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喜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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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喜欢吗？
随着弹幕大片的问号闪过，本来已经稍微找回理智的顾云舟，顿时呆在原地。
一边被声音蛊惑，一边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于是，他磕磕巴巴的开口:
“什……什么？……声……声音吗？挺……挺好。”
低沉的男声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耳边响起，顾云舟感觉自己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刚刚组织好的语言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眼神有些躲闪，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屏幕上滚动的调侃的弹幕。
[哇塞哇塞，舟舟这是被榜一大佬撩了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舟舟这么结巴！这cp我磕了，叫什么好呢？一舟cp怎么样！]
[狗头狗头狗头]
[大佬声音又好听，还这么有钱，还宠舟舟，这门亲事我同意！]
听到他的回答，耳机里再次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一片羽毛搔过心尖。对方的声音放得很缓，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嗯，我也挺喜欢我的声音的。不过，看别人都能提要求，那我也提一个，可以吗？”
这让顾云舟原本就十分紧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键盘，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他无法招架的要求。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快速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听到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命令：
“希望舟舟，晚上好好吃饭，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
[啊啊啊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001真的好宠舟舟！]
[这就完了？大佬支棱起来啊！我想看舟舟女装跳舞！]
几乎是在弹幕起哄的同时，002的声音出现在了沈星澈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更进一步？]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好意思。”
但更多的是源于沈星澈内心深处几乎无法抑制的某种冲动，好想，把顾云舟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直播结束后顾云舟长长舒了一口气，过去一年内的直播他从没有像这几天这样这么累，正摊在椅子上稍稍放松思绪之际，他某信的特别关注提示音响了起来，是001。
“晚饭吃了么？”
拿起手机顾云舟老老实实的打字 ：
“还没，一会儿点。大佬呢？现在下班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不过几秒钟，对方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刚下，地址给我，我给你点。”
顾云舟下意识想拒绝，于是打字：
“不用了，太麻烦大佬了……”
“不麻烦。还有可以不用大佬大佬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姓沈比你应该大几岁，叫我沈哥就行。至于晚饭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对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那你也帮我点一份吧，我们就算……一起吃了。地址可以只写到小区，你方便去取就好。”
话已至此，他再拒绝反而显得矫情。而且……那个声音，真的不像坏人，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呢，顾云舟犹豫片刻，还是将公寓地址发了过去。
“好巧，我也在S市。”001很快回复，并且附上了自己的地址，“我在这边上班。”
商业中心星河大厦……那是顾云舟几乎不曾涉足，满是玻璃幕墙与西装精英的世界。他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模糊而矜贵的形象，心头随即一紧——对方知道了地址，又同城，会不会……
他不敢深想。毕竟，对方这几天的打赏，扣除平台分成后足足有五万多华国币。这笔钱，加上妈妈这个月的工资，就能先还上催得最急的大姨家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重病，前几年为了给母亲治病，他们欠了太多外债。为了能在家方便照顾母亲，他才选择了直播这个来钱最快又可以在家工作的职业，也正好适合他的性子。
这几年他虽算不上大火，但也吸引了一批稳固的粉丝，靠着接游戏推广，平常的点歌，和偶尔的PK以及会员，他挣的钱不能说很多，但至少能养得起母亲和他。去年母亲彻底痊愈，身子养好后也找到了一份保洁的工作，欠的钱也慢慢再还，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在这个时候，001出现了。与以往不同，他从没收过这么大额的礼物，因此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或者说要做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约他见面的话，他要怎么办呢。
好在，001只是细致地问了他的忌口，便不再多言。顾云舟也连忙追问了对方的喜好，斟酌后，为对方点了一份用料扎实的海鲜粥。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常见的平台骑手。
而是一位身着深灰色修身制服的年轻人，他从容而立，左胸口袋上方用银线绣着一个优雅的艺术体“云”字——顾云舟认得，这是本市那家前些天刚上了热搜，某位一线巨星常去的“云顶”餐厅的标志。
年轻人双手提着一个巨大的、带有保温功能的银色硬壳提箱，箱体上也印着相同的标志。他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得体微笑，既不过分热络，又让人如沐春风。
“晚上好，顾先生。”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柔和，“这是沈先生为订的餐点，祝您用餐愉快。”
愣了一秒，顾云舟才慌忙侧身让人进来。送餐员利落的进入屋内，在顾云舟的指示下，将银色提箱在餐桌上平稳放下，动作轻巧而专业。
打开箱盖，内部是分隔好的餐位，他依次取出那些精致的餐盒摆上餐桌 ，并轻声快速地报出菜名：
“您的三份惠灵顿牛排，请小心烫。搭配的嫩煎鳕鱼，凯撒沙拉，松露蘑菇汤，以及沈先生特别指定的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但是他曾在直播偶尔提过一嘴的食物。对方，似乎真的关注了他许久。
完成这一切后，那位年轻人再次颔首致意，便安静地转身离开，全程没有多余的好奇打量，只留下一阵极淡的木质香气。
关上门，顾云舟看着几乎铺满餐桌的、出自“云顶”餐厅的食物，心里复杂极了，之前这个餐厅上热搜时他去查了一下这个餐厅，就他知道的那份牛排的价格就抵得上他和母亲半个月的生活费。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001发消息:
“外卖收到了……但是，这太破费了。真的太多了，而且……太贵重了。”
“是按我平时的食量点的，也给你的家人准备了，我还担心不够你吃。还有你最爱的提拉米苏，”001回复得很快，“我只是觉得这家味道很好，想让你也尝尝。”
看着001发来的消息，顾云舟心中一暖，抿了抿唇，斟酌着打字：
“谢谢你……不过，家里现在只有我和妈妈，真的吃不完。所以，你的心意我特别感激，但以后真的不用点这么多。”
他顿了顿，又觉得这样显得不够有诚意，于是又打字:
“我明天会播游戏，如果你有空……我可以带你一起玩。”
此时屏幕另一端，沈星澈看着那几行字，眉心微蹙。
002还在他的脑海中喋喋不休:
「你不是清楚他家的情况吗？怎么还点这么多食物？故意让他伤心？」
“我们才刚认识，知道的是‘我’，001可不应该对阿舟家里的情况这么清楚。而且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又怎么能名正言顺的走近他，安慰他呢？”
拿起手机看着他与顾云舟的对话框，沈星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更是带着浓浓的心疼。
他缓缓打字:
“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真的很抱歉，”
顿了顿，他又接着打字道:
“其实……我的家人也都不在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我一直很想，能和自己爱的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
消息安静地躺在对话框里不知过了多久，无论读多少遍每一个字都像投入顾云舟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他指尖泛凉，像是石化般坐在那里 。
他怎么会看不懂那字里行间小心翼翼的暗示？
一个为你一掷千金的男人，对你诉说他的孤独与渴望……这太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了。
可正因如此，恐慌才更迅速地席卷笼罩了他。
他们才认识多久？两天，001或许看了他一段时间的直播，可他认识他也不过短短两天。
他们的一切起源于那场PK，那场华丽的、浪漫的、独属于他的礼物特效。他想，如果当时坐在那里的是刚刚毕业的他的话，或许，会更加心动。
可现在的他，能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之间首当其冲的是利益关系，那场礼物雨是他们的开始，也会是他们关系无法更进一步的制约。
曾几何时，他以为001和他的粉丝一样，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喜欢他的游戏、喜欢他的歌声，或者喜欢他的手、他的眼睛，但是那是一种对于偶像的、纯粹的喜欢。
他害怕，害怕沈星澈对他的好掺杂着某些他厌恶的，痛恨的，肮脏的东西。
他知道，沈星澈的话是真诚的。可 ，这些话，沈星澈说得太自然，太轻易，反而让顾云舟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珍视这份突如其来的呵护，也因此更不敢轻信，怕一步踏错，连眼下这点虚幻的温暖都会失去。
他蜷了蜷发凉的指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心绪死死压回心底。他刻意忽略了那两行灼人的文字，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生硬地切到了最安全、也最符合他们“身份”的话题上：
“嗯，明天我会游戏直播，你要来的话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喜欢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