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靠近你》苏木鱼

19、第十九章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言嘉卉这次精神好得很。
　　出了电梯，她看到白攸宁已经把门打开了。
　　站在玄关处，她朝里面探头，“白总？”

　　下一秒，未见其人，只听其声。
　　“自己换鞋进来。”

　　随手把蛋糕放在玄关柜上，她打量了一圈，然后拉开鞋柜。
　　最上面一排放的显然就是室内拖鞋了。
　　而其中又有一双的颜色混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或者说是格外抢眼。
　　嫩黄色的。
　　看尺码，应该是37或者38？
　　最关键的是，虽然这双拖鞋上没有标签，但看起来就像是一双全新的。

　　迟疑了一瞬，她伸手拿过这双拖鞋换上。
　　“白总，我进来了。”

　　提起蛋糕往里走，她寻找着男人的身影。
　　终于，在阳台处看到了他。
　　她把盒子放在餐桌上，缓步走近。
　　“白总。”

　　白攸宁回身，视线从上到下，然后落到她脚上的那双嫩黄色拖鞋上。
　　果然是合适的。
　　随后他又越过她，走到餐桌旁。
　　垂眼，他盯着那个十分朴素的蛋糕盒子。
　　“你做的？”

　　言嘉卉浅笑，“当然，给白总的谢礼肯定要亲力亲为。”
　　说着话，她一点没觉得心虚惭愧，也走了过来。
　　“白总要不要现在尝尝？”

　　白攸宁拉开椅子坐下，微一扬下巴，“好。”

　　不紧不慢的拆开盒子，言嘉卉把这个看起来十分朴素的蛋糕摆到男人面前。
　　蛋糕不大，4寸而已。
　　甚至不太需要切开。

　　看着她递到自己手里的勺子，白攸宁挑眉。
　　这勺子……怎么看都是家里喝汤用的。

　　言嘉卉抿了抿嘴唇，“我家没有一次性刀叉了。”
　　又把勺子往他手边送了送，“白总不会嫌弃吧？”

　　白攸宁接过来，直接挖了一口蛋糕放到嘴里。
　　味道还不错。
　　只不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吃这类甜品本就少之又少，所以对味道的印象就比较深刻。

　　“怎么样？”

　　他点头，“可以。”
　　又吃了一口，他看着她，“你们做甜品的，是配方都差不多吗？”

　　言嘉卉没应声，眼中滑过一丝疑惑。
　　嗯？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感觉和之前薛可给我送的一个生日蛋糕味道很像。”

　　言嘉卉有些紧张，双手在桌下缩了缩，“对呀，很多人都是在网上学配方的，可能我这次刚好超常发挥了。”
　　她确实记得自己选的这家店好像排名很靠前。
　　还是大意了。
　　调整了一下神情，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看来我的手艺有进步，都能和外面甜品店的媲美了。”

　　白攸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吃着这个小蛋糕。
　　竟然也吃了一大半。
　　要知道，他之前很少碰这些，即便是家里人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是应付着浅尝一口，点到即止。

　　同一时间，言嘉卉就坐在他的对面，不时把目光飘到侧前方。
　　是他的书房。
　　门半开着，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面书架的一半。
　　还有，他的电脑亮着。
　　“白总，你……”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言嘉卉的话。

　　白攸宁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玄关处。
　　然后，盯着屏幕露出一个不太痛快的表情。
　　他按下通话键，“不在家。”

　　单元门口的人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正事，赶紧开门。”

　　叹了口气，白攸宁按下开门键。

　　言嘉卉也听到了声音，她迎上白攸宁的目光，“你还有客人，要不我先回去吧白总。”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把遗憾和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就是要让白攸宁感受到其实自己还不想走。

　　幸好，白攸宁给出了她最想要的反应。
　　他微微蹙眉，“不用。”

　　言嘉卉依旧满声可惜，“你们聊事情，我在这儿不好吧。”
　　顿了一下，她又接道，“要不，白总你书房里的书可以借我看看吗？我先进去等会儿？”

　　白攸宁也没犹豫，嗯了一声，“左边架子上的随便看就行，只要你不觉得无聊。”

　　几乎是言嘉卉才进书房关上门的瞬间，杨子凡就进来了。
　　他进门换鞋的时候，还愣了一瞬。
　　怎么看，这双都是女鞋吧……
　　又往里走，他扫了一眼餐桌上吃了一半的小蛋糕，打趣的看着自家发小，“怎么着，换口味了？”

　　白攸宁只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杨子凡啧啧两声，打量着另外几间关着门的房间，“在卧室？还是书房？”

　　“什么？”

　　见白攸宁这样，杨子凡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随手捡起矮几上的荔枝剥了一颗放到嘴里。
　　“金屋藏娇啊。”

　　长腿一伸，白攸宁毫不客气的朝杨子凡踹过去。
　　“有屁快放。”

　　杨子凡也没再逗趣。
　　嘴上说着来意，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等他说完来龙去脉，一盘的荔枝已经被他消灭了一半。
　　荔枝壳堆成了小山。

　　其实杨子凡按门铃说有正事的时候，白攸宁就猜了个大概。
　　这会儿，他表情严肃，“那群老顽固，除了墨守成规还会什么。这么搞下去，早晚哭着喊着求你。”

　　杨子凡默默点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半年前，杨老爷子病重离世，杨子凡接任杨氏董事长一职。只不过，他思路跳跃，想法超前，这半年的时间里没少和杨氏的几个元老产生矛盾。
　　而且，其中有一个杨老爷子之前非常信任重视的人，每日对他笑得和善，实际却是给他挖坑最多。
　　这期间，白攸宁一直在帮他出谋划策，而白攸宁这边，很多事也是他在帮忙。
　　“行了不说我这边了，你找到林蔚那个小情人了吗？”
　　他已经默认拿到林蔚全副身家遗产的人就是他的情妹妹了。

　　这边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说话，书房里，言嘉卉已经在争分夺秒的翻找。
　　只一边翻找，她还一边立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但无奈，白攸宁这房间的门是真的隔音，外面人说话声音又不大，她几乎是颗粒无收。
　　索性，也不再一心二用，只抓紧这难得独自进入他书房的机会。

　　叶离说过，白攸宁应该已经对万事和林蔚的专利进行了极其详尽的调查，连收购合同书都送到过林蔚手里两次。
　　她想在他的书房里找一找和万事或者林蔚有关的东西。
　　他这么不遗余力的要林蔚的公司，资料肯定是少不了。
　　就是不知道，在这里还是在公司……

　　小心为上，在动作之前，她仔细看了一圈这书房里的物件摆放，又特地看了看有没有监控类的设备。
　　等都确认好了，才绕到他的书桌前，挪动他的鼠标。
　　怕被发现痕迹，她没敢去搜索什么，只打开他的电脑文件夹，飞快的过了一遍。
　　确实几乎都是和工作相关的内容。
　　终于在浏览了不知道多少个文件夹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个用万事的名字命名的文件夹。

　　指尖有些颤抖，她双击鼠标点进去。
　　图文资料有不少，担心白攸宁随时会进来，她来不及细看，只拿起手机飞快的把这些内容都拍下来，打算回家之后仔细看。
　　拍好照片，她把电脑恢复原貌，甚至鼠标的位置都特意摆了摆。

　　又绕到书架前，她打量着这一排排的书籍。
　　视线从左到右，落到几个文件夹上。
　　随手抽出一个，她打开看到竟然是收购计划书。
　　匆匆扫了一下内容，她认出这应该是司空遥整理的内容。
　　毕竟，很有他的风格。
　　精简利落，字字珠玑，没有半个字废话。

　　这家公司她有印象，近两年刚刚有些起色的一家小众网站公司。
　　白攸宁竟然要收购这个？
　　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能给向光集团添砖加瓦的机会。
　　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心血……
　　从这份计划书来看，这家小公司应该也已经回绝过一次了。

　　隐约听到门口有声响，言嘉卉慌慌合上文件夹放回原处。
　　顺手，又从旁边抽了一本书打开。

　　白攸宁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言嘉卉背靠书柜坐在地上。
　　夕照透过窗子漏进来，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淡淡的橘红色。
　　他愣神了一瞬，等下一秒视线相对，他语气又不算太好，“坐地上不凉？”

　　言嘉卉笑着摇头，“以前在图书馆的时候，大家经常这样坐着的。”
　　而且，现在才初秋，怎么会凉。
　　实际上，是她抽完这本书之后，已经听到门把手的声音。
　　来不及绕到书桌另一边去坐下，就直接席地而坐了。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
　　“客人已经走了？”

　　白攸宁嗯了一声。
　　又听她这么说话，莫名有一种主人的感觉。
　　清了清嗓子，他压下喉间的笑意，“还看吗？”

　　言嘉卉合上书，“不看了。”
　　她本来也不是看书的。
　　只才要起身，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
　　她仰头看着他，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嗯……我能起来。”

　　白攸宁没应声，一只手抽出她手里的书，另一只手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只他要把书放回书架上的时候，目光在一旁的文件夹上停留了一瞬。
　　不齐。

　　顺着男人的目光，言嘉卉有些紧张。
　　“那个…白总，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下午你说的工作，我明天去找李总。”
　　“蛋糕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

　　眼见着她转身，白攸宁又拉住她的手腕。
　　目光如炬，他直直看着她。
　　“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