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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画舫旧事 ...

  •   春雨日暖,雪柳阁的白色山石上,草木疯长,微风袭来,轻轻摇曳。

      小喜在庭前,一下一下地扫着院里樟树旧叶,新芽滋滋地往外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樟木香气。

      赶巧不赶巧的,大少爷今天过来了,手里拿着他赶早去给夫人买的栗子酥,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点心。

      “大少爷早。”小喜规矩地躬身行礼。

      正准备偷瞄一眼柳香璋的小喜,被低下头瞧她的柳香璋抓个正着。

      小喜脚一抖,脚就软了,手撑着扫把也没有站住,扑通摔在地上。

      大少爷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向她,眼神淡淡,温柔一笑,用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说,“我还记得你的鞋喔。”

      他温柔的笑脸转冷,变得阴恻恻的。

      小喜被这个转变惊讶,但是人也镇定了,悬在头顶的这把刀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就只差表演一个口吐鲜血,就能光荣从柳府丫鬟职位上下岗。

      小喜立马转摔为跪,佝着头,背脊挺直,抬头飞快地瞟了一眼,迅速低下来,不敢说话,这个时候说多错多。

      她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不仔细,就不该抠门,现在只能咬死不认了。

      “大少爷,这双鞋有何不妥?她对婢子有着特殊的意义,是隔壁李婶子的表妹的三娘子送给我的,我当时也是送了她一件新绣了满领花儿的夏衫,不算白拿,不知道少爷是喜欢这绣工还是花样子,都能给大少爷办到?”

      小喜答得很平静,是无可指摘的公事公办语气。

      “是吗?”柳香璋笑的淡然,像一滴水钻进湖面,水波一圈一圈的漾开,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圈,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眼睛从刚刚就一直盯住小喜,不放过小喜的每一个反应。

      猝不及防,小喜与他对视一眼,急急怯怯地低了下去。

      “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得飞快。

      “不知哪里得罪了少爷~”小喜语带哭音,眼睛含着一包泪,两只眼睛红红的。

      “您听奴婢解释,”她后面这句话声音嗡嗡的,声若蚊蝇。

      柳香璋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中圈套,被她架在台阶上了,不是追究那件事的好时候。

      小喜泪眼朦胧,看着少爷突然利落转身进屋,背影潇洒,身姿挺拔,她猛的松了口气,塌坐在自己脚上。

      “诶~”小喜轻叹,心中懊恼纠结,心不在焉地拍落不小心沾上的灰尘,继续扫地。

      “呵~”这是柳香璋转身独白,一个冷笑,没有其他言语。

      这位少爷,名唤柳香璋,是柳老爷的长子,并非柳夫人程氏所生,是已故的李姨娘之子。

      *

      年前冬天,程氏和王妈妈思忖着过年忙起来了,不是家生子的丫鬟婆子不能回家照看,便将院里的人安排轮值轮休,在过年前回家看看,待过年节的时候忙起来了,就不能回家了。

      正巧在腊月十四的时候,小喜领了白姨娘的恩典,得了出府的机会,回家去了。

      家住在王屋巷口的她,回家也不能歇着。

      第一天,她陪父亲看仓库的粮米进出的账本,陪母亲记铺子的账,和上私塾的弟弟一起练大字。

      第二天,同妹妹一起去绣坊交绣活。

      问题就出在这天,她肇事逃逸了。

      那天,少有风停雾消的冬日,屋顶上的存着积雪。

      她穿着半旧素净黄绿色棉袄,惯常的双丫髻,背上包袱里包着绣好的料子,陪妹妹去绣坊交货。

      临出门了,母亲还追上来,给她和妹妹披上斗篷,

      这个冬日还是有些冷,她和妹妹手指冻得通红,路过街口的时候,买了两个红薯和两个鸡蛋,一半给妹妹。

      两人这么沿着河边走,吃着热腾腾红薯,一点都不冷了。

      突然,身后的人群骚动不安,街上有人大声疾呼:“救命啊,帮忙啊,有人抢劫啦~”

      正吃着东西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越来越近了。

      “来人帮忙啊,有人抢劫啦~”声音还在靠近。

      小喜一手把妹妹拉向墙边,边将身上的包袱取下来,套在妹妹的身上。

      “别乱走!”

      她站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在抢匪从身边经过时,一个趔趄,手中红薯和鸡蛋一齐朝着河边停着的一艘画舫飞去。

      人群和她都没有注意到有道白光飞远了。

      雕花描金的画舫船桅挂着一个大大的“柳”字,彼时窗户大开,画舫乌篷挽起帘子,红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飞进了那个窗户。

      如大家所料的戏剧化结局一样,这红薯砸在了人身上,鸡蛋滴溜溜的在地上转着,滚去角落,落下一地碎壳。

      正在躺椅上小憩的柳家大少爷被猛的惊醒了,头上的东西有些热乎,空气中有柴火味道,他吓得不敢乱动,用颤抖的手去戳了戳那个头上的东西,摸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之后,一甩手把它掀在地上。

      旁边跟着的长随树安树鑫看到这一幕,吓得人都快晕过去了,树安有些腿软的大喊:“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 树鑫,快,去外面抓住那个人,”柳香璋攥紧拳头 ,从来没有遭过这种罪的他,狠狠地大声道。

      “ 给我拿块帕子”。他朝傻愣的树安吼道。

      “是,”树安接收到指令,飞快的奔了出去,和船家交涉。

      柳香璋接过帕子囫囵地抹了一下头脸,便趴着窗户往窗外看,只见树安下船后,径直走向看热闹的人群,向街边小贩打听事情原委,可惜外面声音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

      “抓贼啊,”

      “那贼偷红薯啦~”

      “谁家的画舫啦,那贼进画舫啦~”

      “这小娘子怕是要倒霉了哟~~”

      这些叫喊声此起彼伏。

      贼影在人群中飞速穿过,追逐挤骂的人越来越多,沸腾的人群拥挤不堪。

      眼见着贼近在眼前,却被人群挤得越跑越远了。

      柳香璋还在窗户探看,后槽牙紧了又紧,眼底神色晦暗,似黑云掩盖的海面平静却杀机四伏,面目沉静地由树安扶着,等船家放好船板下船。

      小喜惊得呆滞了一瞬间,心中翻江倒海,少爷下来做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继续待在原地肯定会被小贩拽出来顶罪。

      跑吧!

      接着,她反应过来之后,迅速从包袱中抽出一块帕子蒙脸,戴上斗篷的帽子,推开旁边吃红薯正吃的欢的妹妹,撸起袖子开始假惺惺地跟着人群一起追贼。

      她提心吊胆地从柳香璋如鹰一般犀利的眼中跑过去,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去抓贼啊。”她在人群中的声音假模假式。

      她的妹妹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嘴张开又合上,傻愣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少爷的长随树鑫,一个飞身跃起,下船,往路上的人认真的扫视,问岸边一个卖手编蚂蚱的小贩,“看见刚刚是谁扔的红薯了嘛?”

      默默隐藏的小喜路过他身边时,听见这话,用手摸了摸脸上遮掩的绣帕,心道,调休还是她遭报应,犯到大少爷头上了,不如不放,眼睛的余光还瞥见大少爷正在下船。

      小喜焦急地欲哭无泪,快走两步,迅速进入了追贼大队伍,连尴尬的时间也没有,往远了跑,心里还直发慌。

      “刚刚那个往画舫扔红薯的是谁?”蚂蚱小贩贼贼的复述一遍,语气越发慢悠悠的,“我可能~好像是看到了吧~”

      “是谁?”树鑫从随身带荷包里掏了一吊铜钱,举在小贩的眼前,看着小贩,冷脸等着他的答案。

      “是~~~是~~~~”小贩的音调越拉越长,贼兮兮的伸出手接这吊钱。

      树安把这吊钱猛的往怀里一收,“是哪个?”眉梢微微一挑,看着小贩。

      “是那个穿墨蓝色斗篷的小娘子,快跑啊~~”小贩声音陡然变大,猛地用力一把抢过那吊钱。

      树鑫迅速看向人群找人,小贩变大的声音让他微愣,钱被拿走了。

      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小贩在耍滑头,他在提醒那个往远处跑的小娘子。

      “还不快追,”柳香璋刚刚站稳,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朝穿墨蓝色斗篷的小娘子追了过去,留下一地余音。。

      此时树鑫也来不及和小贩计较,跟在柳香璋后面飞快的追了过去。

      “站住~”

      “站住~”

      柳香璋和树鑫边跑边喊,两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喜听到了小贩的作弄之后,本来在追贼的群众中浑水摸鱼,迅速往前跑去,在看见一条胡同的岔道后,拐弯跑远了。

      哼,傻子才听你的站住呢。

      居然连大少爷都追过来了。

      传闻大少爷体弱多病,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一介文弱书生,现在居然身法矫健地冲到前面了,后面还跟着树鑫。

      糟糕,越来越近了。

      小喜的腹诽都越来越弱了,喘息声越来越重,脚也不太听使唤~

      机智地拐过几个巷子之后,她听着似乎后面是没有了声音,举目四望。

      附近有户人家在剁肉,砍刀落板的“哐哐”声音接连不断传来,让人背脊发寒。

      小喜警觉地向后面望了望,脸上的绣帕轻轻扬起,尽管在冬日,额间还是生出细密的汗珠。

      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缓步调整一下呼吸,将身上墨蓝色斗篷脱下,底色朝外打成包袱挂在背上,大步向前迈进,然后往右拐弯,接着走回大路,去找妹妹。

      正当她庆幸自己甩掉他们,大摇大摆走大道的时候,她发现岔口临街的对面铺子的门槛上,赫然坐着跑得直喘气的大少爷柳香璋和树鑫。

      她猛然顿住脚步,默不作声的悄悄往后退。

      “她在那里!”树鑫拿着自己的袖子扇风,想让自己凉快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脚上踱着小碎步,转身正好看见了穿黄绿色棉袄的蒙面丫头。

      “快追~”说时迟那时快,柳香璋已经一个箭步追过去了。

      小喜一个急回身,跑的飞快,只留一抹残影。

      “真背,”小喜气的直拍自己的脑门,怎么就忘记摘面纱了呢?。

      在巷子里跑着跑着,她看见了一扇开着的门,吱溜一下,门嘎吱关上了。

      柳香璋和树鑫在巷子里遇见岔道的时候,两人目光对视,默契决定分开追,这样才能快点抓住这个狡猾的小丫头。

      正当柳香璋对小喜的踪迹毫无头绪的时候,柳香璋皱了皱眉,脚步特地放轻的走了过去。

      他发现了一个紧闭的院子,门口的一串湿脚印,明显是刚刚踩了地上的水洼留下的。

      走到门口一两米远的时候,“啪”的一声,门刷的一下打开,门内有人“吁”的一下窜出来,不等他反应,白色的粉末向他撒来。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手却也不甘示弱,猛的向这个人探去,手死死的按住她手腕。

      抓住了小喜的手被她腕上的手绳硌到,指尖轻揉,柳香璋表情古怪,皱了一下眉头。

      “放开我,我喊非礼啦~”

      “放开我~”小喜挣扎着重复,朝柳香璋上下打量了一下。

      “做梦”柳香璋冷漠的回答她,讪笑了一下。。

      好熟悉啊,这个手绳珠子的花纹的手感好熟悉啊?柳香璋嘀咕了一下,就在这分神的瞬间,小喜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致命部位。

      “啊,”柳香璋疼的松了手。

      小喜一得自由,连连鞠躬。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紧追不舍的~~刚刚扔你红薯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想帮忙抓贼,别计较了,我这人做好事不想留名的。不用表彰感谢的哈,~~~~~~~这个是面粉,拿干布掸掉就好啦”

      声音越来越小,小喜趁机边说边后退,说完转身就跑。

      “谁要表彰感谢了!”他也没有力气回话了。

      柳香璋这会子顾不上眼睛了,整个人蜷缩着勉强站立着。

      *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树鑫的呼唤声传来。

      “这~”

      他吭哧吭哧的跑到了柳香璋跟前。

      他只见柳香璋笔直淡然的站在那里,呼吸平稳,表情平静,很是自然。

      树安心中生出警觉,甚是古怪,连忙关心道。

      “少爷别动,我粗看一下您身上的白色粉末是什么哈,保险起见,少爷您先别睁开眼。”

      “诶~”柳香璋幽幽叹气,因为开口说话,面粉随着气息喷出。

      “是面粉,赶紧弄干净。”

      柳香璋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等着树安替他整理。

      “是是是,树安犯蠢了,”

      “少爷,您稍等,我找户人家拿湿布擦洗一下,咱们再回船上。”

      “哼,”柳香璋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树安急急的否认。

      “不用麻烦,拿袖子替我掸干净就行。”他无奈的略低了低头,袖中握拳的手关节发白。

      “是,少爷千万不要见怪啊,”树安躬身行礼,捋起袖子轻拍起来。

      “树鑫呢?”

      “没看见。”

      *

      “少爷,您瞧,船还在这头等着我们呢~”树安殷勤的给柳香璋指引着船的位置。

      “嗯。”

      柳香璋和树安装作刚刚的窘境丝毫没有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大摇大摆的回船。

      树鑫还是没有回来。

      柳香璋又躺回了刚刚的摇椅上,回想刚刚发生的那幕,始终有一股熟悉感,那个手绳珠子手感奇特,手绳的编织花样也很特别,再摸一次可能就知道了?

      可惜只睁了那一下眼睛,她的鞋也很特别,针法熟悉,衣服倒是普普通通的,素净的很,他的抿近了唇,下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树安,现下坊间的娘子们流行什么样子的手上玩意儿啊,年纪大概在?刚刚逃脱的那个?那样的?”

      柳香璋抬眼望向树安,迟疑的问道。

      “少爷,现下的闺秀娘子们都喜欢嵌红宝蓝宝的累丝金镯子,或是三连嵌套的玉镯子,那金镯子啊,显得人格外贵气,至于玉镯子衬托的娘子们啊冰肌玉骨~”

      “如今~~你的废话倒是一大篇一大篇呢~”

      “现下时兴的花样子太多了。”

      柳香璋连连摇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有点不确定的道,“呃~”,说不出个所以然。

      树安看向柳香璋,接着道,“像刚刚那样坊间的小丫头,一般都是拿红绳自个儿编手绳的,花样繁多,少爷要是想看看,我回头给少爷寻几条好看的手绳来,少爷也可以让府里丫鬟们给您编个束腰的丝绦,金珠玉露可劲的编进去,保准少爷喜欢。”

      “少爷平时在府里最受欢迎了,丫鬟偷偷给我些果子蜜饯啥的,让奴才在您面前啊,多说说好话,”树安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了,连忙捂住嘴。

      “喔~原来你平时经常收好处啊。”

      刚刚回来的树鑫倚在门上,不怀好意的挤兑他。

      “没有,你别胡说八道,你不能看着我在大少爷面前得宠,就诋毁我”树安胸膛一挺,“当然,我树安身正,不怕这样的收买。”

      “下次和我三七分啊”

      “啊,少爷,我?我能七嘛?”

      “嗯~~?”柳香璋挑挑眉,温和的笑了。

      “是是是,少爷七,小的感谢少爷大恩大德分我三,”树安一边说,一边懊恼的自己打嘴。

      “那手绳的花样子收集一下,都给我看一下。”

      “好的,这就去办。”

      “还有什么特别一点珍宝嘛~让下面的人给我编几条看看,”柳香璋随口一问。

      “嗯~~~嗯~”树安小脑瓜转啊转啊,“对了,少爷,无念大师下山游历,最近在慈心庵借住,经他渡九九八十一天的佛法珠,能抵抗妖魔邪祟的侵扰。坊间很流行将这种佛法珠戴在颈间,或是腕上,这个不拘男女,心诚能求到,有财也能求到。”

      “倒是平待众生~”

      “嗯,现今正好是腊月,时间正好。慈心庵在派这次的佛法珠了,不知道今年的是什么图案,少爷要吗?”

      “也拿府里的帖子去吧~”

      “是,少爷,佛法珠每次派发都会姓名登记造册,供于佛前的佛龛之中,很是难得,少爷和柳府上下必定有上天保佑~”

      “好了~”柳香璋无奈的扶了扶额。

      “少爷,三娘子正好去慈心庵的无念大师座下修法,想必三娘子应该是会帮忙的。”树鑫低首垂目道。

      “是啊,少爷,看来你和我都是少爷的左膀右臂啊”树安身体和树鑫轻撞了一下,油腻的想和他击个掌。

      树鑫抽着他翻了白眼,不理他了。

      柳香璋无视他们两个的这些行为,继续盘算。

      “嗯,树安,为表诚意,我亲自去一趟慈心庵求吧,还能顺便安排接三妹回来过年。”

      “是。”树安收起嬉皮笑脸,恭谨回道。

      回头暗自思量,少爷和那个丫头发生了什么啊,惹少爷这么较劲,追查线索还亲自上阵,少爷不会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念大师保佑少爷断情绝爱,一心只读圣贤之书,他日金榜题名,树安必定长跪佛祖大殿,感念佛祖恩德。

      树安心中愤慨,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默默退到墙边候着。

      柳香璋眼峰扫过树鑫,树鑫点头告知安排妥当,就势躺下了,闭目小憩。

      他躺下许久了,船在河面上游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偶有鸭叫,“嘎嘎嘎”,就在这平常的沉寂中,柳香璋出声道。

      “树安,你近日的嘴越发碎了”

      周遭越发安静,树安委屈的扁扁嘴,,还是没有答话。接着又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

      这边小喜撒面粉逃走之后,回到之前和妹妹走散的路口,发现妹妹还在原地吃着红薯呢!

      “欢姐,你怎么还在这傻等我,要是他们想到你手里也是拿着红薯,联系到一起,发现我们是一起的,未必不会想到要掉头来捉你要挟我!”她有点着急的替妹妹担心道。

      “我瞧那人是个斯文人,不会动真格的,再说我看出那是柳府的船了”

      “那船未驶近的时候,我就看见“柳”字的船桅了,”欢姐说着朝那个卖手编蚂蚱的小贩颔首,示意离开。

      “追出那人,是上次去府里找你的时候,瞧见的,正好他也从侧门出。”

      “是啊,可巧了,”小喜无奈的摇摇头,也看向小贩,贼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手伸到小贩眼前,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

      “来来来”小贩大声招呼她们过来,麻溜的拿了两只蚂蚱给她们,“我今天算是看了一出好戏,这两个送给你们俩,谢谢你们今天的挺身而出,仗义相助~”

      “哥,也谢谢你今天的仗义相助啊~嗯~~”小喜继续搓手道。

      “诶,客气了,有空来和我学编蚂蚱~街里街坊的,常来玩。”

      小贩无奈叹气,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刚得的那串铜板里拿出一半,拍在她手里。

      “谢谢哥,会常来的,”小喜一把放进衣兜,欢喜的逗着这只蚂蚱,和欢姐齐头往绣坊的方向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

      河面有一艘画舫熟捻的靠岸,找到刚才的小贩。

      “刚刚另外一个吃红薯的娘子呢?”

      柳香璋急的去抓住小贩的手,手上青筋凸起,迫使小贩与他的目光对视。

      “哪里有这样的娘子?”小贩打量了一下柳香璋,“喔,公子又来啦,公子居然坐着画舫来岸上寻娘子,真真是好笑啊~~~”

      “哼,”柳香璋气急败坏的样子要走。

      那小贩急忙拦住,“公子拿好了,这是送您的蚂蚱。”

      “不用,”柳香璋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公子的随从刚刚已经付过钱了,这只蚂蚱就是公子的。”

      柳香璋想再还回去,那卖蚂蚱的小贩已经推着车走了。

      回到船上。

      “这两个娘子穿着一样花样子的鞋,只是颜色不一样,还都有红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树安,你是脑子里面都是水嘛?这点事都没有想到。”

      摇椅在木质的地板摆的,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响。

      “树鑫,你身手这么好,还是让她逃脱了~~~”当时跟在他后面的树安不敢大声,头垂的越发低了。

      挂在摇椅扶手的蚂蚱跟着船一晃一荡。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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