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45、邪恶的魂器

　　梦境里西弗勒斯的死亡再一次提醒着薇尔，他们的敌人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即使现实中伏地魔的大业才刚刚起步不久，可是他的威胁永远是笼罩在魔法界上空的一片阴云，和伏地魔的赛跑没有倒计时，但薇尔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更何况，比起目前还基本置身事外的沃夫林家，雷古勒斯的处境要更加糟糕，毕竟，谁也不知道伏地魔什么时候会忽然想起布莱克家，想起那个曾经扬言要效忠他的男孩。
　　从知道Horcrux以后，薇尔其实一直都留意着可能的线索，结合那个小小的挂坠盒，根据她和雷古勒斯的猜测，那应该会是一种非常高级且罕见的炼金术。
　　早在通讯笔记本的研发过程中，薇尔就已经借阅了图书馆里所有和炼金术相关的书籍，同时还有和魔法阵相关的古籍，可是却一无所获，现在这条路已经几乎走到了尽头，唯一还有待探索的区域，就是禁书区了。
　　雷古勒斯比薇尔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很清楚黑魔法的强大以及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而对于同样出身斯莱特林的黑魔王而言，能得到他无比重视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一个多么普通的炼金产物。
　　所以，他其实很早便借着家族藏书的便利，开始有意翻阅那些高级的黑魔法书籍了。
　　这种做法甚至不需要刻意隐瞒，斯莱特林对黑魔法并不排斥，甚至大多数人都颇为推崇，他们的院长也不例外，斯拉格霍恩只是告诫过他一部分黑魔法的危险性，但也并未多加阻拦，偶尔在学习大脑封闭术的间隙，他们甚至还能对某些黑魔法进行讨论。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雷古勒斯在课余时间翻开了他正在阅读的《至毒魔法》，书中的一行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关于Horcrux这一最邪恶的魔法发明，在此不加论述，亦不予指导——”①
　　雷古勒斯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不过他顾不上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寝室，在通讯笔记本上给薇尔留言道，【我在一本黑魔法书籍里看到了Horcrux这个词，遗憾的是这本书里并没有提及如何它是什么东西，但是作者的评价让我感到不安，他用了‘最邪恶的’这个词来形容……】
　　【或许等你下课之后，我们可以带着这本书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我想那个法则应该还不至于让其他人连这本早已存在的书里的内容都看不到……】
　　薇尔的这堂课是草药课，处理了一节课的泡泡豆荚之后，她才发现雷古勒斯的留言，这个消息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
　　她甚至顾不上向伊利斯解释什么，只说有急事要找邓布利多校长处理，便匆匆离开了。
　　在校长办公室入口前，她撞上了披着隐形衣的雷古勒斯，看到了书中的那句话。
　　门口的滴水嘴石兽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饶有兴致的表情，如果是平时，薇尔或许会选择和它聊聊天，不过现在还是免了。
　　薇尔不确定邓布利多是如何知道门口有人的，在他们猜到正确的口令之前，入口从内部打开了，邓布利多和蔼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口令是‘果冻鼻涕虫’，霍格莫德的新品，我猜你们在不久前的霍格莫德日应该品尝过了。”
　　“进来吧，孩子们，能让你们两个一起过来的，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雷古勒斯脱下隐形衣，把手里的《至毒魔法》翻到了提及Horcrux的那一页，摆到了邓布利多面前，“教授，我不确定以这种方法能不能突破法则的限制，但是我在这本书里看到了我们一直以来在寻找的线索，虽然很少，但或许您告诉我们更多？”
　　邓布利多看向他的手指向的位置，只有那一句话，但关键信息已经很明确了，这两个孩子在找的是……
　　他抬起头看向雷古勒斯和薇尔，目光在他们之间扫过，“一个好消息，我的确以这种方式看到了你们在探寻的东西，薇尔，你确定这个东西被伏地魔制作出来了吗？”
　　薇尔点了点头，她想起梦里为了挂坠盒付出了惨痛代价的人们……她身边的两个人都在其中，薇尔攥紧了拳头，再一次尝试说出一些线索，【“伏地魔对它很重视，雷尔为它付出了生命，您也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女孩脸上的表情太悲戚，雷古勒斯顾不上现在是在校长室，邓布利多和他身后的校长画像们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他的手轻轻搭上了薇尔的肩——事实上他更想把她抱在怀里。
　　邓布利多盯着空中的字母看了一会儿，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法则的限制依然存在，很遗憾，薇尔，我看到的依然是那首麻瓜歌曲的歌词——那的确是首动听的歌。”
　　薇尔有些失望，雷古勒斯问道：“那么教授，您能否告诉我们更多关于Horcrux的信息呢？那是个极为关键的线索，我们至少需要知道它的作用。”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他合上那本《至毒魔法》，“这件事，一般情况下，我认为它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参与进来的。甚至这本书，都是不应该出现在你们手中的，它应该好好待在禁书区。”
　　雷古勒斯轻轻皱起了眉，反驳道：“教授，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我们已经牵涉其中了，而且在命运的安排下，或许还是对这件事参与最深的两个。至于这本书，我想您应该不会没收我从家族藏书室带到学校的书籍吧。”
　　“他当然没这个权利，那是属于布莱克家的东西。”墙上一直在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对话的菲尼亚斯校长画像没忍住开了口，他看向雷古勒斯的眼神很是慈爱，“而且我也看到了那句话，并恰好对此有些了解，如果邓布利多不愿意告诉你们——”
　　其他画像看起来对他的话都不太赞同，旁边的戴丽丝·德文特女士严厉地反驳道，“那太危险了，菲尼亚斯，你不该鼓励他们去主动接触这种邪恶的东西。”
　　薇尔看向邓布利多，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即便邓布利多不告诉他们那是什么，她也还是会自己去调查的。
　　雷古勒斯也暗暗思忖着，如果邓布利多不希望他们了解到那是什么东西，或许他可以去问问院长，在邓布利多拦住之前。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戴丽丝，我想这次我或许要和菲尼亚斯站在一边了，因为小布莱克先生说得对，他们的确走在了我们前面，即便我们不愿意让孩子们承受这么多，但……这是命运的安排。”
　　他看向脸上带着希冀的薇尔，又看了看站在她身侧下意识做出保护姿态的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笑容，“或许我们不该小瞧这两个孩子，他们可远比同龄人要成熟……而且，我想就算我不告诉你们，你们大概也不会放弃寻找关于魂器的线索吧。”
　　薇尔抿了抿唇，被看穿了心思让她有些窘迫，但她依然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Horcrux，魂器，就像这本书里说的，是‘最邪恶的魔法发明’。”邓布利多缓慢地讲述着，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向他们解释，“我没有想到伏地魔会走到这一步——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一个理智尚存的巫师会做出这种事情，因为那意味着，他分裂了自己的灵魂。”
　　薇尔茫然地看向身旁的雷古勒斯，对上了他惊愕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分裂灵魂？她一时间甚至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雷古勒斯比薇尔更快地接受了这个信息，也正因此，他的眉毛紧紧蹙在了一起，震惊、恐惧、恶心等一系列负面情绪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胃痉挛的幻觉。
　　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两杯蜂蜜水出现在他们面前，“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更加不适，但原谅我——是的，分裂灵魂，以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之所以说魂器是邪恶的，是因为为了制作它，巫师必须进行谋杀——且必须是故意并且有意识地犯罪，这种罪恶的行径会使灵魂分裂。而有了魂器的存在，要想彻底消灭魂器的主人，必须先毁掉他的魂器，所以一般来说，制造者会用重重手段将它保护起来。”
　　薇尔不解地问道：【“除了需要谋杀之外，魂器的制作者不需要付出其他的代价吗？那这样的话，对于那些不在乎自己手上沾染多少鲜血的黑巫师而言，他们岂不是……”】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我想灵魂分裂本身就是一种代价了，没有人清楚灵魂不稳定的具体后果，并且魂器制作者本体被杀死之后，魂器只能让他以没有实体的形态存在，很少会有人愿意这样活着，就连最恶名昭彰的黑巫师也一样，所以这也是很少有人制作魂器的原因。”
　　他又一次叹了口气，“伏地魔目空一切，总是以为自己比他知道的所有巫师都伟大得多，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关于魂器制作者的记载少之又少。”
　　薇尔又问道：【“那么您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毁掉魂器吗？”】
　　邓布利多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十分严厉，这对一一向慈祥的他来说非常罕见，“孩子们，我可以不阻止你们收集关于魂器的线索，可是寻找以及毁坏它的任务我不能交给你们，伏地魔一定在他的魂器上施加了各种各样的诅咒或黑魔法，那会相当危险。”
　　“一旦有了关于魂器的线索，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告诉我。”
　　薇尔和雷古勒斯都不是冲动的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乖乖答应了邓布利多的话，薇尔想起梦里邓布利多焦黑的手指，又想到刚刚对话中提及的诅咒，补充道，【“教授，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您不要独自一人去做这件危险的事，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邓布利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慰藉，“是那些梦告诉你的吗？谢谢你的关心，薇尔，我会找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一起去的。”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在你的梦里，被伏地魔制成魂器的，是一个挂坠盒？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
　　见薇尔点了点头，他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个挂坠盒的确已经到伏地魔手里了，早在他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没多久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制作了魂器，也不知道他会把它藏在哪里……”
　　几乎是瞬间，薇尔就想起了她曾无数次梦到的那个岩洞，她有些激动地挥着魔杖，【“那个岩洞……我和您说过的，就是我跟随您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个海边的岩洞……伏地魔入学以前曾把两个孩子带到那里……”】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所以那是你梦里他最终藏匿魂器的地方？在你告诉我之后我去看过，但它目前还只是个没有设置任何防护措施的普通岩洞。”
　　薇尔看了眼身旁的雷古勒斯，试图想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她觉得伏地魔利用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来测试机关这件事，应该和雷尔选择牺牲自己隔的时间不久，或许等眼前的男孩长成梦里R·A·B的模样时，就是伏地魔藏匿魂器的大致时间了。
　　雷古勒斯在他们提起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时就一直没有插话，他垂眸思索着什么，直到薇尔和邓布利多没再说话，才缓缓扔下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教授，一个人只能制作一个魂器吗？”
　　雷古勒斯的问题就像一道惊雷，让邓布利多脸上都浮起了一丝惊愕，很快又变成了凝重。
　　薇尔睁大了眼睛，将自己曾经关于挂坠盒的猜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到了和挂坠盒一起失窃的赫奇帕奇的金杯，显然雷古勒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如果一个人可以制作多个魂器，为了永生不死，以那位的想法……”雷古勒斯面沉如水，竭力保持冷静，但声音依然有一丝颤抖，“而且，薇尔跟我说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是和赫奇帕奇的金杯一起失窃的。”
　　这话说完之后，办公室里一片沉默，连墙上的画像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把伏地魔所有的魂器找出来消灭掉，才能彻底击败他。
　　薇尔想到梦中，詹姆和莉莉死亡的那一晚，她所看见的那团黑雾——现在大概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没能彻底消灭魂器的后果，即便没有实体的伏地魔只能以这种方式苟延残喘，可是无论是凭空推测还是以梦境作为依据，他都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在解开了魂器是什么这个问题之后，他们又遇到了新的谜团，而他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那个不在乎自己灵魂是否破碎的家伙到底制作了多少个魂器，可是他显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大肆宣传，毕竟，他是如此畏惧死亡。
　　半晌，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给薇尔和雷古勒斯的杯中续了些蜂蜜水，说道：“不必丧气，孩子们，你们的消息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太多的帮助，我们应该庆幸，现在便知道了他最想隐藏起来的秘密。”
　　“而且我想，我大概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不过还需要验证，但如果我们能知道具体的魂器数目——”邓布利多说着，目光定格在雷古勒斯身上，“雷古勒斯，我听说你在跟着霍拉斯学习大脑封闭术？”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看着邓布利多的表情，了然道：“您怀疑院长或许曾经和伏地魔交流过……关于魂器的事情？”
　　邓布利多没有否认，他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汤姆·里德尔——我想薇尔应该已经把伏地魔的身世告诉你了，他在霍格沃茨期间几乎赢得了所有教授的喜爱，霍拉斯也一直以斯莱特林有他这样的学生而自豪，霍拉斯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认为院长会将这件事告诉我吗？”雷古勒斯问道，“如果您都无法从他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话。”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我不能肯定，但我想这是值得尝试的，如果能够从这位老伙计那里获得一些信息，那对我们而言会很有帮助。”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一试。”
　　邓布利多看了看时间，“好了，孩子们，要到晚饭时间了，按时吃饭是个好习惯。”
　　薇尔看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再次重复道，【“教授，您一定要记得，处理魂器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去，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会带来厄运。”】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薇尔和雷古勒斯身上，在这场严肃的交流到达尾声的时候，终于轻松地调侃道：“或许你们愿意满足一个老人的好奇心？我猜你们的关系有了不小的进展？”
　　薇尔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雷古勒斯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可以请您暂时保密吗？在一切结束之前。”
　　说话时，雷古勒斯的视线也落在墙上的画像上，尤其是属于他曾曾祖父的那个，“还有您，曾曾祖父，我希望您可以向我的家人隐瞒这件事。”
　　画像里的菲尼亚斯上下打量着薇尔，最后似乎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愉快地笑了起来，“当然，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目送这对小情侣走出自己的视线，福克斯落到他身前的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邓布利多抚摸着它华丽的羽毛，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可惜了，沃夫林家……啧，算了。”菲尼亚斯张了张嘴巴，但没再说什么，尽管他对于薇尔的家世并不满意，但他都已经是在画像里过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了，玄孙辈的事就随他们自己去吧，更何况那个女孩除此之外也没有能够指摘的了。
　　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办法治好她了吗？不能说话对于需要经常社交的布莱克家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手段，可是都没能奏效……不过我现在有了另一种猜想，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一切结束的时候，薇尔的五感也就慢慢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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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见于HP wiki中“魂器”词条
在主角知道魂器是什么之后，就不需要再用Horcrux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