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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互通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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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虽然甄嬛离宫,眉庄知道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但是真的发生了,眉庄还是觉得心酸。好在这一世,她有了弘昼陪伴。
上一世,眉庄生下静和就离世,并未有真正的舐犊之情。看着弘昼从小小的婴儿,一点点长大,眉庄感受到了身为母亲的复杂情绪。弘昼开心的笑,她也觉得快乐;弘昼生病了,她会担心的睡不着觉,衣不解带的照顾;弘昼哭了,若是之前,她大概是要打趣一番的,但是如今,她只想把这个小人儿放在怀中安慰。弘昼长的很快,眉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越发的重视,因为她发现每一天都是不可复制的。弘昼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奔跑,她都想看着他,为她自己,也为陵容。
这一日,温实初来请平安脉。眉庄细细问了弘昼这几日咳嗽的情况,温实初安慰道是前几日玩的太疯着了风寒,并无大碍,这几日按时服药,不再剧烈运动,过几日便好了。眉庄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便问起甄嬛的情况。
“嬛儿这几日,可还好?”眉庄问。
温实初顿了一下,道“嬛儿她……”
“怎么?”眉庄闻言紧张了起来。“嬛儿怎么了?”
温实初见她这么紧张,道:“小主产后忧思,虽然过了二十余日才出宫,但终究没有恢复元气。甘露寺清苦,小主万事都要亲力亲为,过于辛劳,这才病倒了。不过娘娘不必担心,微臣已经开了药,也禀明了芳若姑姑,微臣会每2日去送一次药,直至小主康复。”
眉庄听后道:“嬛儿刚出宫,这些人便要一个还没出月子的人亲力亲为,这甘露寺,怕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
温实初踌躇了一阵道:“听说寺中住持为人宽和,寺中琐事皆由静白师太做主,而这位师太,似乎听命于皇后娘娘。”
眉庄一听心下一凉,难怪上一世嬛儿出宫受了那么多苦,原来还是因为皇后!
温实初见她面色凝重,便知她听了进去,安慰道:“娘娘请宽心,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
眉庄瞥了他一眼,道:“嬛儿有你看顾,我原本是不用担心的。你自然会很上心。我只是,担心嬛儿的处境。”
温实初本想告诉她,比起照顾嬛儿,他更想为眉庄分忧。然而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眉庄最后又与温实初说了会儿话,让采月准备了不少冬衣和银钱,还有一棵上好的人参,托温实初一并带给甄嬛。
眉庄始终还是不放心,一边准备着细软,一边盘算着日子。她记得,不日南方冰灾,皇后便到太后处,请旨前去甘露寺,为国祈福。果然,不日皇后便定下了行程,起初眉庄并不在随行名单中,眉庄前去恳请太后,天降冰灾,弘昼体弱,太后凤体有恙,她心不安,也愿去甘露寺祈福,保弘昼平安。太后知她心意,便允了。许她同去,弘昼这几日,便也在太后处,一同养病。
说是养病,其实弘昼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来,太后还是很喜欢这些孩子们的,弘昼多陪陪太后,也希望能让老人家多享享天伦之乐。
皇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眉庄回宫之时,皇上特意找她说话,又赏了好些东西。
(二)
眉庄到了甘露寺,跟随众人拜了拜香火,诵经,走完了一整套流程,已近傍晚。
眉庄记得甄嬛此时应当在偏殿,便想赶在众人前前去,避免嬛儿受苦,谁知恰好遇到一个姑子在欺负甄嬛。
眉庄给了采星一个眼神,采星就过去给了那姑子一巴掌。
教训了好一顿之后,眉庄才拉着甄嬛离开。
“只是几日未见,怎么如此憔悴了。”眉庄心疼的问。
“这院里的姑子简直跟泼皮一样,小主身子弱,她们偏要小主干活,不干活就不给饭吃。”流朱气呼呼的说道。
“小主本就身子弱,寺院里饮食清淡,连口红糖都没有。”浣碧也诉苦道。
“什么?”眉庄面带怒气。
“好在温太医送了些过来,还带了一棵上好的人参,但是这里连基本的吃食都困难,实在是用不上……”瑾汐说。
甄嬛看眉庄脸色不对,安慰道:“姐姐,寺庙本就是清修之地,没有这些也都是在意料之中的。瑾汐她们也是心疼我,有些口不择言了。”
眉庄面色稍缓:“也是我考虑不周。竟不知这山中竟如此清苦。你这才刚出了月子,要是没调理好,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正说着话,进来了一个姑子。那姑子面色冷峻,看着不大好相处,看甄嬛正和眉庄说话,便也没多言,放下一袋东西便走了。
浣碧过去打开来看,发现是一大袋红糖。
眉庄说:“这人是谁?看着倒是个面冷心热的。”
甄嬛点点头,道:“这是院中的师傅名唤莫言。”
流朱开心道:“莫言师傅平日里看着凶巴巴的,没想到是个好人!”
瑾汐道:“那娘娘且说说话,我和流朱去为两位小主熬一碗红糖姜茶。”说罢拉着流朱便出去了。
浣碧说去外面多捡些柴火,这样明日就能少干些活,便也出去了。
眉庄这才得空问甄嬛上次生病的事情,甄嬛道:“不过就是刚到新地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接着又问道:“敬妃姐姐可好?淳儿可好?”
眉庄道:“好好,她们都很好。胧月也很好。”甄嬛闻言,鼻子一酸,从床铺旁的小匣子里拿出了一叠小围兜,说:“近日布料不多,只够做些小玩意儿,等过些时日布料多些,再为胧月做件小衣裳,不过不知道胧月现在的尺寸,应该长大了不少吧……”
眉庄道:“你呀,如今事事都要亲历亲为,还挤出时间做这些。胧月有我和敬妃照顾着,你放心。”
甄嬛道:“胧月有姐姐和敬妃娘娘照顾,并非我不放心。只是我从未为她尽过做娘亲的本分,心有愧疚罢了……还有弘历……我也……”
眉庄看说到了她的伤心事,忙道:“弘历也很好,过两年开了蒙,便寻个由头请旨接回宫里来。说到底,太后娘娘,对皇子还是看重的。”
甄嬛闻言稍有安慰。
说了一会话,采星便来说该回宫了。眉庄把带来的细软仔细交代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三)
回去的路上,眉庄才看到瑾汐早已交给采星的人参。想来一时确实用不上,眉庄心里一阵酸楚。
回宫后,弘昼咿呀学语的扑了过来,看到弘昼,眉庄想到陵容,鼻子一酸,没想到姐妹三人一同入宫,如今只剩下了自己。抱着弘昼哭了好一阵,弘昼也不哭闹,小手轻轻的拍着眉庄,就像眉庄哄他时那样。
眉庄看着花猫一般的弘昼,扑哧笑了出来。长福宫内气氛才好了些。
恰逢温实初来诊脉,眉庄便叫众人把弘昼带下去安歇。
眉庄回宫已是傍晚时分,这会儿,天已经暗了。看着温实初,眉庄道:“辛苦你了。”
温实初道:“不辛苦,娘娘今日奔波,比较辛苦。”
说罢便开始诊脉。
眉庄道:“嬛儿那边,多亏了你照拂。只是今日去了,才发现嬛儿竟如此自苦。那院子,清苦的连一丝荤腥都没有,你前几日带去的人参,如今又给我带了回来。”
温实初道:“娘娘的心意莞小主必然是知晓的,娘娘切莫伤心。”
“嬛儿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宫中人心诡谲,其他人,就未必了。”眉庄本是想感叹宫中人心难测,谁知温实初以为她误会了自己,心下一急,道:
“眉儿,无论何时你都可以相信我!”
眉庄闻言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道:“你唤我什么?”
温实初面红语塞,只得低头行礼,却不知该怎么组织言语。
眉庄仔细的看着他,也不言语。
过了许久,温实初才抬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口小心试探道:“娘娘以后若是有女儿,叫静和公主如何?”
采月在外道:“小主,晚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