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修） ...
-
姜叶芳很清楚骆游并不是能轻易接受自己，尤其汪明远说他一直都还在等他妈妈回来接他，虽然她和汪明远都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但姜叶芳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让这孩子敞开心扉接纳这个新的家。
不过她一个中年妇女，和骆游没什么共同话题，前几天由汪明远代为转交送出去的新书包和新衣裳，也都成了热脸贴冷屁股，至今没收到骆游的回应。
好在姜煜和骆游虽性格天差地别，但年龄相仿，是她拉近关系的唯一突破口。
吃过晚饭，姜煜刚回房间把作业拿出来，还未动笔姜叶芳就过来敲门来了。
“妈，有事？”
“我看看你还有什么缺的没有。”
姜叶芳手搭在姜煜的肩头，顺势在床尾坐下，“阿煜，等周末去买新鞋子吧，你脚上那双都是去年的了，新学校新气象嘛。”
自从被亲人坑得母子俩差点流落街头后，姜煜就对除母亲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戒备心。那天姜叶芳问他要不要搬到江城来和汪明远一起生活，姜煜虽然答应了，但有个前提条件。
赔偿款剩余的部分，加上母子俩这些年挣的、攒的，全都存在银行卡里，而银行卡，如今由姜煜保管。
姜叶芳看得出来，姜煜这是在防着汪明远。虽谈不上多爱汪明远，但对其人品还算了解和信任。
尤其是在骆游这件事上，更让汪明远在姜叶芳心里加分不少。
深知儿子是在为自己打算，姜叶芳也就没反对，在出发前把银行卡交到了姜煜手里。
“不用了，这鞋还好好的，没必要换。”
姜叶芳说好，身子却没动，坐在床尾欲言又止地看了姜煜好几次。
姜煜见她这样，索性放下笔，侧身看她，“妈，想说什么您就直说吧。”
“你也知道，我和你汪叔叔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既然是一家人，妈妈有个事儿想求你。”
“钱不能动。”
不管现在汪明远对她多好，这笔钱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的，日后如果汪明远负了她，这笔钱就是母亲所有的退路。
姜叶芳摇摇头，“不是，妈不是说那笔钱的事，你汪叔叔也同意婚前的财产由你保管，还主动把他工资卡都给我了。”
见不是钱的事儿，姜煜神色缓和了下，问是什么事。
“今天上学第一天，你应该也对骆游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听你汪叔叔说他以前也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是最近这几年，可能到了青春期才这么……”
姜叶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叛逆。”
“嗯，对，才这么叛逆的，其实他本性不坏，妈妈想着，你们既然在一个班上，相处的时间比妈妈多，可以尝试着和他接触接触，这样家里……”
对于骆游，姜叶芳没把全部实情跟姜煜讲，不想他面对骆游的时候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同情或是可怜，会伤到骆游的自尊心。
姜叶芳叮嘱着，姜煜耐心听着，在心中暗自腹诽，骆游岂止是叛逆，在学校简直是目中无人。
下午的时候，趴桌上睡觉被教导主任看见，两人在楼道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差点直接吵了起来，要不是班主任及时赶到，怕是局面会闹得更大。
不爱学习的孩子他见过，却少有骆游这样嚣张的。
面上，他还是顾及到母亲的处境答应会尝试着和骆游相处看看。
只是他追问为什么汪明远要帮朋友养孩子时，姜叶芳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姜煜看出母亲在刻意隐瞒什么，不想母亲为难，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谢谢你体谅妈妈，不过妈妈也不希望你受委屈，明白吗？”
“嗯，知道。”
汪明远端来一盘洗好的水果放在桌角，叮嘱他别学习太晚，两人便回了房间。
第二天汪明远仍旧对他殷勤得让人不自在，拎起书包准备走的时候，姜煜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看向汪明远。
“不用讨好我，你是和我妈结婚，不是和我。”
说白了，他会在这个“家”里，也是因为母亲，并不是因为汪明远的讨好。
汪明远看着逐渐消失在楼道的高瘦身影，很轻地笑了下，回身走向厨房。
“哎呀，都说了那些碗你别动，放着我来，你的手怎么能用来洗碗呢。”
*.*.*
开学第一周，姜煜和骆游两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也还算相安无事。
姜煜每节课都坐得笔直，下课要么在做题要么在看书，总之永远都在学习；而身侧的骆游，一节不落地都在睡觉，偶尔课间的时候会和庞白一起去男洗手间，回来时浑身都是烟味儿。
去洗手间都干了什么，不用问姜煜也能猜个一二。
抽烟，上课睡觉，打架，几日几日的不回家，和教导主任硬刚，呵，还真是个十足的不良少年。
姜煜不解，他这样，难道他的亲生父母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管？
姜煜还是不太能理解骆游为什么要住在汪明远家里这件事。
周五这天，郝光辉又和平时一样在大课间来到五班教室后门。
“白白，走啊，厕所。”
庞白起身，挖苦道：“你这一天得去多少趟，怎么，肾虚啊？”
他埋怨完看向后排还趴着在睡的骆游，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游哥，去吗？”
说是上厕所，其实干嘛，几人心里都很清楚。不过骆游和宁晏打赌，除了答应不逃课外还有不抽烟这条。
在庞白看来，只要宁晏没看到，就不算是违背赌约。
骆游懒懒散散起身，手抄在兜里，先一步走了出去。
到厕所时，里面原本有两个男生在放水，见几人过来，迅速拉起拉链，逃一样窜了出去。
郝光辉按下冲水按钮，嘀咕了句，“来也匆匆去也冲冲，这都不懂？”
嘀咕完又回身去把窗户开更大一些，好让味儿散出去。
“游哥，来一口？”
郝光辉将点好的烟递到骆游跟前，殷勤得跟献宝似的。
骆游戴着耳机靠在墙角，拇指快速在屏幕上划拉歌单，“不抽。”
“你们班主任不在，我刚才看到他出去了。”
骆游仍旧没抬头，选中其中一个歌单，点击播放。
“说了，不抽，动作快点儿，被人看到麻烦。”
对于唱歌的人而言，嗓子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宁晏为什么会加一条不能抽烟，骆游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期间不少男生进进出出的，对几人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上完厕所就离开，偶尔也有和他们一样到厕所躲着老师抽两口的。
庞白：“哎，你说这老卤蛋早操的时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老卤蛋，说的是五中教导主任，姓陆，单名一个丹字，四十多岁，头顶秃了一大片，锃光瓦亮的，因此得名卤蛋。
但庞白和郝光辉几人老被他抓，因此在卤蛋前面加了个老字，以此来表达对他的‘喜爱’。
郝光辉叹口气，将烟从窗户缝儿吐出去。
“唉，谁知道呢，你说如果咱们翻墙的时候真被他看见了，你去自首吗？”
自那日汪明远宣布领证之后，骆游就没怎么回去过，一件校服外套穿了好几天，全是在网吧沾上的烟味儿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
早晨他从网吧出来，就遇上了庞白和郝光辉，三人慢慢悠悠地吃了灌汤包才去学校，结果校门早关了。
无奈，几人只好翻墙进去。
谁料正好遇上在挨着每个班逮迟到的陆主任，几人反应也快，当即往早操队伍里一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想早操结束，陆主任训话时提到翻墙进学校的几人，还义正言辞地说看到了是哪个班的，但想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午休之前自首，就能从轻发落，否则，记过，外加三千字检讨！
庞白将目光看向骆游，试探性地问：“游哥，你说呢？咱去吗？那老卤蛋不会真的看到咱们了吧？”
郝光辉：“真踏马倒霉，这学期就翻了这一次还被看到了，三千字检讨啊，我编也编不了这么多啊！要不，咱们还是去一趟？”
骆游余光瞟两人一眼，直起身子，“他要真看到了，还能让你自首？”
直接罚，顶多也是三千字检讨，有什么区别！
宽容，可不是陆主任一贯的作风。
上学期可是因为迟到被逮，罚他早晨在校门口逮迟到逮一个星期！
骆游自然是不会乖乖站在校门逮别人的，他第二天就选择了旷课直接不来，若不是宁晏在网吧找到他，怕是直到期末考试都不会出现。
庞白：“意思是……”
骆游：“意思是，你不去就不是你，你去了就一定是你，懂？”
更何况几人放学都是不带书包回去的主儿，早晨翻墙进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队伍，围墙那边又没有监控，只要他们打死不认，谁也拿他们没辙！
庞白和郝光辉对视几眼，恍然地刚啊出口，就听一声严厉的中气十足的男声自厕所门口响起。
“骆游，庞白，郝光辉，又是你们几个，给我滚出来站好！”
来人正是五中教导主任陆丹。
庞白和郝光辉眼疾手快地将烟扔到水槽，抬脚之前还下意识地别开头长长吐了口气，想以此来蒙混过去。
骆游则慢吞吞地合上手机，跟在二人之后。
他又没抽，怕个锤子！
姜煜刚把题做完，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起身往厕所走。
老远就看见男厕门口整齐站着的三人，以及站在对面义正言辞训话的陆主任。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呀，啊？公然在教学楼抽烟？看看，你们看看，里面都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这哪里还有点学校的样子，这让其他同学怎么用！”
郝光辉颤巍巍举手，“还有其他人呢，又不只是我们几个。”
陆主任：“其他人，哪儿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我只看到了你们！少给我狡辩，上学期我抓你们抽烟抓到多少回了，还想蒙我，当我这个教导主任白当的！三千字检讨，一个字都不准少，放学前交到我办公室，否则全校通报！”
骆游抬头，薄唇微启，话还未出口就对上姜煜打量中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眼神。
骆游：“……”
踏马的！
“主任，我又没抽，检讨没我事儿。”
那语气，可半点不像是一个学生在向教导主任申辩，更像在发号施令，就连语气都是陈述句。
陆主任一听更气了。
“没你？这里就数你被我逮的次数最多，你好意思说没你事儿！他们俩三千字，你，给我五千字！”
骆游原本懒散靠着墙，一听五千字，当即直起身质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惯犯，而且还带手机到学校，还有，早晨翻墙是不是也有你？”
骆游咬了咬后槽牙，上前一步逼近，“你这是公报私仇，哪只眼睛看到我抽了，又哪只眼睛看到我翻墙了，还有，手机我是带了，但带的又不止我一个，如果要写检讨的话，他也得写！”
姜煜刚把右脚迈过去，闻言身形一顿僵在原地，侧身看去的时候，包括陆主任在内的四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姜煜：“……”
这梁子，没得解！！
作者有话要说： 姜煜：上厕所为什么要带手机，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