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哥谭，代养柯南[综英美]》鸦酉

3、第 3 章

　　“GCPD，”敲门的人穿着一身警服，但态度可以点都算不上友好，“发生了一起命案，请你配合。”
　　艾登站在房门后没有动，视线落在面前的枪口上：“或许你不需要用它指着我。”
　　实际上他现在依旧看什么都是虚影，只是逐渐适应了些许。
　　“这不需要你来决定。后退！双手举起来！回到屋子里去！”枪口向上挑了挑，动作里满是匪气。
　　声音传进房间，正趁着他没回来这段时间翻找平板软件的柯南意识到不对立马躲进盲区，手表盖翻起来瞄准那半截伸进来还在持着枪的手臂。

　　艾登仍旧在对峙着。
　　“我需要看到你的证件，先生，”语气不疾不徐，平淡而镇定，“我假设你知道没有人会放任一个陌生人持械进入自己的房间。”
　　对方没有放下枪，依旧警觉地盯着他，不过：“把你的双手露出来，我必须得知道你没有武器。”
　　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倒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艾登抬起双手示意他并没有拿任何东西，眼睛却一瞬都没离开过这人。
　　几乎是直觉性的，在他看到眼前这人瞳孔中映照着源于自己没有武器的双手时下意识的抬起的枪口，艾登就一把将房门猛推关合。
　　弹膛摩擦与紧接其后的爆响在他身侧的墙壁上轰开了一个洞，砖瓦碎屑近距离迸溅的效果像是刚炸开带着无数钉子的炮仗瞬间迸裂他半边身子的外套。
　　同一时刻，柯南的麻醉针扎进来人的被房门卡折的胳膊里消失不见。

　　也是在这个瞬间，艾登眼前几乎无数纷杂的虚影中出现了一节分外显眼的线段，像是小学生刚开始学习几何时绘制的图形，两端具有无法忽视的截断点。
　　那种来自直觉的指引再次驱使他，本能将手从离自己更近的一段滑向更远那个，身上的衣物如有生命般“生长”回几秒之前，那些来自装潢的碎屑自行聚散弥合，墙壁瞬间完好如初。
　　子弹如同它来时那样带着人类无法阻拦的速度返回了枪膛之中，艾登停下手，那子弹的速度不见丝毫缓和地与扳机相撞在他面前炸出一片血花。
　　线段最后一点因停顿而耽搁的部分随即消失不见。

　　艾登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反应不及，还没思考出结果就被来自后方的力道撞得往前一个趔趄。
　　“艾登！”
　　小侦探从角落里冲过来的力道大得出奇，在他转身想去拦人的空挡里已经拽住了他远离墙面的那只胳膊：“你怎么样！？他打中你了吗？”
　　“我没事，他应该是……”视线挪到那把已经彻底散架的M1911，艾登估摸着开口，“炸膛了。所以我没事。”
　　柯南这才注意到周围暗红一片，甜锈腥味迟来一步地开始被大脑识别，脸色逐渐泛白。
　　艾登拉住他带到窗户旁透气，顺手打通了酒店前台和今天第二通报警电话。

　　酒店的负责人反应很快，看了一眼现场就表示愿意为他们更换房间并提供一定的补偿，但是GCPD那边的人却差不多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来。
　　简单的询问过后，这几位警探开始就现场展开搜查。
　　柯南混到那几位旁边很显然想要去搜集更多的证词搞清楚案件全程，艾登则是在观察周围人的动态中发现了两件更加令他在意的事。
　　其一是刚刚给他送餐的那位小姐在这片纷乱里始终没有出现过身影，按照酒店前台的值班时间计算她尚且还处在值班时间。
　　其二便是那位和他订了相同甜品的酒店邻居同样始终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能将人惊扰出来分毫。

　　柯南那边则很快靠着他灵活的身法、熟练的走位以及身高优势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他们少了一个临时员工，泰妮·伍洛克。经理那边说她今天下午四点以后人就不见了，最后一次出现在工作区是为了给这层楼送餐。”
　　“这层楼的监控只能看到楼道两头，中间的位置是个大盲区，见鬼的一个正经人影都看不到。”
　　“通道监控里只有她上来时的录像，然后这个人就蒸发了。再往后五个小时这个手臂被整个炸成碎末的家伙出现在楼梯口，之后的内容基本能对上口供。”
　　先前询问艾登的那位探员提出疑问：“其他人的行踪呢？”
　　“还有两个分别是1807和1808的的住户，但都是在那个员工失踪之前。酒店前台说他们两个也都没有退房。这层楼只有这三件房间有人预定，且都在同一时间要求过客房服务。”

　　柯南听到这里忍不住在桌子旁边探出脑袋：“但是这个姐姐和枪击案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调查她的行踪呢？”
　　问题抛出来之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解答，柯南疑惑抬头，就看周围一圈大汉肃穆盯着自己，视线传递过来的压力让人直发毛。
　　“怎、怎么了吗？”
　　他承认，他这个时候开始怀念高木警官他们了。

　　录口供的那位探员眯着眼确认了一下：“没事，是报案人的孩子。”
　　周围那几位警官这才收回视线，其中一位这才好脾气的开口：“因为案发时嫌疑人明确表示已经发生了一起命案并借此要求你爸爸开门，恰好又有人失踪。所以我们怀疑他可能是在已经目击或完成了一场命案之后才对你们下手。”
　　柯南想了想：“这么说的话，问一下另外两个房间住户不就知道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1807一直睡到我们刚刚敲门，1808则一直在房间里放死亡重金属音乐，他们两个甚至对刚刚的枪击案都毫不知情。”
　　“其实硬要说的话，我觉得1808的那位更可疑一点。”
　　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柯南疑惑回头。
　　“格雷森，好久不见，”原本注意着这边的探员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这毕竟是工作，“你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这人态度熟稔地打过招呼后偏头示意走廊：“好久不见凯恩，很不幸在这期间我一直睡在1807，只能说有一些口供可以补充。”
　　柯南注意到他扬起打招呼的那只手上，从掌中间隙到指尖都均匀分布着差不多厚度的茧。
　　他的手更像是常见的单杠运动员超级加强版，没有经年高强度的练习达不成这个效果。

　　问话探员——弗伦·凯恩则显然更在意案情进展：“所以？你说的‘一些新的口供？’”
　　“那位服务生小姐先后两次送餐顺序都是按照房间编号顺序进行的。在她第二次送餐时我和1806的那位先生几乎是同时取餐，但那时候餐车上有四个餐盘盖。”
　　在场显然有人没反应过来：“可这层正好就四个住户，这没什么奇怪的。”
　　柯南反应倒是快，但显然还完全沉浸自己脑子里从而忽略了周边：“但是艾登当时只订了一份，而且菜单上甜点是仅供套餐配套订购，所以后面两个房间里有一个当时其实是双人。”

　　“Bingo，不过不一定是‘本身就’有两个人，而是当时有一个房间临时‘有两个人’。”
　　柯南被一点就透：“她失踪前被邀请进房间，而为了不被其他员工发现所以餐车很有可能是被她自己藏起来了。”
　　周围零星再次有警官用那种炯然的目光看过来，小侦探接完话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悻悻闭嘴。脑子里马上切换到另一个频道开始推导面前更明显的谜团。

　　这个格雷森看起来和在场的警官相识且态度熟稔、年龄差距也不大，动作模式也趋近相同，大概同样是个警察。但精神状态看起来明显更阳光，也许是因为平时工作的地方更平和？
　　弗伦警官这种轻微放任的态度很像每回毛利大叔出现在嫌疑人名单里时的情况，这个能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他的猜想，而两个人那点微乎及微的默契很像是同队过，考虑到年纪所以大概率是在学校或者培训时？
　　这么算下来，除非特殊情况不然的这两个人职位层级应该也差不多。

　　理性思维先到此处，随之而来的疑问情绪开始疯狂发问。
　　但听脚步声他明显会比身在刑警队的凯恩警官更灵活一些，也就是说肌肉量和对于身体控制的能力要比他更好？
　　按照今天遇到的这些事来看，就算他作为一个异界来客也能意识到这城市或许很有“特色”。但现在一个来自更平和城市的“普通人”，却拥有远超混乱城市里一个已知条件和他几乎完全相同的人的身体素质？
　　好怪，再观察一会儿.jpg

　　“另一方面，”格雷森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场外信息作为补充，“半个月前这家酒店开始试运行清洁能源，总控室应该能查到每个房间的水电记录，也许能查到不一样的信息。”
　　案件信息逐渐完善，几个探员二话不说开始行动。全程旁听的柯南就像个闻见罐头的猫一样想跟着往外跑，一抬头却正对上临时监护人那张表情稳定到近似雕像的脸。
　　更要命的是，脸上没表情可气势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柯南：“……”坏了，他完全给忘了。

　　小孩儿自认心虚忐忑着不敢说话，然而他对面这人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艾登视线焦距忽近忽远，最后实在忍不住移开视线捏了下鼻梁。
　　无他，眼睛疼。

　　原本靠文件逐渐适应的视区变化再一次发生了改变，有几个人的身影在本就过饱和的色阈里更加凸显，晃得他不注意都不行。
　　比如他那位邻居房客，又比如他面前并不算晃眼的小孩。
　　然而这两人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
　　房客的亮眼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从始至终没怎么变化过。
　　而这孩子则是在旁听的过程中每次发言都会在色阈里涨一个亮度，现在站在他面前就像个混色巨型光球。

　　艾登摸不准这种发展将来是好是坏，但他愿意多花一点时间观察。
　　随后便被晃得头晕眼花。

　　至于柯南到处乱跑这件事艾登多少算是有所准备，故而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
　　“以后要是需要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剩下的事先交由警察解决。过两天安定下来以后你要是对查案有兴趣可以在课余时间参与，我不会阻拦。”
　　柯南乖巧点头，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说实话，但凡他表现得像毛利大叔那样愤怒亦或不耐一些都没现在这么吓人，反而是现在这种沟通方式让他完全拿不准自己应该做什么。
　　柯南：侦探心虚.jpg

　　把小孩儿带到新房间监督他洗漱睡觉，艾登在回到客厅后编辑了一封早上八点的邮件。
　　To 秘书：帮我查一下和卡迈恩·法尔科内见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