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猫成了大佬》从一真人

33、神霄

　　算起来她与陆溟相处的这些时日，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天，这其中接二连三给她带来震惊，但明衡却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有种无法言明的安心。

　　神霄宗景致颇佳，在晚上也别有一番意境，但明衡无暇欣赏夜景。

　　是叫什么落日崖么？明衡盘膝坐在剑上，思考着要不要问问宜修那孩子。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罢了，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好奇陆溟的事情。听那天的对话，陆溟要和云绝决斗来着吧。

　　万一真的是要在落日崖干架，她岂不是撞上了，若是撞上了，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溟。尽管已经知道陆溟就是她养在剑阁的小白白，但一个是人，一个是猫，她不太习惯。

　　本着仿若近乡情怯的纠结，明衡不知不觉已经随着太乙剑离开藏春峰老远了。

　　溪水从石缝中流出，传来哗哗轻响。

　　在听到水声的同时，太乙剑也突然悬停了下来，明衡收起思绪，正想看看太乙剑把她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突然溪水中窜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伴随着剑鸣，一道剑光照亮了崖壁，然后骤然消失。

　　明衡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把长剑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嗡的一声直直跌入溪水中。

　　接着，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好似刚刚那变故是明衡的错觉。

　　“什么弟子在练剑吗？”

　　明衡望向崖间，落日崖？

　　崖壁上草木丛生，细看那树枝遮盖下，隐隐露出个鎏金的日字。
　　“太乙，真有你的。”明衡夸赞道。

　　太乙剑颤了几下以示回应，明衡重新御剑而起，寻了块平坦的地方落下。

　　明衡让太乙剑聚起剑光，崖间尽是野林，极为茂密，明衡不时拨开扫在脸上的枝叶，走了一会，除了虫鸣，倒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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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已经打完收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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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衡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既如此，那回去睡觉吧。

　　突然，前方一处小灌木，枝叶毫无征兆的乱动起来，在一片宁静中显得异常。

　　明衡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刚刚放松的心情又奇怪的绷紧了。

　　嗖的一声，一团白影从那处飞了出来，如一道白烟，须臾消失在了明衡的眼前。

　　明衡凝神追了过去，她在林中时而疾驰，时而横跳。头发在追赶中，被枝叶弄得凌乱不堪。

　　终于，那团白影在前方的一块青石上停了下来。

　　“是你吗。”明衡平复着起伏的心跳，随手把长发扎在脑后。愣愣的盯着那背对着她的一团。

　　银白的月光洒在它纯白无暇的毛发上，散发着淡淡光辉，既朦胧而又清晰。听到明衡的呼唤，这团白影转过身来，面向明衡。

　　那双幽蓝的眸子，如冰原中的一潭湖水，在月光中更显深邃，静静地望着面前已经呆愣的人儿。它的尾巴轻轻摇曳，优雅而不失灵动。

　　那额上红莲状的圆纹在这一片柔和的白色中更显鲜艳，为面前这猫状的灵兽添了几分神秘。

　　“你受伤了？”明衡从呆愣中缓过神来，注视着它右腿上的一片血迹。

　　白猫不语，眸子里时而戒备，又时而好奇的打量明衡，然后，低下头，一点点地把右腿上的血迹舔掉。

　　“不认识我了？”明衡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事实。难道这就是陆溟神魂有损的后遗症。

　　明衡小心翼翼地向着前面挪了几步，见白猫没有抗拒，又大胆地往前走去，蹲下身来，试探道：“和我走好吗？”

　　它的头微微侧倾，耳朵轻轻竖起，同时那双犹如神明造物的眼睛，在月光下亮着微妙的光茫。每一次目光交汇，都好似望进了明衡的心里。

　　明衡又试着抬起手，想去抚摸它背部，可将要触及，白猫又挪了一点。始终和明衡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是云绝干的吗？陆溟，我……是不是有点蠢，一直都没有发现。”明衡察觉道萦绕在它伤口处的丝丝剑气，这剑气霸道凌冽，和她初入神霄宗劈她的那一剑是出于同一人。

　　明衡双眼微红，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恨自己无能掌握的命运，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带着小白白一起走。

　　“我真是个蠢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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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蠢。”

　　明衡：！！！

　　“陆溟？”明衡惊喜交加。

　　白猫的眸子里终于没有陌生的意味，和陆溟平时的眼神很像，深邃而宁静。看着很是安心。

　　“怎么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明衡急切道。

　　“抱我去清商那里。”陆溟传音入脑。

　　抱？不知道陆溟的身份时，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但她现在双手有点害羞，一时僵硬住了。

　　见明衡呆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白猫似乎是无奈地晃了下脑袋，接着一跃而起，明衡下意识一接。

　　见目的已经达成，白猫在明衡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闭上眼睛，好似睡了过去。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明衡小心地抱着怀里的白猫，怕心跳吵到陆溟，尽力压下心跳后，乘上飞剑，直往藏春峰而去。

　　远远地看过去，藏春峰上的丹房灯火通明，看来清商应该还在炼丹吧。

　　明衡指挥太乙剑用剑柄敲了敲丹房的门，接着，清商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今晚上可真是热闹。”

　　推门一进来，一股难闻的药味充斥鼻尖，正好见到清商一手拿着一竹碗，碗里盛着些黑绿色的糊状东西，一手拿着双竹筷，朝着门口走来。

　　“清长老，这是你夜宵吗？”明衡奇怪的看着她。

　　“哦，是这玩意的夜宵。”清商掀了下眼皮，朝着大门左侧看了一眼。

　　明衡望过去，丹房靠近入口的一侧，放着不大不小的一个竹筐，筐里躺着一条灰色的狗，察觉到明衡的视线，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眼神里满是怒意。

　　这时，明衡怀里的白猫耳朵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平淡地扫了那狗一眼。然后继续合上了眼睛。

　　“能不能先别喂狗了，看看陆溟怎么了。”明衡直入主题。

　　清商随意地扫了明衡怀里的那团白毛一眼，阴阳道：“放心，她皮厚着呢。在最弱的时候都还能跑出去和小狗打架。”

　　“她腿还流血了，你看。”明衡摸上白猫的右腿，扒开那处的毛，这时还哪里有什么伤口，就连先前的血迹都被舔的一干二净。

　　清商给了她一个关爱的眼神，继而用竹筷从碗中夹起一团糊糊，均匀地往那灰狗的背部抹去。

　　随着药效开始作用，灰狗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清商用筷尖轻戳了下狗头：“叫你安分些，你跟她打，不自量力。”

　　“那个清长老，听说云绝长老是你师弟，有……”

　　清商不给明衡说完，收起碗筷，打断她道：“不要听说，云绝人就在这里，有什么事自己去问。”

　　“啊？”明衡诡异的看着竹筐里因为药效难耐而颤抖的灰狗。

　　云绝被打成狗了！这事实未免也太惊爆了。

　　清商好像对这一场景已经很熟练了，她无奈道：“小猫小狗打闹，一个比一个幼稚。”

　　明衡还是难以相信：“云绝竟然真是狗？”

　　还之前还说云绝是天狗转世来着，难道这就是女人可怕的直觉。
　　明衡又看了那灰狗一眼，啊，好可怕，云绝那眼神好吓人。

　　清商唇角弧度渐深，罢了，狼也是狗，这没有问题。

　　“明道友深夜来访，可还有其他事情？”

　　“陆溟真的无事？她先前就忘掉了我。”明衡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只是这几天偶尔会失去神智罢了，若是陆溟真能有事，云绝可怕不只是被打回原形这么简单了，而且，估计着日子，明日应是正常的。”清商说道。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根治？”明衡问道。

　　“再过个几千年，神魂慢慢长全就行，她不正常也就是失去做人的神智，单凭天性，也没什么可以伤得了她。”清商道。

　　“真的？”

　　清商笑道：“比金子还真，你俩若闲着无聊，就出去玩泥巴，我还得给云绝这家伙疏通气脉。”

　　得到确切的回答，明衡稍微放心下来，临走前还贴心地拉上了丹房的门。

　　玩泥巴？明衡低头看着怀里似乎熟睡的白猫，笑了笑。

　　对不起，我失诺了，三百年前，我没能回来……至于那些你还瞒着我的，我盼着你告诉我，也盼着你不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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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衡望着天上亘古不变的月，不免有些感慨，她轻声念道：“道之衣被万物，广矣，大矣。大而八荒之表，小而芒芥之内，何适而非道也？”

　　曾经的自己以为于道有成，以为已能知晓天地人的道理，三百年回首一看，唯剩下沉默，修道永远都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终点。

　　何日而明？

　　何夜而晦？

　　执剑为何？

　　燃灯提的三问，她好像都答错了。

　　又或许她只是还没有找到答案。
　　这时怀里的白猫动了下，明衡忙去察看，见陆溟不知何时睁开眼，正疑惑着看着她。

　　“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明衡有点尴尬道：“小白白……哦……陆溟，你要回你的白鹤洲吗？”

　　她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她那么有点小感性的发言。

　　“我想和你一起。”依旧是传音入脑。

　　又补充了一句：“白鹤洲那边什么都没有，太冷。”

　　明衡慌忙应道：“哦哦好的。”

　　她因为陆溟的前一句话，心跳猛然又加快了些许，完全没去思考为啥白鹤洲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反正陆溟说没有就是没有。

　　明衡这时也不想和陆溟分开，是她的小白白。

　　也是她的小猫。明衡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