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以声求我 ...

  •   直至次日天光破晓,唐妙兴才回到唐门。他领了罚,三日后终于死心接受了事实。

      ——小九又一次不声不响地跑掉了的事实。

      唐妙兴跪在唐炳文面前,嗓音哑着,却依然平和,道:“请门长准我下山,我一定会把小九找回来。”

      唐炳文并没有立刻做出决策。

      把人弄丢了固然有错,更令人头疼的是这孩子嘴还严。无论怎么问,唐妙兴都咬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家里的孩子,他什么样唐炳文能不清楚?要真半点消息没打听到,他就白在唐门待了,更有负一众师长这么多年来的器重。

      好在唐妙兴脑子里还绷着根弦,知道要回山,否则要连他也跟着消失不见,唐炳文此刻只怕很难坐得住。

      唐妙兴被罚在冢里思过,负责下山去打探消息寻人的是杜佛嵩。

      杜佛嵩说,山下有人看到那丫头和一老道追着架牛车出城了,可能被那老头偷了钱。

      由恪表情淡淡的,说,那小道士再没别人,天师府的张之维——兔崽子一个。

      说罢,他冷着脸先一步离开。

      杜佛嵩避重就轻,试图模糊她这一行为的严重性。可接连几日她都毫无音讯,眼下这借口除了蹩脚之外,就只剩好笑,由恪没那个耐心继续听下去。

      她就是突然离家出走了而已。

      言大少爷闻说妹妹被人拐走后气得要死,一点不生分,在唐门该骂的骂该砸的砸,闹了一场才被劝走。言老爷子倒平心静气,提笔给龙虎山写了封信,一请老天师照顾自家乖孙女,二骂你那徒弟怎么教的真该吊起来抽。

      而唐炳文则一向无意理会孩子们自己的事。若真是门下子弟或还可以规矩约束教诲,但她不一样。

      即使走了过场,究竟做不得真,她到底不算是唐门的人。孩子来路离奇,心里也有计较,早在一开始,唐炳文就承诺过她来去自由。

      何况,单凭唐妙兴,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决计不可能顺顺利利地把人抓回来。高英才这一辈的好手下山几个或许还稳妥些,可眼下时局混乱,没道理为此浪费人力。

      最终,唐炳文叹了声,只道:“算了,随她去吧。”

      “门长,可是……”

      “妙兴。”唐炳文打断他,审视着他的表情。

      镇静,相当镇静,一如凝固的、不生波澜的暗河,在无人之处源源不竭地涌生,泛滥成灾。

      他的生命从来都如此静寂,角角落落永远蔓发着青苔,阴湿又苦闷。于是连平静都变得压抑扭曲,黏腻得有如实质。

      唐炳文忽然发现唐妙兴的反应不只是因弄丢师妹而焦急那么简单,这三日间他当然有悔过,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没那么单纯。

      比起师兄妹之间的情谊,唐妙兴身上浮现出的更多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占有欲。当着门长的面他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掩饰,若烛火在掌心间明灭,被他死死握紧却仍旧漏出一缕薄烟。一条小小的、细细的锁链,勾破她血肉,深深溶于骨中。只在唐妙兴呼吸间,唐炳文耳畔便有簌簌铁链的响声回旋。

      原来是这样吗?

      身为门长,有些事即便他心中有数也不好挑明去说,然而更不能给唐妙兴留下半点商量的余地。

      “回去把伤养好,别再管这件事了。”

      字字清晰,无可转圜。

      唐妙兴不明白门长为何如此决绝,怎么能放着她不管?

      他很难去想象小九这几日过得如何。

      孤身默然站在街上的时候,唐妙兴当然感到恼恨,随后而来的嫉妒更远甚于此。他嫉妒得浑身发痛,几乎要发疯。

      张之维凭什么把小九从他身边抢走?

      甚至不用抢,从路人口中唐妙兴很快领悟到,自家小九并不曾遭人哄骗。短短一歇,三两句话,就足以让她抛下他离开了。

      细细回想她近日的一言一行,唐妙兴不受控制地疑心她是不是早就想要离开了,是不是早就偷偷见过张之维了?是不是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和张之维一起谋划怎么逃走?

      一边谋划,一边和他虚与委蛇。

      就像她从前与他闷在薄被下接吻,转脸便写下寄给杨少爷的书信一般。

      她真的很知道该怎么哄他,哄得他头脑发昏,然后静静瞧着他一无所知地放开手,傻子一样盘算婚约、婚事,甚至再往后的桩桩件件。

      ——小九,这算什么?折磨师兄吗?

      师兄真的痛到发抖了呀。

      但她还是很好、非常好。坏的是张之维,肆意妄为,偷别人师妹。

      是他一时不慎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事到如今唐妙兴做梦都想把张之维拖出来捅死。

      然而也正是张之维才令他稍稍安心,还能强行保持冷静,不至于急火攻心做出更多错事来。

      至少,张之维可以保证小九性命无忧。

      小九啊,路远迢迢,风雨苍苍,入世从来都不好玩。这一路不知要吃多少苦,你怎么承受的了?

      ——山下有路给她走吗?

      冷意浸透骨骼,攀附心肺。唐妙兴不觉攥紧双手,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住不去发颤。

      唐妙兴深呼吸,低下头道:“妙兴明白了。”

      –

      坏小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坏道士也没办法。

      事实上即使是在这年月,她也没过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苦日子。山上无聊,但人人都愿意照顾她,跟在杨少爷身边就更不必提了。哪怕是前段日子待在山下,那也是在重镇陪都,建置恢宏。无论师叔师兄,包括言家也一心爱护她,她是从来没受过穷的。

      可张之维不一样,他不是一般的穷小子,他是特别特别穷的那种。不巧,这次出走来的突然,她也没带什么东西,钱这种东西更是没有。

      自己一个人的话,张之维捡棵顺眼的树就能凑合一宿,考虑到师妹精细,他还特意把外袍脱下来给她铺开以便睡的时候垫在身下——瞧瞧,多贴心的师兄!

      这待遇山上那群师弟可一个也没有。

      然后就看见师妹小脸一垮,欲言又止。

      她气得想发火,但打不过张之维。何况,她看了眼周围,荒山野岭,月黑风高。冷风一过,言大小姐擦干眼泪,裹上外袍往他身边挤了挤。

      跟着张之维这几日,她一声不吭,安安静静,说走就走,让停就停。

      她都已经这么乖了,现在不过要他买区区一个小泥兔,他都不答应?

      他怎么忍心拒绝的?

      “师妹呀,不是不给你买,实在是没钱——忘了?还没出城呢,你一杯茶就把我攒的盘缠喝光了。要不我给你捏一个,我捏的可比这个好看多了!”

      师妹油盐不进,不为所动。

      不买是吧?睡觉。

      发丝大多掩在她面前,把脸遮了个严实。张之维的目光落在师妹细长的脖颈上——小小一团,感觉捏着后脖子一提溜就能把她提起来。

      不过张之维没那么干。师妹不乐意起就不起,他不强求,转而拜托大爷给他挪点位置。大爷不明所以,看他一顿忙活,不一会儿就在旁边铺了个小摊出来。

      还是他的老本行,打卦算命。

      张之维席地坐下来,静等有缘人上当受骗。过路人看看他,老道一个,倒不稀奇。问题是——

      我问你身后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尸体?

      卖身葬妹呢?

      除去不长眼来问他配不配冥婚的,稀稀落落有几个人坐了一坐,还真让张之维赚到了一点钱。张之维数数铜板,拍着她脑袋道:“师妹呀,快起来吧,这回有钱了,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她立马爬起来抱上张之维的腰,哼哼唧唧地表示要跟他和好,她很乖,所以别拍她脑瓜子了,都快觑见祖师的音容笑貌了。

      手里捏着小土偶,她总算不往地上躺了,挨着张之维好好坐了起来。

      天色阴沉沉的,暗得很快。张之维跟旁边那大爷说些有的没的,也算相谈甚欢。大爷临走时二人坐着不动,但眼神跟着他。每多走一步,他就感觉身后越亮堂,照得人直心慌。

      大爷回头,是师兄妹俩两眼放光——这道长不算数,看不见他的眼睛。

      “恁俩娃……没处落脚?”

      二人一起摇头。

      大爷:“……”

      好嘛,合着是冲着他的房子来了。

      从村口走过来不远,土路很窄,坑洼不平,倒叫她想起碧游村来了。尽管马仙洪审美堪忧,基建做得还算不错,那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天,望着眼前破旧不堪、裂纹道道的土坯墙,她本就凉了一半的心彻底死了。

      来自龙虎山的道长成功把大山里的孩子送进深山,令人泪目。

      ——没见谁家因为离家出走就把孩子攮死的,所以,现在回唐门还来得及吗?

      屋里一桌一床,简陋得干净。躺在又冷又硬的床板上,她双目紧闭,想哭但没力气哭。

      好饿。

      张之维把买来的土疙瘩放在床头,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师妹躺在床上很安详,他在旁边看了会儿,俯身贴过去,伸手碰碰她的脸,问:“真睡着了?”

      同路这些天足够张之维弄明白她的作息,简单说就是晚上不睡白天睡。他估摸着怕是因为唐门生意邪门,受此影响,她连起居时间都跟着变邪乎了。

      每天早上把她拽起来是件难事,好不容易弄醒了还得被用幽怨的目光盯上半晌,遇着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挨上一拳也是常有的事。

      “我开始理解鸡,每天早起并尖叫。”

      师妹伏在他背上,半睡半醒间低声嘟囔道。张之维闻言笑了声,跟她说起他有个师弟小时候走道上被只鸡跳起来踹河里去了,还是他把人捞起来的。说着说着就远了,多少年的八卦都往外咧。师妹听这个才有精神,揉揉眼说:“你这个还好啦,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但现在她并不是很想搭理张之维,睁开眼看着他不说话。

      张之维把手里的小碗递过去,是半碗糖粥。诚然这户人家肯腾个房间给他们暂住不假,然而这年头他们一家几口尚且还吃不饱,哪里顾得上这两个外乡人?能匀出这半碗粥给他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修行人吃不吃都不要紧,但师妹不同,张之维掂量着她好像越来越轻了,这才跑去跟人讨了点吃的来。

      师妹并不领情。

      开玩笑,就给她喝稀汤?

      当初莲姨都没让她吃这苦,现在张之维给她安排上了?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干脆翻身缩到一边不理人。张之维屈膝压上床,两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覆在身下,问:“师妹,你不吃饭就睡,不饿吗?”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吔……”

      张之维困惑了半秒,随即恍然大悟——师妹嘴上不说,心里果然还是很爱他的,明明自己都饿瘦了却还要是把吃的让给他。

      他想着,手掌转而压在她脑袋上,缓缓施力去揉,像在试探师妹所能承受的力度究竟有多大,到哪里才是临界点。

      这样……还可以再重……

      直到她忍不住唔唔嗯嗯起来,张之维才满意地收手。

      过穷日子的坏处就是她再生气,到头来还是要和张之维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人体型比她大得多,往床上一躺,余下的位置就不多了。他又不像唐妙兴一样有自觉,根本就不知道要往床边让,硬是把她紧紧挤在里侧,动一动都难。睡着了张之维愈发变本加厉地挤过去,她贴在墙上,迷迷糊糊地推了推,半点推不动。

      真的要被挤扁了。

      入秋后夜里冷,她还是穿薄薄一条小裙子睡觉,墙上的寒气冰得人难受,她又忍不住往张之维身边靠拢过去,越扒越近,直到紧紧偎在他怀里。憋了一肚子气,最后却还是要趴在他怀里才睡得好。

      ——更气了!

      好在那天夜里在梦中她拳打芝芝维,脚踢呜呜生,最后还梦到小言九脚踩天师府正殿,这一觉才越睡越安稳。

      张之维醒过来的时候,师妹还睡得很沉。他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被人扯乱的衣领,一只小手从领口塞进衣服底下,在他胸前无意识地摸索着。连腿也紧紧挂在他身上,她就像条凉丝丝的小蛇钻在被窝底下缠了他一夜。

      睡着的师妹比醒着还要可爱更多,张之维半点没忍住,上手摸摸她眼睛,在眼尾摩挲几下。

      再摸摸脸。

      鼻尖、唇角。

      耳朵也摸摸。

      这动静让她从一场好梦中醒过来,银红的眼瞳缓缓张大,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张之维,面无表情道:“你有毛病?”

      一醒就关心他身体,好乖。

      张之维心情很好,揉着她小脑袋嘎嘎乐。

      许是因为近来天气不好,大雨将至,张之维没有要继续赶路的意思,而是拉着她在村里摆摊算命。没事她也爱忽悠人,但这会儿没心情,就坐在张之维身后不吭声,像朵阴郁的小蘑菇。

      人来人往,总有不死心的人企图问天买命。张之维要价不高,随心所欲,随便给点什么他就给算。这消息从村头传到村尾,因此摊前的人反而一日比一日多起来了。

      “大师,我们家……”

      “大师,我老公……”

      “大师,我隔壁大娘的侄女的表姐……”

      言九:“……”

      她搬着板凳往前挪了几步,一手托着脸,非常漫不经心地侧头将耳朵递近一点。

      张之维胡扯之余手里剥了个橘子,刚掰下来一半小臂就被人拱了拱。张之维抬起胳膊,师妹的脑袋就已经搭到他膝上去了。

      不抬手,只张嘴。

      张之维配合地往她嘴里塞了瓣橘子。对面那人眼神惊异,他却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儿去了。

      “别在意!继续说啊——这我师妹,是不是很可爱!哦,看手相啊,手给我!哎呀,你这手纹乱呐,我不好给你说呀,真是不好说——来,看看我师妹的,是不是好看多了?你看这两只手上不多不少正好十根手指……”

      路人:(· _ ·)

      言九:(●~●)

      张之维:(* ̄︶ ̄)

      看吧看吧,他师妹这么可爱,小小一只都是他的,当然要抱给所有人炫耀一下。

      那个时候师妹怎么说来着?

      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张之维带着她走进一处废弃已久的寺庙里躲雨。枯木死竹,殿宇歪斜。泥塑佛像慈目敛眉,残缺不全。她跪伏在正前,双手摊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道:

      “钱钱,钱钱,请降临在小九手心吧。”

      她分外虔诚,张之维在她身后坐下,刚忍不住要笑出声她就捂着脸扭头撞进他怀里了。

      张之维被这冲力撞得胸腔一震,却没在意那点疼,而是先把她的小脑袋扒出来靠近看了看,又在她脸上摸摸,意外道:“真哭了……师妹,这是怎么了?”

      她声音哽咽:“太穷了呀,我真的受不了,张师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穷啊……”

      她都做好准备试试这代天师张静清的锋芒了,结果张之维一下子把她干到永强的果园里来了——甚至还不如,这他大爷的还是国内吗?

      张之维正想安慰她一下,就听她继续道:“张师兄,你不用劝我。你吃糠咽菜长大的早就习惯了吃苦,不管再怎么吃糠咽菜你都没关系。可是小九没办法的呀,小九从小一天苦日子没过过,让小九吃糠咽菜小九真的受不了啦!”

      张之维:“……嘿!”

      行吧——这是师妹,不是怀义,不能拿大嘴巴抽。

      张之维把她小脸揉干净,俯首低眉,告诉她:“师妹啊,可是有些人挨了穷是会死的。”

      这些人不在少数,这些人就在眼前。神佛渡人终究是镜花水月,仙者,人山也。唯有人才能救人,好在,也正有一批这样的人正在救人。

      张之维从不曾在佛乐梵呗中祈求过什么,他这一生不念山也不念水,若真要念什么求什么的话——

      师妹,师妹,也请降临在我手心吧。

      现在,果然在他怀中了。

      雨中田野小路泥泞难行,张之维一手持伞,一手抱着师妹,脚音沉沉。

      他的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握着她的腿。师妹只穿了条短裤,上衣也短短的,唯有外套宽大,但也只是和短裤差不多长,两条腿就近乎光裸地暴露在外。

      她老这么穿,上次中秋一起去看放烟火,人头攒动间她忽然想看那边台上演什么呢这么热闹,于是两手一伸,简短道:“抱。”

      师妹要抱张之维当然照做,甚至干脆直接让人坐自己肩上。那会儿她大腿上的软肉就贴在他脖子上,冰凉光滑,像瓷瓶长长的颈。

      少顷烟霁火消,灯火零落,她背着光低头去看张之维时发梢垂落在他脸上,黏在唇边有些痒痒的。张之维含着笑意盯着她瞧,只觉得暗沉的天光却衬得她整个人格外柔软可爱。

      师妹好像要变成一颗煮熟的小汤圆了,软绵绵的。磨得细碎的黑芝麻糊流出来,滴在唇上,舔一下也是甜的。

      一定是甜的。

      ——咬一口妙兴不能知道吧?

      他轻轻咬总行了吧!

      结果张之维下巴上的胡茬不小心扎到她的腿了。

      两边都被磨得红了一片,师妹后来硬是哭着睡过去的,哄也没用。

      这回他有分寸了,绝对不会捏疼她。

      “诶……师妹,你不冷吗?”

      师妹圈着他的脖子,脑袋蹭蹭他,没吭声。

      这样抱着时她便比张之维要高一点点,张之维需要仰头去看她。

      “师妹——师妹?”张之维跟她对视,“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凝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默片刻,而后垂下眼帘,埋头趴在他肩膀上,缓缓道:“我在想,这个时候杨少爷应该回到山上了。”

      雨声声势浩大,带着压倒万物的气势灌入人耳中。水雾氤氲,似苍苍流云一段,游于山腰。杨烈拾级而上,冷风逆着归途拂面而过,他忽的停下,随之回头望去。

      千阶百梯,林海苍翠。这一路涉水朝山而去,自是风也轻轻,雨也轻轻。

  • 作者有话要说:  张之维:睡着的师妹好可爱好好亲
    实际上9在梦里:芝芝维,你必须听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不准跟鼠鼠义说一个字!还有处处岚也不可以!不然我就不跟你说话,寂寞死你!

    9离开唐门一段时间后妙兴收到了一个包裹,知道是师妹送的,妙兴大为感动,迫不及待地解开一看,是包脏衣服,还有一张小纸条。
    9:这些就拜托你啦师兄,爱你啾啾~?
    妙兴:小九都不给杨少爷只给我,她真的超爱我
    杨少爷:……

    言大少爷:你要帮唐妙兴偷走我妹妹吗!
    张之维:我没有我只是想带回家去吃
    张之维:你说(嚼嚼嚼)师妹这小玩意儿(嚼嚼嚼)到底是谁发明的捏(嚼嚼嚼)
    妙兴:你嘴里是什么!我问你嘴里是什么!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言大少爷:想要我妹妹,先拿20w来看看实力
    张之维:哈哈,区区20w我轻轻松松50年就能挣到了!
    言大少爷:不是,你等会儿,50年,你怎么不去要饭
    张之维:你看人真准,这不正带着我师妹你妹妹要饭呢
    9:哥哥——救救小九,救救小九呀,help——help——
    李慕玄:!我听到有人在讲英格丽徐,退后,都退后——
    吕仁:我听到小九在叫哥哥,这是叫我呢,快让我过去——
    言大少爷:……
    丁嶋安:……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