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因果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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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出了声：“你怎么来了？”
“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会晚些来看你？”
“啊……好像是。”
月徕当然记得这句话，但是当时他以为这不过是贵族们说话时的委婉话术罢了。
“忘记了？还是以为我在敷衍你？”唐潜笑了，“我猜到你会这样想了。”
月徕心虚地撇开了眼睛。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来……”月徕背在身后的双手捏在一起，“我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
“咣当”一声，油漆桶终于把门解开了，唐潜一把拉开了门。
雄虫的神色向来很好懂，睫毛微微垂下，蝶翼一般忽闪着，显出些许难得的委屈。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谎，我说当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确实不是；我说我会儿晚会儿来见你——我也确实来了。”
“当然，我也知道，对你们来说，雄虫好像都是不可信任的。没能争取到你的信任，也是我的问题。”
说着，雄虫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中间的家政型AX370来。
“为了表达歉意，我特地给你带了礼物。”唐潜眨了眨眼睛，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如果你愿意收下的话，可以原谅我吗？”
月徕：“家政型AX370？”
“家政型AX370？”唐潜愣了一下，“啊……你是说油漆桶吗？不是它。”
唐潜在油漆桶的头顶上轻轻敲了敲。
银白色金属圆柱体的正中出现一条细微的缝隙，探出的金属触手将上半部分慢慢掀起。
像是掀起了餐盖，机器人内部的半球形空间里窝着一朵盛放的星荧花。
金色的花蕊微微颤动着，奶白色的点点星芒闪烁其间。深蓝色的夜空中星罗棋布，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果香。
“这是？”
“星果、芒橘和香桑的果盘。”唐潜把餐车（？）往前推了推，“据说是现在星京的新风尚呢。为了给你赔不是，就正好给你带上了。——这样看看，也蛮衬你的嘛。”
“衬、衬我？”
“你难道不是更耀眼的花吗？”
“你说什么呢！”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月徕紧张得都结巴了，“难道说你、你真的打算……”
“你是说……娶你吗？”雄虫直言不讳的挑明了。
月徕飘来飘去的眼睛再一次落到他身上，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是打算娶你。”唐潜笑了，一边眨巴着眼睛看向他，用猫的种族天赋偷偷撒了个矫：
“你不愿意吗？”
月徕愣了一下，表情来回变了几次：
“我好像……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唐潜愣住了。
月徕却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像无事发生一样的，他微笑着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呃、我？”唐潜把自己的思绪抽出来，绕着自己的头发末梢，“我打算先把你救出来，然后再去干点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
“对啊，我打算开一家饮品店。”唐潜笑着说，“或许你会喜欢？”
月徕微微笑了，“以您的口味做的饮品，想来不会太差。”
月徕的语气令唐潜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他撇开眼睛，随意找了个话题，“我们今晚就把这个果盘解决掉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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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盘很好吃，是月徕两辈子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一世，好像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偷眼瞄了一下旁边的雄虫，生处些许伤感来。
其实对他来说，唐潜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雄虫大多都是如此，被保护得很好，易碎又娇气。没见过什么残酷的事，更不知道什么叫忍耐。喜欢就要得到，不喜欢就要扔掉。
说到底，他们心中只有他们自己的感受罢了，天底下的一切都要为他们个人的好恶而让步。他们不会管他们喜欢的人喜不喜欢他，也不会管他们不喜欢的人接下来将要遭遇什么。
时机不对的时候能直接驳掉在场一大堆人的面子；心血来潮的时候又能公然翻进监狱来见他。
月徕当然是不喜欢雄虫的，不仅不喜欢，还很厌恶。
因为他就是那个为了这些家伙的任性而不得不在后面跟着擦屁股的人。
甚至还因此被不公平地抹消了所有努力、成就和功勋，被抹消、被抹除、被毁掉了一生。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遭遇这些？他还不够努力吗？
而雄虫却能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但，或许是出身于这样时代的悲哀吧。月徕也不知道正确的社会应该是怎样，更无法想象什么是人权平等，他的心中也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特权阶级的概念。
他的不公，有很大一部分无法避免的变成了对特权阶级的羡慕嫉妒恨。
甚至到了唐潜这里，月徕的那种感情几乎转化成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了。
——唐潜活成了他理想中的样子。
如果可以，他也想简简单单地长大，有疼爱自己的雌父雄父，有关照自己的两位哥哥，有一个简单又温馨的家；能实现自己的一切愿望，得到自己一切想得到的东西；也见不到什么腌臜事，心思纯净又简单，情绪都写在脸上，还讨所有人喜欢。
有时候月徕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好像对方叽叽喳喳的说几句，再歪歪头笑一笑，一天的坏情绪就能烟消云散了。
但这一切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他很快就会夺走对方所拥有的一切。那个简单干净的傻乎乎小皇子，很快就会用那双充满仇恨与厌恶的眼睛看着他。
——唯独小皇子的心，他不想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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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他的黑化值真的没事吗？
【目前稳定在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之间。】
我到底应该说什么才能让他开心一点啊！
【他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的。】系统冷静地说。
唐潜（不耐烦）：先不说那一天还远着。就算是真有那一天，那也应该是由我亲手了结他啊。这件事从头至尾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建议你别再在这件事上唧唧歪歪。
系统：【……我就知道恋爱脑不能劝。】
这件事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唐潜忖道。
虽然系统的唧唧歪歪让他有些烦躁，但他心里也确实是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拖久了怕事情有变，还是快刀斩乱麻，先把人带回去看着了再说。
他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朝月徕伸出手。
“走吧，我带你出去。油漆桶，把剩下的打包。”唐潜冷冷地吩咐着，一边把月徕拉了起来。
养尊处优的小皇子拥有一双从未操劳过的手，是月徕从没有感受过的，他的思绪短暂地飘渺了一瞬。
——这样的手，若是在黑市上……不，切下来就不好看了……
“在想什么呢？”雄虫对他的分心有些不满，“我可是要带着你越狱了哦？”
“都已经入狱了，除了越狱和死以外，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月徕笑着说，
“当然有啊。”唐潜边走边打理着袖口说，“如果你怀了虫蛋，当然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月徕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说好的纯情小孩呢？
【臭流氓！】系统在脑子里呱呱大叫。
唐潜心情正烦躁着，他没好气地地怼了一句：怎么？除了这两种选择，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提案？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系统大声道，【怎么都快进到生虫蛋了！】
唐潜：不讨厌；人品不错；是把好刀；逗起来好玩。
【逗起来好玩是什么鬼？！】系统吐槽着，【懂了，猫玩老鼠的劣根性。渣男！】
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唐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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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依照原路溜了出去。
月徕看着明显改造过的油漆桶，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唐潜悄悄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跟系统假装自若地聊着天。
唐潜：这病毒什么时候失效？
系统：【大概还有一分钟。】
月徕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摆，看向他：“不走吗？”
“走是要走的，但也不至于急于一时。”说着，唐潜顺着一旁的街道树攀了上去。
月徕：？
少年身量纤巧，轻盈地几下，就寻了个枝头坐下了。
他冲着月徕抬抬下巴：“要不要留下来看场烟花？”
烟花？
月徕怔了一下，他并不知道烟花是什么。不过他倒也没有问，只是在树下呆呆地望着他：“你真不怕被抓？”
好歹面子功夫也要过得去吧。
“不怕。”唐潜懒洋洋地说，“他们不敢把咱俩怎么样的。”
“……要是敢呢？”
“那就自认倒霉呗！”唐潜慢慢地荡起来，“活着嘛，开心就好啦！”
【这就是你上辈子死得这么草率的原因？】
唐潜：你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月徕踟蹰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跟着攀了上去。
树枝被坐得又弯了下去一点。没有翅翼的雄虫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倒弯起眼睛看着他：
“来倒数吗？”
“倒数什么？”
“倒数烟花什么时候开始。”
月徕眨了眨眼睛。
“5（5——”
“4（4——”
“3（3——”
“2（2——”
“1（1——”
警铃大作，一项纪律森严的中央监狱突然显出难得的兵荒马乱。不久前刚翻过的外墙上伸出一排排武器，红蓝的光芒四处扫视检索着，紧张而慌乱的查询着入侵者。
“真有意思！”唐潜哈哈大笑起来，“明明是大搞奴隶制和封建制的地方，在科技上却难得的这么先进呢！全自动化的防守系统！他们是打算把未来的帝国继承人打成筛子吗？”
说着，他慢慢地蹲起来，站直了身子。月徕则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掉下去。
“走吧！”唐潜说，他的笑容波纹一般地散去了，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不会闹出什么问题的，现在一切都已经恢复秩序了。后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可看了。——说起来，你不是会飞吗？你带我飞回家去，怎么样？”
月徕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个翅膀，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因果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