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要熬成黑莲花！》浮生梦玉

38、仙姑指路

　　翌日，天空万里无云，偶有几只候鸟飞过，香芹姐妹二人如同昨天商量好的那般，出门去慈心庵。

　　庵里人并不多，只偶尔见得三两成群的香客。

　　她们抬头看着面前金碧辉煌而逶迤磅礴的佛像，在旁的引路姑子机智地给二人递上点好的线香，轻嗅香气，二人各怀心事，徐徐拜下。

　　二人去过庵里所有的殿宇之后，向引路的姑子询问，“这位师父，不知仙姑今日可否参拜，我们二人有要事相求。”

　　说完，香芹双手合十对引路姑子一礼。

　　这引路姑子异常美貌，虽素面朝天，却难掩其生得妩媚娇弱，身形单薄似弱柳扶风，灰白色的袍子衬得她肤白似雪。

　　她客套地一笑还以一礼，明明是冷淡的做派，那副艳丽容颜却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出尘高洁。

　　“施主，今日仙姑正在会客，施主若是想见，可以去月阳殿前的执笔师父那里递帖子，仙姑若是得空，自然会应下。”

　　香芹和香莼对视一笑，语气带着惊喜，“是嘛，还请师父帮忙指路。”

　　二人高兴之余，还不忘拜谢这位美貌的姑子，她虽生得不寻常，但言行倒是无异。

　　引路姑子将二人带至月阳殿便自行回庵门的角房歇息，她们递完帖子之后，在月阳殿前的廊下等了许久，执笔师父总算回来了。

　　“两位施主久等了，仙姑说下午未时左右可以一叙，到时二位提前过来找我即可。”执笔师父是个胖墩，灰白的袍子有些许局促，稳健的行至二人面前，合掌说道。

　　“谢谢师父。”香芹正准备拿荷包的银钱谢谢师父。

　　“佛门之地，不讲此等俗礼。两位施主可在庵里四处赏玩。午时善堂准时开素斋，两位施主可去用饭。在下还有事务在身，先行告辞。”圆润可爱的师父合礼离开。

　　香芹和香莼二人有些寂寥地对望一眼，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走走吧。”香莼面色恬静。

　　“好。”

　　总算在庵里待到了未时时分，二人随着给她们引路的姑子去到一处幽静隐蔽的院落。

　　这地方她们也是第一次来，既看不见来往的香客，也不见袅袅的炉烟，这整洁的石子路上，只有她们三人。

　　此时，“嘎吱”一声，这位新的引路姑子熟练地推开竹制的院门，领着香芹两姐妹入内。

　　院内屋子是依山石而建，保留了此处岩石的天然走势，屋子与岩石互为屏障，相契相嵌，扑面而来古朴而未经雕琢的气息，萦绕在这两姐妹周身。

　　香莼不禁有些好奇，抬头悄悄打量四周，不知久仰大名的仙姑究竟是生的是如何模样？

　　眼见屋门就在前面，前头引路的姑子脚步稍作停顿，自行整理了她身上灰白的衣袍，看了看她们二人，未出声，仅以眼神示意，你们可准备妥当？

　　香芹顺势给香莼捋了捋衣领，向她点头。

　　“噔噔噔。”姑子轻叩了三下木门，不再有过多的举动，退至门扉的一旁静候。

　　“进来吧。”屋内传来沉稳的女声，声音稳健地让人心安。

　　香芹朝引路的姑子示意，姑子朝她点点头，低头躬身将门轻推开，待到她们两姐妹进屋，又谦恭地行至屋子的廊外静候。

　　屋内案几上供着千手观音像，供盘里盛着佛手和青柑，熏香是梨花吹雪，二人问安后，依次在半透的垂幔前坐下。

　　隔着低垂的幕帘，香莼隐约看见了于矮榻上打坐的仙姑，如其他姑子一般，着一身朴素的灰白袍子，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束起，头顶玉冠的簪子从前往后簪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仙姑已然得道，向外散着琉璃般七彩光华。

　　“二位施主，不知有何事拜访？”打坐的仙姑纹丝未动，一把拂尘安放于左手，微风从半阖的雕花窗穿过，由棕渐变白色的马尾毛似乎在轻轻扬动。

　　“我们姐妹二人今日来拜访仙姑，是有要事相求，还望仙姑能够伸出援手。”香芹向下跪伏，诚恳道。

　　香莼见状，和姐姐一起伏下，“请仙姑出手渡恶。”

　　“两位小娘子太看得起贫道了，不知二位是遇到了何事，在下愿闻其详。”

　　“还请仙姑为我们姐妹二人指点迷津。”香芹复又重重拜下。

　　仙姑不再言语，阖目养神，静待二人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香莼内心震惊不已，原来得道的高人竟是这种风范，不拘礼节，也不墨守陈规，待人平和，处变不惊。

　　她看着姐姐拜下，不再敷衍，是真正的折服，深深叩拜。

　　屋内香芹缓缓说起所遇的事，待说完其中关键，已经是将近日暮时分。

　　这中间的这段时间，仙姑一直阖着双目，如若不是是不是对一些细枝末节的疑问，香莼觉得仙姑肯定是入定了，睡着了，反正不是在认真听，就对了。

　　“仙姑在上，还请仙姑帮帮我们姐妹二人，也请仙姑出手，救救柳生，虽我们人微浅薄，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仙姑是佛门中人，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娘子过虑了，贫道听完这个事，也勾起了好奇，想去会会这胆大妄为的妖道。”

　　仙姑睁开了她的眼，轻轻勾起了嘴角，“这等修为的大妖，如今这太平世道已经很难遇见了，我的手都有一些生疏了，你们且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准备。”

　　说着，她抬起手，平摊开的手掌逐渐握紧成拳，低头看着紧握的拳。

　　香莼看着仙姑的这番动作，隐隐觉得仙姑和这妖应当是旧相识。

　　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渊源纠葛？她的好奇心顿起。

　　“不知仙姑需要准备多久？可否给我们一些镇邪祟的符咒，毕竟我们是虽有缚鸡之力，但与妖邪相抗，还是以卵击石罢了。”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放心吧！我会让卉心在你们离开慈心庵之前，给你们一些镇邪祟的符咒，还会让她简单教教你们，符咒怎么使用。大概两天吧，我会去你们家里找你们两姐妹。届时，制服那只妖便如探囊取物。”

　　说到此处时，仙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寻常的笑意，香莼还未来得及深究。

　　仙姑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一下。

　　“诶~”香芹还想再说点什么，见状只得躬身行礼退下。

　　在黄昏时分，姐妹二人与卉心分别，离开的时候，她们的荷包装满了各种镇邪祟的符咒，胸腔里那颗惶惶不安的心似乎平静了些许。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脸上的阳光和阴影泾渭分明，毛孔清晰可见，绒毛细密，映得整个人都散发出暖暖的光晕。

　　在回家的路上，香莼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随意地向姐姐香芹问道，“这是两天怎么办？仙姑真的会过来帮忙吗？?”

　　“我们还是祈祷这两天不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吧！不知道柳生最近怎么样了？希望那个妖怪放过他。”香芹觉得心砰砰地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心里这么想着，她还双手合十，朝着虚空拜了拜。

　　在等待仙姑到来的第一天，香莼越想越不对劲，越等越焦虑，当日晚上便做了噩梦。

　　她梦到柳生一手抓住她细长的脖颈，嘴里新生的长长的獠牙泛着银光，嘴角斜钩，对着她的脖子快准狠的一口咬下去。

　　睡梦中的她双腿一瞪，在挣扎的噩梦中沉重地醒来，抬手摸了摸额前的细密薄汗，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长吁了一声。

　　“诶，原来是梦啊！”香莼轻轻呢喃了一声。

　　这一声将旁边睡着的香莼吵醒，迷迷噔噔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她的声音嘶哑干涩。

　　“无事，你先睡吧，只是做了个梦。”这时候的她还装作只是梦中正常的惊醒，敷衍地安抚了姐姐。

　　第二日清晨，香莼一早起来，想起昨晚的那个梦，默默地摸了摸后颈，仿佛那处有个牙口留下的伤在隐隐作痛。

　　那个的时候香芹还在睡梦中。

　　她思来想去，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暗自决定私下里去找柳生。

　　香莼收拾得当，背着竹箱准备出门，离开时她目光凝重地看了一眼院子，家里养的鸡鸭自顾自地吃着屎盆里的草料，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有两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落下，四周静谧，屋角的铜铃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铃音，轻手轻脚关上了院门。

　　她一转身远眺前方，在很远很远的田埂上，有一两模糊不清的人影已经在辛勤地耕作了。

　　看到这个场景，她的嘴角抿起，手轻轻在腰间围布上掸了掸灰，其实手上并没有灰，只是下意识里一贯习惯的动作。

　　她独自一人走过寂静的乡野小路，这条路她从小到大走过无数遍，是不能再熟悉的去镇上必经之路。

　　香莼有些紧张地站在问心阁的门口，远远看到店铺里坐着掌柜和柳生，正如同往日一般忙活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她深呼吸几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想像上次那样装作要买东西的样子，一脚跨进店铺，准备开始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