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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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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城主!”
年幼的孩子回头,他神色淡淡,全然不似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小春小跑着上前,小心牵起他的手试了试温度,担忧地说:“手好凉啊,少城主快跟小春回去吧。”
少城主人见阴刀生来体弱,因此侍女们服侍他格外用心,一些家臣私下里也常忧心少城主能否安然长大继任城主之位。
人见阴刀裹着厚重的衣服,点点头,收回手跟着侍女离开了。
少城主总是这么安静,小春一众已经习以为常了,少城主乖巧安静很少让人操心,侍女们甚至私下暗暗为他感到不平。少城主隔三差五生病,真是太辛苦了。
等他们回到院落,夫人已经站在走廊上等着了。
阴刀礼貌道:“母亲。”
她并不责备阴刀乱跑,反而微笑着问阴刀,“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阴刀轻轻点头,他对身边的侍女说:“小春,退下吧。”
虽然只有六岁,但他稚嫩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是。”
小春离开了。
眼前的人类女子身体同样很差,她的脸色总是苍白无力的,因为早产而伤了根本。
母亲拉着他的手进了屋。
眼前温柔的女子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人见阴刀。
母亲捧着热茶,端正的跪坐在垫子上,她笑吟吟的,“阴刀,马上就要到春天了哦。”
说完她又举起袖子捂住嘴,轻咳了几声。
过了一会,她拿出帕子轻拭唇边,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又喃喃自语:“阴刀自小就长的这么精致,长大以后不知道会有多讨女孩子欢喜呢,母亲也想看看将来的儿媳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及此处,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很快掩去眼中的忧思。
人见阴刀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将手放在母亲的膝上,似安抚又似茫然。
母亲的手掌搭上人见阴刀的小脑袋,顺着发丝抚摸了几下,眼前的小孩漂亮的不像是真人,清透的眼睛里是纯真无邪。
一个六岁的小孩,他能懂什么?
母亲在心中叹息。
她常常嘱咐小春,如果自己不在了,一定要照顾好阴刀,自己没办法陪伴儿子长大成人,她真的很愧疚。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她是熬不过这个春天了。
母亲起身取过架子上一条毛绒绒的围领,白色的毛发光洁油亮,她弯腰将那条围领搭在阴刀的脖子周围,细致地系好,末了她摸了摸阴刀的脸,和蔼地对他说:“回自己的屋子去吧。”
人见阴刀抬手摸摸那条围领,“母亲。”
“去吧。”
人见阴刀慢吞吞地起身,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天冷,母亲以后不必在屋外等阴刀。”
母亲笑笑,却没有应下,她只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孩子。
过了几日,随着武田城主的到访,人见夫人接待了武田夫人和她的儿子。
武田夫人和人见夫人坐在庭院内饮茶,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院子里两个小孩,在育儿这方面,两位母亲很有话说。
才两三岁大的武田藏乃介长的圆圆胖胖,追在人见阴刀屁股后面,口齿不清地搭话。
人见阴刀比他高半个头,板着一张小脸,不愿意跟这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交流。
武田藏乃介追着他追了好久,圆滚滚的小身板终于支持不住,转头就跑到母亲身边去了。
他一本正经地对母亲说:“母亲,我要娶那个漂亮姐姐!”
闻言两位夫人乐不可支,小家伙牙都还没长齐就说要娶老婆了。
人见阴刀听见了那边的动静,他也回到母亲身边,眼神瞟向武田藏乃介的方向,跟母亲说:“不要。”
小家伙听见漂亮姐姐拒绝他,眼泪一掉,扑在母亲怀里,难过极了,口中还不断嚷嚷,“我就要娶漂亮姐姐做老婆,呜呜呜……”
胖团子在武田夫人的怀里拱来拱去,人见阴刀听见他说那些无礼的话,脸都黑了,有心想上去踹他一脚,又顾忌着少城主的礼仪,只好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袖。
两位夫人倒也不会当真,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胡话罢了。
人见夫人安抚着人见阴刀,看着自家儿子漂亮精致的模样,又因为常年生病所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孩子没张开,让武田家的公子当作姑娘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转念一想,又问阴刀:“哎呀,那阴刀将来想娶什么样的姑娘呢?”
人见阴刀一愣,也就顾不得生气了,他从来没有出过大门,见过的女人只有身边的侍女和母亲。
他望了望母亲,能当作参考的也只有母亲了,他小小声回答:“大概是像母亲这样的吧。”
人见夫人又是好一阵将阴刀抱在怀里揉搓,小小只的阴刀连忙从母亲怀里挣扎出来,场面一时其乐融融。
花不常开,好景不长。
如人见夫人所说,这个冬天已经要过去了,院子里那颗树开始发芽抽叶,再过上一段时间气温回暖,到时候就会开出满庭院的樱花。
春天该是生机盎然的,夫人的病却在一点点加重,屋内的药味连续不断,小春的忧愁一日比一日重。
终于有一天,夫人唤来了许久不见的阴刀。
她最近总是昏昏沉沉,担心自己的病会过给阴刀,让他原本就差的身体雪上加霜,因此不让阴刀进屋。
她嘱咐小春将窗户打开,侧头看向庭院里开着芽孢的樱树,眼神柔软而温情,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好像透明地下一刻就要从人间消散了。
小春不禁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她哽咽着说:“夫人,您再多等几天吧,到时天气回暖,花就开了。”
他跪在床边,扯着母亲长长的衣袖,不做声。
袖中的手抬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那只手轻的让他差点无法察觉。
他抬起头,看向母亲,眼神中依然带着不解,似乎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春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厉害了。
他皱起了眉头,明明心脏的跳动有力而又规律,可他总感觉空荡荡的。
头上传来温柔而微弱的声音,“阴刀,以后要听小春的话。母亲不能陪你了,原谅我好吗?”
她临死前还在忧心自己唯一一个,体弱的,很难活到成年的孩子。
很快,那只手离开了他的头顶,整个房间变得乱哄哄起来,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将他与现实分割开来。
从此以后,他便由母亲身边的侍女扶养长大。
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樱花终于绽放了。
春日的夜晚还很凉,他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那颗巨大的古树,显得他的身子格外幼小。
朵朵的樱云点缀其上,在月华的照耀下,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枝桠上一道紫色的身影。
“母亲……?”
小孩喃喃道。
浓密的乌发懒懒地披在肩后,带着卷儿,在夜风的喧闹下,争先浮跃在樱云之中。
似乎是听见了那句小声的“母亲”,身穿紫色着物的人侧了侧头,露出了月华樱云中秾丽的面容。
不是母亲。
他注视着那个人,花瓣在他眼前一一坠落,却挡不住那人的样貌。
一张让他看了觉得很熟悉的脸,看起来不似凡人,难道他是树妖么?
即使可能会是妖怪这种认知,也没有让他觉得慌张,却莫名感知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变快了。
眨眼之间,那人就消散了,微风浮动,枝桠上似乎从来就没有人涉足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不准备发的,但是想到再不发,我写都不会写了,反正很冷的cp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吧!
先发着,慢慢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