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147、犬蝠番外·Going to Heaven (2)

　　斯内普离开的时间里，我被捆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只好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这间卧室面积并不大，但家具的风格和我认识的那个斯内普会选择的相差很远，反倒更像是某些纯血家族喜欢的风格——我知道斯内普是混血，难道他找到了自己母亲的家人？

　　我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书架，那上面摆了很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部头，其中几本书的书脊上印着相同的暗纹，似乎是某个纯血家族的标志。

　　某种微妙的联想让我的思绪不由飘回了乏善可陈的童年，回想起那些被沃尔布加勒令记下各个值得交往的纯血家族信息的经历。

　　那已经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我又一向反感那些纯血家族，更何况在阿兹卡班度过的十二年早就让我忘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自然无法从那些遥远的记忆里找到一根可以追踪到眼前这个标志的线头。

　　所以，这个世界的斯内普是因为有了某个纯血家族的庇护才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吗？

　　我只能这样揣测着，并试图忽略这个世界的自己与斯内普的关系。

　　眼下的线索太少，斯内普对我的态度实在无法指望，如果能到那个书架旁……

　　我试图挣脱斯内普的束缚，可是不得不说，他的魔咒用得不错，就连捆绑的方式也没有留给我丝毫逃脱的机会，连我可能变成阿尼马格斯这一点都被提防了。

　　尝试的过程中，那几条绳索不小心卷起了我左边的衣袖，在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从露出的小臂上掠过时，却忽然愣住了。

　　我敢确定，没有哪一个西里斯·布莱克在看到那胳膊上的东西时还能保持镇定，因为哪怕它变成了一个肉色的伤疤，我也可以十分轻易地辨认出，那是个黑魔标记。

　　——是伏地魔给核心食死徒打上的奴隶印记。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实在对不住梅林，可我现在除了震惊已经无法表达其他的想法了。

　　说真的，如果事情是我猜想的那样，如果这个世界的西里斯·布莱克真的加入了食死徒，只要斯内普放开我，我就立马自杀！

　　不过那个黑魔标记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这让我有了种古怪的期待，难不成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哦，相信我，如果我有办法控制，也就不会被分进格兰芬多了，事实上我很享受这种被好奇心驱使的感觉，可惜我现在不能自由活动……

　　该死的斯内普，这个世界的他也同样不讲道理，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终于，在我等得不耐烦，以至于像只蜗牛一样连同椅子一起朝书架的方向挪动了几十公分之后，门外终于有了些动静。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但只听到了一两句，紧接着似乎就有人用了静音咒，或者斯内普那家伙发明的那个“闭耳塞听”——从这一点上来看，和我认识的那个也很相像。

　　而被我听见的那两句话，一个来自我并不熟悉的女声，“也许我们应该先和他聊聊”，听起来倒是个和善的通情达理的姑娘。

　　至于另一个声音，那个阻止了那个姑娘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睛。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在我原本的世界里，他已经死了十七年了，而距离我们上次面对面交谈，比十七年还要久。

　　尽管我们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可是在他加入食死徒之后，我们就成为了敌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那些食死徒们似乎也不知道，以他的性格，我想大概是在看清楚伏地魔的真面目之后后悔了。

　　雷尔实在天真，像伏地魔那样的人，那种不惜把自己的灵魂分成好几份以追求长生的疯子，他怎么敢指望加入食死徒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退出呢？

　　只是想到手臂上的那个疤痕，我不免开始怀疑，斯内普、雷尔……难道这个世界的我真的混进了食死徒的圈子？

　　知晓了他们就在门外以后，我本就不多的耐心消失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不管他们想知道什么，最好的方案难道不是来找我好好聊聊吗？

　　我临时改变了移动的方向，身下椅子的四条腿划过地板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但这个方法显然行之有效，因为很快，那个紧紧关着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三个人走了进来，看上去都有些警惕，其中两个是我熟悉的面孔，年轻时的斯内普和雷古勒斯——为了避免把他们和我认识的两个弄混，我决定这样称呼他们；还有一个有一点点眼熟的金发女巫，看起来和雷古勒斯十分亲密。

　　他们用魔杖指着我，这种阵仗莫名地让我有点想笑。

　　斯内普那双黑色的眼睛依然空洞，他死死地盯着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雷古勒斯的表情也十分严肃——这个世界的他没有像我的亲弟弟那样死去，在不确定他们的立场之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而我不认识的那个女巫，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露出警惕表情的人。

　　我可没有耐心和他们耗下去，锁舌封喉早就失效了，我决定从那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女巫着手，“劳驾，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这具身体的双手因为过长时间的束缚而血流不通畅吧，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但我的确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只是……”

　　对面的几个人表情似乎都没什么变化，我顿了顿，试图为自己的来历找一个更容易接受的说法，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个世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不确定你们知不知道，麻瓜有个理论叫平行宇宙，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大概就是这种关系。”

　　雷古勒斯和那个姑娘对视了一眼，这个世界出乎我意料的地方太多了，我认识的雷尔可从来没有过和女巫亲密相处的过往，只一心想着家族和伏地魔的大业，也或许……想到那个破烂挂毯上黯淡的名字，其实我并不了解他。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终于有人开口了，是雷古勒斯。

　　面对这个世界里好端端活着的他，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先东拉西扯了几句：“你们可终于愿意跟我进行一番‘友好交流’了，如果早点这样……”

　　“如果你的嘴巴只会用来说废话，我不介意再次让你闭嘴。”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斯内普都不讨人喜欢。

　　“西弗勒斯，别急。”那个女巫不疾不徐地开了口，而后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有种被看透一切的心虚感。

　　我沉默了两秒，终于回答了雷古勒斯的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恢复意识？”雷古勒斯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么在你失去意识之前呢？”

　　我并不介意说起自己的死亡，“我不确定你们知不知道神秘事务司的死亡厅，我倒进了那道连接生死的帷幕里，在和食死徒的战斗中，说到这里，我也有一个问题——”

　　视线再次落到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我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在这个世界里，我曾经，是一个食死徒？”

　　在我提到神秘事务司的时候，那个女巫便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种反应让我感到有些好奇，我想她或许知道些什么，果然，在我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她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标记，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但你从来没有真正加入过食死徒，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我擅自揣测，你或许希望知道一件事，这个世界的伏地魔在一年之前已经彻底消失了。”

　　天呐，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哪怕并不是在我原本的世界。

　　如果我能行动自如，大概会立刻跑到外面放一堆烟火，庆祝伏地魔的死亡。

　　“现在是那一年？他真的彻底消失了？还有魂器，你们确定他的魂器全部都被解决了吗？詹姆和莉莉呢？还有……”我被狂喜冲昏的大脑中闪过了无数个问题，声音颤抖起来。

　　“现在是1980年的6月，”雷古勒斯没有在意我的失态，反倒很有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是的，彻底消失了，包括魂器，至于波特夫妇，他们很快就要有一个孩子了，如果命运没有和我们开玩笑，那孩子就是你想的那个。”

　　“哦，天呐，哈利！一定是哈利！这个时间错不了！”咸涩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这实在是……我真的控制不住。

　　这种喜悦令我忽略了另一个一直保持沉默的人，斯内普的情绪与屋子里其他的人格格不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见不得我高兴，他甚至不会在我痛哭流涕的时候发出一两句嘲讽。

　　隔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我看见他紧握成拳的手，苍白的脸上颤抖着的肌肉——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子绝望，那种形象竟然和我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之后看见的那个十几年后的他隐隐重合了。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他固执地问出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语速快得我几乎没有听清，“如果像你所说，你因为自己的愚蠢自大掉进了帷幔而来到这里，那么，原本该在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西里斯·布莱克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可他看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哑口无言，因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西弗勒斯，冷静，我们家的藏书里并没有记载这样的情况，而且西里斯之前已经有所好转了，或许他只是像其他人那样想起了上一个世界的记忆……”雷古勒斯试图安抚他。

　　“是！他已经好转了，但是我为了让他早日痊愈，为了让那条蠢狗早点回归正常生活，为了让他不要总来粘着我——”斯内普的声音在这间卧室里回响，我看见他闭上了眼睛，“我换了新的魔药，我以为治疗已经可以加快速度了……”

　　雷古勒斯和那个女巫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西弗勒斯，你先不要自责，我们对你的魔药有信心，事情或许并没有到你设想的那种地步，我已经给邓布利多教授送了信，还有我祖父和布莱克家的先祖，我们总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在我开始说明自己的来历之后，他的视线就从来没有落在我身上过，直到这时，他才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我去找解决方案，朔月刚过，短期之内不会有问题，你们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个布莱克留在我身边——”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如果他回不来……”

　　他没有说完，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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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西里斯体内的灵魂确实属于原著的小天狼星，如果西里斯他们想起前世记忆，也只会想起回忆篇里被薇尔改变后的世界，原著和这个世界相比更像是平行世界，或者说是命运的另一种可能，和《寂静之声》不在一条命运线上。
西弗勒斯的魔药是有效的，但因为贝拉的诅咒与灵魂有关，魔药要发挥效果不可避免地会对原本西里斯的灵魂产生触动，修复过程中他的灵魂有时候会陷入暂时的沉眠状态。
而小天狼星的灵魂在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被扯了进来，这个故事其实只是他去往天堂的过程中的一段奇遇，所以章节名叫做《Going to Hea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