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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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彤拿到舒敏才的手机号，在电话中和他约定了洽谈事宜，见面就定在三天后华悦大楼三层会议室，下午两点。
电话中舒敏才打探户口式的试探劲让她不爽，不过为了完成任务拿到钱，她能忍。
原主的车库里有一辆亮蓝色的保时捷，周佳彤还是第一次开这么拉风的车出行。
一路吸引无数路人目光，到了华悦大楼的地下车库，刚下车电话就响了，舒敏才问她到了没，亲自来车库接她。
舒敏才看到她开的车，脸上的笑容更盛，原来夏白这小子一声不吭暗地里早就傍上富婆了啊！
周佳彤则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果她更有钱，华悦就会派好看的小鲜肉来接待，而不是眼前这个她不想说人身攻击的话的舒敏才。
一路忍受舒敏才的叽叽喳喳，到了会议室，夏白早就等候着，在舒敏才和周佳彤进入门口的瞬间，他不安地抬头。
周佳彤不动声色扫了他一眼，他真人比屏幕中还要精致漂亮，窗外的树叶将阳光打成碎片洒在他脸上，完美的光影，衬托得鼻梁更高，眼神更清澈了。
他交叉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紧，看向周佳彤后却又微微低下头。
周佳彤在最前方坐下：“开始吧，舒哥知道我是来谈什么合作的吧，我觉得客套绕弯子的话就不必说了。”
她穿来之前也短暂地追过星，知道在圈里称呼经纪人为“x哥”、“x姐”。
舒敏才一直疑惑这周佳彤是什么人，为何点名道姓要和夏白合作，此时暂且将这些抛之脑后，和她商谈起公司的章程和规定。
周佳彤认真地听着舒敏才的话，越听越皱眉，原来经纪公司和夏白签的是全约，无论是影视、广告、歌曲和综艺，华悦娱乐都要酬劳中抽取大笔分成。
除了之前的直播收入，因为在夏白签约华悦的时候，那个时候直播行业还不红火，因此在合同制定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包括直播收入，不然岂不是她打赏的十万块钱还要被华悦抽一道！
夏白在一旁，手指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握起来。
当年是走投无路，再加上根本不懂合同中的关窍，才被公司忽悠的“卖了身”，没想到好不容易出现的奇迹，就因为这份合同变得希望渺茫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华悦开出的条件，鲜少有人能接受。
周佳彤敲敲桌子：“舒哥，夏白合约在贵公司，你们要抽成，我能理解，但是全部收入要占九成，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一点？”
“我和夏白分剩下的十分之一，是吧？你觉得这个条件有谁能同意？”
夏白低下了头，他过去还没有思考过合同的不公平之处，如果收入有十万，他拿到一万，他已经很高兴了，是小时候的生活造就了他这种认知：他能分到的已经不少了。
但是其实，公司压榨他的那部分，实在是太多了。
舒敏才这时候呵呵地笑，“周小姐不妨去打听打听，娱乐公司最好的分法是三七，像夏白这种没一点点名气的，给一九已经是很对得起他的了。”
三七就是公司占七成，艺人占三成，一九同理。
周佳彤看了眼夏白，他的眼中光芒越来越淡。
不知道夏白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夏白抬起头，鼓起勇气对舒敏才道：“可能我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我想既然词曲都是周总这边出的，公司要分九成，我觉得也不能接受。”
舒敏才大怒，这夏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周佳彤说话，他欲出言讽刺他几句。
谈生意的时候有他说话的份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夏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不想在周佳彤面前被舒敏才破口大骂，他看出舒敏才讽刺的嘴脸，表情转冷：“假如我解约呢？”
这时候周佳彤和舒敏才目光同时朝向他。
周佳彤想起之前在直播时候看到的弹幕，夏白目前好像是在要走解约的流程，但是华悦对他索要巨额的违约金。
周佳彤仔细思考了下可能性，违约金当然不是华悦说多少就是多少，但是她想捧夏白，夏白和华悦解约是迟早的事。
她转头看向舒敏才：“你们华悦想要多少解约费？”
舒敏才笑容阴冷，像一条毒蛇，伸出三个指头，“至少这个数。”
三百万是不可能的，以华悦的贪心程度来说，他们找每个解约艺人都敲了一笔，这个数基本都是八位数，所以是，三千万。
夏白这三年总共赚了有没有二十万都难说。
夏白眸子藏在阴影里，辨不清情绪。
他能看出来，这位周总非常赏识他，但是这笔钱足以吓退任何人。
他本来以为按照流程走，就可以解约的，没想到还是被公司摆了一道。
周佳彤点头，撑着下巴，上身微微前倾，盯着舒敏才：“夏白的合同好像就签了三年吧？到期应该是自动解约，贵司索要巨额违约费，已经违反了法律，我会找律师，看看能不能按照勒索、恐吓来处理。”
夏白一顿，心中燃起一点希望，他也想自然解约，但是公司还是起诉了，也许这位周总她有办法。
舒敏才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转变了态度，皮笑肉不笑的：“夏白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呢，‘公司每年安排综艺、杂志和专辑，期约满三年解约’，可是夏白时至今日一档综艺没接过，一张专辑没有发过，怎么能自动解约。”
周佳彤反应了好一会儿，并不是她走神了，而是她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条款解释！
任谁看到“公司安排资源，期约满三年解约”都会以为前半句是公司的义务，后半句无条件自动履行。
但是，现在舒敏才的意思就是，前半句是后半句的条件，只有公司为艺人安排了这些资源，艺人到签约第三年才能自动解约。
明明是公司的职责和义务，反过来却成了制约艺人的条款。
还有这么不要脸欺负人的？
夏白握紧拳头，当时他看了合同也没看出任何不对来，心中升起一种悲凉感。
“周老板，实在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了，我相信您邀我唱的那首歌，一定是非常好的歌，有更适合它的人。”
周佳彤循声望去，隔着长桌的宽度，夏白低着头，整张脸都藏在稀碎的刘海之下，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周佳彤认真地问道：“我就问你，你怎么想的，我觉得这首歌的调性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真的要错过它吗？”
夏白捏紧手又松开，掌心微微出了汗。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是他不想让周佳彤为难，她是这么久来第一个向泥泞中的他伸出手的人。
华悦的法务部几乎无敌，趟这趟浑水一点也不明智。
但是他也有一种预感，这三年虽然灰败但还不是最黑暗的日子，他这次松了掉下来的这跟绳子，以后将是暗无天日的深渊。
他瞳孔缩了缩，清脆华丽的声音还没等他发现，已经在会议室响起：“我想解约。”
舒敏才讽刺嗤笑的表情更盛，这人攀错了人，这周佳彤真那么厉害还至于为了解约和他扯东扯西闹到打官司？有本事的直接跟华悦老总打声招呼就能解决。
周佳彤转向舒敏才，表情镇静：“那行了。你等着，以后不用合作了，直接跟我的律师联系，一个月后看夏白能不能解约咯。”
“行啊。”
周佳彤走之前，和夏白交换了微信，夏白愣了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扫码添加，完成。
她拎着包走出华悦大楼，夏白也不想留在会议室听舒敏才的嘲讽和恐吓，也跟在她身后出了公司。
“要捎你一程吗？”
夏白回头，确认她是在跟自己说话，犹豫了一会儿，“麻烦了。”
夏白在周佳彤提醒下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子开始行驶，他双手按在膝盖，显得有些拘谨。
车内异常的安静，周佳彤出声打破沉寂：“你想看看我让你唱的那首歌的词曲吗？”
夏白：“可以吗？”
周佳彤把车停在路边，划开平板递过去。
夏白看得懂一点点曲谱旋律，不过他主要看歌词，这首《今月》确实让他一看就很有亲切感，很喜欢。
“想唱吗？”
“想。”夏白很诚实。
周佳彤眉眼弯弯，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你可得好好准备，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什么硬仗，不言而喻。
夏白手握着胸前的安全带，“我能问周老板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这么坚定地选择我，换句话说，您那么相信我吗？”
夏白眼睑低垂，等着她的回答。
周佳彤收回目光，完全可以理解，只是素不相识的交情，为什么这么帮他呢？
站在夏白的角度，他被辜负雪藏到已经用厚厚的壳把自己包裹起来了，不愿再相信任何人。
他只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了接受她伸出的手，但他还是愿意期待这世界上的光明会降临到他身上。
“当然是我想这么做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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