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7话 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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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开身后的单翼在半空中滑翔，叶子笑微微眯起眼睛，享受夜风包围着脸颊和身体的爽适感觉。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比平时更黑的夜色却让叶子笑觉得非常舒服。
不知不觉飞离了N市市中心密集的建筑群。
下面是一个别墅区。坐落在远离繁华街的郊区，因此环境优美很适合居住。而在这里居住的一般都是比较有钱又追求闲适私人生活的金主们。
叶子笑记得叶天木在这里也是有一处房产的。
叶子凛……他现在应该就在这里睡着吧。叶家全家都是造梦师，而只有变异种的叶子凛还需要像正常人一样地睡觉。当叶家的人在外面各个地方工作的时候，只有叶子凛一个人可以享受造梦师所无从了解的睡眠。
明明自己就是制造梦境的人，却不知道身处梦境之中是怎样的感觉，这也算是造梦师的悲哀吧。
叶子笑盯着一幢幢带着花园、外表华丽的欧式别墅看了许久，终究还是咬咬嘴唇离开了。
呆呆地盯着安安静静放在眼前手机，叶子笑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许久，忽然一把抓起来打开翻盖，按几下翻出短信菜单。
……愣了好久却又放弃一般地放回去。
“啊……好烦……”叶子笑蒙着头低低呻吟一声。本来只是想给齐越发个短信告诉他自己的号码而已，然而手机拿在手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这才发现每次齐越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齐越在说个不停，自己只是随便地敷衍，以至于如今想主动对他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题。
白羽端着两杯柠檬水出来，放一杯到叶子笑身边。
“想什么想得那么苦恼？”白羽一边把水杯靠近唇边一边随意地问。
“没什么啦……谢谢小白店长。”叶子笑也拿起水来喝，一边偷偷地观察白羽的脸色。太，太好了，好像已经不生气了……
“……这个给你吃。”白羽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在叶子笑面前。
“巧克力？小白店长你该不会是顺手从货架上拿的吧……”叶子笑怀疑地看着白羽。
“我是店长。”白羽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呃，确实是……好吧，你赢了……话说小白店长你体温到底有多低？巧克力放口袋都不会化……”
“……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东西会好一点。”
“哇，小白店长今天还真温柔。”叶子笑一边开心地说着，一边撕开包装袋把甜甜的巧克力放进口中。
“那现在心情好一点了没有？”白羽伸手轻轻搭在叶子笑的头顶。
叶子笑被塞了满嘴的巧克力，顾不上回答，只抬头对着白羽的脸笑得眼睛眯起来。
“我有时候觉得我真是太宠你了……”白羽叹口气伸手在叶子笑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口气里难得地竟带了一丝无奈的宠溺。
最终，叶子笑还是觉得发短信太过矫情，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听筒里传来等待接听的“嘟——嘟——”声的时候，叶子笑发现自己内心居然很紧张。
终于“喀”地一声接通了。叶子笑说话带着上了一点点的颤音：
“是，是齐越吗？我是叶子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听筒里并没有传来那个熟悉的低沉又温润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打断了叶子笑的话：
“对不起，现在齐总很忙。他现在没有接电话的时间，请您稍后再打过来可以吗。”
说的是疑问句，用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命令式。叶子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时候电话那头远远的听到齐越的声音在喊：“李青！让你交给我的那份报表呢？为什么还没送过来……”
“这位先生，齐总在叫我，请恕我失陪。”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叶子笑愤愤地大力合上手机甩到一边。这算怎么回事啊！明明是给齐越打电话的，明明齐越自己说什么“每时每刻都想给你打电话”这种肉麻得要死的话的，刚刚那个女人又算什么啊！
叶子笑恨恨地踢了一下桌腿发泄满腔的郁闷，却在下一秒自己呆掉了。
我，我在生个什么气啊……
不是一直都在嫌齐越烦的么？不是一直觉得他很罗嗦的么？不是讨厌他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不想和他见面的么？
可是现在这种想法，简直就好像是在，吃，吃吃吃吃那个什么醋……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叶子笑无语地抬头问苍天（天花板？），泪流满面。
一直到下班都憋着一肚子郁闷的叶子笑刚走出店门准备回家，就远远看到一个人狂奔而来。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好笑，叶子笑不禁放慢脚步，对着对面气喘吁吁停下的人说：
“端越集团的少董，这样子被属下看到的话很失形象的哦。”
齐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狼狈地擦着头上的汗。领带在剧烈运动中歪到一边，衬衣被汗浸湿贴在身上，理得端正整齐的发型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叶子笑看着齐越喘气喘得话都说不上来的样子，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有点开心。
难道我是虐待狂不成？叶子笑在心里认真地问自己。
“子，子笑，总算赶上了……”
“嗯，千钧一发呢。再晚一分钟我就彻底走掉了。”叶子笑心情大好地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任齐越一路跟着，“什么事能让你抽出百忙之中的时间找我啊，大少爷？”
“子笑，你等等……为什么刚才不接我电话？”齐越一把抓住叶子笑的手腕，制止了叶子笑继续向前走的脚步。
“齐总您这么忙，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哪会有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啊。齐总您说笑呢。”叶子笑翻翻眼睛，就是不看齐越。
“子笑，你叫我什么……”
“放开啦，我要回家了。再见。”
叶子笑睁开被束缚的手腕转身欲离开。
“子笑，你生气了？”齐越不依不饶地再次拉住叶子笑的手腕，叶子笑试图挣开，却被用更大的力气锁住了。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
“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
叶子笑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幼稚，使劲推开齐越，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走。
不出意料还是被那个超级牛皮糖黏住了，这次直接被一双鹰爪一样的手抓住了肩膀。
“干嘛啦。”
“我知道了。子笑是因为我只顾着工作却不接电话所以不开心了吧，所以吃醋……啊呀疼疼疼……”
叶子笑一脚踩在齐越的右脚上，直接阻断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你再敢乱说，小心我踩断你的脚哦！”
“是是是，子笑大人……”齐越收起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重新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笑着说，“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红豆牛奶冰吧！”
“谁要吃那种……”叶子笑说到一半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呜……好吧……吃就吃……”
一边用小勺舀着碗里的红豆冰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齐越笑眯眯的脸，叶子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谁叫自己喜欢吃甜食，而这家的红豆牛奶冰又特别好吃呢……
“呃……你平时在公司都这么忙吗？”叶子笑被齐越的眼神看得发毛，连忙随便挑了个话题问他。
“嗯，平时也挺忙的，但是还没有今天这个程度。”齐越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点烦躁的色彩，随手扯松领带，又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今天公司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有点乱。”
“哦……”叶子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吃冰。
“那个……子笑，对不起啊，今天接你电话的是那边新来的秘书，不太会待人处世，所以……”
“其实也没什么啦……是我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被齐越这么正经一道歉，叶子笑反倒觉得自己先前发脾气闹别扭有点无理取闹了，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齐越的眉间仍然有无法摆脱的忧虑之色，叶子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说说……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叶子笑下意识地捂住嘴。
“对不起齐越，我没什么资格也不是故意要探听你们公司的事情……”
齐越在桌子那头温柔地笑了，只是笑容里仍然带着一丝疲惫。
“是我们公司最近的一个项目。本来已经跟合作的公司谈好了，一切都确定下来，我们这边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合作公司居然要求解除我们的协议，而且立刻就转向了另一家公司。”
叶子笑没想到齐越真的会毫不介意地跟他谈公司的事情，只是顺着齐越的话问了一句：
“那个……是谁？”
“叶氏集团。”
“叶氏……”叶子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准确的说，是叶氏的叶子凛分管的旗下公司，他带领的团队。”
叶子笑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我怎么跟子笑你说这些……”齐越从自己面前的碗里舀了满满一勺红豆放到叶子笑只剩冰的碗里，强作精神扫掉自己脸上的烦闷，“子笑，很无聊吧？”
叶子笑茫然地摇摇头。
齐越的竞争对手，居然是叶子凛……而齐越能跟自己自然地说起这样的事情，证明齐越并不知道自己与作为他竞争对手的叶家、与叶子凛的关系。
忽然，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形，像一个闷闷的炸雷炸响了。
这个念头迅速地扩大，几乎可以说让叶子笑激动起来。
“齐越。”叶子笑抬头看着齐越，眼里有莫名的光芒，“你告诉我详细的情况。”
“咦？可是子笑……”
“你别管那么多，告诉我就是了。”
齐越虽然疑惑，但是仍然遵照叶子笑的话叙述起来。
“这次临时变卦的公司其实跟我们有很长的合作关系了，对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故，他们并没有做出解释，我们也无从知道。虽然说对方需要向我们支付一定的违约金，但是和这个项目成功之后的获益是远远无法相比的。况且长期的合作伙伴突然什么也不说地放弃了我们，我们当然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然而我们无论怎么要求和对方详谈，都只得到对方的一个回应：拒绝。我们这边是猜叶子凛动了什么手脚，或者合作公司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但也只能是猜想。现在完全和对方谈不拢，拿不到什么证据，我们也很无奈。”
说完，齐越深深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非常头疼的样子。
叶子笑一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听着齐越的话，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地说：
“齐越，你是不是很想调查这两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可是……”
“我帮你。”
“咦？”齐越瞪大双眼，坐直了身体，“子笑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帮你。你想要的证据，我会帮你找到。”
“子笑，你到底……”
“相信我的话就闭嘴，吃你的红豆冰。”
齐越张了张嘴仍然困惑地想要说什么，却又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叶子笑。
“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碗里的冰已经全部融化了，叶子笑从齐越碗里舀了满满一勺红豆放入嘴中。
没想到……自己计划的实施，竟然以这种出乎自己意料的方式开始了。
漆黑的夜。叶子笑墨黑的单翼融化成夜空的颜色，穿过层层卷起的气流径直向郊外而去。
再次来到那片精致美丽的别墅群。
叶子笑的想法很简单。叶子凛并不是造梦师，因此也会睡觉，也会做梦。在睡眠中的他，对于叶子笑来说根本就是毫无防备。用自己造梦师的能力侵入叶子凛的精神，然后利用制造梦境来偷取对方的一些记忆，真是太简单了。
而且……既然齐越和叶子凛是竞争对手，那么帮助了齐越就是在打击叶子凛。自己能给齐越带来多大的利益，就能给叶子凛带来多大的损失。如果能挖出什么大的情报，给齐越很大帮助的话，不求拖垮叶子凛，至少把叶子凛弄得焦头烂额总是可能的。
终于，自己的复仇计划借着齐越的这个意外提早开始了。
我得感谢你呢，齐越。
叶子笑不由自主地露出诡异的笑容，渐渐笑出声来，连翼上的羽毛也跟着轻轻颤抖。
然而叶子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他不能确定到底哪幢是叶家的房子，就一幢幢地进去查看。然而始终都没有找到叶家的人。
冷静下来一想，叶子笑就开始骂自己的冲动和头脑简单。
叶家那群钱多到躺着花都花不完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只有一处房产！
况且这里地处市郊，离市中心有好一段距离，怎么想叶子凛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住。除非他每天闲到愿意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回公司和家里！
“失算……太失算了……”叶子笑消沉地拍打着单翼在建筑物之间穿梭。
“不管怎样这件事一定要做到……但是怎么才能知道叶子凛的地址？直接问吗？还是……”
叶子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离开了市郊，墨色云朵一样的单翼消失在一幢灰色的大楼之后。
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地滑出，悄悄地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07话 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