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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四章 ...

  •   ——
      “稍微中场休息一下,你们是不是曾经也和瓦沙克有过什么奇妙的梦中经历?”

      听着白厄和遐蝶耐心地为自己和丹恒老师解答一个又一个从他们来到奥赫玛开始就不断积累的概念性问题,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暂停时机,在伸手打断对方双重讲解员工作的同时,将另一个新问题给抛了出来。

      虽然这听上去就和之前那些黄金裔如何诞生之类的严肃话题搭不上一枚利衡币的关系,但星想这种时候就应该穿插一些超乎常理的不严肃话题,给拯救世界这种严肃且充满牺牲感的悲壮大事蒙上一层欢乐的糖衣才对。

      就连医生骗小孩吃药都知道要把药放进糖里面才能哄着对方乖乖吃下,那么自己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吧。

      如果让丹恒知道星是如何在脑子里绕了一个又长又绕的弯,最终还是能将不相关的两方成功连成一条通向正确的道路,他大概又会为其随着时间而愈发抽象的脑回路而疲倦地长叹一口气吧。

      “我并不清楚你们是否愿意相信我的讲述,但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么我便会向同为异乡人的你们如实道来。”

      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白厄便在翁法罗斯里最了解瓦沙克的两人一钟面前,坦诚地说出了在他还是哀丽秘榭一位牧羊人之子时,便时不时在梦中遇见的那位无名无姓的祂。

      早在千年前那两位几乎凭一己之力终结了黄金战争的半神开始,凡是接过了火种的黄金裔都会被动地以不明所以的梦境方式,接受了某些不属于他们本人的陌生记忆。

      尽管在每位半神被迫接受的记忆中,能够荣获出场资格的人物各不相同,记忆开始的时间点与各自迎来的结局也称得上百怪千奇。

      甚至在那位手持天平履行公正的律法半神梦中,有着金色长发的她也只是一位刚过了自己十岁生日,想着要早日长大帮助自己分担职责之事的活泼少女,而不是那位孤零零坐在王座上,叹息着阖上了双眸的继任女王。

      但不论他们如何对比自身在梦中自己扮演的角色,或是无望地试图扭转那些早已既定的结局,都只能得出唯有成功接过了火种的黄金裔才能获得那张入场券的结论。

      也只有在那张不知何人派发的入场券完全燃尽之前,这些翁法罗斯命运的背负者们才能够在自己连续不断的梦中见到无名无姓的祂。

      除了白厄。

      虽然阿格莱雅至今都无法完全弄清每位半神接受的断续记忆之间的关联性,但毫无疑问,白厄是第一位无视半神的身份限制,自小就和他们一样,用相同的方式在梦中见到了祂的黄金裔。

      “直至我只身在战场上被缇宝老师找到并从她的口中得知自己是黄金裔一员的时候我才明白,那位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名字的祂竟然也在她们的梦中以不同的身份出现过。而这位无名无姓的祂,有着与你们的同伴瓦沙克相似的外貌。”

      白厄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对瓦沙克维持的这部分感情很大程度上都是将他自身对梦中的祂的感情投射而来,所以即便在前往奥赫玛的路上惨遭当事人淡然否认的滑铁卢,他也完全没有产生任何正常人应有的不良情绪。

      只是出于“自己这么做或许能得到对方相似的心软解释”这种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假设,白厄还是在那个时候做出了失落的面部表现。

      显而易见,白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确认了就算瓦沙克不承认那段如今只有他还记得的经历,对方和梦中会因为相同原因把注意力分给自己的祂就是同一个人。

      这听起来毫无依据,但白厄也不需要什么合理的依据,他只是想找到一个能够自我说服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不会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认可。

      “我必须承认,我对瓦沙克的友善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这部分原因之上,但即便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希望自己能和祂变得更亲近一些,成为彼此间不可多得的同伴。”

      就算是被抛弃在大海的璀璨明珠,也会在海水冰冷而温柔的包容下再度发出耀眼的光芒,但白厄要做的并非是打捞这颗不会被主人找回的珍珠,而是借此光芒创造一颗只属于他的钻石。

      他曾在遐蝶留下的著作中阅读过一对拥有前世记忆穿过冥河,现世却会刻意将前世与今世分开对待的情侣如何在战火纷飞的城邦中辗转生存的故事。

      尽管在对方缺少结局的词句描述中,白厄也无从得知这对满是纠结的情侣最终会迎来怎样被诗句精心点缀的结尾,但倘若自己是著作那位同样踏上了旅途的主角,他一定不会让这些被遐蝶称为文学艺术的纠葛发生。

      更何况除开对方难以辨别的流动性别,他与瓦沙克的关系也并非石板中记载的那些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

      自己只是想抓住那道不会为谁停留的旧日幻影。

      丝毫不认为这份从产生开始就和正常一词沾不上边的执着想法有什么不对,白厄想。

      但如果真的无法回到恒定的过去,那么就只要创造出新的回忆,把注定的当下变成恒定的过去就好了。

      这便是白厄对这道无解的问题所给出的答案,但无解即代表着没有正确答案,换句话说,所有答案都是正确答案。

      如果此时此刻还被迫待在匹诺康尼养伤的达达利亚未来能够有幸认识白厄,想必他们之间应该会有很多可以讨论沟通的话题,毕竟不论是作为提瓦特遗民之一的他,还是最后将独自一人觐见奇迹的他,都对这道无解的问题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我……虽然没有像阿格莱雅大人和白厄阁下这般美好的梦中经历,但在云石市集见到被丹恒阁下抱在怀中的瓦沙克阁下之后,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用泰坦的语言告诉我与瓦沙克阁下的关系……应该更为亲密。”

      也是在那道轻盈女声的驱使下,遐蝶才会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犹豫地说出了那句不符合她性格的询问。

      好吧,两人的解释听上去都有各自的理由,而且既然这边曾经和瓦沙克有亲密关系的丹恒老师对此都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那么自己再大惊小怪就似乎表现得有些过度反应了。

      把自己隐约察觉到的那点不安重力感都暂且按下不表,星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那就是教授一只因为关系疏远而变得可怜兮兮的白色巨型犬和一位喜欢独处的蜗居公主如何亲近一位在字面意义上油盐不进的人偶。

      她可没有什么一旦说出来就会惨遭未知大手捂嘴的占有欲,只要瓦沙克还是星穹列车的一员,星也乐于看到自己那位总是孤零零待在房间的玩偶堆里发呆的同伴与其他人建立起新的关系。

      没错,只要对方还是星穹列车的一员,是自己的同伴,星可以用她不算宽厚的心包容着同伴的一切。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如何站在白厄和自己的角度与瓦沙克交好这件事上,习惯落于他人一步离开的遐蝶在众人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是,那道温柔的女声并非在告诉自己与瓦沙克的关系,而是在反复督促着自己,用自身那双能够赐予生者死亡的双手,将对方寄存于躯壳的意识带至那条她无论如何都想要消除的无光冥河。

      【请……赐予祂短暂的合眸时刻,让祂支离破碎的灵魂在安提灵花海的怀抱中长眠吧。】

      ——
      “它说:终有一日,无心的祂将携手同伴降临此地,为圣城带来新的转机,而在转机到来之前,无人能从汝之口中知晓此则神谕。”

      但神谕中没有特殊说明的祂是否能够代指现在的瓦沙克,这份由无心的祂带来的转机是好是坏,这些来古士都没有做过多的个人解释。

      他只是一位在翁法罗斯生物的自然演变下失去了故乡与亲人,秉持中立态度的安提基色拉人,不会参与任何人对神谕的讨论与探究。

      对此瓦沙克只是给出了和往常一样的沉默应对,因为祂也在思考这位被翁法罗斯人信仰的负世泰坦为什么会在往昔就知晓自己的存在。

      倘若它只是像追随着末王步伐逆向而行的葬仪知宾一样能够窥见命运的蛛丝马迹,那么瓦沙克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

      毕竟祂在这次降维的表现都实在太过嚣张了些,就连星际和平公司都不止一次派出那些签订了终身协议的公司员工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用行动暗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被它们紧紧盯着。

      甚至瓦沙克敢说,只要自己再参与一次像亚德丽芬这类能够危害寰宇和平的灾难级毁灭,那么公司一定会毫不吝啬地借着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和自己好好算上几笔从公司创立之初,就一直被它们记录在账本里从未过期的烂账。

      你说饮月之乱?那是仙舟内部该自行解决的事情,而不是外部人员星际和平公司应该插手的事情,更何况说得难听一点,它们也没有像攀升的毁灭命途那般如此威胁到寰宇和平,还不值得公司出手。

      但那些要被夺走火种的泰坦们很明显都不是令使,哪怕自己只见过一位姑且还能称得上是泰坦的尼卡多利分/身,它的身上也没有那股明显是被命运腌入味的令使气息。

      倒不如说除了目前在赫马佛洛狄忒斯记忆里能够找到原型的现任黄金裔,其他的模因生命体都不过是这颗拟造的模拟宇宙在模拟着文化被一次又一次迈向毁灭的过程中诞生出来的不重要角色。

      用游戏里某些特定术语来说,这些遭遇大事就只能躲起来的模因生命体大概可以被形容为每次中都会出场却又不得不在灾害面前展现人之光辉的不重要NPC,而黄金裔则是过了关键剧情就会被强制要求下线,而且在下线之前还要卖一波情怀来收割眼泪的配角。

      至于每次轮回中显而易见的主角是谁,这座囚笼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一台帝皇权杖以及来古士这位从原则上来说应该像死人一样安静的前故人在翁法罗斯围观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瓦沙克都不是很关心。

      祂对亚德丽芬的人性仅存在于自身被金发褐肤的他起名为赫马佛洛狄忒斯的时期,如今的祂只是被姬子愿望所吸引而来,又被对方起名为瓦沙克的无名客,不会对列车组以外的冰冷数据产生任何不应有的救世主想法。

      不仅很快否认了泰坦令使说这个猜测,还顺带着把自己成功说服的瓦沙克将目光投向了仅用几句话就把阿格莱雅和万敌说服并且忽悠走的来古士。

      “您似乎有未尽之言想要与我沟通讨论,还请大胆地说出来吧,我已掐断了阿格莱雅女士探听的金线,以此来捍卫您应有的人类权利,瓦沙克阁下。”

      虽然这句话不应该由瓦沙克来说,但一想到一位连真身都不在这里的机械头以及连人类都算不上的天外之物在这里讨论着人类权利这种在黑潮之下连残渣都不剩的东西,祂还是感到了某些微妙的割裂感。

      “看来双方不想叙旧的想法达成了一致,这对理念不合的我们来说还真是难得一见的‘默契’场面,来古士。”

      不过既然这位从以前开始就与自己八字不合的机械头现在没有继续用那个只属于亚德丽芬和现任毁灭星神的名字来恶心自己,瓦沙克自然也乐于顺从对方的想法,从善如流地更改了自己对他的称呼。

      话虽如此,但如果来古士未来还想不死心地用以前发生在亚德丽芬的事情来恶心自己,或是打着想要让星和丹恒成为轮回中的变量因素,从而让帝皇权杖演算出新可能性的主意,那瓦沙克想祂也不介意直接动手,将对方想看的那种血流成河的英雄史诗改成无差别的天外卫星通信。

      或者再来一波不在末王和艾利欧剧本以内的命途对对碰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毁灭诞生于智识的放纵与繁育的肆虐,瓦沙克不介意让那道曾经震动了寰宇的异象在翁法罗斯复刻。

      当然,祂会有分寸地不让第二位毁灭星神诞生,充其量也就诞生一名对寰宇没什么危害的绝灭大君。

      尽管这个危害的程度是以纳努克作为对比就是了。

      瓦沙克当然清楚对于一个真身都不在翁法罗斯的天才俱乐部成员来说拆了一个分/身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有把对方想要得到的实验数据给胡乱篡改到他自己都不记得,然后再顺带把实验器材给毁到十年半载都修不好的程度,才是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才们最好的打击方式。

      这就是祂当初在消失前报复赞达尔的方式,如今现在的瓦沙克也不介意把这个方式同样用于这位和祂有着不解之缘的天才俱乐部成员身上。

      “当然,虽然在您与我应该维持的人际关系判定范围内,我应该提出合理的理由反驳您的观点,但出于我本人的意愿,我认为应该同意您准确的说法。”

      礼貌又不失逻辑地用智械的说辞赞同了瓦沙克毫不客气的说法,来古士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当初那份在亲眼看到阿赫玛尔亲手点燃自己的家乡,成为纳努克时也始终保持不变的淡然微笑。

      “……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脸上的笑容真的不是你为了特意证明自己的思考方式还是趋向于‘人’而非‘智械’所精心保留下来的重要象征吗?”

      如果能让现在还在列车上尽享刨冰盛宴的奥博洛斯听见瓦沙克的这段吐槽,祂一定会用乌鸦的模样尽可能地露出惊恐的神情,大喊怎么一直以来都在尽职尽责充当自己移动工具的人机突然上演底●律:变人,第三次帝皇战争就要从星穹列车开始了。

      但不论是瓦沙克还是奥博洛斯,祂们都又一次在这种微妙的方面展现了不可多见的默契,即不到紧急关头是不会暴露出自己能够突破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限制,与对方无条件进行交流的能力。

      这是担心列车组无法保守秘密而产生的信任危机吗?

      否,或许曾经在黄昏战争中吃过亏的奥博洛斯不会选择相信人类,瓦沙克却会无条件信任此次的许愿者姬子,使得当下被迫依附于祂存在的前者也不得不用翅膀捏着鼻子,将祂几近于零的信任交付给星穹列车。

      祂们只是厌恶那些不请自来的麻烦。

      就像在世人眼中已经失踪无影的星神体奥博洛斯会通过祂背脊上的腴美饵料所轻声哼唱的曼妙歌声,引诱着寰宇中形态各异的生命体与星球无意识地踏出让自己堕入行尸走肉的步伐。

      瓦沙克和奥博洛斯也都只是不约而同地想要避免因为自己出手解决了当下阻碍着开拓之旅继续进行下去的麻烦,从而引出的更大麻烦。

      “一个充满幻想意义的猜测,但在翁法罗斯这台会自我迭代的帝皇权杖里,或许下一位被它创造出来的‘来古士’将会把您此刻提出的假设变成既定的现实。”

      不失礼仪地用幽默的话语否认了瓦沙克的猜想,来古士毫无避讳地将翁法罗斯悲剧的源头暴露在对方面前。

      尽管伯拉西达与赫马佛洛狄忒斯的相处时间是仅有一个宝钻世界从濒危逐步走向毁灭的短暂琥珀纪,但来古士很清楚对方在无人询问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将这些在祂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公之于众,更不会在那两位天外来客皆没有被卷入其中的前提下出手阻止翁法罗斯一次次无意义的轮回复现。

      没错,必须要基于另外两位没有被卷入其中的前提之下,来古士才能确认身处权杖演算范围之内的瓦沙克不会迁怒于翁法罗斯这段从起始到结尾都充斥着荒谬感的虚假命运,也不会对那些原型几乎都是亚德丽芬的熟人乃至星神的黄金裔们产生更多不必要的怜悯之心。

      大概吧?

      “……我无意与你继续进行那场曾经萦绕于你我冰冷的唇舌中的无害斗争,来古士,那是赫马佛洛狄忒斯与伯拉西达之间未来得及写下一个让各自都满意的结局,便已在平等的毁灭下匆匆完结的故事,而非现在已然舍弃了往日,各自踏上新道徒的你我应该书写的关系。”

      能将背后托付给他的战友与宿敌。这是赫马佛洛狄忒斯在那个谁都自顾不暇的战争时期所能给予伯拉西达的最高评价。

      若非如此,早在对方和自己一样站在各自效忠的国王身后,却还要站出来用各式各样的不中听话语平等质疑所有人决策的时候,赫马佛洛狄忒斯就已经要亲自动手把他的脑袋拆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载了反有机方程才如此会说反话。

      难缠的破机械头。这是现在已经踏上各自未卜道路的瓦沙克对来古士的最坏评价。

      哪怕祂有意在众人面前提起伯拉西达这个不会被记录在历史之上的名字,也只是出于对方率先提起自己过往称呼的报复心态,实际上瓦沙克压根不打算与对方再续前缘或是讨论任何关于这台帝皇权杖进行自我计算的话题。

      如果这台权杖能够突破它那带有局限性的底层逻辑,成为第二个成功攀升到虚数之树顶端上的博识尊,那也是负责非人生物升格的「树」应该操心的事情,而不是被迫通晓一切事物与知识,现在还不得不在这里被迫和顶着智械躯体的■■■■■■上演人造智械恶魔心的祂应该关心的事情。

      “我现在并不想听到你那只会折磨听者大脑的谜语人话术,你我都清楚它除了能把你的社交范围变成和「砂金」一样没有交心朋友以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价值,来古士。”

      虽然此「砂金」非彼「砂金」,伯拉西达也未尝不能在议会结束后私下与赫马佛洛狄忒斯见面,但这些要素堆叠起来都不妨碍当初的赫马佛洛狄忒斯和现在的瓦沙克都一致认为对方这份不会主动把谜底揭晓,非要当个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的旁观者态度实在让人火大。

      尽管有着自知之明的祂也清楚,自己在不感兴趣的事物上所展露出来的漠视态度会比一直在坚持中立的对方表现得还要过分,甚至还因为这份只会在表面上模仿人类情感,却从未深层次理解他人的拟造行为而广受他人诟病。

      “如果你想要从天才俱乐部成员转职成那些除了编造构史以外毫无存在价值的虚构史学家,那么我会以赫马佛洛狄忒斯的身份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甚至还会在送上祝福之余猜测到底是哪段被命运承认并记录下来的历史不幸地要被你选中重新编造。”

      这是仅有伯拉西达才能够在赫马佛洛狄忒斯这里享有的特权,瓦沙克自然也会破例为外人展现祂慷慨却贫瘠的胸怀,把这份特权毫无修改地给予这位从两人在那场谈判桌上认识开始,就一直在不留余地地和自己作对的伪智械。

      “但如果你是想要通过翁法罗斯和那些黄金裔即将遭遇的悲惨结局,让我去翻阅那堆在我脑内的图书馆里除了生根发芽和占内存外毫无用处的权杖运行原理,来协助你完成这项连阿赫玛尔那个数学白痴都不愿多看一眼的破烂实验……”

      瓦沙克突然庆幸在星穹列车离开匹诺康尼之前,特意让希佩夺走了自己那份因为接触过多事物而逐渐复苏的鲜活好奇心,不然此时的祂一定又会沉浸在寻找每一位黄金裔的原型都是亚德丽芬的谁这种无意义的小游戏,或是继续和来古士持续这段看似永无止境的斗嘴。

      当然,在自己开始永不缺席的自娱自乐环节之前,瓦沙克想祂首先得把那只拥有如假包换的救世主灵魂与命运,却被迫从无忧无虑的状态成长为再也不会笑嘻嘻的悲伤比格耶从这些幸运嘉宾中排除。

      毕竟一次又一次的无意义迭代重启只会为深陷轮回之人带来永无止境的死亡与不朽的折磨,却不会为此带来救世的希望。

      在轮回和命运这方面,瓦沙克想自己应该是这颗连命运都是虚假的翁法罗斯里最有发言权的存在。

      所以在那道必然降临的毁灭瞥视穿过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阻碍,用一场不可逆转的盛大庆典来庆祝一位新的绝灭大君诞生之前,祂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列车组不会被卷入这台帝皇权杖的演算过程。

      但如果丹恒、星还有咕咕钟,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因为这注定失败的逐火之旅而被迫与这台漏网之鱼产生无法抹消的关联,无法逃脱那场不会缺席的毁灭盛宴……

      姬子会伤心的。

      瓦沙克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位被迫坐镇在列车上,眼睁睁看着晚辈和翁法罗斯一块被卷入毁灭浪潮的红发领航员会因为这道从天而降的不幸消息露出怎样悲伤的神情。

      不论祂现在会是谁,也不论许愿者的所作所为在世人看来是善是恶,祂都不希望对方会因为外界事物正常的生老病死而表现出这种无能为力的脆弱一面。

      至于祂自己的想法,那无关紧要,也无需在意。

      所以,对着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的来古士,瓦沙克将自己的言语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

      “我会以瓦沙克的身份,用最残酷的方式把这条被你们(令使)和祂们(星神)人为培养出来的衔尾蛇的头和尾扯开,不计后果地把它吃掉,让它永远都得不到应有的终结。

      这是威胁吗?这不是威胁,瓦沙克没有使用任何武力与权势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这是警告吗?这不是警告,以祂与他单方面保持的糟糕关系,瓦沙克从来都没有生起任何想要提醒来古士的想法,也绝无可能大发善心地去为自己积攒下一次降维的功德。

      祂只是把自己在经过某个向下俯冲且毫无回转余地的转折点以后,会对帝皇权杖做出来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来古士与那位时刻关注着翁法罗斯的破机械头。

      要知道,就连自家令使在场的浮黎未来都只是在星未来走上记忆命途的时候投下了一道瞥视,而不是像某些长不大的幼童一样,持续不断地投来不必要的关注视线。

      “而自诩为中立观众的你,以及像个偷窥狂一样无时无刻窥伺着这里一切变化的祂,也绝不会在翁法罗斯看到那段由救世主与诸多牺牲之人共同书写,最终以未能到达黎明的他划下开辟新世界的一剑作为结尾的英雄史诗。”

      “这便是我为你书写的神谕/故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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