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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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虎崽精神了不少，窝在洛子玉怀里，眨巴着小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好奇，洛子玉试探着把它放到地上。
小家伙出生应该还不足一月，离开了洛子玉的怀抱后，在屋子里到处嗅着，小短腿略有些磕绊，但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绕着屋子巡视了一圈。
可能没有闻到自己熟悉的味道，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陌生，小虎崽绕了一圈后，又迈着小短腿跑回了洛子玉脚边儿。
跑回来的速度明显比出去“巡视”前快了不少。
回来后也不叫唤着要找白虎，似乎知道白虎不会有危险，只是粘洛子玉的紧，可以说是走哪儿跟哪儿。
于是，洛子玉就这么多了条粘人的小尾巴。
洛子玉陪皇甫锦琛处理奏折，它跟着；洛子玉吃饭，它也跟着；洛子玉睡午觉，它不止要跟着，还要跟洛子玉一起睡。
皇甫锦琛：“……”
皇甫锦琛黑着脸，把扒着洛子玉床边不放，还哼哼唧唧个不停的虎崽子拎了起来。
“回你自己的垫子上睡！”
因为虎崽粘着洛子玉，洛子玉也实在喜欢这小东西，所以在午睡前，皇甫锦琛就让人给虎崽在床脚下放了垫子。
哪成想这小东西不但不领情，还嗷嗷叫着要爬洛子玉的床！
就连被皇甫锦琛拎起来，也不肯罢休。悬在半空中，挥舞着短短的四肢拼命扭动，嘴上从撒娇似的哼唧，变成了略带气愤的奶叫。
皇甫锦琛气的咬牙，“你给我老实点！”
虎崽：“啊！啊！……”
皇甫锦琛：“再叫就把你丢出去！”
虎崽：“啊！嗷！”
“噗哈哈哈……”洛子玉坐在床上，被他们两个的互动逗笑。
最终，洛子玉还是不忍心看着虎崽被皇甫锦琛“欺负”，出手把虎崽抱回自己怀里。
被洛子玉抱过去，虎崽耸动着小鼻子嗅了嗅洛子玉，确认是熟悉的味道后，立刻停止嚎叫，努力的把自己哄进洛子玉怀里。
“哈哈哈，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洛子玉被它哄的痒，又被它这个小样子萌的不行。
“哪里可爱？”皇甫锦琛气愤的反问，眼睛盯着半个脑袋都埋进洛子玉臂弯里的虎崽，咬牙切齿：“快把它放下来！”
“毛茸茸的小东西，当然可爱啦。锦琛哥哥，就让我抱着它睡吧～它刚离开了娘亲，一定很没有安全感的，我保证，等大白虎伤好了，我就把它还给大白虎！”
不等皇甫锦琛拒绝，洛子玉已经开始把自己和白虎崽崽一起往被子里塞了。
皇甫锦琛头疼的皱眉，但并没有就此妥协，而是上前一步抽走了虎崽。
皇甫锦琛动作太快，洛子玉一时反应不及，还维持着要往自己以及虎崽身上盖被子的动作。反应过来虎崽被拿走后，再一抬头，虎崽已经再次悬挂在皇甫锦琛的手上。
奶声奶气却格外气愤的叫声再次响起……
“锦琛哥哥！”
皇甫锦琛深吸一口气：“它身上可能有虫子，脏！”皇甫锦琛经验丰富。
洛子玉一脸委屈。
皇甫锦琛：“……，你把衣服换了，然后睡觉，我去给它洗澡，晚上再给你抱。”
“好耶！锦琛哥哥最好啦！”
洛子玉屁颠屁颠的下床，安抚了一下皇甫锦琛手中的虎崽，换了衣服，还洗了手，这才又乖乖的上床睡觉。
皇甫锦琛盯着洛子玉好好躺下，这才拎着被洛子玉安抚好的虎崽出门。
于是，洛子玉睡醒，就收获了一只毛还没干透的小虎崽。并且在晚上睡觉时，如愿以偿的把白虎崽崽搂进被窝！
洗了澡的崽毛发松松软软，身上带着股澡豆的清香，混合着一点驱虫的药草味儿。奶唧唧的窝在洛子玉怀里，萌的洛子玉心肝儿颤，撸虎撸的停不下来。
以至于有些忽略了皇甫锦琛的存在。
皇甫锦琛坐在床边，看着他和洛子玉中间多出来的一团，开始后悔自己答应了洛子玉要搂着虎崽睡的要求，并怎么看虎崽怎么觉得碍眼。
但皇甫锦琛不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把专心撸虎崽的人撸回自己怀里……
还好，洛子玉有了身孕，容易犯困，不一会儿就搂着虎崽一起睡了过去。皇甫锦琛抓住机会，把虎崽转移到洛子玉的另一侧，然后动作熟练的把洛子玉搂进自己怀里。
动作快的虎崽都没反应过来，懵懂的睁开眼，看到洛子玉还在身边，向着洛子玉的方向拱了两下，就又闭上眼睛，安心的继续睡。
然而，温馨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到天明。
睡梦中，皇甫锦琛感觉自己怀里的人总是不停的动作，当感觉到这些动作中还带着颤抖时，皇甫锦琛猛的清醒。
这时，他才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不停的挣动，仿佛想要摆脱什么束缚，而且出了很多汗，整个人湿涝涝的。
皇甫锦琛连忙起身，拉开床头的暗格。
夜明珠的光亮柔和的撒下来，借着光亮，皇甫锦琛看到洛子玉的嘴也在不停的动作，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皇甫锦琛皱紧了眉头，这个场景他再熟悉不过，在洛子玉养伤的那段时间便时常发生，所以他才有了在床头备上夜明珠的习惯。
但被皇甫锦琛悉心照顾了这么久，洛子玉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看着洛子玉现在这个样子，皇甫锦琛不禁回想起了洛子玉早晨时的状态。
皇甫锦琛那时就觉得洛子玉的状态很不对。事后，他也一直有注意洛子玉的情绪，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敢搂着人安心入睡。
没成想这人却又做起了噩梦。
皇甫锦琛没有叫醒洛子玉，而是紧了紧洛子玉身上的被子，熟练的轻拍着洛子玉的背安抚。顺便反思自己这两天的态度有没有哪里不对，是不是吓着子玉了……
以往，被这么拍哄着，洛子玉很快就能从梦境中脱离，并相对安稳的继续入睡。
但这次不同，随着皇甫锦琛的拍抚，洛子玉挣动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激烈。
皇甫锦琛顾不得回想自己的作为有没有不妥，开始轻声呼唤洛子玉。
“子玉，子玉醒醒……”
被洛子玉动作吵醒的虎崽，仿佛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哼哼唧唧的开始叫唤。
“不要！”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外界的声音，洛子玉猛的惊醒，挣开皇甫锦琛怀抱的同时，大喊了声不要。
皇甫锦琛被洛子玉忽然的动作吓到，看到洛子玉还在不停的往床角缩，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怕洛子玉伤到自己，皇甫锦琛顾不得许多，上前想要捉住洛子玉的肩膀。
哪成想手指刚搭到洛子玉身上，就被洛子玉一把拍开。
“滚开，别碰我！”洛子玉的反应很激烈，甩开皇甫锦琛手的同时，身子快速的向床边冲过去，似是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房间里没有掌灯，床幔外漆黑一片，洛子玉的状态又明显不对，皇甫锦琛怎么赶让洛子玉就这么冲出去。
一把抱住想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洛子玉，皇甫锦琛小心却牢固的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子玉，子玉你醒醒。”
“呜……”
被禁锢住的洛子玉有瞬间的失控，拼了命的挣扎，但皇甫锦琛怕他伤了自己，下了死力气。
发现挣脱不了，洛子玉终于呜咽出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和绝望。
皇甫锦琛听的心急，却又不敢松开洛子玉，只能焦急的加大音量。
“子玉！子玉你怎么了，别哭，醒醒，快醒醒！”
白虎崽崽也跟着“嗷嗷”的大声叫唤。
守夜的宫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赶忙进来查看情况。
皇甫锦琛让人掌灯，随着烛火一盏盏点燃，整个寝殿被一点点照亮。
看到眼前与梦中完全不同的场景，洛子玉好像这才清醒过来，慢慢的停止呜咽，整个人软倒在皇甫锦琛怀里。
皇甫锦琛连忙抱住洛子玉，把人囫囵个儿的塞进被子里，仔细的掖好被角，又再次把人抱进怀里。
“来人，去备些热水来，拿两身干爽的寝衣，再换一床干爽的被子来。”
皇甫锦琛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清醒过来后，状态也不甚好的洛子玉。边用自己的衣袖给人擦拭汗湿的额头，边吩咐进来的宫人。
白虎崽崽在旁边支起身子，一只前爪搭上洛子玉的胳膊，小小声的哼唧。
皇甫锦琛也没管它，给洛子玉擦了汗，就又把人搂进怀里哄：“子玉别怕，别怕，锦琛哥哥在呢，锦琛哥哥会保护好子玉的，子玉别怕……”
白虎崽崽也在旁边“嗯啊”的附和，那样子好像也在安抚洛子玉一样。
皇甫锦琛没有问洛子玉梦到了什么，即使知道了梦境才好“对症下药”。但他不想洛子玉再回想起梦里的任何场景，那会让他的子玉害怕……
被噩梦吓得不轻，洛子玉也保持沉默，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皇甫锦琛给他擦拭了汗湿的身体，换好舒适的寝衣，又再次把他塞回松软的被子里，洛子玉这才开口。
“锦琛哥哥……”声音里带着点颤抖的哭腔。
“嗯，我在。”
洛子玉伸出胳膊，搂住皇甫锦琛的脖梗，最终还是呜咽着哭了起来。
“子玉别怕，别怕，锦琛哥哥在呢，别怕……”
皇甫锦琛把人重新抱回怀里，哄了好久，直到他盘起来的腿都被压麻了，洛子玉才终于抽抽噎噎的停下来。
“我刚刚梦到白虎了。”
“梦里，我没能救下它。它被禁军围着，站在假山前掩护虎崽。我想让禁军放下箭，但我动不了，只能拼命的喊，可他们听不到我说话。”
“白虎最终还是被射杀了，倒下前它还紧紧的护着虎崽。可即便这样，虎崽还是中了一箭。”
洛子玉的声音满是颤抖，说话的同时，伸手将趴在自己身边的虎崽抱进怀里。皇甫锦琛也跟着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洛子玉更方便抱虎崽的同时，也避免压到洛子玉的肚子。
“……它们的血流的到处都是。”
“别怕，它们还在，虎崽就好好的被你抱在怀里，白虎师兄也一定治的好，它们没事的，别怕……”皇甫锦琛轻声安慰，白虎崽崽也哼唧着在洛子玉手心拱了两下，告诉洛子玉自己的存着。
洛子玉把头靠在皇甫锦琛肩头，手里抚摸着虎崽。但情绪并没有稳定太多，再次开口，仍旧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还梦到……”
皇甫锦琛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轻拍着洛子玉的背，安静的等待下文。
“我还梦到，自己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竹青也被按着，他们好像要给我吃很苦很苦的药……我的肚子很大……他们有好多人！我挣脱不开。”
“我感觉你好像就在我的不远处，我想向你求救，可我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洛子玉的情绪有些崩溃，他无与伦比的说着，说到这里再一次抽噎起来。“……呜，我拼命的挣扎，想让他们放开我，可他们人太多了……”
“他们给我灌下两碗漆黑的汤药才肯罢休……”
“他们都走了，你好像也不见了……我想去找你，可我的肚子好疼，还有好多血，好多好多……”
“别怕……子玉别怕，都是假的，假的。”皇甫锦琛浑身僵硬，机械的维持着拍抚的动作。细看之下，脸色竟比刚做了噩梦的洛子玉还要苍白几分，眼神里也藏着说不出的恐惧。
洛子玉被梦中的恐惧所影响，没有察觉到皇甫锦琛的异常。
感觉到洛子玉的颤抖，皇甫锦琛努力的收敛情绪，口中不停的安慰洛子玉。
“子玉别怕，都是我的错，一时冲动让你见了血，这才会做噩梦。”
“白虎和虎崽没事儿，你和宝宝也不会有事，我保证，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子玉不怕，不怕……”
皇甫锦琛耐心的，一点点安抚着洛子玉的情绪，一直哄了好久。
直到洛子玉躺在他怀里再次入睡，睡得沉了，皇甫锦琛才慢慢的停下安抚，却也没有放下洛子玉。
他低头看着洛子玉还算安稳的睡颜，眼角还带着点没来的及擦拭的泪痕，听着洛子玉时而抽噎的呼吸声。
就这么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彻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