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黄金瞳、救人和死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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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老大，路明非这小子，不会这么想不开吧，我就开了一个玩笑......"
“老大,路明非......他......他不知道在发什么羊癫风，嗖的一下就跳了下去！”
一艘较为考究的，挂着帆的小型客船突然出现在许中山的眼前，船上有两个脸圆滚滚的年纪不大的小胖子正焦急的说着话，在他们的船上，好像有哪个衰仔想不开跳水了。
“等等，刚刚那个带着鳞片黑色的怪物，也被我踹入水中了，这孩子不会.......”
许中山背后的汗毛兀地竖起，细密的疙瘩布满了后背、大腿。
“这孩子不会......不会淹死了吧，个是家，身子还水里不上不下。”
开口说话的，打断他思绪的是拉开了船帘，裹着一身斗笠的老艄公。
那个飞身上前，被他一腿蹬飞的没有五官的黑色怪物？那个会发出诡异吟唱，令自己身体摇晃不止的怪物？
许中山只觉得自己的体内的肾上腺素在狂速飙升。装作无事，他扭过头，望向那个衰仔正扑腾的水面。
目光之余，许中山有注意那老人注意身上的黑色蓑衣
“不是鳞片。”
“咦！”
粼粼的波光里泛出了一丝熟悉的颜色——金黄色，是水下那个人瞳色，就像自己听到龙吟异变时瞳孔所反射的颜色。许中山的思维从对老艄公的警惕中跳了出来，直勾勾的观察着水面。虽然他把疑似由老艄公变来的怪物踹下过水，但他并不敢对其有所轻视。让自己摒弃其他的是这双瞳，这双对自己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黄金瞳。
那个落水的孩子，正在水中正注视着自己。
就像一条生活在湖里的，蛇或蜥蜴，用一双好似金色汽灯的眼睛漠然注视着自己。
“砰......！”
对视的瞬间，似乎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在许中山脑海中炸响。那双金色的眼睛与自己刚刚被透明怪物映出的眼睛相似，同样的漠然、同样的孤独。对焦之下，许中山的注意力变得越来越集中，当诸般念头归一，一种无比激烈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炸响。在乌篷船里严重的封闭感、在写日志时潜意识出现的压抑感、独自面对黑鳞怪物的恐惧感......全部种种都被轰然炸开——一种极致的情绪火焰燃起了焰波，把心里其他的情绪彻彻底底地轰了一个稀烂。
点燃心灵焰波的是孤独。
那双相似的、漠然的眼神似乎能理解刚刚自己在那艘乌篷船里无人知的感受。难以名状的对视里，许中山的瞳孔又变成了金色。隔着西湖水，两种相似的、炽烈的孤独因为两对瞳孔的对视而共鸣。水上的眸，金芒显露、瞳孔微缩；水下的，如古井止波，带着漠然又长久的孤独。
如果从旁人的视角看去，此刻的许中山就像一个对热带雨林河流里栖息几十年的爬行大鳄鱼产生共情的怪物。可除了许中山，好像没人发现，自己和那个在水里挣扎翻滚的衰仔，正亮起类似爬行动物的黄金瞳......
隔壁的客船上，几个男孩女孩或在是尖叫，或是俯下身鼓着弄固定了救生筏的船板，或是在用诺基亚手机打着电话，但是好像没人愿意下水救那个衰仔，也没人关注衰仔此时瞳孔的颜色。
许中山忽然又感到了一丝冷意。
“那个男孩因为，黄金瞳孔，平常.......是怪物，所以同船的人......” 古怪的，奔逸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许中山脑海里。
能懂怪物的往往也是怪物！
独自渡过漫长岁月，相似的孤独生物偶来赢得目光交接,相似的孤独被燃起就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亲切感。
“为什么我和那孩子的瞳会泛出金色？......是梦？.......该不会在船里睡着了吧？”许中山猛地甩了甩头。
“喂，放救生筏，往我这边扔。”激烈的心念变化只在十几秒内。被点燃的许中山朝着对面大喊了一声。
“他家家的拜拜，小伙子不要冲动......”裹在蓑衣里的老头再次说起了难懂的江浙俚语，那是属于人类的语言。
没理会老艄公的惊讶和劝阻，也不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似梦似幻的诡怖场景。在对面船上的两个男孩扔下救生筏前，许中山揣起了眼镜，脚蹬船板，腰腹发力，在一个夸张的纵跃后猛地向那个衰仔游去。
诡异的变化下，除了要救人、弄清和落水衰仔为什么有奇妙的悸动外，许中山还有两件事十分确定：
一，望见那艘帆船的时候，自己在乌篷船里敲键盘时感受到的，封闭的、永远不会靠岸的感觉变得消失不见
二，学过游泳的自己此刻正肌肉强劲、气力澎湃，这具瞳色染上金黄的身体有点好用！
欢迎离开尼伯龙根，重新来到，这个烂漫的世界！
......
那艘挂着白帆的小型客船上，一个穿了一身名牌的俊朗男生想搭一把手。正踩着救生筏的许中山摇了摇头。
救生筏上，许中山麻利地放平了刚刚捞上来的衰仔，正好了他的颈部和脊椎。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许中山在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边自己在大学学到的溺水急救步骤。
虽然是个网红，但许中山上过大学，还是很正经的、某省一批的医科大学。
用力掀开衰仔身上的、明显缩了水的黑色短袖，许中山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有节奏地做起了心脏按压。
用掌根按压了十几次后，许中山见到孩子的嘴唇转红，挠动脉开始出现微微搏动，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又连续重复了几轮心脏按压后，许中山揉了揉酸痛的手。见到眼前的衰仔还没醒来，许中山略有迟疑地捏住了他的鼻子。
“总不能看着一个孩子溺死在自己眼前吧。”
深深的一次呼吸后，他开始往这个死小孩的嘴里吹气
死小孩的挠动脉跳地更剧烈了。
吹气之余，许中山放开了捏住鼻子的手，他尝试通过挤按这个衰仔的胸腔来促进其呼吸系统的恢复。在此之前，他有检查这个小孩的口腔，帮他扣出了一口泥沙和几条细水草。同时，他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这个死小孩的瞳孔，只见对光反射下瞳孔不在泛着令人悸动的金黄色。
再次吸气、吹气......重复了几十次后，许中山注意到衰仔的手指甲不再泛白，门颈动脉开始变得有力。
......
“咳......咳咳。”路明非从GG的边缘苏醒了过来。他，就是那个落水的衰仔。
醒来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
“哎，要干什么？你长的还行，可你也别劫色啊。”
西子两岸，湖风飒然。路明非，一个不怎么会做坏事的衰仔，不敢劫任何一个女生的色，男生也是。
那张清秀的脸离路明非越来越近，路明非能清晰看见他衬着细眉的眼，端正红润的唇......“呼”，一口带着温度的清气被喷在路明非的嘴上。
“靠！”
盛夏的风再此吹过耳畔，带来些许凉意。路明非，仕兰中学著名衰仔，高二期末考完试后和学校文学社的俊男美女们，划船团建，欣赏西湖。
刚刚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好像有点高，见到自己醒来后他移开了嘴。路明非有注意到这家伙留着厚厚的黑发和不算飘逸的斜刘海，皮肤不错，气质介于非主流杀马特和男版陈雯雯之间，几滴水珠从他的碎发滚落，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望眼过去，这个刚刚压着自己的高大男人浑身湿漉漉的，摸了摸同样潮湿的自己，路明非好像醒悟了什么
“人工呼吸啊！"
仕兰文学社的白帆客船已经停在了救生筏边，见到衰仔醒来，少年少女们的中间响起一阵欢呼声。尤其是想搭把手的名牌男孩，和率先解开救生筏的那个娇弱柔美的女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好像是在为那个，身手矫健，急救知识丰富的高大男子欢呼。路明非抱着万一的心态竖起了耳朵。
“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好厉害啊，长的也好青涩好像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你注意他那身衣服啊，看着简约低调，实际上都好贵的”
“他拒绝搭赵孟华手，直接在筏上救人的时候好帅啊，我上一次见到有这种范的人还是楚子航。”
果然，路明非一下子泄了气自暴自弃地陷入了臆想。
“刚刚...刚刚要是......陈雯雯......就好了，不过这男的长的也不丑.......不然醒来那一下，得怪恶心的”
恢复了些许力气，路明非双肘撑地，想借力起来。高大的清秀男人很贴心地搭了一把手，
“谢谢。”路明非诚恳地说。
站在橙色的救生筏上，觉得没人注意自己的路明非惬意地伸了两下懒懒腰，然后很没形象地开始甩起自己的头发，肆意的样子，就像一只洗完澡在抖身上的水的金毛。
“等.......等”
劫后余生的死小孩忽然呆滞住了，就像刚刚他落水时，他的同学们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黄金瞳、救人和死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