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33、糟糕的关系

　　从克劳奇家回去之后，薇尔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一部分他们聊天的内容告诉塞莉娜。

　　“哦，梅林，今天狄安娜还说那孩子从来不让她操心，没想到……”塞莉娜看起来相当惊讶，她把薇尔抱在怀里，“好薇尔，我知道你是个聪明敏锐的孩子，从来不会危言耸听，我不敢想象如果小巴蒂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做了，狄安娜该有多伤心。”

　　赫伯特也皱着眉，“我不认为这孩子从一开始就有坏心，克劳奇的教育方式显然有问题。”

　　塞莉娜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并警告道：“赫伯特，这件事由我来和狄安娜说，不许瞒着我搞小动作，也不要再给克劳奇写信刺激他，我们不能让事情超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薇尔提起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可最终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返校时，薇尔在车站见到了克劳奇父子，克劳奇先生板着脸，在看到沃夫林一家的时候把头扭到了一边，对自己的儿子说了什么，小巴蒂面无表情地听着父亲的训诫，在看到薇尔的时候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这让薇尔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看向自己的妈妈，塞莉娜脸上也带着失望与忧愁，见薇尔看过来，冲她摇了摇头。

　　薇尔带着复杂的心情上了车，在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忽然被人拽了进去。

　　没等她反击，那个人已经开口了：“为什么总要多管闲事呢？你这个小告状精。”

　　是小巴蒂·克劳奇的声音，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薇尔揉了揉被他粗暴对待的手臂，问道，【“发生了什么？”】

　　“哈，现在你开始在我面前扮无辜了，托你的福，在你们离开以后的第二天，我那位可敬的父亲，就把我关进了地下室，我的母亲苦苦哀求，但是他可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让他在沃夫林面前丢了面子——”

　　薇尔被他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吓到了，她不知道塞莉娜是怎么对狄安娜说的，显然她自以为是的“帮助”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反而使克劳奇父子的关系恶化了，对于因此受害的小巴蒂，她只能道歉，【“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克劳奇先生会……”】

　　“没想到吧，他，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小巴蒂愤怒地吼道，“他的权势，他的面子，这些都比他的儿子重要！”
　　似乎是发泄了一部分怒气，他抬起头来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薇尔，“所以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天的内容你说了多少？”

　　薇尔沉默了，她只隐去了关于“嫁人”的那部分话题，其余的关于小巴蒂对他父亲的评价与不满，以及那句“站在他的对立面”的危险发言，薇尔几乎全部告诉了父母。

　　在她的沉默中，小巴蒂又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你不会要回答我，是全部吧。”

　　他再次疯狂地笑了起来，甚至泪水都从眼角溢了出来，“哈，沃夫林家，珍贵的信任，真是好令人羡慕的亲子关系。”

　　可是薇尔觉得，以塞莉娜的为人处世，大概也不会直接用这些话来刺激狄安娜，毕竟她身体不好，万一……

　　薇尔并不知道，塞莉娜的确只是在信中隐晦地提到了一些事情，她并没有将小巴蒂可能会因为父亲的严苛加入食死徒这个推测写上去，只是夸赞了他的优秀，和表姐随意地聊了些育儿经，其中提了一句，克劳奇先生对儿子的管教和沃夫林家的教育理念很不同，建议他们多一些鼓励。

　　而正是这些关于教育理念的话，不知为何让克劳奇先生十分恼怒，甚至不顾儿子的辩解将他关了起来。

　　小巴蒂误以为薇尔默认了他的话，如果父母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想法——怪不得父亲在上车之前还警告他，在学校里安分一点，如果他真的表现出想要加入食死徒的苗头，大概会被他的父亲“大义灭亲”吧。

　　薇尔试图理解他，【“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毕竟如果我爸爸也像克劳奇先生那样，我想我或许也会产生这种叛逆的心思，可是……”】

　　薇尔想了想，并没有叫他的名字，【“既然如此，倘若你的选择依然围绕着他的心思，无论是顺从还是反对，归根结底，还是无法逃脱他给你带来的阴影，但代价却是你的一生，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不过还没等到小巴蒂的回答，包厢的门便被敲响了，来人似乎有些急切，没等到门内的人做出任何回应就径直打开了车厢门。

　　薇尔回过头去，对上了掠夺者们诧异的眼神。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先开口的是西里斯，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小巴蒂，审视的目光让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男孩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詹姆疑惑地转向薇尔，“呃，薇尔，你怎么和一个斯莱特林一年级单独待在一个包厢里？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掠夺者们的眼神在詹姆说出这句话以后，变得愈发不善了，对于一个斯莱特林而言，被四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盯上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眼看小巴蒂就要伸出魔杖指向詹姆了，薇尔连忙挡在他们之间，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她和小巴蒂之间可以告人的关系，最终说道，【“呃，詹姆，你误会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应该算我的表弟。”】

　　对于这个称呼，小巴蒂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眼皮，他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在认清现在的形势之后，只好默认了这一点，而且事实的确如此。

　　他甚至觉得被这个他曾经看不上的女巫用“表弟”称呼，也比被叫那个与父亲一模一样的名字要好受得多。

　　薇尔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而且，你真的认为以我的身手，可以轻易被一个一年级制服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们四个人连同西弗勒斯加起来，都比不上小克劳奇？”】

　　詹姆立即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那次不算，你明明是趁我们跟斯内普和莉……莉莉战斗的时候在旁边偷袭，才把我们几个都弄趴下的。”

　　西里斯也插了一嘴，“这么说，我倒是的确很好奇，如果我们正面决斗的话，谁的赢面会大一点。”

　　“答案显而易见，除非你们也能掌握那么多无声咒，”伊利斯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先生们，你们又在这里妨碍交通了。”

　　听到好友的声音，薇尔迅速从詹姆身后探出头去，在看到她的时候，伊利斯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薇尔，假期过得愉快吗？”

　　薇尔点了点头，看了眼在这里待着有些不自在的小巴蒂，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并对掠夺者们说，【“包厢就留给你们了，虽然上次旅程很愉快，不过我这次想清静点，而且……总之，学校见。”】

　　小巴蒂被她以牙还牙的粗暴拽了一个踉跄，不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离开这里。

　　掠夺者们让到了一边，詹姆跟她说了再见，看向小巴蒂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同情，而西里斯则盯着薇尔握着小克劳奇胳膊的手挑了挑眉，不知道雷古勒斯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那家伙可是在目睹薇尔被小巴蒂拽进包厢以后，险些忘记在人前隐瞒他和薇尔的关系，差一点就直接冲上来的，这次反倒是西里斯拦住了他，并主动帮了自己情窦初开的弟弟一把。

　　啧，可惜不能直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西里斯恶趣味地想道。

　　不过西里斯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因为薇尔一出门就松开了小巴蒂，她抱了抱伊利斯，准备一起找个包厢。

　　小巴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离开，反倒是跟在薇尔身后，惹得伊利斯看了他好几眼——她可没有忘记，薇尔当时把他从那群斯莱特林中解救出来以后，这个男孩对薇尔却是满满的敌意。

　　薇尔注意到了伊利斯的动作，还是采用了刚刚的解释，【“我假期才知道，他应该算是我的表弟，他的外祖母和我外祖母是亲姐妹。”】

　　听到这句话，小巴蒂脸上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还是别的什么，浮起了一丝红晕，她竟然依然向别人这么介绍自己——

　　伊利斯没有多说什么，在明白了这个男孩应该不会对薇尔不利之后，她就失去了兴趣，接着拉开了一个无人回应的包厢门。

　　里面果然是空的，伊利斯先走了进去，紧接着是薇尔，小巴蒂在门口犹豫了。

　　【“怎么？你要跟我们一起吗，表弟？”】薇尔回过头来问，她其实并不觉得他会跟进来，毕竟之后的旅程可有好几个小时。

　　不过小巴蒂的选择再一次让她惊讶了，这还是第一次薇尔直接这么称呼他，这个诡异的称呼让小巴蒂的心情很是复杂，但他最终还是走进了这个包厢，并且扬着下巴回敬了一句：“难道你已经迫不及待要抛下我了吗，亲爱的表姐？”

　　薇尔被这个称呼搞得一阵恶寒，但因为是她先开了头，此时也只好忍下去。

　　包厢里陷入了沉默，如果只有薇尔和伊利斯，她们大概会兴奋地聊起假期的见闻，以及送给彼此的圣诞礼物——薇尔送了伊利斯一套通讯笔记本，让她在学校时也能及时和家里人联系，伊利斯的礼物则是一本关于时间魔法的书，看起来相当古老，薇尔看得云里雾里。

　　而如果只有薇尔和小巴蒂，他们大概会继续刚刚的话题，尽管薇尔不认为自己那几句话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变男孩的想法，但她依然抱有一丝期待。

　　而假如只有伊利斯和小巴蒂……哦，梅林，这两个人应该根本不会选择独处的吧。

　　好在这时候，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请问里面有人吗？”

　　是莉莉的声音，伊利斯看了看松了口气的薇尔和面无表情的小巴蒂，带着对这对表姐弟关系的疑惑，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是莉莉和斯内普，薇尔终于笑了起来，他们两个看上去已经和好了。

　　热情的莉莉与同为斯莱特林的斯内普的到来，让车厢里的氛围渐渐融洽下来。

　　莉莉见到薇尔的第一句话就是，“薇尔，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说真的，那是个天才的杰作，让我都有些愧疚于自己送的礼物过于简陋了。”

　　【“莉莉，你要这么说，我可不同意，毕竟你送给我的是宝贵的知识。对于一个求知若渴的拉文克劳而言，那已经是最宝贵的财富了。”】薇尔笑眯眯地反驳道。

　　车厢里的其他人都疑惑地看向薇尔，还是莉莉解释了一句，“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们家对麻瓜的东西不排斥，所以我想那些关于麻瓜科学的书应该会很合适。”

　　其它人表情各异，伊利斯觉得自己打开了准备礼物的新思路，小巴蒂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似乎很难理解她会如此赞赏麻瓜的书籍，明明那天在克劳奇家的藏书室里，她看起来都没什么兴致。

　　斯内普则似乎不太认同赠送麻瓜物品做礼物这件事，但那毕竟是莉莉送的礼物，所以他倒是没有出言讽刺——顺便一提，这位冷脸毒舌的先生同样给为薇尔寄了礼物，是他自己熬制的魔药——有些是六七年级才会学习的药水，并且每一瓶都质量上乘。

　　“我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礼物能得到这样的评价了。”伊利斯淡淡地开了口，她看起来对这件事有些在意。

　　莉莉看了眼薇尔，不知道该不该说，薇尔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但其实一直专注听她们对话的小巴蒂，眨了眨眼，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她对伊利斯说：【“虽然说出来好像会显得我很没有诚意，但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是一样的。”】

　　伊利斯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人比我这个每天和你待在一起的人更明白，你花在那上面的时间了，如果这都算没有诚意，那我那本魔法书籍岂不是一无是处了？”

　　“好了，小姐们，停下这种无意义的客套吧，我的耳朵已经无法忍受了。”斯内普无情打断了她们的彼此吹捧，女巫们都笑了起来。

　　小巴蒂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所以有谁能为我解答疑惑吗？你们说的是什么？”

　　伊利斯和莉莉都看向薇尔，伊利斯是因为考虑到他是薇尔的表弟，莉莉则是见伊利斯这么做了，事实上她甚至还不认识这个斯莱特林的男孩。

　　薇尔想了想，先为他们彼此介绍了一番，然后问道，【“你们把它带来了吗？如果是两本都在，那就更好了。”】

　　伊利斯摇了摇头，说道：“我把子本留在家里了，反正在学校我也只会联系你一个，而我们一般都在一块儿。”

　　“我带了，另一本在西弗那里。”莉莉说着，看向旁边的斯内普。

　　尽管斯内普看起来不怎么情愿，但还是把笔记本从行李箱中拿了出来。

　　面对摆在自己眼前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小巴蒂面露不解。

　　薇尔先向莉莉和斯内普确认了笔记本里有没有什么隐私，在征得两人同意之后，为小巴蒂演示了一遍他的用法，最终结果就是，小克劳奇先生以她表弟的名义，毫不客气地预定了一套。

　　“我不敢把它留在家里，我怕佩妮，就是我姐姐，会偷偷把它烧掉，她已经这样试过了。”莉莉收起笔记本，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有了它以后，我和西弗也能随时保持联系了，毕竟现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确实越来越差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听莉莉提到佩妮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薇尔本以为他又会像以前那样嘲笑麻瓜的无知，但这次他忍住了，或许是因为莉莉对他说了什么吧。

　　不过他看起来对莉莉减少见面次数、依靠笔记本交流的想法有些意见，可在听到她说的原因之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因为现实如此，这样做的确对他们都好。

　　薇尔听到莉莉的话，倒是迅速想到了什么，所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记录她的研发试验与灵感的本子。

　　这时候她察觉用来和雷古勒斯联络的本子在微微发热，这表示有新的留言——这是她近期在试验的一个新功能，用于新消息的提醒，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只是现在着实不太方便回复，尤其是，她希望隐瞒自己与雷古勒斯的关系，这大概会为雷古勒斯继续盯着西弗勒斯和小克劳奇提供便利——他们当然没有忘记那个可怕的预告了邓布利多死亡的梦。

　　薇尔只能暂时把它放在一边，努力放空心思不去在意雷古勒斯发了什么消息过来，专心记录自己刚刚想到的研发改进灵感：【考虑增加防火防水等特性，譬如，水火不侵咒是否可行？】

　　伊利斯显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向其他人解释道：“她这是又想到新的点子了，不用太在意，我们拉文克劳是这样的。”

　　说完她又转向薇尔，问道：“是莉莉刚刚那番话给了你启发？光是防水防火也许还不够，如果能加上防止物理破坏的特征应该会更好。”

　　薇尔很乐意和朋友们讨论这些，莉莉认为还需要防污防尘，化学腐蚀最好也可以避免。

　　西弗勒斯主动提出了一些冷门的魔药配方，可以起到与魔咒相当的效果，这引得小巴蒂看了他两眼，不过斯内普并没有很在意，还建议薇尔可以考虑使用特殊的纸材，或者在某些草药浸出液中浸泡，或许可以增加一些其他特性。

　　“还有，通讯笔记本对于隐私的保护也依然是个问题，如果被其他人捡到，或许可以轻易发现某些想藏起来的秘密。”小巴蒂补充道，“或许可以增加一道保护咒语，使得其中的文字只有笔记本真正的所有者才能看到，其他人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或者必须得说出正确的密码，或者用魔杖划出特定的符号！”莉莉也受到了启发，兴奋地提议道。

　　薇尔将这些建议一一记录下来，再次察觉到了合作的强大力量。

　　愉快的时光匆匆过去，回到学校后他们能像这样聊天的机会就又变少了。

　　在分别之前，薇尔叫住了小巴蒂，悄悄对他说，【“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话。”】

　　“什么意思？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亲爱的表姐？”小巴蒂懒洋洋地回道，把最后的称呼咬得很重。

　　薇尔这次倒没有觉得不适，也许她真的已经渐渐接受了这层不怎么近的血缘关系，她严肃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关于你的一些危险想法。”】

　　“你为什么要管我呢，就因为我们的母亲是表姐妹？”小巴蒂收起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疑惑地问道。

　　【“就当是这样吧，我会帮狄安娜阿姨盯着你的。”】薇尔想了想，没有否认，不过她随即又补充道，【“而且我不会让我的发明服务于一个未来的食死徒。”】

　　“随你，反正你在斯莱特林有‘眼线’，不是吗？”小巴蒂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人是谁，难道是刚刚的斯内普先生？”

　　薇尔抱起手臂，【“这就与你无关了。”】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小巴蒂回道，“不过我这学年的目标倒是没有变，而且我的飞行课可没有免修，你大概要看到我比你多出一个‘O’的成绩单了。”

　　【“那样的话，我会为你感到开心的，表弟。”】薇尔笑眯眯地反击，不是所有拉文克劳都把成绩看得高于一切，甚至为此不择手段的。

　　小巴蒂成功被这句话噎住了，他冲薇尔挥了挥手，混入了人群中。

　　薇尔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她不会认为自己的话能真的威胁到他，但她真心希望他能好好想一想，不要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