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逆袭之路》妩茶媚绿

70、雷泽归妹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寒霜的病床上，钟小白就趴在我旁边。
　　“钟小白，你怎么趴在这？”我虚弱的问道。
　　钟小白抬起头，灰色的眼珠里仿佛闪烁着宇宙的光芒，“傻瓜，我不趴在你身边，我还能趴在哪里啊？我是你的狗啊！”
　　我笑了，“不正经！你连狗语都忘了，哪还算得上是狗？”
　　“我没忘，大黑说，他饿了，要吃东西。”钟小白笑眯眯地说。
　　“什么？你能听懂它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混蛋！”
　　钟小白站起身，俯身下来，在我的唇边说，“骆驼，我可是钟监正，也就你敢用狗来羞辱我……”
　　说着，他点水般吻着我的嘴唇，我心里发痒向上够着，他猛地将舌头探入我的口中，刚要跨到我的身上。
　　“你俩都这个身体了，就别往一起凑了！”寒霜冷冷的声音传来。
　　钟小白慌忙站好，我拉起被角把脸蒙住。
　　寒霜过来探了探我的小腹，说，“孩子不错，快要成型了，但是炁力消耗太多，需要好好休息。钟监正，虽然你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也要注意……保持精力！”
　　很快，钟小白的伤就好了，我也恢复了体力，除了愿意睡觉之外，就是看谁都不顺眼，爱吵架，但是大家都不跟我一般见识，我自己吵也没意思，就总去阿旦那里发牢骚。
　　“苏婆婆！源儿还需要上课吗？”我把头探进坤宫，问道。
　　“不上了，源儿啊，学东西学得可快了！”苏婆婆抱着源儿欢喜的说“细则和注意事项都学完了！”
　　“什么？！都学完了？”我看着刚会咿呀学语的源儿，“他能学明白吗？我连看都没看完……”
　　“你要带源儿出去玩儿？”苏婆婆看出来了我的意图。
　　“去汇仙池玩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我求着苏婆婆。
　　源儿一听要去汇仙池玩儿，顾涌着胖墩墩的身子，嘴里嘟囔着，“去，去玩……”
　　我赶紧跑过去接过源儿，说“源儿也想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源儿拍着我的胸口，“阿爸，走！走！”
　　苏婆婆没办法，只好给我拿了几件源儿的贴身衣服，“去吧，早点回来，别忘了跟钟监正说一声！”
　　我抱着源儿从坤宫出来，直接去了乾爻。
　　“姚旺！跟我去汇仙池！”
　　“好嘞！我去准备骨灰盒！”
　　“秦术，帮我跟钟小白说一声，我带源儿去汇仙池了！”
　　“骆驼，你能不能自己说！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源儿，说，谢谢秦术叔叔！”
　　源儿拱着胖乎乎的小手说“谢谢气球叔叔！”
　　“不用客气！”秦术夹着嗓子哄着源儿，又转过头不耐烦地对我说，“你也小心点，我可听寒霜说了，你这胎可长差不多了，你虽然不显怀，但是别……”
　　“烦死了！秦术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汇仙池更热闹了，源儿会说话了，指着阿旦说，“旦旦叔叔！”阿旦笑得不行。
　　源儿又指着白衣老者说，“老头子！”又指了指着于瞎子说“老瞎子！”
　　“源儿，是谁教的啊？”于瞎子温柔地问道。
　　源儿拧了一下胖墩墩的小身子，指着泡在水潭里看热闹的我，说“阿爸教的！”
　　突然，山摇地动，我赶紧向岸边游去，众仙家已经抱着源儿躲到了远处。我从水潭出来的时候，震动已经停止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阿旦抱紧源儿摇了摇头，众仙家也一头雾水。
　　“妹妹！妹妹！”源儿指着我喊道，“来了！”
　　“这么小，就知道找妹妹。”我刮着源儿的鼻头说道。
　　阿旦则瞪大了眼睛，“骆驼！你快回去！是不是要生啦？”
　　“什么？”我突然紧张起来，“不会吧？！”
　　生源儿的时候，我一点没紧张，因为源儿在鞘鞘肚子里，我也压根没觉得我能生孩子。但是这一胎却截然不同，虽然我不显怀，但它确实是在我的肚子里，我要怎么生？我没有通道啊！刨开吗？
　　我赶紧接过源儿，喊着姚旺，赶紧往回走。
　　“爸爸！”源儿指着火焰鼎的方向，“掉下去了，要死了！”
　　“什么？！”我惊恐的看着源儿，“你再说一遍！！”
　　“爸爸！火烧死了！”源儿继续说道。
　　我赶紧把源儿交给阿旦，拉上姚旺向火焰鼎的方向赶去。
　　我的心突然绞痛，源儿说的话我不知道真假，但是关于钟小白的，我不能不信。
　　我第一次来到火焰鼎，这里是高山之中的一块平地。红色的地面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裂痕，裂痕之中正向上喷涌着热浪。
　　我并没有看到前面有人，我轻轻踏到红色地面，突然地面坍塌，一股热浪直冲上天。我吓得连连后退，正撞到一个人怀里，回头一看，是满脸阴沉的钟小白。
　　“骆驼，你最好给我想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我饶不了你！”钟小白冷着脸喊道，“姚旺！给我把骆驼送回去！然后，你去离宫领罚，五十藤鞭！”
　　“啊？钟监正……骆驼大人，您说句话……”
　　“骆驼，快回去！”秦术上来说道，“这太危险！”
　　我这才发现，该来的都来了，我这个不该来的也来了。源儿的话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赶忙上前挡在钟小白面前，“你不能过去！会被烧死的！”
　　钟小白皱着眉，看着我，“骆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看着钟小白，认真地说“所有人，都会被烧死的！”
　　钟小白的表情变得凝重，举手示意，让所有人后退。
　　突然，地面猛烈震动，我的脚下骤然坍塌。钟小白正顾着对伍的撤离，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却已经再也看不到他。
　　我本能的放出炁场将自己裹住，身下的热浪向上推着我，还好，我因为这股热浪还能多存活一会儿，我掉入火焰鼎深处，远远地望着逐渐塌落的地面。
　　地面坍塌得越来越多，钟小白带领着众人一退再退。我慢慢起身，观察着自己的处境，竟然可笑的发现，我竟然成为了火焰鼎的中心。
　　我孤独一身，独自站在火焰之中，无岸、无涯、无望、无路，我的炁能撑多久呢？
　　钟小白在上面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他们也许要用飞鹰，也许要用骨灰盒，但是我落的太深了，并且，我还在下落。
　　突然，黄庭位炸裂，我的腰腹剧痛起来，我槽！不会在这个时候生孩子吧！我害怕！
　　我痛得跪倒在地，只觉得小腹不停的往下坠，像是有人在拉扯我的肠子。我该怎么办？我从哪里生？我会不会被憋死？
　　钟小白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突然觉得好讽刺，第一次生孩子，谁都没注意到我。第二次生孩子却是这么多人围观。而且围观的是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生孩子。
　　我无力的躺下来，回想着源儿说的话，如果我不来，刚才掉下来的，就是钟小白，我来了，烧的就是我！
　　肚子里又是一阵炸裂，我的肚皮像是被人用针捅了无数个洞，每个洞都在无助的呼救。
　　我不敢动了，每动一下，都感觉自己将要破碎。
　　黄庭位继续破碎……破碎，我忍受着每一次破碎的疼痛，最后我无力反抗，苦笑着，躺在即将冲破我炁场的热浪之中，我没想到，源儿的话真他妈的准！
　　火焰灼身，我终于知道有多疼了，突然有一滴东西掉在我的脸上，我哭了？第二滴、第三滴……
　　我望着被火焰遮盖的天空，难道天空也要为我落泪？
　　肚子突然炸裂，我痛得痉挛，无数个针眼连成一片，破碎成炁的黄庭从针眼慢慢释出，我的身上开始腾出清凉的水汽，我只觉得有东西在我的肚皮上凝结，慢慢聚成一个……婴儿。
　　“哇——！”一声啼哭，大雨倾盆，瞬间浇灭我的灼热和漫天的火气。我抬起手解开衣扣，摸着肚皮上多出来的冰冰凉凉的小东西，我竟没有力气将它抱起。
　　我只能摸着它，哦，真的是她！
　　我摸着她的脸，她却毫不客气的叼住我的指尖大口吮吸着，我笑了，又是一个能吃的小家伙，我静静的等待着小家伙吃饱，她却吃了几口之后，又号啕大哭起来。
　　大雨变成暴雨，冲刷着一切，拍打着我迷蒙的双眼。
　　身下的热浪骤然减少，我的炁场也即将崩塌。我用尽全力再次释放炁场，将肚皮上的孩子裹住，把孩子擎在空中，我已顾及不上肚皮撕裂般的疼痛，我用尽炁力将孩子举向远方的钟小白。
　　炁力散尽，暴雨裹着如烂泥般的我一同坠落，我终于明白欧峰的做法，用自己换来生命的永恒。
　　一声鹰唳，坠落的身体被束灵网罩住，我虽睁不开眼睛，但心里踏实了。
　　“阿爸！阿爸！”是源儿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源儿正趴在我的胸口。
　　“源儿……”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源儿的头。
　　“爸爸！爸爸！”源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阿爸！阿爸！”
　　钟小白冲进来，抱起源儿，摸了摸我的头，哽咽地说，“你终于醒了！”
　　“火焰鼎……”
　　“没事了，火焰鼎的火已经恢复到从前了，多亏了那场雨。骆驼，你知道吗？这里，从来就没有雨！”
　　“孩子……”
　　“是个女孩，在寒霜那里。”
　　“起名字了吗？”
　　“没有。”
　　“叫……钟清潭吧。”
　　钟小白要处理火焰鼎后续的工作，就派人把阿旦接了过来，帮我照顾两个孩子。
　　“骆驼，吓死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你和姚旺走了之后，源儿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了？”
　　“源儿说，妹妹去救阿爸了，就怕来不及！我们都以为你……还好，你没事，钟监正也没事。源儿……说话有点玄。”
　　“哦？”我看着坐在一边玩耍的源儿，好奇地问道，“源儿，爸爸和阿爸，会永远在一起吗？”
　　源儿回头看着我，想了想，顾涌着小身子，问道“你们会在一起，生宝宝？”
　　“啊？不生！不生宝宝！”
　　源儿低头扣了扣他的肚子，说，“生宝宝，阿爸再……”
　　“闭嘴！”我赶紧把源儿的嘴捂住。
　　苏婆婆把清潭也抱过来了，“骆驼，快看！清潭长的跟钟监正一模一样！”
　　我把清潭接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个小丫头！
　　源儿看到我抱着清潭，也靠过来往我怀里钻，“抱！抱！”
　　我笑着把源儿也抱在怀中，清潭打着哈欠醒了，卡巴着她灰色的眼睛，一蹬腿，小脚丫正中源儿的鼻子！
　　源儿哇的一声哭了，我赶紧把清潭递给阿旦，检查源儿的鼻子，清潭一离开我的怀抱，也哇的一声哭起来，两个孩子哭的我脑瓜子嗡嗡响。
　　还好源儿的鼻子没事，只是被吓着了，他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又着急想看清潭，就又把清潭抱过来，清潭在我的怀里闭上了嘴巴不哭了，但是却皱着眉头薅住了源儿的头发，源儿又被薅得哇哇大哭。带两个孩子这件事，幸福且不快乐。
　　我带着清潭去龛位上班，把清潭递给萝卜花大姐，她却不敢接，“那个，骆驼，这个清潭简直跟钟监正长得一模一样，连表情都一丝不差，我们也不敢轻易逗她，下次，还是带源儿来吧……”
　　还没等萝卜花大姐说完，清潭就张开大嘴哇哇大哭，直到萝卜花大姐把她接过去，她才闭上嘴巴，用眼神监视着大姐逗她玩。
　　自从有了清潭，散仙堂的秩序格外的好。
　　白染偶尔也来，看着清潭，说“小东西，还挺厉害。”清潭从来不给他留脸，每次见到他都号个没完，最后，只要我带清潭在散仙堂，白染轻易不再来了。
　　我坐在龛位上悠闲的看着清潭整治散仙堂，秦术走了进来“骆驼！骆驼！钟监正找你！”
　　我扑棱一下站起来，向乾宫奔去。
　　乾宫里，钟小白已经准备好了拥抱，我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被他紧紧的搂住了……
　　我化在他的怀中，他享受了我的缠绵，我们互相安抚，互相宽慰，诉说思念……
　　“骆驼，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的记事簿吗？”钟小白抚摸着我的头发问道。
　　“哦，原来想要，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看过啊，我做了仨任务吧！”
　　“第四个任务之后的呢？”
　　“没看过，你不是收走了么？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钟小白。
　　“你自己看！”钟小白递给一个本子，正是我的记事簿。
　　记事簿的封条已经被撕开了，我翻了翻，每个任务都显示着完成，我却不明白，我什么时候翻过这个任务。
　　“这……是谁做的？我没翻开过！”
　　钟小白把记事簿翻到最后一页，说“前面都不重要，你看这！”
　　在记事簿的最后一页上，写着“福所依：化炁以运五行。”
　　“啥意思？”字，我都认识，但是我看不懂。
　　钟小白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动动脑！我的傻骆驼！”
　　“有你在！我动什么脑？”我笑嘻嘻地说。
　　钟小白无奈的笑了笑，说，“骆驼，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每个记事簿都有一个最终的福报目标，每一本因为福报目标的不同，会被分配不同难度的任务，而你这本，是最难的，在中转站只有六十四本。”
　　“那么多？”
　　“多……多吗？我们一天回收封存的记事簿就要千本，你觉得六十四本多吗？”钟小白有点激动。
　　“啊，那然后呢？”
　　“化炁运五行是六十四本中，最难的目标，之前拿到这本记事簿的人，大部分在戒鞭那里就失败了。只有你，完成了这本记事簿！你，可能是我们的救世主！”
　　“救……什么？”
　　“中转站虽有五行八宫，但是却没有自然生发，我们一直在寻找能让五行运转起来的人，如果再找不到，我们的世界也面临崩塌的危险。”
　　“啊，然……后呢？”
　　“薛七爷帮我们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你，而你，终于完成了这本记事簿。”
　　“啊，可是你把我的记事簿收走了啊……”
　　“这就是我奇怪的，我知道你的记事簿的难度，我存有私心，怕你完成不了，所以就封掉了你的记事簿，没想到，它被人翻开了！”
　　“钟监正！苏婆婆让我把源儿送来，散仙堂的罗大姐把清潭送过去了，清潭又把源儿给挠哭了！”姚旺抱着满脸花的源儿走了进来。
　　我心疼的接过源儿，“钟小白，你得管管清潭了，总这么欺负源儿！”
　　“诶呀！这不是骆驼大人的记事簿吗？这里面到底写的啥啊？我看了好几遍也没看懂！”
　　“什么？”我和钟小白同时看向姚旺。
　　“姚旺！你说你看过我的记事簿？！”我惊讶的问。
　　“看过啊！就是，您在通天塔掉进山涧那次，我被关了禁闭。就在下面记事簿归档间，我太无聊了，就随便翻开一本，正好是骆驼大人的，但是翻了好几遍……”
　　钟小白抽出了马鞭，我抱着源儿走出了乾宫。
　　过了一会儿，钟小白甩着手腕出来了，搂过我的肩，说“把清潭带着，咱们去一趟灵界峡谷。”
　　我抱着清潭，钟小白抱着源儿，站在灵界峡谷的出口。
　　“钟小白，干嘛带孩子来灵界峡谷啊？”
　　“别说话，等着。”
　　“等谁啊？”
　　“来了！”
　　“谁来了？”
　　我望向远处的入口，竟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
　　“钟……钟小白，我好像……好像……”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见……我爸妈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我曾经努力的目标，现在正站在我的眼前。
　　身后闪过一个人影，是南辞戎，他迈步上前，去迎我的父母。
　　“哪都能显出来他！”钟小白不服气的说。
　　“钟小白，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我是乾宫天官，我什么不知道？”
　　“那我问你，”我看着我父亲瘦弱的身躯和母亲疲惫的身影问道，“很痛苦吗？”眼泪又不值钱的涌出来，“过程……很痛苦吗？”
　　钟小白轻声说，“经历死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再次相聚。”
　　“可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我没有陪着他们……”
　　“骆驼，人的一生，都是孤独的，就像你经历的所有痛楚，都靠你自己来消化，没有人能够帮到你，包括我。所以，人在经历死亡的时候，都是独自战胜恐惧的过程。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心态、视角、心灵和意识的成长。”
　　“可是……我不想成长……”
　　“没有人会喜欢成长。人，都是被迫长大，只有经历了痛彻心扉的事情，才能够成长，成长的代价，太大了！但是骆驼，如果你不成长，你就会被淘汰的。”
　　钟小白搂着我的肩，说“骆驼，你成长了很多，让我望尘莫及，我原来一直觉得我可以护你一生，没想到，你却给我好好上了一课，你的成长让我自惭形秽，所以我也开始不断的努力，我甚至开始重新练炁，竟然真的救了自己！”
　　我的父母被南辞戎带了过来。
　　“你是……小峰？”熟悉的声音，让我再次崩溃。
　　“妈……妈妈……爸……”我泣不成声。
　　“小峰啊，你……过的好不好啊？”妈妈含着眼泪，摸着我的脸问道，“没有爸妈在身边，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痛哭着点点头，“我……很好……”
　　我爸也在暗自地抹着眼泪。
　　钟小白默默地搂紧我的肩。
　　“这是……”我妈这才注意到钟小白。
　　“阿姨叔叔，你们好，我叫钟小白，是骆驼的连理之人。这两个孩子，是我和骆驼生的。”
　　“什么？！”我妈的眼泪突然止住了。
　　“家门不幸！”我爸甩了把鼻涕，气愤地问道，“你俩，谁生的？”
　　“……我……”我尴尬的说道。
　　“什么？！”我妈又愣住了。
　　“你？！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我爸气的直发抖。
　　场面极度尴尬，钟小白搂着我的肩，我却没有勇气再抬起头。
　　我真是怎么死都没想到，再次见到父母，会是这种场景。
　　钟小白笑着说，“叔叔阿姨，先回住所吧，我送你们回去！秦术！备车！”
　　我偷偷的抬眼望去，我爸妈虽然对钟小白有点好奇，但都没有好脸色。
　　“抱！”源儿突然出声，我抬头看着源儿，只见源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对我妈说，“抱！”
　　我妈看着源儿，突然泪水再次涌出，赶紧抱过源儿，“老头子快看，长得跟小峰小时候一模一样！这眼珠子……”我妈看了看钟小白，“哦，跟钟小白一模一样！老头子你快看！”
　　我爸看着源儿，脸色顿时好多了，甚至还有伸出手的冲动。
　　钟小白从我的怀里抱过清潭，硬塞到我爸怀里，说，“这个小不点儿叫清潭，是个女孩，这个大的，叫源儿，是个男孩。我们，也算儿女双全了。”
　　我爸妈终于抱稳了孩子，流着泪认下了钟小白。
　　痛哭，我止不住的痛哭，哭人生的死亡，哭死亡后的相遇，哭成长的不易，哭自我救赎的自己……
　　（正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