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78、西里斯出走

　　雷古勒斯在马尔福庄园里歇了一宿，只是他心里始终还惦记着父母和西里斯，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告辞了。

　　日记本由他带走，木盒里装上了伪造品，被摆在马尔福家藏宝库最显眼的位置，像被高高供起的神像，在外界看来“已逝”的老马尔福准备暂时去美国避风头。

　　纳西莎被卢修斯保护得很好，黑魔王也不会过度关注她这样的女巫，所以她没有被打上黑魔标记，昨天的“葬礼”也以身体原因避开了。

　　雷古勒斯这才知道，卢修斯昨天为纳西莎找的借口是——她怀孕了，又因为伤心过度有了流产的征兆，因此无法出来招待客人。

　　这当然是假的，他们没打算这么早就生下继承人，马尔福家在麻瓜界的远亲告诫过他们，过早的生育对女巫身体不好，孩子也可能会出问题。

　　雷古勒斯想了想，还是在跨进壁炉之前提了一句：“纳西莎，如果你还愿意，或许该去看看安多米达，她的女儿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但千万别让贝拉发现。”

　　飞路粉撒在了壁炉里，雷古勒斯念出了老宅的地址，从马尔福庄园离开了，他没有看到纳西莎的表情，而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回到家的时候，沃尔布加和奥赖恩都在客厅里等着，见到他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雷古勒斯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直接开口道：“您准备如何处置西里斯？把他带到黑魔王面前？或者……像对待安多米达堂姐一样，把他的名字从挂毯上抹去呢？”

　　“雷尔，他是你哥哥。”沃尔布加这次甚至没有指责小儿子，他不该在家里提起安多米达的名字，“你不能……”

　　“我以为你是在演戏，雷尔。”奥赖恩从报纸后抬起头，语气平静而冷淡。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雷古勒斯不想揣度母亲话里的深层含义，“无论我是不是在演戏，布莱克家已经必须要做出选择了，黑魔王不会顾及我们的意愿，还是说，您真的认为他有能力把西里斯改造成您期待的模样？”

　　“雷尔，不要用这种语气对你的母亲说话。”奥赖恩罕见地批评了他。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秒，继而说道：“抱歉，但这件事不可能按照我们的心意。”

　　客厅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雷古勒斯闭了闭眼睛，转身朝楼上走去，那个日记本还在他怀里，而沃尔布加和奥赖恩都没有挽留。

　　推开自己的房门之前，他忽然看见西里斯的卧室门留了一条缝，而刚刚他们在楼下说话时可并没有使用任何降低音量的魔咒。

　　雷古勒斯把日记本锁进了一个施加了重重阻隔咒的盒子里，准备开学时带给邓布利多校长，而现在，他有必要去找西里斯聊聊。

　　西里斯似乎早有预料，卧室里一直备受他喜爱的小玩意儿们都不见了，雷古勒斯在他的床边看见了一个鼓鼓的包裹。

　　听见雷古勒斯进来，他收回了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我们上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是在什么时候来着，雷尔？”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雷古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两年前，我对你承认我喜欢薇尔的时候。”

　　“那时候你说，你会走上一条和我们都不同的道路，但你保证那会是正义的——”

　　“现在也依然如此。”雷古勒斯的回答坚决而果断，这让西里斯笑了起来。

　　“让我离开家族，也是那其中的一环吗？”

　　“如果我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实上你也看得出来，我已经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如果真能离开的话反倒是件好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们。”

　　“但是西里斯，你主动离开家和被母亲除名是不一样的。”

　　西里斯挑起了一侧的眉毛，“你刚刚在楼下对父母表现出的可不是这个态度。”

　　雷古勒斯沉默了，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也很难理解，对于沃尔布加而言，把我留在家里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只会惹她生气，我也过得不自在。”

　　“或许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孩子，我们都是她的孩子。”

　　这次换成西里斯沉默了，他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许吧。”

　　不过他很快就振奋起来，向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雷尔，你的扫帚是不是在卧室里？”

　　雷古勒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西里斯已经朝门外走去了，他把雷古勒斯门上那个“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的告示牌拨得左摇右晃起来，又视若无睹地闯进了弟弟的卧室，拎起摆在架子上的扫帚跨了上去，在雷古勒斯惊愕的眼神里冲出了窗户。

　　玻璃碎裂的动静让原本待在楼下的沃尔布加和奥赖恩都赶了过来，克利切也提着扫帚出现在了雷古勒斯的卧室里，望着满地的狼藉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尖叫，在被沃尔布加瞪了一眼之后又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失了声。

　　雷古勒斯隔着两间卧室的门望向西里斯窗边的书包，犹豫着说道：“他还会回来的。”

　　西里斯没让他们等太久，只是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沓东西，如同一年前事件的重演，只是这次没有其他人的阻拦，西里斯自己把印着比基尼女郎的麻瓜画报撒得到处都是，在沃尔布加的尖叫声中冲进了自己的卧室，把其中几张贴在了墙上，还用上了永久粘贴咒。

　　他拎起自己放在窗边的书包，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肆意地大笑着。

　　雷古勒斯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在父母仍在犹豫的时候，西里斯主动推了他们一把，把自己推离了这个家。

　　西里斯抱着手臂，说道：“现在，可以把我的名字从那个愚蠢的挂毯上烫掉了吧。”

　　沃尔布加浑身都在颤抖，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失态过，奥赖恩剧烈地咳嗽起来，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环住妻子的肩，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沙哑。

　　“动手吧，沃尔布加，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孩子们有自己的追求。”

　　沃尔布加的脚步有些踉跄，短短几步路被她走得无比艰难，她站在象征布莱克家族的古老与纯洁的挂毯前，目光从那些或黯淡或已变成黑洞的名字上缓缓掠过，最终停留在最下方的两个名字上。

　　西里斯·布莱克，承担了她和奥赖恩最大期待的长子，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家族史上第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成员，即将被她亲手除去名字，变成一个代表耻辱的黑洞。

　　雷古勒斯·布莱克，她和奥赖恩的幼子，虽然比西里斯小一岁，却远比他的哥哥成熟稳重，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模样，主动背负起了关乎家族兴衰的重担，还得到了黑魔王的重视。

　　如果她足够冷血薄情，也许还能在此时为他们评判高下，以她的观念，孰优孰略一目了然，但是……

　　沃尔布加闭上了眼睛，良久，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如你所愿。”

　　所有人都没有再出声，房间里弥漫起羊毛被烧焦的味道，一个新的黑色小洞出现在原本西里斯名字的位置，那里只剩下雷古勒斯一个人的名字了。

　　西里斯最后轻笑了一声，深深地看向自己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们，用他这些年来最礼貌也最客气地态度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谢谢，那么再见了，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最后那句话他是对着雷古勒斯说的，随后就只拎着那个书包离开了家门。

　　雷古勒斯没顾及父母的脸色，把自己的扫帚一把塞进了西里斯怀里，反正他们在学校总会见面。
　　西里斯握着扫帚，对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但始终没有回头。

　　站在屋子里的布莱克们目送着他的背影，看他骑上扫帚飞上天空，变成天边一个微小的点，最后彻底不见了。

　　希望你永远自由，永远快乐，我的哥哥，雷古勒斯在心里轻声祝愿，我们会得偿所愿的。

　　沃尔布加一言不发地上楼回卧室了，奥赖恩也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隐约的哭声。

　　雷古勒斯在楼下陪克利切一起收拾满地的狼藉，听见他们家的小精灵嘴里嘟囔着什么。

　　“可怜的女主人啊，西里斯少爷伤透了她的心……他可真是个坏孩子……”

　　雷古勒斯打断了他的碎碎念，严肃地说道：“克利切，你不该这么说，只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现在恰好到了分岔路口。”

　　“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等着那双网球大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为自己的话惹他生气了而不安，也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在他以头抢地之前，雷古勒斯拦住了他，“以后别这么说了，也别在母亲面前提起西里斯。”

　　克利切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克利切一定不会提起女主人的伤心事！”

　　另一边，西里斯正漫无目的地飞在天上，他想了想，最后朝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飞去，也许现在只有詹姆能收留自己一段时间了。

　　薇尔已经第一时间收到了雷古勒斯的消息，现在正在波特庄园的花园里和詹姆解释布莱克家发生了什么。

　　西里斯到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不需要告诉詹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了，因为薇尔知道得比他还要清楚，甚至包括马尔福葬礼上发生的事。

　　不过薇尔没有向他们透露老马尔福假死这件事，但光凭雷古勒斯被伏地魔盯上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西里斯忧心忡忡了——老天，他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被用来形容他自己。

　　詹姆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蹩脚地安慰道：“放轻松，大脚板，这也是你弟弟自己的选择，大不了开学以后别人私底下骂他是该死的食死徒的时候，我们帮他反击回去。”

　　“不，叉子——”

　　【“不行，詹姆——”】

　　薇尔和西里斯不约而同地否定了这个建议。

　　“雷尔是被伏地魔推到现在这种境地的，而斯莱特林必然会有真正效忠伏地魔的食死徒，如果我，或者我们，表现出对雷尔的维护，或许反倒会让他受到怀疑。”

　　【“这样的话，雷尔在伏地魔面前辛苦经营的狂热形象就会毁于一旦，绝对不能这么做，相反，或许你们还要在人前表现出敌对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但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了。”西里斯哀叹了一声。

　　【“或者你们尽量避开彼此，别在人多的时候打照面，私下里可以用笔记本联络，或者用阿尼马格斯，我看你变成狗往西弗勒斯身边凑的时候还挺熟练的——”】

　　“什么？”詹姆惊讶地大叫起来，“你什么时候变成狗去找鼻涕精了，大脚板？”

　　西里斯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但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哥们儿，还不是为了你，我是在帮你打探情报，鼻涕精已经打算放弃伊万斯了，你以后就把他成伊万斯关系稍微亲近一点的朋友，也不用老和他过不去了，他迟早要认输的。”

　　詹姆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绯红，骄傲地宣布道：“那当然，鼻……好吧，以后我得习惯叫他斯内普了，他当然比不过我，莉莉已经答应下学年可以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了。”

　　“哦？看起来进展喜人啊，叉子。”西里斯拍着詹姆的后背，脸上终于又重新出现了快活的神情。

　　看来莉莉的调教效果还不错，薇尔在心里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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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演员越来越多了。
PS：因为詹姆在薇尔入学后就被劝着不像原著里那样随意对看不惯的人施恶咒了，因为他发生转变的时间早了，所以詹莉在一起的时间也提前了。感谢在2023-07-12 00:17:16~2023-07-18 00:2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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