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96、命运抉择

　　薇尔带着依然被魔法绳索束缚着的小克劳奇离开了霍格沃茨，男巫怀里还抱着他父亲只剩下躯壳的身体。

　　“黑魔王真的已经完全不在了吗？”小巴蒂忽然开口问道。

　　“不错，所有的魂器，连同他本人，都已经被消灭了。”薇尔淡淡道，“你胳膊上那个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哈，是啊，我只是依然难以置信，那么强大的黑魔王，竟然就这样去见死神了……”小巴蒂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只是因为你们预先知道了一切，命运对你可真够眷顾的。”

　　“如果这样的眷顾是靠我至亲的牺牲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小巴蒂沉默了，薇尔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挡下了那个摄魂怪之吻，现在变成行尸走肉的就是他了，可是黑魔王也已经不在了，巫师界又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无聊，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那么，说说雷古勒斯吧。”小巴蒂又换了个话题，“他是怎么死的？”

　　“那与你无关。”薇尔冷淡地答道。

　　“你知道他杀过人吗？”小巴蒂挑起了眉。

　　薇尔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但依然保持着冷静，“我知道，他告诉过我。”虽然他紧接着就让我忘记了那段记忆，但或许就是在那时候，雷古勒斯决定用生命为代价去赎罪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小巴蒂感到有些吃惊，他惊奇地打量了女巫一眼，“我没想到，你既然知道了这些，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以一个食死徒的身份。”

　　薇尔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还怀念着雷古勒斯，但这个话题已经令她感到抗拒：“不要把他和你们相提并论，他是牺牲在了正义的道路上，从来不是真正的食死徒。”

　　小巴蒂见她生气了，反倒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但马上，他又听到薇尔说：“你刻意激怒我，是想让我因此不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还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吗？”

　　男巫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显然，薇尔说中了，虽然她的确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为了老克劳奇的意外动用时间转换器，邓布利多安排她一个人送小克劳奇去魔法部，自然是在给她这个机会。

　　“所以你的选择呢？为了我这种人……”

　　“我的确不会为你用时间转换器，”女巫冰冷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但如果一切重新来过，你还会选择走上这条路吗？”

　　小克劳奇脸上的疯狂难得收敛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斩钉截铁地给出否定的回答，他的眼睛里似有迷茫，“我不知道。没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但薇尔依然看着他，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危险但又振奋人心的猜测，可他们都没有明说。

　　小克劳奇没有尝试逃跑，也没有再反抗，而是乖乖被送回了阿兹卡班。

　　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他说出了自己曾做过的一切，包括他是如何从阿兹卡班逃脱的。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用钻心咒折磨隆巴顿夫妇这件事，当时，他的确是个旁观者。

　　不过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他们只要确定他是个曾经无恶不作的食死徒，就已足够。

　　他没有接受摄魂怪之吻，而阿兹卡班在之后不久的确对牢狱的看守进行了改革，杜绝了囚犯以任何方式逃离这里的可能。

　　此后十数年，小克劳奇就和其他被捕的食死徒一样，日复一日望着高墙上的一扇小窗，直到死神将他带走。

　　薇尔在小克劳奇被傲罗带走之后，就回到了霍格沃茨，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了，在离开之前，她想再见见哈利。

　　哈利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看起来似乎在发呆，见到薇尔走进来，似乎有些惊讶。

　　“呃，沃夫林教授，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他说是您在预知梦里看到了未来……”哈利似乎有些无措，接着他又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在我被索命咒击中之后，我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爸爸妈妈……”

　　“我妈妈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爸爸说我可以叫你一声‘姑妈’……我不确定您是不是乐意……呃，我是说，您之前从来没有说过。”

　　这显然超出了薇尔的预料，明明她之前曾向邓布利多教授表露过回避社交的愿望，而且詹姆和莉莉怎么会……

　　哈利的脸上带着些局促与忐忑，似乎很在意她的回答，于是薇尔只好在床边坐下，“的确是这样，只是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太接近你，也没能帮你什么，抱歉，哈利。”

　　“您不要这么说，他们都说，我们能够这样容易消灭伏地魔，很大一部分都是您的功劳。”

　　薇尔摇了摇头，“战胜伏地魔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即便没有我的介入，你也依然会是最终解决他的人……我很抱歉，没有将真相告诉你，却让你独自去面对伏地魔。”

　　“最开始，我的确很害怕，可是后来……”

　　哈利回想起在墓地中的场景，在他和伏地魔的魔杖相连之后，在他最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们看不到光网外的场景，只是忽然听见了一片混乱的战斗声，食死徒中似乎有人高喊了一声斯内普的名字。

　　哈利清晰地听见了母亲的呢喃，“西弗勒斯……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那些诡异的光弧似乎并不能阻挡幽灵，或是灵魂的感知，詹姆揽住了莉莉的肩膀，安抚道：“看起来他已经从那条错误的道路上回头了，他正和西里斯在一块儿，老实说我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西里斯也来了？哈利心里有些惊喜，但又充满了担忧，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酸胀，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有两道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的任务完成了？波特已经成功对我用了缴械咒，老魔杖的主人现在是他——”

　　“隐形衣和复活石就在他怀里。”

　　是西里斯和……和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他们在说什么，哈利无端想到怀里的那个包裹，隐形衣和那个戒指。

　　莉莉温柔的目光落到了哈利脸上，詹姆说道：“邓布利多也来了，看来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伏地魔不会再有机会逃脱了——”

　　“哈利，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们会在下一站等着你！别怕！”

　　哈利终于坚持不住了，他与伏地魔之间的连接已经断开，伏地魔那张丑陋的蛇脸上似乎带着极为罕见的惊惧，紧接着，哈利只觉得一道绿光闪过，一切都消失了。

　　等他终于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在面朝下躺在一片寂静之中，他死了吗？

　　他可以肯定那道绿光就是一道索命咒，穆迪教授曾在今年的课堂上给他们展示过，所以，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哈利慢慢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因为这竟然是国王十字车站——那是他进入霍格沃茨的起点。

　　可是这里，在这片似乎缭绕着雾气的世界中，站台上格外冷清，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只有……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除他之外唯一的生物上，似乎是个浑身□□的婴儿，但是皮肤通红而粗糙，像被剥了一层皮，正蜷缩在座位下瑟瑟发抖，似乎被人遗弃了。

　　哈利往那里走了几步，但是那个奇怪的生物莫名地让他感到恶心，这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想起刚刚母亲的灵魂对他说的话，她说，他们在下一站等他，如果这里真的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是不是也会有一辆列车呢？就像霍格沃茨特快一样。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远处的雾气似乎散去了一些，熟悉的列车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哈利走了过去，在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之前，他又转头望了望那个古怪的婴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上他。

　　“你帮不了他。”一个神圣而空灵的声音忽然响起，似乎是从穹顶上传来，紧接着，列车门忽然打开了。

　　车厢里走出来两个身影，是他才见到没多久的父母。

　　莉莉跑过来拥抱住了他，哈利感觉到了一种来自母亲的温暖，詹姆将他们两个都拥进了怀里，他一只手揉上了哈利的脑袋，“干得漂亮，哈利，你是我们的骄傲。”

　　“你们不是说，在下一站等我吗？”哈利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的，原本是的，可是我们反悔了。”莉莉注视着他的脸，“你觉得这是哪里？”

　　“国王十字车站——难道不是吗？只是人比平时少了许多。”

　　“啊哈，看来这一点上，他和你是一样的。”詹姆对莉莉笑道。

　　“或许那是因为这里都是我们开启新的生活篇章的地方，我们从这里走向霍格沃茨。”

　　哈利疑惑地看着外表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父母，莉莉解释道：“这里是介于生和死之间的地方，如果你登上了那列火车，你就将踏入下一个开始，无法再回到原本的世界，因为列车会带着你一路向前。”

　　“但你还这么年轻，伏地魔——”詹姆的眼神也落在不远处那个红彤彤的婴儿身上，“最后一丝隐患已经被除去，他即将被彻底消灭，巫师界会重新迎来和平与美好，我们希望你可以尽情享受那里的生活，直到你真正做好了面对死神的准备。”

　　“我们希望你回去，哈利。”莉莉坚定地说道。

　　“可我希望能陪在你们身边，我才刚刚见到你们——”

　　“别害怕，哈利，我们永远在你心里，能感受得到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要你想和我们分享——等到你真正坦然迎接死亡的时候，到那时，我们会再见的。”

　　“我还可以回去吗？我以为……我被杀戮咒击中了，不是吗？”

　　“还记得你听到的那两句话吗？西里斯和斯内普的对话……”詹姆说道，“其实在你一岁的时候，我和你妈妈也给你讲过这个故事，那是巫师界最有名的儿童读物。”

　　“《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有一篇名为《三兄弟的故事》，那并不是人们胡编乱造的传说，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而集齐死亡圣器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

　　穹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詹姆修改了自己刚刚的措辞，“集齐死亡圣器，就可以拥有从死神手中逃脱的机会，而死亡圣器，就是老魔杖、复活石，以及我们家的隐形衣。而你现在就是他们的主人，所以，哈利，你是可以回去的，我们希望你能回去。”

　　“而且，战争还没有结束，哈利，你是被选中的那个孩子，必须由你来终结这场战争。”

　　“你不是还有两个好朋友吗？是不是也有了喜欢的姑娘？西里斯和莱姆斯他们也还在等着你，而且……”莉莉脸上露出了有些忧郁的神情，“如果你不回去，邓布利多教授和薇尔大概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薇尔？”原谅他，哈利不由自主地将重点放到了这个亲昵的称呼上。

　　“是啊，薇尔丹蒂.沃夫林，你们的占卜学助教，我和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之一。”莉莉叹了口气，“我们都没有想过，她会经历那么多，以至于不愿意再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建立新的关系，所以她这四年里才只是默默关注着你，却从不靠近。”

　　“我和你爸爸，还有很多她惦念的人，都不希望她再这样下去了，所以哈利，爸爸妈妈想拜托你……至少让她不要再自毁下去了。”

　　哈利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如果我不回去，她和邓布利多教授就无法原谅自己呢？”

　　“……因为他们计划好了一切，却没有把真相告诉你。”詹姆叹了口气，“不要怪他们，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伏地魔会丧心病狂地制作了那么多魂器，他的灵魂已经四分五裂，并且脆弱到稍一刺激就能掉下渣来——”

　　“在那一天晚上，他到我们家里来的时候，我用了一种在书上看到的血缘魔法，它保护了你从伏地魔的索命咒下逃脱，同时也让伏地魔自己的身体被咒语的反弹摧毁，可因为他制作了魂器，他并没有死，而且这个过程中他掉落的一片残魂附着到了你的体内……”

　　“你变成了伏地魔的另一个魂器，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抱歉，妈妈，我想打断一下，你们说的‘魂器’，是什么？”

　　“那是一种极端危险，极端邪恶的黑魔法造物，制造的前提条件是谋杀，而制作了魂器的巫师，在他所有的魂器被销毁之前，他是不可能被彻底杀死的——”

　　“所以……所以无论如何，为了彻底消灭伏地魔，我必须要死，是吗？”

　　“你必须‘选择’死亡，但哈利，他们为你创造了重返人间的机会——我们希望你回去，去多看看未来的世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灵魂，带着我们的份。”

　　哈利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自己大概还要用很长时间消化刚刚听到的一切，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离别的脚步，于是久久地凝望着父母的脸，像是要把他们的样子狠狠刻在自己心里一样。

　　“记得把东西留下。”穹顶上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哈利想问是什么东西，却发现身边的白雾迅速涌动起来，莉莉和詹姆的面容都渐渐模糊不清了，他只觉得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而后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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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盘一下决战当天的布局：
·留守霍格沃茨：
教授席上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麦格教授和薇尔，纵览全局，同时盯着小巴蒂伪装成的“穆迪”；薇尔，密切关注战局，必要时使用时间转换器扭转乾坤（没用到）。
看台上的“西里斯”——莱姆斯，负责联络，在邓布利多发来成功的消息后发出信号，即忽然出现的狮子，提醒麦格教授和薇尔之后就可以对小巴蒂动手了；参与小汉格顿墓地的最终决战。之所以要伪装成西里斯是因为作为教父，西里斯出现在看台上才能让小巴蒂放心。
·迷宫之中：
“塞德里克”——西里斯，负责把先一步淘汰芙蓉和克鲁姆，免得他们被卷入大战中；陪哈利一起被三强杯做成的门钥匙传送到小汉格顿的墓地；将复活石和隐形衣交给哈利，以便凑齐死亡圣器；忍住把事情告诉哈利的冲动；装死到必要时刻“复活”加入战斗；在哈利与伏地魔的最终战之前拖延时间。
·古灵阁：
邓布利多，进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销毁金杯（没有展开写，其实是没想好用什么手段），事成后给莱姆斯发消息，并赶去小汉格顿和大部队会合，准备决战。
·小汉格顿的墓地：
西弗勒斯，完成原著中彼得所做的事，复活伏地魔，让伏地魔用黑魔标记召唤食死徒；提前用缴械咒从邓布利多手中取得老魔杖的支配权，并提示哈利对他用缴械咒，将老魔杖的主人变成哈利；在哈利和伏地魔开始决斗后反水；杀死纳吉尼；把躺在地上装死的西里斯踹到安全的角落里；在哈利与伏地魔的最终战之前拖延时间。
凤凰社其他人与傲罗们，提前埋伏在墓地四周，将被召唤来的食死徒们一网打尽，削弱伏地魔的助力。感谢在2023-08-04 20:19:55~2023-08-06 20:2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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