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讓我愛你(佐櫻)》mytam

164、番外之一 情咒

　　乌云蔽月。

　　夜色如墨，风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耳边只余间断的蝉鸣，以及草鞋与石质地板碰触所发出的冷硬声响。

　　忍村的入口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脚步依旧不停。

　　没必要犹豫，他的路只剩下眼前这条，他必须成为强者。

　　忽然，一道熟悉的粉色身影映入眼帘——

　　是她。

　　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背包，澄澈的碧眸露出悲伤的神色，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这么晚了，干么还在这儿闲逛？」或许是深知再会无期，他对这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女孩释出些许善意。

　　粉色的脑袋微微低垂，嗓音是微颤的，似藏着一股深刻的恐惧。

　　「因为……这儿是离开忍村的必经之路。」

　　她猜到了啊？

　　他闭了闭眸，再次向前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清楚地瞧见她眼中隐约的泪光，唇角微微一抿，语气是一贯的冷漠不在乎。

　　「回家睡觉吧。」

　　草鞋踏在地板上的「踏踏」声再次响起，一下下在他耳边回荡着，说不上是何种情绪，前进的脚步却缓了一拍。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身后传来压抑的哽咽声，他的呼吸微微一窒，倏地顿住脚步，平静无波的嗓音稍稍拔高。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过了，你别多管闲事。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而她，一直以来显然管得太多了。

　　她的关怀、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不需要。

　　晶莹的泪珠滴在地上，发出微弱的悲鸣。

　　这声悲鸣毫无预警地刺进耳里，他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的外壳被纯真的水滴狠狠刺穿了。

　　没来由的心慌令身体僵住，他不敢回头。

　　「看来……我一直被佐助讨厌呢。佐助还记得吗？第一次组成三人小队那天，第一次和佐助在这里单独相处，我被佐助骂了。」

　　「我不记得了。」口中说着，那时她脸上含羞的喜悦，被他责骂时大受打击的表情，却无比清晰地在脑海浮现。

　　「说得也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从那天开始，我和佐助，鸣人，还有卡卡西老师，四个人一起执行过许多任务。过程虽然很辛苦，可是我觉得非常快乐……」

　　带着哭音的柔软嗓子，似在诉说着少女苦涩又甜蜜的爱恋。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意。

　　快乐？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情绪，她又怎能从他身上感受得到？

　　「我知道佐助家族里所发生的事，可是复仇这种事，无法让任何人幸福，谁都一样，佐助也不例外，我也一样。」

　　幸福？这东西能助他复仇吗？

　　要是不能的话，那幸福对他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

　　「果然没错。我和你们是不同的，我要走的路和你们完全不同。四个人一起走到现在，我曾经以为那就是我该走的路。可是四个人一起努力后，我还是选择了复仇之路。我是为了复仇而活着的，我和你，还有鸣人是不一样的。」

　　是的，不一样。

　　她拥有明朗的笑靥，拥有家人和朋友，而他活在她所不能理解的世界中。

　　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只有复仇。

　　他不懂她，也不想去懂。

　　他和她走在一起，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巧合，今晚过后，将永不会再走在同一条路上。

　　今晚，是最后的一次交集。很快，他便会永远离开她，离开木叶。

　　心无端地一紧，脖子似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绞住，呼吸倏地变得困难起来。

　　「佐助，你又要走上孤独之路了吗？佐助不是说过孤独有多痛苦吗？如今我已切身体会到孤独的感觉。我的身边有家人也有朋友，但如果佐助不在，对我来说……对我来说，和孤独是一样的。」

　　少女的嗓音带着绝望的痛苦，她浑身充满活力，孤独不适合她……

　　思绪游离间，他听见自己冷硬的嗓音。

　　「只不过是从现在开始，各自朝新的目标迈进而已。」

　　没什么好遗憾的，他有他的复仇之路，她有她的未来，他们本就互不相干。

　　「我……我好喜欢佐助！佐助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绝对会让你幸福的。我为了佐助什么事都可以去做，所以……请你留下来。我可以帮你报仇，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请你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么请佐助带着我一起走吧！」

　　极端热情的告白，连微凉的风彷佛也被燃烧起来。

　　他知道她喜欢他，却不知道，她对他用情，原来如此之深。

　　面对这样激烈澎湃的感情，面对这样脆弱无助的泪水，没有人能丝毫不动容，此刻心中陌生的悸动只是一种正常的反射，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带她走？

　　怎么能？

　　他的心，他的人生，除了复仇以外，再也盛载不下任何东西，即使是最真最纯的心也一样。

　　不管眼前的一切有多美好，他不能也不敢生出盼望。

　　前面的路，布满腥风血雨。

　　纯如白纸的她，不适合染上半分黑暗，沾上半滴鲜血，他不愿看见那景象。

　　为他，更不值。

　　比起这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更适合她。

　　他的人生已奉献给复仇，没必要将她的人生一同陪葬。

　　她要的东西，他无法给予。

　　无法保护的东西，他不会放纵自己握在掌中。

　　既然如此，不如彻底断了她的希望。

　　让她忘了他，让他们重新回到自己该走的路上。

　　暗吸一口气，缓缓回头，嘴角掀起一抹笑，冷硬而无情。

　　「你果然还是很讨人厌。」

　　她深受打击的泪颜，看在眼里，心中又生出一种陌生的疼痛。

　　这一刻，他隐隐感到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她很讨厌，这是真话。

　　无法否认，她忽然现身，动摇了他的心。

　　她令他很困扰！

　　怎么到了这一刻，还是无法毫不恋栈地转身离去？

　　只因为她，他明白自己心里还是舍不得这儿，舍不得……她。

　　他讨厌胸口发疼的感觉，讨厌为他带来这种陌生感觉的她。

　　她，真的很讨人厌。

　　「别走！你要是走的话，我就大叫！」

　　少女绝望的呐喊令人闻之心酸，他闭了闭眸，闪身来到她身后。

　　落叶在两人头上盘旋，粉色的发丝，白皙的颈项，尽数映入眼帘。

　　没来由的，眸光凝注，他想将这画面深深烙印在心板上。

　　缓缓地，他首次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所想——

　　「小樱，谢谢你。」

　　谢谢她尝试挽留他，谢谢她曾给予的一切，谢谢她爱过他——

　　「佐……助……」

　　往她的颈背轻轻一劈，娇小柔软的身躯落入怀中，那张带泪的容颜让他的心一愀。

　　无法再压抑胸中翻腾的情绪，他首次顺从自己的心，紧紧地抱住她，放任自己抓紧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亮。

　　这一放开，就是永别。

　　早已有所觉悟了不是吗？那么胸口那种疼痛不舍的感情是什么？他不懂，却很确定他不愿放开她，不愿就此分开。

　　忽然，脑里浮现父亲说过的宇智波一族的咒术——

　　这是一生的咒术，犹如一条切不断的线，将施咒者与被施咒者牢牢牵系起来，永永远远分不开来……

　　永永远远分不开来。

　　从没有一刻，他感觉自己如此冲动，如此想要将一件东西，牢牢地握在手中。

　　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瞳色由黑转红，勾玉飞速转动，洁白的额上浮起绿色的勾玉印记，一闪即逝。

　　他对她，施下了父亲所说的咒术。

　　如果他的生命里，还被允许拥有什么，那么他衷心希望那就是怀中的女孩。

　　如果有一天，他拥有足以保护她的强大力量，他绝对会要回属于他的东西——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