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想一忘皆空的第十天 ...
-
这次案件的犯人精通伪装，尽管警察确定了犯罪者的身份，但是由于几年前横滨波及附近的混乱的黑手党战争导致的人口难以准确地被登记，现有资料库下难以追踪这名犯人，江户川乱步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判断犯人目前的动向。
“阿——欠——”我坐在记录室外，使劲睁大眼睛来驱逐困意。
现在已经月至中天——当然并不是因为江户川乱步破案用了这么长时间，他只是对着几张地图看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监控捕捉到的几个身影，就自信地说出了犯人未来三天的行程。
显然这次遇到的警察并没有和乱步先生有过合作，看在“武装侦探社”这个颇有分量的名字上，他们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赶走，不过要求乱步把他的推理过程说清楚。
在我和乱步反复来回几次“这根本不是侦探该做的事”“是社长的要求”之后，乱步终于勉强坐下来开始给面前这些笨蛋警察（乱步说的）讲清楚原因。
这个过程稍显漫长，因为其中不断穿插着诸如“这都看不到——”的抱怨和“艾略特——我要喝汽水——”这类要求。
我往自己身上丢了两个提神醒脑的咒语，抬头正好看见乱步从里面走出来。
“结束了？”
“结束了。”
连番的讲解和回答质疑显然极大的消磨了乱步的精力，他一边张大嘴打哈欠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啊快走吧快走吧——为什么非要不停的打断，就不能…”
“毕竟大家都需要乱步先生解释才能明白案件发生了什么啊。”
真可悲，我已经能熟练安抚带有任何不满情绪的江户川乱步了，要知道，我现在才16岁啊！
不过这类小情绪理应往后放，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回去。
“请抓紧我的手。”警局门口我递给左胳膊，右手从裤兜里掏出魔杖，好在侦探社和这里的警局离得并不算太远。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重量，我拉着乱步在原地轻轻转身。
警局前灯光下有飞蛾围绕着路灯旋转，突然受惊一般停滞了动作。
“山田，去送一下两位吧，已经这么晚了啊，真是麻烦那两位…”
“已经走了诶。”
“啊，毕竟是那个【武装侦探社】，所以另一位也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异能力者吗？”
“可能吧…”
我对于幻影移形的掌握一直很好，六年级学这门课的时候一次成功，终于把我在魔药课上因为各种爆炸事故给斯莱特林扣的分加回来一点。
【决心】【目标】【从容】，其实不止幻影移形，任何魔咒都可以在明确这三点的情况下完美实施。
降落点是武装侦探社门口，江户川乱步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我拽着他的胳膊帮助他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第一次幻影移形多多少少都会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为了不让我这一身衣服或者门外的走廊遭殃，现在最好赶紧找个地方让乱步坐下来喝杯水。
“请务必再坚持一下！”我捂着江户川乱步的嘴，以最快的速度拖着他撞进武装侦探社内——
“哦呦！”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真是辛苦啊艾略特君——”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太宰治脸上一定又挂着在我看来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笑，于是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我艰难地从两只手中腾出几根手指，捏住魔杖。
“江户川乱步的水杯飞来！”
“清水如泉！”
清澈的水从魔杖尖端冒出，正好落入杯子里，我松开手，把被子无缝衔接堵住江户川乱步的嘴。
“唔——咕噜噜——哈…”
太宰治好奇地凑过来，手指蠢蠢欲动向还没完全停下冒出清水的魔杖尖端凑去，在他碰到的一刹那，还没落入杯子中的水流消散地无影无踪，换来他一声“哇哦”的惊叹。
我扶着江户川乱步把他安置在座位上缓一缓，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他浮夸地一抹额头，用演唱歌剧般夸张的声音悲痛道：“为了不打扰美人只好独自忍受凄凉孤独的感觉了——啊，或许艾略特愿意收留我？”
“不，而且就算我愿意，我和敦两个人就已经很挤了。”我果断拒绝，不去关心他夸张的表演和像是随口瞎说的理由，转头看向乱步：“乱步先生，您好些了吗？”
“嗯…”头脑一向清醒的名侦探此刻显然还没完全缓过来，他趴在桌子上又蔫蔫地喝了口水，有气无力地回答到。
“那么我先告辞了。”我微微躬身，克制住自己的步伐以免愉悦的情绪显露的太过彻底：“晚安。”
可恶，明明还只是没毕业的学生，却提前体会到了社畜下班的快乐感，我内心悲凉，深刻感觉到了命运的强大。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逝，在我的不懈努力的日语学习下，虽然语法仍然乱七八糟，但是已经可以通过蹦词来表达我的意思了。
我在侦探社的生活其实并没因此发生太大变化——大部分社员都会英语，而太宰不知道哪找来的翻译器实在是好用——我不信这是他通过正规渠道买的或者自己做的，不过即使报应找上门来也轮不到我负责。
能通过日语表达意思这件事最大的益处大概是使我和室友中岛敦的交流大幅增加——作为在我看来这个侦探社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见过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方式后，很不幸，她也离开了这个队伍），敦对于和我这样一个发音怪异语法全错只能蹦词的人交流抱有极大耐心，对我来说，说是天使也不为过了。
“昨天又和乱步先生一起去破案了吗？真厉害啊。”
“拿，零食，导航。”
是的，江户川乱步对于我能把大量零食装进一个小腰包，并且在他需要时用“飞来咒”熟练拿零食这点相当满意，总之，我的存在解决了每次乱步出去破案就要随机从社里抓人带路并且拿零食这一问题，彻底成为了全职的保姆（划掉）侦探助理。
“…，那也很厉害了啊艾略特，毕竟是给乱步先生当助理呢。”中岛敦联想了一下，可能是想起我每次出去都在干什么，当下也只好宽慰我：“今天还要出去吗？”
“休息。”
“啊这样啊，有什么计划吗？”
我收拾好东西，和等在门口的中岛敦一起出发去侦探社：“制作，药品。”
“诶——什么？”
虽然大部分制作魔药的原材料保质期都长的惊人，但是不知道是我保存方法出了问题还是有其他原因，昨天检查背包的时候我惊恐的发现金钟花发出一股古怪的气味，为了不浪费材料，我决定趁今天有空消耗一下这些东西。
“诶…学校还会教这些吗？好厉害！”我看着中岛敦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觉得他对我能制作出来的东西产生了一些误解：“额…其实…”，推开武装侦探社的门，我正打算解释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
“啊，敦，艾略特，你们来了。”
“国木田先生，早上好。”
“太宰又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今天他的工作只能分配在你们头上了。”
“诶？电话打不通，公寓里也没有人吗？不用去报警什么没问题吗？”中岛敦看着办公室里对失踪事件毫无反应的众人，小声问道。
“反正也是在河里泡着吧，这家伙的探测危险和生存能力都是噩梦难度的。”国木田面不改色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我对国木田观点和判断百分百赞同——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失踪我今天要完成超额的任务，我的心情还能更好一点。
“都自杀这么多次了，还生龙活虎，这就是城里人吗。”宫泽贤治一脸惊奇地感叹道。
“…”不管是这句话还是话里的主人公，都有一种让人感觉槽点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的憋闷感。
“艾略特。”我抬起头，不知何时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桌子上的江户川乱步转过身来，正色道：“作为名侦探的帮佣，你知道在这个侦探社生存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吗？”
这个话题转变的太过突然，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谁是你的…”帮佣啊！
“是探测和感知危险的能力啊！”江户川乱步少见的睁开了眼睛，神色严肃地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补充道：“二十秒——”
“大家早上好。”
“谷崎你来了啊，身体已经没关系了吗？”国木田起身关闭电脑，快速道：“算了，现在这不重要，刚刚乱步先生说还有二十…现在还有十秒。”
“诶，国木田先生，什么意思？艾略特？”中岛敦茫然地看向我
老实说这一通云里雾里的操作让我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好歹跟着江户川乱步忙前忙后了几个月，我大概能猜到现在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先走…”
“诶？什么？”
“阿——”高跟鞋的“哒哒”声传来，与谢野晶子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传来：“啊—敦，艾略特？身体怎么样啊！受伤了吗？”
想到所谓的“治疗”是先把人砍的半死——我忙不迭的摇摇头。
“切——”她不高兴地发出嘘声，话锋一转道：“我要去买东西，看样子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哦，艾略特今天好像不需要和乱步先生一起出去吧，正好有空，那就一起来帮我吧。”
“诶——只剩下——”中岛敦不明所以地转头：“诶？！”
刚刚瞥见众人各自收拾东西的动作果然不是错觉，我跟着他一起转头，不出意料地发现办公桌前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危险感知能力原来是这个吗…”我听到中岛敦在旁边喃喃道。
“好——啦！”与谢野拎起随身携带的提包，兴致勃勃地催促道：“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磨蹭了，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尽快找我治疗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想一忘皆空的第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