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76、马尔福葬礼

　　这个学年的暑假，在大多数学生的期待以及西里斯的抗拒中如期而至。

　　这一年里，食死徒的活动比以往更频繁了，他们更加明目张胆，也更加肆无忌惮，新任魔法部长的上任并没能遏制伏地魔势力的崛起。

　　而这一年的新政策里，也许只有在老克劳奇极力倡议之下通过的那条，允许傲罗在不经过警告的情况下对食死徒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条例，让战局不至于一边倒。

　　有些霍格沃茨的学生已经有家人遇害了，还有一些人宣称自己无辜的亲人在没经过威森加摩审判的情况下被直接送交给了摄魂怪，也有人怀疑伏地魔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魔法部。

　　人们顾不上查证，流言满天飞，到处都人心惶惶，有邓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大概算得上唯一一片净土，学生们的生活似乎没受太大影响，但他们直到站在冷清的站台上时，才真切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西里斯不太情愿地跟在雷古勒斯身后，惊奇地发现，他们那位一向嫌弃火车站鱼龙混杂的母亲，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接他们了。

　　雷古勒斯也没想到，他先是庆幸自己没和薇尔一起出来，接着又不禁有些担忧家里的状况，母亲的举动无疑十分反常，而且她今天穿的衣服看起来相当肃穆。

　　沃尔布加看到两个儿子，先是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紧接着就嫌弃地看了眼西里斯身上松松垮垮的袍子，只是今天还有别的事，她忍着没有发火。

　　“回家吧。”她语气平淡地说道，接着就带着两个儿子直接幻影移形了。

　　等回到布莱克老宅，雷古勒斯见到又清减了不少的奥赖恩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连一向心大的西里斯，也没有办法忽视父亲苍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身体了，只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关心的话来。

　　奥赖恩向他们微笑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快到了。”

　　沃尔布加沉默着点了点头，先是对雷古勒斯说道：“雷尔，你先上去换衣服，礼服我已经让克利切放到你卧室里了。”

　　接着她又转向一年没见的大儿子，深深地打量了他好几眼，而后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假期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我们也不会给你安排什么宴会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分等到成年——”

　　“所以你们待会儿要去哪里？”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随意的坐姿让沃尔布加皱起了眉，“看起来是不打算带我，不会又是去参加什么食死徒的聚会吧——”

　　接下来，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们自己想跟着那个人干，我可以不管，我也没资格管，但是如果你们还把雷尔当你们的儿子，就别让他掺和进来，他和你们不一样！”

　　他主动将自己排除在外，就好像无所谓父母还认不认他这个大儿子，只是从他的话语里，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的关心。

　　西里斯死死盯着母亲的脸，那上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生出了不少难以忽视的皱纹，就连鬓发之中似乎都有了银丝。

　　他看见她和虚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随后又转向了他，眼神空洞，语气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那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照做就是，你离不开老宅，克利切也会看着你。”

　　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嗤笑，不知道是笑母亲的态度，还是笑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抱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这次他没有反抗，只是站起身径直朝楼上的卧室走去——他忽然觉得一刻也无法面对自己血缘上的父母了。

　　他走到卧室门口时，正好和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雷古勒斯对上，雷古勒斯换上了一身纯黑的长袍，跟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身上的样式相似，如出一辙的庄严肃穆，就好像……就好像要去参加什么人的葬礼——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擦肩而过时，小声叮嘱了他一句：“小心。”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也已经猜到了几分，一年前的暑假里他萌生的那个猜测再次冒上心头，一个名单在他的脑海中划过，最终定格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想到这段时间里和纳西莎的通信，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下了楼，刚走到客厅，就听见父亲语气温和地问道：“猜到一会儿我们要去哪里吗？”

　　雷古勒斯平静地回答：“马尔福家，也许是去参加老马尔福先生的葬礼。”

　　沃尔布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奥赖恩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你母亲太忽视你了，雷尔，你已经在我们没有察觉的地方，长成一个能担得起布莱克家族重担的男子汉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或许也不用我们提醒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奥赖恩意有所指，“同样的，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都要牢记这一点，不过凡事过犹不及，我相信你能把握好那个度。”

　　这句话让雷古勒斯心中涌起了浓浓的不安，他有些迫切地追问道：“那么爸爸，我是不是可以知道，我们家，或者至少您和妈妈，对黑魔王究竟是什么态度？”

　　奥赖恩注视着他，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也只说了一句：“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别无选择。”

　　但这一句话也就够了，是了，不管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雷古勒斯并不是第一次来马尔福庄园了，只是以往的气氛和这次完全不同。

　　以前总是会在花园里散步的白孔雀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穿着深色礼服袍的巫师们无心欣赏庄园华丽的装潢，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都带着几分悲戚，似乎在悼念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伟大”的巫师或是“忠诚”的朋友。

　　葬礼现场，雷古勒斯看着坐在主位侃侃而谈的黑魔王，以及在他身边始终低着头保持沉默，只时不时应和一句的马尔福家新任家主——卢修斯今年多大来着？

　　与其说这是一场葬礼，倒不如说是黑魔王又一次收买人心的演讲，看看台下那些年轻人脸上疯狂的神色就知道了。

　　雷古勒斯一边模仿着贝拉的神情，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猜测坐在黑魔王身边的卢修斯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没看见纳西莎，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件事情最后是什么结果，可如果水晶棺里的确是老马尔福的遗体……

　　“很遗憾，我们不得不面对朋友和亲人的逝去，阿布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也始终如一地支持着我的一切决定，可现在，他先我们一步去往了死神的怀抱……”

　　“也许唯一会让阿布感到欣慰的是，我们亲爱的卢修斯已经能够肩负起马尔福家族的重担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忠诚，体贴，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鞠躬尽瘁……”

　　“所以，我决定把我最珍贵的宝物赠送给马尔福家，作为我们珍贵友谊的纪念，我也承诺，会带着这些忠诚的朋友一起，去改造属于我们的巫师界！”

　　雷古勒斯的目光被他手里那个华丽的木盒吸引了，他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向他呐喊、咆哮：“那一定也是伏地魔的魂器！”

　　起初，雷古勒斯还觉得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过于露骨了，直到他看见那群核心的食死徒们脸上露出的不加掩饰的渴望与贪婪，以及贝拉被人抢走了独树一帜的荣耀的愤恨，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盯着那个木盒，想要将它的样子刻在心里。

　　只是这时候，人群中央的黑魔王忽然话锋一转，让戏剧的主角换了人，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雷古勒斯，以一种格外温和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我记得上次在罗道夫斯家里的宴会上见到了小布莱克先生，他对于获得我的奖赏十分期待，那么现在呢？”

　　雷古勒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切地说道：“当然，我想没有人能抗拒您的奖赏对我们的吸引，我很期待有那么一天——”

　　“奥赖恩，沃尔布加，看来你们教出了一个出色的儿子。”黑魔王的声音依旧温和。

　　“多谢您的夸奖，这是我们的荣幸。”奥赖恩恭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黑魔王说道，“不过，我记得你们不止这一个儿子？”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提到了西里斯被分到格兰芬多的事情，沃尔布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带着被戳到痛处的难堪，向黑魔王解释道：“是的，但是我们情愿没有那个逆子，他完全不服管教，愚蠢，无可救药——”

　　“或许只是因为他对我们的理念不够了解呢？或许你们该把他带过来——还是说，你们在逃避什么？”

　　黑魔王陡然提高的声调让沃尔布加颤抖了一下，但她仍然强作镇定，解释道：“他已经被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完全蒙蔽了，您不知道，他，他……”

　　“哦？”黑魔王被沃尔布加难以启齿的神态取悦了，他还想说什么，雷古勒斯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向大人告状一样说道：“西里斯总是把麻瓜的脏东西带回家……那些东西，简直不堪入目……”

　　他涨红了脸，看向黑魔王，大脑封闭术疯狂运转，让黑魔王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上个暑假激烈的争吵，散落了一地的麻瓜画报，飞到他脸上的比基尼女郎贴画……

　　雷古勒斯像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私心，但又表现得演技十分拙劣，“布莱克家不能有一个这样的继承人，您也完全没必要花费精力在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哥哥身上……”

　　他仰着头，像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这种天真愚蠢的神态让黑魔王发出了一阵愉快的大笑，接着他对奥赖恩和沃尔布加说道：“听到了吗？你们甚至还没有小雷古勒斯看得清楚，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他远比你们的大儿子出色许多吗？”

　　这句话之后，黑魔王就不再理会沃尔布加和奥赖恩了，只是他让雷古勒斯站到了前排，那个位置就在卢修斯身边，和贝拉的位子几乎相当，雷古勒斯心中暗暗诧异，他没想到黑魔王会把自己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他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在看到一些熟悉的脸之后，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马尔福的葬礼，当然不是所有来宾都是食死徒，只是那些人都被排挤到了非常边缘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能看清楚黑魔王身边都有谁——那些人里不乏他在学校的同学，甚至不光是斯莱特林，还有少数的拉文克劳。

　　也许等再一次开学的时候，学校里就会传遍自己加入食死徒的消息了——现在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他还没有被印上那个屈辱的印记，没有被黑魔王安排下什么任务罢了。

　　现在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就只有西里斯可以不用直面黑魔王这件事了，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永远失去这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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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主要是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的戏份，日记本即将到手。
提醒一下，现在是雷古勒斯和薇尔四年级的暑假，也即西里斯五年级的暑假，他还是会离家出走，只是这一次他离开时的心情已经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