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u-水之夜》照郎

20、第二十话 深海

　　“自己要喝奶茶喝奶茶，还说边喝奶茶边画画，本子都忘记带了是怎么的。”
　　春蹲坐在那家绿色的奶茶店旁边的巷口小台阶上，习惯性拍了拍腿上发痒的地方。
　　“你还敢在我面前晃悠，都不知道该说你变态还是……变态。”似曾相识的声音让春腿一缩，抱着膝盖躲进转角的阴影里。
　　从这里看出去是海边的小路，两个只大概看得见轮廓的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巷口。
　　“成岚，你知道我没有想要故意——”
　　“我不知道。”他们面对面，一高一矮，海的那边来的光逐渐把他们的脸描绘清晰，“我能知道你什么呢？杨少爷的事情我这种小平民有什么资格知道。”
　　这是……奶茶店老板和，他的员工？
　　就是那天在店里看到的两个人。
　　“我没有骗你，我一开始确实因为——”
　　“你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你能不能换一个说法？或者威胁我，不从你就杀了我弟弟。”奶茶店老板显然很不耐烦，但是春从那张脸上好像又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我是在听杀人预告吗？杀谁？
　　“我没有，我怎么会想这样……”
　　好悲伤的脸。
　　“那你现在追过来是因为什么呢？关于我成然的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海风将他们裹挟，“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不需要挽回。大少爷对玩具这么上心，你的未婚妻怎么想。”
　　春的目光迅速望向那个被称作"少爷"的高个子。
　　“哈，那个只是。”高个子也有些烦躁地挠后脑勺，叹气，“她有自己的爱人，我们只是形式婚姻，这是商业上的举措。”
　　呀！！怎么这态度说话，万万不可！！！
　　“你可以对其他玩具说这样的话，让他们继续对你忠诚。”
　　“……”
　　春龇牙咧嘴，摆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你说句话呀，道歉呀，说他不是玩具，你没有其他玩具！！你说句话呀！！
　　“真是不中用。”他不自觉地嘀咕。
　　奶茶店老板在那个瞬间看过来，春也来不及藏，呆呆地僵住手脚和他对视。
　　“怎么了。”高个子关切地问，也沿着视线看过来，回头，扶住他的肩膀，“成岚？”
　　店老板抬手挣开。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但是如果我继续拒绝你，我的弟弟还能活着吗？”
　　？
　　好像没有被发现。
　　话说回来我本来也只是谢朝南能看见的幽灵而已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弟弟偶尔也能看见。
　　“你弟弟的事情是意外，我会负责，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了他？他对你很重要，我知道，你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你。”
　　“你伤害我的够多了，杨淮。”店老板后退一步，“你不要忘记你曾经把我锁在家里整整一周，要不是你未婚妻开门我可能现在都还在里面。”
　　高个子稍微低着头，望着店老板。
　　洋槐？嗯，耳熟。
　　“你甚至对成然撒谎，说我出国旅行，收不到信号无法联络，我根本没办法向成然解释，我要怎么解释？”
　　“……”
　　店老板见洋槐不吱声，咬了咬牙，“你都能做出这种事，杀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春口中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这事可严重啦！！可不能这么说！！
　　洋槐扑通就跪下了。
　　“妈呀！！”春又叫出声儿来，马上捂住嘴。
　　洋槐低着头，挪过去轻轻地抓住他店老板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爱你……”
　　春正想着，下一幕大概就是店老板迅速把手抽出来，然后嫌恶地举在一边，高傲地抬着下巴，“别随便碰我~”
　　“我只是很害怕，我，我看到你和哥哥在一起就，因为哥哥总是抢走我的东西，我，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嗯？讲道理店老板应该很讨厌洋槐才对啊。
　　洋槐轻轻地，珍惜着那般握着店老板的手指，缓缓靠在额头上。
　　店老板没有像想象里那样甩开对方，脸上的神情也只是变得更复杂，更沉重。
　　妈呀，这是什么走向，那个洋槐不是撞了呃，上次那个老头怎么说的来着？
　　“哎？不对啊，难道不是他吗？”他又小声嘟囔，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眼前的状况。
　　“那哪个是他？”耳边也低低的提出疑问。
　　“……”
　　“……”
　　“哇啊！！！”春想要捂住那边耳朵，没曾想给身后的人来了一巴掌，又再被自己吓到。
　　这动静把狗血好戏都打断了。
　　店老板和洋槐果然发现了这边有人，洋槐扶着围栏站起来，两人朝阴影处靠近。
　　“……你怎么在这儿？”店老板问道。
　　“啊，我打算过来画画。”谢朝南举了举手里的小本子和便携水彩，“店还没开门，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春就站在谢朝南跟前，和店老板的距离极其近，由此可见他们是看不见了。
　　他偷偷看了看洋槐。
　　怎么还哭了呢？男人老狗的，还当街下跪。
　　店老板抬手要碰谢朝南通红的半边脸，“你的脸怎么了？也不像是晒伤……”
　　“——哎！！”
　　春不由地大叫一声，差点就要扑上去一手刀把店老板的手劈下来。
　　谢朝南稍微躲了一下，摆手，“没有，不小心……呃，笔记本扇到自己了。”
　　春爆笑如雷。
　　碍于有人在旁边，谢朝南也只能忍住怒意，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他。
　　“笔记本…扇，扇到自己了……”春笑得在那里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