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修仙（gl）》忆笺

16、第 16 章

　　幼年的古月宣站在一根数米高的木桩上，艰难的舞着剑法。

　　那瘦小的身躯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下面传来父亲古月博的声音：“站稳了！这套剑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心随剑动，人剑合一。”

　　“不是说要仗剑走天涯，降妖除魔吗？就这点本事，远远不够哦……”

　　听古月博这么一说，古月宣立刻来劲儿了，练的越发的卖力认真。

　　“我会实现这个目标的，你瞧好了！”

　　“嗯。”古月博点头。

　　“宣儿有怎么远大的理想，我为你骄傲。”

　　小古月宣听到这句话备受鼓舞，认真的练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古月博那时看她的眼神没有半分喜悦，平静的好像一滩死水。

　　一个人如果出生时父母就知道了她的命运，而命运是在十六岁时死亡，那么她的父母会怎么对待她呢。

　　古月宣从小就没有被要求过什么，父母对她简直是放纵。

　　可她性子极好，从来没有没有胡作非为，反而是尽她所能的帮助别人。

　　她救过差点被狼咬死的村民，救过差点被管事打死的奴隶。

　　为了追杀一个方家的采花贼跑了几十公里，杀到了方家寨门口，要他们交出强|奸犯，还那个凡人女子一个公道

　　古月宣十岁就能驾驭古月家的修仙功法，比同龄人早了六年，而且修炼极快，修为一路飙升。

　　她是青方山的第一天才，但是也是被很多人嘲笑的对象。

　　大家都觉得古月宣是个傻子，理想不切实际，事实上古月宣也因此受过很多伤。

　　从没有人纠正过她，甚至是她的父母。

　　为什么？

　　因为无所谓，古月宣只可能活到十六岁。那么这十六年里，她开心就好。

　　古月宣看着木桩上练剑的自己，看着古月博复杂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在梦境里，但是她确信，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

　　下一秒场景转换。

　　一间古月宣从来没有见过的密室里，古月宣的父母古月博和古月浅正在聊着什么。

　　“之前家族派出去调查的那个小队全部都解决了，尸体已经送过去了。”

　　“现场做了伪装，嫁祸给了方家。而方家那边同样杀了批人，水已经搅混了。”

　　古月博扶额，显得特别疲惫。

　　“老祖说药引收集的差不多了，要是这次不出意外，所有的辅材就已经准备好了，就差……”

　　说到这儿，两人都是沉默。

　　“还有半年，宣儿就十六了。”古月博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古月浅看到古月博这幅样子立刻火冒三丈：“都说了要少和她接触，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感情。你现在舍不得？她不死我们都得死！”

　　“古月山寨谁不是老祖的棋子？我们有活命的机会已经是老祖的赏赐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别出乱子！”

　　古月博难以置信。他的爱人曾经不是这副模样，可不知何时，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可是宣儿的娘啊，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在老祖说她就是等了几百年的药材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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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月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震惊，愤怒，亦没有悲伤。

　　要是在现实中，她大概控制不住年轻的古月宣的情感。

　　但是现在的她，只是梦境中的意识，麻木、冰冷。

　　“古月宣啊古月宣，你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她自嘲着感叹。

　　梦境再度变化，却没有了完整的画面，都是些碎片。

　　“老祖不承认血道魔典有巨大的漏洞，一意孤行。要是他真的这么做，那几万人的冤魂会和他一起化为恶魔。”古月浅神色凝重的交给了古月博一枚玉简。

　　“这里面是完整的血道魔典，你看看有没有方法改进。老祖给我下了血咒，要我帮助他炼丹，我这几个月都在地下溶洞那边呆着。”

　　“可是……”

　　“放心，没事的，老祖承诺过给我们自由的。一切快结束了。”

　　…

　　“一切快结束了。”古月博抱着古月浅已经熄灭的魂灯。

　　他呢喃着，就这样坐了三天三夜。

　　在第四天的清晨，朝霞自窗撒入房间。古月博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把宣宣叫来，我给她交代点事。”

　　…

　　“别跑！”

　　古月宣在树林中狂奔，身后是数十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我不能死，要活下去，要活下去！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的生长。

　　可最终在个山洞中，被活捉，打晕后捆了起来。

　　那时她并没有死。

　　“妈的这小娘们儿，修为废了还能跑这么久。要不是老祖要处子，老子真想艹一遍解气。”

　　一个人骂着，踹了古月宣两脚。

　　“别废话了，快回去。老祖那边有特殊情况，没有亲自坐镇，我们搞快点，不然……”

　　话音未落，一行人悉数倒下，竟然都没了气息。

　　咒印剑中一到黑气飞出，凝聚成古月博的身影。

　　他是魂道修仙者，将魂魄附在咒印剑上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沉默着，没有管那些尸体，径直走向古月宣。

　　记忆中那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憔悴了不止一星半点，想来着半年她经历了很多。

　　剑出鞘，犹豫，收了回去。

　　出鞘，收回。循环往复。

　　“宣儿。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现在……还要亲手杀了你。”

　　“古月一族本不应该存在，如果不是姓古月，我想你不会有如此的命运。”

　　“唯一的出路我已经帮你铺好，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我也希望你能够活过来。”

　　梦境的最后，古月宣看着父亲手起刀落，亲手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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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因为药材被毁，古月寒修炼失败，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在那几万个冤魂的怨气的影响，和古月博的布置下，失去理智的古月寒踏平了青方山。

　　而古月宣死前有着强大的执念，魂魄并没有立刻消亡。

　　在古月博魂魄的引导下，用古月山寨的所有人的尸体做药引，古月寒做药材，重塑了肉身。

　　古月寒没有承受住那庞大的怨气，但是古月宣承受住了。

　　她对于生的执念，远大于古月寒那点欲望。

　　虽然这让她性情大变，这让她几近疯魔，她也是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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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真相？”

　　梦境走向终点，一片黑暗中出现了古月博的身影，远远的站在那里。

　　“这是用我的记忆和一些不存在的未来的记忆拼凑出的梦境。”古月博说。

　　梦境会侵蚀魂魄，他现在只剩下一丝残魂了。

　　“我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但这确实是我的计划。”

　　“你是从未来回来的吗……在那之后经历了很多吧。我能感受到，你的灵魂……很苍老。”

　　古月博不敢面对古月宣，反倒是古月宣显得毫不在意。

　　“是经历了很多，多到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只是小事。我只会照常铲除威胁，不会有太多的情感。”

　　“我无所谓恨不恨。但是我想，十六岁的古月宣知道真相，大概对你恨之入骨。”

　　古月博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古月宣并不是放下了，更不是原谅了。只是在漫长的苦难中，这点小事，她无所谓。

　　“我知道这来得太迟，可是不管怎样，我和你妈妈都欠你一声道歉。”

　　“对不起宣儿！”

　　那些伤痛古月博没有办法弥补，他能做的仅仅是一声道歉。

　　“你还有什么话吗，没的话魂魄早点散了转世投胎吧？”

　　古月宣现在只想快点醒过来，去把古月寒碎尸万段，并不是很想听这些东西。

　　“我在咒印剑里面留了后手，用来对付古月寒，希望能够帮到你。”

　　“嗯。”

　　古月博还想说点什么，抿了抿唇。最终魂体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再见了宣儿，这一次你一定要活得开心。”

　　古月博摆手告别，身形在虚幻中消散。

　　再见了父亲……

　　古月宣小声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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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寨的某处并不引人注目的竹楼中。

　　苗早看着躺在床上，脖颈处覆盖着一群纳米机器人的李霄雨，着急的团团转。

　　而须臾一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一边让她冷静。

　　苗早干着急着，却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十分的难受。

　　终于，那边的纳米机器人齐齐散开，之前李霄雨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如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李霄雨缓缓苏醒，在彻底回过神后猛然坐起。

　　“雨姐你终于醒了，小姐她…”

　　“我立刻去找她。这里不一定安全，你找地方躲好，等我们回来找你。”

　　“不用担心，须臾会帮助你的。”

　　李霄雨刻不容缓的说着就要离开。

　　又是这样，自己似乎一直是个累赘。那一瞬间，自责的感觉涌上苗早心头。

　　她不想一直躲在古月宣背后，特别是这种危机情况下，她也必须做点什么。

　　“雨姐！”情急之下，苗早抓住了李霄雨的手臂。

　　她表情十分严肃而坚定的说。

　　“我跟你一起去。”

　　寻找古月宣的位置信息的过程异常顺利。

　　本来因为灵力干扰在青方山找人也不容易，而且古月宣身上的超长电磁波信号的变化十分诡异，甚至古月宣处在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空间，这让李霄雨完全找不着北。

　　可就在这时，须臾传来消息，说原本正常作业的矿车挖到了一个地下溶洞，然后突然就失联了，数据表明哪里存在空间异常。

　　这就和古月宣的情况对上了。

　　二话不说，李霄雨从矿道向目的地赶去。

　　而这个地下溶洞就在古月山寨的地下深处。

　　“雨姐……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有妖气……”

　　地下矿道中，李霄雨和苗早一前一后的向深处进发着。

　　“怎么说。”李霄雨认真听苗早的意见，毕竟修仙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她暂时不知道的。

　　“这里的灵气很腥。”苗早解释道，“并不是气味，而是灵力本身。”

　　“小姐同我讲过，血道的探测手段就是放出血雾同化周围的灵气形成一张蜘蛛网，一丝丝的动静都会被察觉。”

　　“恐怕我们已经进入那个人的监视中了，请千万要小心。”

　　苗早高度警戒着，环顾四周。

　　“我们加快速度，宣宣那边虽然生命体征平稳，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着，李霄雨带着苗早飞速向矿洞尽头赶去，越靠近深处周围的岩壁越偏向深红色。

　　李霄雨启动机械外骨骼和纳米机器人，带着苗早跑了十多分钟，来到了矿洞的尽头。

　　“原来如此，难怪无线电的信号会断断续续。”

　　李霄雨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之余心中也了然。

　　“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李霄雨解释道。

　　苗早显然是听不懂的。不明所以的歪头表示疑惑

　　“通过计算曲率，在传统三维空间模型中这是一个封闭的不规则类球形空间。”

　　李霄雨说着，取出一根长长的平直铁棍，扔了出去。

　　铁棍在靠近球状空间的视界线的过程中，逐渐的由直变弯，然后突然消失。

　　“但是这个空间的三维大小不正常，从探测器从中传回的画面看，内部体积要远大于外部体积。”

　　“所以我启动量子计算机将空间数据处理成了四维，能看到明显的四维流形。”

　　“说明内部空间是折叠扭曲的，这是一个小空间套大空间的复杂空间几何结构。”

　　“这种东西，在地球人类唯一接触过的自然造物就是黑洞。可我完全没有探测出这周围的引力场有什么异常……”

　　李霄雨自顾自的说了一堆。

　　苗早在一大堆完全不懂的信息中总算还是找到了关键词。

　　“雨姐……我想按照我们这边的话来说，这个东西叫做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