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133、因果循环

　　彼得感觉自己的内脏已经被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疯女人捏成一团了，喉咙里弥漫着血腥味，被扼住的咽喉令他呼吸困难，起初他还能挣扎几下，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刚逃离战场的决定，在刚刚那场混战中，他险些就要被不知道是食死徒还是傲罗发出来的索命咒击中了，虽然最后没有命中他，但他旁边的一个食死徒倒下了——他知道那个食死徒大概是去见死神了。

　　老巴蒂·克劳奇颁布的那条针对食死徒的法令，让他们现在的混战变得更加危险起来，毕竟双方都可以用不可饶恕咒，而魔咒发射出去后可不会追踪某个特定的对象，前段时间里穆迪教给他的战斗技巧又已经在这些日子的蹉跎中忘光了……

　　于是在那一刻，彼得再一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当然，这次他不是要背叛凤凰社，他只是觉得，自己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他就不该留在战场上碍事了。

　　在卢修斯·马尔福被傲罗们带走的时候，他甚至想以食死徒的名义去向傲罗司自首，这样就能离开这里了，可惜他们似乎知道他是凤凰社的人，把他视作了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士，彼得的期待就这样落空了。

　　可逃跑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于是，趁着其他人都忙于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他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用阿尼马格斯变成了老鼠，准备躲到战斗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再出现。

　　观察战局的最佳安全位，毫无疑问，就是关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那间屋子，它在这段时间里充当过凤凰社的临时集会点，熟悉的地方令彼得更有安全感，可是他并不知道那里现在是关着一名危险至极的食死徒的牢笼。

　　在这只老鼠溜进那间屋子的一瞬间，贝拉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阿尼马格斯和真正的动物毕竟有区别，而一个在这个时候溜进来的巫师，显然不会是一个多么正面的人。

　　贝拉在心里轻蔑地想道，抓住她的那个巫师一看便知道出身不怎么样，自然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纯血家族流传几代的秘法，巫师只要还拥有魔力，哪怕没有魔杖，哪怕身体被束缚着，能做的事情也数不胜数。

　　当然，可能他们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毫无防备地进来这间屋子……不管怎么说，感谢他们的疏忽和无知，她等来了一个机会。

　　只是……她看了看自己一点点磨破手臂流出来的血，她原本试图用家族藏书里记载的一种依靠鲜血的古老法阵逃离这个鬼地方，但现在，大概没必要了，只是浪费了她的血。

　　贝拉屏住了呼吸，那只老鼠在外间，还没看见自己，但他显然打算往这边来了。

　　就在彼得看见她之后开始惊慌失措准备逃跑的那一刻，贝拉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以无杖无声的方式用出了夺魂咒。

　　老鼠在她的控制下变回了人形，令她格外惊讶的是，来的竟然是那个“凤凰社的叛徒”，贝拉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在控制彼得解开了束缚住她的魔法绳索和咒语之后，她又毫不犹豫地对他用了摄神取念。

　　她并不是怀疑黑魔王的判断，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这只老鼠的身份，而这次，彼得在刚刚战斗中的表现就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她面前。

　　一股滔天的怒气直冲颅顶，贝拉一把扼住了彼得的喉咙，他竟敢用这种方式欺骗了黑魔王，欺骗了他们，把他们引入了凤凰社早就设好的圈套里！

　　该死的老鼠，该死的凤凰社，该死的埃弗里和穆尔塞伯！这两个蠢货，如果不是他们，这只老鼠又怎么有机会见到黑魔王？
　　贝拉目眦尽裂，手上用了十成的力气，窒息的痛苦让彼得竟然从夺魂咒的控制中短暂脱离了出来，只是他恨不得自己没有清醒，否则也不必直面现在的痛苦了。

　　但在他觉得自己要因为窒息昏过去的时候，贝拉忽然松开了手，彼得条件反射般地喘息着，稍缓过来之后却又对上了贝拉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

　　她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嘴巴里吐出了一串咒语，彼得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变成了老鼠，但那是不同于阿尼马格斯的人体变形，这让彼得感觉相当不妙。

　　只是他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拎着尾巴提了起来。

　　贝拉甚至没有处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提着他走出了屋子。

　　战斗的确已经接近尾声了，也到了彼得预想的回到战场上的时间，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可如果贝拉特里克斯想用自己作为人质和西里斯他们谈条件的话……彼得在心里苦笑，自己大概值不了多少吧。

　　就像现在，听着西里斯和莱姆斯询问贝拉的那些问题，他的心脏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因为他们显然已经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被贝拉抓住了。

　　握着他的力道似乎变大了些，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甩了甩头发，“啧”了一声，“看来我选错了对象，这只老鼠最大的价值就是把我从那间简陋的牢笼里放出来，既然你们不在意——”

　　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彼得觉得自己的内脏已经在挤压之下濒临破裂，这时候出言阻止的人无疑是他最大的救星。

　　“住手，贝拉特里克斯，即便他自投罗网，要如何处置也是我们掠夺者内部的事，你的条件我们可以再谈一谈——”西里斯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彼得在他眼前被活活掐死，而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在贝拉身后的某个位置停顿了一下。

　　“你希望我们放你离开？只要你走出这条巷子，幻影移形的限制就会被解除，我可以不拦着你，只要你把彼得交给我们……”

　　“你保证？”贝拉的力气下意识松了一些，这让彼得又有了喘息的机会。

　　“当然，我，还有我身边这些人，都可以放过你，我们格兰芬多可不像斯莱特林……”他的眼睛忽然迅速眨了眨，在贝拉瞪大眼睛倒在地上的一瞬，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但斯莱特林的狡猾偶尔也很有用。”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从贝拉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他原本在从古灵阁回来之后就和西里斯分开了，西弗勒斯并不想掺和凤凰社与食死徒的战争，毕竟他不是凤凰社成员。

　　但即便回到家里，他依然有些心神不宁，毕竟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薇尔和雷古勒斯的确切计划的人，也自愿去了古灵阁帮他们暂时牵制那些妖精，他很清楚在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把古灵阁搅乱以后会发生什么，黑魔王必然会察觉他们的目的……

　　他坐在坩埚前沉思了很久，直到曾经送给西里斯的那个徽章忽然发起红光，那表示那条蠢狗现在遇到了危险。

　　西弗勒斯猛地站了起来，他知道他们现在大概在凤凰社附近和食死徒们战斗，总不能蠢狗被某个食死徒……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响过之后，西弗勒斯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进入反幻影移形的区域之后，他便匆匆朝这个方向赶了过来，直到看见那几个格兰芬多在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对峙。

　　莉莉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好在她并没有声张，也没表现出异常，而是用眼神示意了贝拉身后的地方，西弗勒斯接收到了那个眼神中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悄悄移动到了贝拉身后，这下掠夺者们也看到他了。

　　而在西里斯向他眨眼的那一刻，西弗勒斯甩出了一记无声的石化咒——对于贝拉而言，她一定会对这一夜刻骨铭心，不仅仅是因为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发生的战斗，也并不完全因为黑魔王，而是，她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两次被人从背后偷袭成功。

　　一个是一直以来被她认为冲动无脑的格兰芬多，另一个是和格兰芬多混在一起的斯莱特林，同样的伎俩用两次，他们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

　　这是她被击中之后瞬间涌上心头的想法，这种遭遇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耻辱，但这些人还是过于心软了，贝拉不屑地想着，他们还没有学会对自己的敌人斩草除根，而即便是同出于布莱克的西里斯也绝不会想到，她还有怎样的底牌。

　　看来那些血并不会浪费，贝拉的视线落到自己仍在滴血的手臂上，即便她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但也完全可以让这些人付出代价——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一个凭借自己的实力跻身成最受黑魔王器重的食死徒的女巫是吃素的吗？

　　哪怕不能伤到面前的所有人，但只要其中她最为痛恨的那个吃到苦头，那也就值了。

　　彼得被詹姆他们从一动不能动的贝拉手里解救了出来，西弗勒斯也从贝拉身后走到了西里斯面前，只是他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贝拉竟然强行突破了他的石化咒。

　　西里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本能地把西弗勒斯拽到了自己身后，电光石火间，一道红光命中了他的眉心，短暂的灼痛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头骨。

　　西弗勒斯掰过他的头盯着他的眉心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而西里斯一脸茫然地捂着自己的额头，而做出这一切的贝拉，因为强行突破石化咒加上失血，并耗尽最后的魔力做出了那个诅咒，此刻终于撑不住了。

　　她喷出了一口鲜血，带着一种危险的笑容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刚刚……那是什么？”莉莉焦急地问道。

　　“大脚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詹姆也关切地询问。

　　莱姆斯也眉头紧锁，鲜血、诡异的图案、贝拉脸上的笑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危险。

　　但西里斯依然一脸茫然，事实上除了那转瞬即逝的灼烧感，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任何异常。

　　“没有，我没有任何的不适……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西弗勒斯松开了他的头，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詹姆犹豫着描述了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刚刚你把斯内普拽开的那一瞬间，有个红色的图案飞到了你的额头上，然后消失了……”

　　莱姆斯补充道：“那个红色的图案……是贝拉特里克斯用她的血搞出来的……”

　　“哦，天呐，贝拉的血，我现在觉得有点恶寒……”西里斯夸张地打了个哆嗦，试图以开玩笑的方式蒙混过关，但他的朋友们依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没有被糊弄过去，西里斯只好继续说，“我真的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呃，虫尾巴怎么样了？”

　　詹姆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又把掌心里的彼得捧到他们面前，“还活着，莉莉给他喂了点白鲜，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也许我们得立刻去圣芒戈，你也得做个检查，大脚板，我担心那是种诅咒……”

　　“哦，当然，但是伏地魔可能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我有点不放心……嘶——”西里斯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大脚板，是不是刚刚贝拉特里克斯给你的那一下——”莱姆斯问道。

　　“不，不是她……”西里斯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随后一把捋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左臂，上面的黑魔标记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怖的焦黑色，标记灼烧的感觉比以往几次他感受到伏地魔召唤的时候更为强烈。

　　从那种火辣辣的痛苦中，他感受到了伏地魔前所未有的愤怒，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西里斯隔着袍袖扼住了自己的左臂，神情无比严肃地望向自己的同伴们，“我得把这件事告诉雷尔他们，这种感觉相当不妙……叉子、月亮脸、莉莉，虫尾巴和贝拉特里克斯交给你们，我要去和雷尔他们会合。”

　　詹姆他们都神色凝重地望着西里斯，可他看起来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最后，詹姆默认西弗勒斯会和西里斯一同行动，有些别扭地嘱托道：“那……斯内普，麻烦你照料一下大脚板，毕竟刚刚……你也看到了。”

　　西弗勒斯难得没有对詹姆的话做出反驳，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也许他现在就该给贝拉特里克斯灌下一瓶吐真剂，好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但这条蠢狗铁了心要去找雷古勒斯，没有人能拗得过他，于是西弗勒斯只好点了点头。

　　西里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叉子，你的隐形衣能不能借我一下？”

　　但詹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学期开学的时候，薇尔把它借走了，现在应该在霍格沃茨，如果你们待会儿遇到，可以问问她。”

　　西里斯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了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这个时间，这样的天气可并不多见。

　　突如其来的雷雨打断了他们的对谈，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其他人带着彼得和贝拉离开了，西弗勒斯看向似乎仍在忍受黑魔标记灼痛的西里斯，提醒道：“你最好不要随便消耗魔力，我们现在去霍格沃茨？”

　　西里斯却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仿佛和某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心理感应。

　　“不，西弗勒斯，我们先回老宅，我需要克利切带我去那个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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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彼得变成老鼠不是阿尼马格斯，他变不回来啦。不是喜欢当老鼠吗？就让你当。
西里斯中的诅咒也不会危及生命，这个吧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给后面的犬蝠番外做铺垫（对手指.jpg），不嗑犬蝠的朋友只要知道他最后没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