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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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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万众瞩目下从高空中呈自由落地的姿势狠狠跌落至广场之上,穹只是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痛,以及惊讶着自己竟然还没有因为重伤而返回附近的界域定锚。
但随之在知更鸟担忧注视着自己的翠绿色眼眸下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上次星在罗浮仙舟受伤以后,穹第二次感到了名为“慌张”的情绪。
从他和星共同在空间站中醒来,共同登上星穹列车成为无名客,共同平复雅利洛-Ⅵ号与罗浮仙舟上大大小小的灾乱与完成各路委托,再到现在共同来到白日梦酒店,他们都一直像一对在肉/体上相连的连体婴形影相随。
尽管在探险的途中偶尔会因为星强烈的个人要求,穹被迫待在列车上联机和银狼打着双人游戏,但在精神意义上,两人都从未真正地分离。
直到通过入梦池来到了梦境中的匹诺康尼,他们才迎来了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失散。
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看出自身精神不太对劲的知更鸟的担忧,也不记得在那个一看就知道心眼比两头翅膀上扎着的耳饰数量还多的星期日暴露出多少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整个人就仿佛失去了自我灵魂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不管是第一次和星失联这回事,还是在梦境中的匹诺康尼中别人都能看到他这回事,穹是怎样都无法接受,于他看来这和断了自己的手脚,又磨刀霍霍地准备把自己杀了炖汤有什么区别?
答案是没有区别。
坐在一只卡姿兰大眼睛旁边的台阶上,对现在同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两件事而产生了过度应激反应的穹就仿佛要仍在母亲子宫内熟睡的婴儿般,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如果不是刚才随处乱走的时候,亲身实验了梦境中的垃圾桶仿佛都有面无形的空气墙般无法埋进去,穹一定要去寻找垃圾桶先生/女士们的安慰,也不至于狼狈地坐在街道上,接受来回走动的他人投来的隐晦注视。
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随着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而不断上升,身体也因为与另一个自己分开而产生的恐惧在不可避免地颤抖,以至于能够听到自己体内代替了原本心脏的星核在嘭嘭跳动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应该努力冷静下来思考星是否安全抵达了「黄金的时刻」,还是和列车上其他人待在一块,刚才仅在前台有过一面之缘的星期日与知更鸟两人为什么不会对自己的出现而感到惊讶。
穹什么都明白,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星……你在哪?”“您似乎有一些心理上的烦恼需要解决,或许「梦境贩售店」可以为您提供一定的帮助,星穹列车的开拓客。”
颤抖着呼唤着自己半身名字的呢喃被身后传来的磁性机械音掩盖,吓得穹在一个激灵下就差点尖叫着高呼“有鬼啊”,然后手脚并用地狼狈从街道上逃走。
好在潜意识里留下的几个信用点的尊严让穹决定就算在梦境中死亡,也要做一只明白的浣熊再死,他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转头面对那只疑似发出机械声吓唬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
“很高兴您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不是坐在我的面前无助地瑟瑟发抖,开拓客先生。”
面对穹因为自己说话而变得惊悚不定的神情以及看上去随时就要撒腿就跑的逃跑姿势,那只色泽分明的大眼睛像人类眼眶中的同类般眨了眨,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出了面对所有来客都应有的欢迎词,
“欢迎来到「梦境贩售店」,是的,是我,如果您不喜欢这个称呼,也可以叫我爱德华医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事实证明,一个新名词的出现对于短暂减缓他人身处陌生之地的恐惧感的确有着还算不错的作用。
将自己出于实验心态而意外发现的新道理记录到随时随地都会上传到云空间备份的资料库里,自称是爱德华医生的大眼睛继续用柔和也柔和不到哪去的机械音说出它从一看到穹就知道的信息,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第一次来到匹诺康尼,对吗?”
如果自己能够被「家族」赐予一张完整的人脸,成功收获了一只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拟人浣熊注视的爱德华医生想自己脸上一定会露出狡黠的微笑。
“这就是从历代‘爱德华医生’的资料中不断传承改善的精神分析,先生,而我,也已经为您分析完成您当下的烦恼,我想这两枚来自不同存在而匿名捐赠的梦泡一定会适当缓解您的焦急情绪。”
自豪地扬起了仅剩的硕大眼睛,秉持着凡是来客皆要热情以待地买下库存梦泡的待客态度,爱德华先生循循善诱地继续教导态度显然已经有了明显软化的穹该如何使用这两枚自己刚拿出来的梦泡,
“还请您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梦泡上。”
——
当自身所见到的一切都在因为进入门扉画像这个简单的动作而像一台只在贝洛伯格攀岩镇见到的老旧滚筒洗衣机般开始天旋地转,感受着身下肉/体柔软触感,在努力调整着在陌生人群含带着愤怒的诸多惊呼声中完成最后的定格视角,星的第一反应是那位仅有两面之缘的酒店小门童是不是在坑自己。
他可没说过,如果从那条阴森的「思绪长廊」进入黄金的时刻会直接从高空中笔直跌落到地面上。
就算完全没有感觉到应有的疼痛,还是照例用手揉着在空中被凛冽成刃的空气所刮到的腰部,星后知后觉地在围着自己怒目而视,却因为被自己压倒在地的男人而不敢上前一步的人群堆中尴尬地爬起来,对被迫成为自身肉垫的家伙小声地道歉。
只是说句特别实在也是特别冷酷的实际话,星完全不关心现在这些其他疑似明星粉丝的家伙来自崇高道德标杆上的愤怒指责,那些字字句句夹杂的暴怒情绪就仿佛他们本人就是被迫成为自己人/肉/肉垫的受害者一样心生厌恶。
在星看来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另有其人,所以她现在更在乎的是不在自己身边的消失的他。
她不愿说更多肯定会和穹保持着近似相同的激情开麦发言,但在这相同的被围观遭遇与相同的崩溃心情走向中有两点可以确信。
一是这是她和穹从空间站出生以来,第一次在物理以及精神双重意义上失散。
二是这和断了她自己的手脚,又磨刀霍霍地准备把自己杀了炖汤有什么区别?
此刻星的内心一些本不该存在的淡淡死意,正在因为这份不论是她还是不在此处的他都压根没有设想过的意外,而像某些带有强烈传染性的病症般以快速且势不可挡的速度逐渐蔓延。
以至于那些原本还想要再指责些什么的狂热粉丝们在与淡淡的死意和明显的杀意共存的星仅仅对视了一秒,就全都闭上了只会道义贸然地指责他人的嘴巴,自觉变成了纯天然的大理石雕像。
稍微借用某款刚发售不久,却开启了大赤石时代的68信用点单机买断制游戏,星穹两人乃至是银狼玩了都直呼“【宇宙通用脏话】退钱”的外文翻译通用语的机翻文本来说,那就是这是鲜活的,让他们都感受到了生命。
“……不,等等……我相信这位女士并非故意所为,还请你们不要过于苛责她。”
这是多么令人好感倍增的话语。
不由自主地向着这道悦耳动听的发声方向望去,星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位被自己错误的降落姿势与降落地点连累的受害者竟有着如此出色分明的下颌线,恐怕只有她在空间站见过的那位真理医生头上戴的石膏头雕才能与之媲美。
而那双如涓流般温润的眉目余光,更是让星差点就忘记了先前的心急如焚,如同不慎溺水的鱼一样逐渐浸溺在深邃的大海中。
好吧,星稍微能够理解这些粉丝为什么会如此追随这位疑似某些知名大明星的明星了,虽然听着有些绕口,但就连最帅的男人曾经在自己身边(现在失散)的她都差一点也要在这眉目中忘记自我了。
“天啊……竟然连这样都毫不计较,他真的好宽容……为什么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还没等星开口,周围先前一直在指责她的陌生人群率先捂着各自的胸口发出了夸张的感叹,那仿佛下一秒就要激动到倒地昏厥的模样让她差点就以为撞到对方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好吧,星第二次感叹着,她可算明白了三月以前和自己讨论她那些又爱又恨的明星们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会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爱的是明星本人,恨的是那些不理智只会给明星招黑的粉丝群体,这么精准切割下来倒也没什么毛病。
“你礼貌得简直不像一位明星……”
在列车组细心教育下养成的良好品性还不至于让星在本人面前失礼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在星核猎手潜移默化的教导下,星还是通过自己象征着心灵窗户的双眼无声说出了自己对于他粉丝的谴责。
而那位被谴责的粉丝之一,即站在受害者旁边的那位智械粉丝,显然她如平面般光滑的金属大脑内仍是保留着一些不那么理智的顽固部分,以至于在听到星的这句话,她仍旧张开嘴巴,准备继续先前未完成的指责。
“这没有什么像不像之类的事情,女士,银河都如此广阔,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也不尽相同,所能接触到的事物也有极大差异,所以我也能够理解您对我的质疑。”
一瞬间星的耳边又充满了来自其他不理智的粉丝们的惊声尖叫,这让她不得不捂着耳朵难受地后退了一步,企图将自己隐于激动的粉丝群。
好茶香四溢的发言,好尖锐的爆鸣声,你们明星和连带着的粉丝群体还真是恐怖。
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慢慢了解到这位自称只是普通演员的艾瑟普隆银河巨星的往事经历,又对莱斯利·迪恩本人口中得知他是如何从那场可怕的事故中侥幸幸存,对过往时事可以说得上一无所知的星反而对那位如绚烂的戏剧般突然冒出而撕烂了原本剧本的纯美骑士更感兴趣。
她姑且只认识那位在真蛰虫虫群中偶遇的纯美骑士银枝,且不提他的为人以及在结束后有缘再聚的约定,他在黑塔新开的模拟宇宙dlc和某个莫名出现的仙舟款式提灯口中的虚构叙事里美一直捍的行为,就已经足够在星的脑海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隐蔽在人群中看着莱斯利抬起他纤长的手指,做出了轻轻拂去自眼角泛起的一颗珍珠泪的动作,下意识联想到的纤细词汇让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份在举手投足间有意或是无意散发出来的魅力足够摄人心魄,也足够让不久前刚和穹失散的她短暂地走出那份在找到对方之前会一直缠绕在自身身上的烦恼,星想她稍微开始理解莱斯利·迪恩的名声为什么能响彻星系了。
以我有两个朋友的老套理由为由成功获得了这位名声曾经响彻了整个艾瑟普隆星系的明星的亲笔签名,尽管星不知道在梦中获得了两张签了名的明信片对她一个不是粉丝的路人到底有何用处,但或许可以在重新找到穹的时候让对方开心一下。
小心翼翼地将两张明信片收好放入背包,倍感激动的星向那位被粉丝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巨星道谢,扭头便打算继续在这仅向自己露出了冰山一角的黄金时刻寻找失散的半身。
“……嘀嗒!快过来!快过来!”
总感觉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呼唤声,一定是梦境带来的错觉吧。装作没有听到般大步向前,星转身就向发出声音的另一头方向走去。
她可没有看到一块长着细长四肢还会口吐人言的钟表,也没有看到那块都没有自己小腿高的小东西正急切地向自己招手示意过来。
“嘀嗒!明明你刚刚才通过「钟表把戏」帮助了米沙,不要装作看不见我,灰色的朋友!”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收获。
确信以及肯定自己刚才一直都待在莱斯利旁边,不认识叫什么沙琪玛还是米尔的家伙,更没有学会什么听上去就不是正经玩意的钟表把戏,星停下了继续离开向着反方向离开的步伐,向喋喋不休的它走去。
“你终于决定不再对我视若无物了吗,哼哼,我就知道你是这样……哇!你干什么!”
在洋洋得意的钟表小东西面前抓住它两侧像装饰一样的挂件轻轻提起,模仿着自己在平日里最常见到的吓人表情,星露出了集冷酷与阴森一体的恶人颜,特意压低了声音询问这只被自己行为吓得惊慌失措的奇妙生物,
“你见过另一个我?”
——
“……”
莫名涌上的寒意让瓦沙克在自己的一个不留神间放下茶杯的动作比平常稍稍重了那么一点点,但通过木制圆桌上传来的清脆碰撞声却还是成功引来了另外三人在争锋相对之间还所剩无几的其他注意力。
“怎么了?是‘茶’的味道不满意吗,还是你/汝想要品尝其他味道的‘茶’?”
同样放下了茶杯,坐于瓦沙克对立面的茶会主人的「她」第一个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用如同头上真正的羽毛头饰般轻飘飘的少女语气询问着祂现在的需求。
就好像只要瓦沙克不满意,「她」会立刻让这场由「她」随心所欲而主导起来的茶会做出对方所希望的应有改变。
“不,‘茶’的味道很好,我很久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茶’,‘理想乡’也很好,只是感觉有人在念叨着我的名字,在精神上下意识地做出了人类应有的反应。”
轻声否认了少女的询问,察觉到对方意图的瓦沙克微微扯着一边的嘴角,试图向姑且还在维持着普通少女体态的「她」表达自身对于茶会本身以及能够见到「她」的欣喜,还顺带解释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行为。
曾经提到过在现实中,仅凭借着阿哈友情制作的人偶躯体,成功让自己的一缕精神降维于寰宇的瓦沙克无法品尝出任何味道,也无法消化任何液体或食物,更无法做出更多包括睡眠在内,独属于“人类”范围内的行动。
那么在梦境中呢?
答案是肯定的,却也是否定的。
哪怕是流光忆庭的忆者们在收集他人的记忆取悦浮黎时也会仔细划分这枚忆泡的质量到底如何,那么那些以忆泡为基础创造出来的梦境亦有差别。
即便瓦沙克克服了无法拥有“睡眠”特权的困难,成功进入仅存于梦境中的理想之都(匹诺康尼),但当祂真正显露出自己那副无法用任何已知话语形容的原型的那一刻,彼时不管是会宣称自己会笑到最后的疯狂赌/徒,还是向血亲隐瞒了自己真实身份的笼中鸟,全都会不分高低贵贱之分地平等陷入永恒的狂气。
这不是瓦沙克想要看到的未来,也不是祂希望亲眼见证的结局之一。
所以,希佩出手了。
此处并非即为凭借着梦主与家族便能维持的联觉梦境,而是世人皆认为仅存在于传说之下的极乐净土阿瓦隆,是即便塑造了美梦之城的主人也不能肆意踏进被信仰之神肆意征占的神明所在之地(Heavenly Blessings)。
纵然瓦沙克的生命就如同祂腰间装饰物上的衔尾蛇般无限之长,而在这用来等待愿望实现的漫长时间,祂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都早已退化得不成人样,甚至这个“不成人样”都只能算一个较为收敛的形容词。
但即便如此,就像迷失在黄沙中的旅客遇到绿洲时产生的欣喜,祂仍旧会在与同类偶然的相遇中,感受到目前能够感受到从无尽空虚的内心中踊跃而出的微小情感。
或许相较于人类,目前使用着“瓦沙克”这个名字的祂目前的状态更像界外那些持有相同情感,但触发的阈值却大相径庭的不可名状之物。
“能够在此次成为无名客的短暂行程中偶然见到你,我很高兴,希佩……还有太一。”
透过自己三面闭合的双眸见证过太多如同未开化的动物般无知的生命体,在某些关头会爆发出超乎“动物”身份的情感,与「秩序」处于着共存状态的希佩当然知道瓦沙克在其简短的话语中所表露而出的真情实感,绝无半分虚假之意。
所以不论是祂还是祂,在此刻都因为瓦沙克的发言而陷入了本不应该的沉默。
“……我们/我也很高兴。”(#1--&6|&61·--|----||#)
黯淡的铂金铝片自天空中缓缓飘落,那位被希佩同化吸收的秩序之神特有的多重音节拔地而起,与希佩本人如落地的和平白鸽般轻快的语调相融交汇,好似在那个群星尚未陨落的时代里象征着星神旨意的轻灵祥兆跨越了几千个琥珀纪,再度出现于此。
“或许我应该提醒你一下,这里还有除了你之外的别人。”
正当一切都如希佩的预料般和谐有序地进行,原本在和「她」进行着争锋相对的激烈讨论,现在被迫无所事事地看着二者(或者说三者)相亲相爱一幕的达达利亚单手撑着脸,另一只稍稍空闲的手有节奏地轻叩桌面,语气厌烦地打断了希佩特意营造的沉浸式温馨氛围。
这还是瓦沙克第一次见到阿贾克斯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还是他对着自身理应信仰的星神(希佩)面前,说出了如此不敬神意甚至应该是在平级间才会出现的对话。
不仅如此,那条一看就能知道不是对方好惹的深紫色围巾与暗色衣服皆在阿贾克斯的身上消失得荡然无存,取代而之的便是一套会露出腰部的灰白相间套衣,还有一条看上去就很暖和的深红色围巾。
果然还是后者更适合阿贾克斯。
继仙舟之后又一次随意地评价对方应该穿的衣服,瓦沙克已经习以为常地接受了这份毫无道理就会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既然无法控制,那就要选择享受。
平静地看着阿贾克斯在接触到自己目光的时候又瞬间切换回来的笑颜,要不是坐在自己旁边的家伙丝毫不给面子地发出了一声颇具嘲讽意义的窃笑,瓦沙克说不定真的会以为对方刚才的变脸只是自己的记忆难得可见地出现了错误。
说到旁边这家伙……将注意力从即将二度开始口舌之争的希佩和阿贾克斯身上移开,瓦沙克转头注视着那位同样和阿贾克斯一样是单手托着脸,猩红色的眼睛却一直在专注且狂热地盯着自己的蓝色家伙。
虽然他和在酒店前台遇到的「博士」在外貌上几乎就只是人类幼年期和成年期的差别,但对方可不会用直白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手术刀开始现场解剖的眼神来看着自己。
不过瓦沙克倒也不会因为这种赤/裸/裸地把自己当成实验室里养着的最后一只小白鼠的眼神感到不适,祂只是感觉对方很眼熟。
简直比酒店前台那个「博士」还要眼熟。
“……Zandik?”
但直到将某个像阿贾克斯一样自己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名字自由地从口中说出,瓦沙克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面对在一瞬间停止了相互间的阴阳怪气行为的希佩以及阿贾克斯,还有那位因为自己冒然出现的称呼而不快地撇下了嘴角的蓝发青年,瓦沙克迟疑了一会,不带希望地问出了无关紧要的一句询问,
“……难道是我念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