她也顿感压力，人家下乡都是专业对口，她一个搞程序设计的，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一席之地。
　　现如今种田的对于学历专业也卷起来了。
　　看到了付荟的愁容，奶奶感觉到了这一丝尴尬的气氛，立即又安慰她。
　　“没事，慢慢来，谁生下来会种地呢。”
　　奶奶说着把手套递了过来，付荟接过，想一想，自己下乡又不是为了干一番事业，没必要有压力。
　　不就是看上这里点不上外卖来的吗，来这里卷还不如回城里打工呢。
　　这个时候三轮车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奶奶好奇地探着头眯着眼隔着灌木看，她俩都隐约看到车在前面停下，还跳下来了一个提着箱子的高大男人。
　　“谁来了？”
　　奶奶好奇地说道，付荟说应该是修井的师傅。
　　“你没水用？”
　　“没有。”
　　“那也没饭吃了。”
　　“嗯。”
　　付荟回答，奶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修水管的师傅走到了屋檐下，他跟奶奶是熟人，两人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