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决战：无尽征程》木子木乔

120、飞去大衍社

　　何荷回到造型打造室，用力冲洗脸上涂抹的东西，看到粉色的彩色的东西把水给弄得浑浊一片。
　　　　没有了那些东西的遮盖，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皮肤粗糙、眼神倦怠，不过何荷却觉得很顺眼，因为这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干脆把臂箍也取了下来，露出原来放天眼珠的时候留下来的难看的伤疤。
　　　　好了，这是完整的我了。她满意地冲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

　　郭鼎给她戴上了边梓文为她设计的头盔，头盔的材质很柔软，是一种金属线制成的，紧紧贴着头部，不用的时候可以像帽兜一样放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防护背心护住了身体的关键部位。
　　　　一个白色的静谧珠连在了她的衣领上。
　　　　郭鼎又把一个面具拴在她腰带上以便在遇到毒气弹袭击的时候能使用上。
　　　　“如果你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倒下，你就赶紧戴上它。”郭鼎嘱咐何荷。
　　　　最后，他把分成三格的箭袋背在何荷身后，然后再三叮嘱：“一定要记住：右边是火焰箭，左边是炸药箭，中间的是普通箭。一般来说你用不上这些，但是在关键时刻，保证安全是第一，总比留下遗憾好。”

　　博巍到了，他会陪着何荷到底层的云霄战车部。等云梯到了，任凤生却出现了，一副很不安的样子。
　　　　“何荷，他们不让我去！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可是他们硬是不让我去！”
　　　　何荷打量了一下任凤生，但见他穿着宽大的袍子，中间露出一截光腿，头发蓬乱，打了一半的绳结还缠在手指上，眼神十分散乱。
　　　　何荷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怎么替他求情都无济于事，事实上，就是她本人也觉得带他去不合适。
　　　　所以，她用手掌拍了下前额说：“哦，看我这鬼记性，郭鼎让我告诉你，他给你设计了一种新鱼叉。”
　　　　听到鱼叉二字，以前的任凤生好像复活了，“真的？在哪里？怎么用？”
　　　　“我不知道啊，反正你肯定会喜欢的。看了我的弓箭哈？厉害吧？……但是你肯定得要先练习才行。”何荷一本正经地说。
　　　　“那是……当然，我会练习的。那你现在陪我去找他吧？”他兴奋地睁着大眼睛对何荷说。
　　　　“现在啊？你是不是该穿个好点的裤子？”何荷一边说一边用嫌弃的表情看着他的大光腿。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着装，然后他干脆脱掉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亵裤，“怎么？你觉得这样……”他摆出了一个可笑的挑逗姿势，“很惹眼吗？”
　　　　何荷忍不住大笑起来，而旁边的博巍则是一脸的尴尬，而何荷看着博巍那副尴尬的样子又更加开心地大笑起来，此时，她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在比赛场遇到的那个大男孩。
　　　　“你去吧，换套衣服……我就不跟你去了，我有事去了！”云梯门马上要关了，何荷赶紧走了一步进去，然后对博巍说：“对不起。”
　　　　“没什么。我觉得你……刚才处理得还挺好的，总比我逮捕他要强得多。”博巍说道。
　　　　“是的。我也觉得。”何荷说完用余光瞥着他。他四十五岁的样子，看起来一副老好人的脸，身板笔直。
　　　　今天听他说两次话让何荷觉得他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但又担心他跟科茹堡主过于步调一致。

　　云梯突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略微停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向左侧移动。
　　　　“这云梯还能往侧面走呢？”何荷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是的，在苍狼堡地下有一个完整的云梯网。这条线路正好位于通向第五空降平台的通道上方。现在我们正向战车库走去。”
　　　　机库，地牢，特防部，还有种庄稼的地方，净化水和空气的地方，等等，“苍狼堡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何荷由衷感慨。
　　　　“也谈不上，我们基本上是直接从别人手里接管的这个地方，然后尽量让各部分都运转起来。”
　　　　又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过后，何荷她们开始向下，只走了一两层，门就打开了，她们到了战车库。
　　　　“哦！”看到眼前的情景，何荷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一排排各种各样的云霄战车停放在那里，“这些也是你们接管的吗？”
　　　　“有些是我们制造的，有些原来就属于九宫城，当然，那些战车已经进行了升级改造。”博巍说。
　　　　对苍狼堡的仇恨一下子又从何荷的心口涌了上来，“这么说，你们什么都有，却眼睁睁看着九宫城打击别的门派，看着他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而坐视不管？”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博巍反驳道，“我们也是直到最近才有了反击的能力，以前连生存问题都难以解决。当我们推翻了九宫城的统治，处决了那些九宫城人之后，我们却发现没几个人懂得操纵这些战车在空中飞行。虽然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秘密武器摧毁九宫城，但是你应该也知道，秘密武器的力量太大了，一旦使用了这些武器，那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生存下来了。”
　　　　“你们这么说跟周子斐的说法很接近，可你们却都管他叫叛徒。”何荷反唇相讥。
　　　　“不一样，他是在呼吁停战，而且，你也应该看到了，这是在我们双方都没有使用秘密武器的前提下。毕竟，现在我们还是传统意义上的战争……这边走，何荷。”博巍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一架比较小的云霄战车。

　　何荷登上战车，发现里面有一些灵光鹰和许多卷轴制作设备。每个人都穿上了苍狼堡的黑灰色连体军服，甚至连申祖庚都是，但是他好像对那衣服的厚衣领不太满意。
　　　　富廷急匆匆赶了过来，当他看到何荷把脸上化妆的东西都洗掉了以后，失望地叹了口气，“哎，辛辛苦苦弄了半天结果都给冲洗掉了……呃，我不是在责怪你，何荷，但不是每个人生来就长着能在纵横镜里好看的脸蛋。比如说他吧，”他抓住正在跟普淮说话的陆青，让他转过身来面对何荷她们。
　　　　“他不英俊吗？”
　　　　陆青穿上军服确实挺英俊的，何荷想。可是因为他们之间复杂的过往，何荷与陆青都涨红了脸。
　　　　何荷正想说点什么玩笑话把这话题岔过去，这时博巍突然插进来说：“哎呀，你就别指望我们能有多漂亮了，我刚才还看见任凤生只穿着亵裤呢。”
　　　　何荷舒了一口气，对博巍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而且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一定会继续延续下去。

　　战车上传出即将起飞的提示语，何荷紧紧挨着陆青坐下，对面是申祖庚和普淮。
　　　　云霄战车在一个个迷宫式的地下隧道里滑行，最后来到了一个平台。一种起降装置将战车缓缓托到地面，猛然间，何荷发现自己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林地。
　　　　之后，云霄战车飞离平台，冲入云端，往大衍社飞去。
　　　　接下来在大衍社要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何荷一无所知，事实上，她对整个战事都知道得不多，究竟要花多大的代价去赢得这场战争，赢了又会怎么样，她都不清楚。

　　普淮用很直白的语言给她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除了御风谷之外，其他各个门派都已经展开了对九宫城的反抗斗争，御风谷尽管也参加天命之战，但是它与九宫城的关系很特殊，它从九宫城得到的食物较多，生活条件也略好，在苍狼堡陷落之后，御风谷就成为了九宫城新的防御中心。
　　　　但是对外，它只是生产矿石，就如同苍狼堡对外称是生产武器。
　　　　但实际上，御风谷生产武器，训练巡捕，甚至成为输送巡捕的基地。
　　　　“你是说……有些巡捕是在御风谷出生的？”何荷问道，“我原以为他们都是从九宫城来的。”
　　　　普淮点了点头，“有些巡捕确实来自九宫城，但是以九宫城的人口维持不了这么庞大的治安部队，另外，在九宫城招募巡捕然后派他们到各个门派去过一种粗糙乏味的生活，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巡捕的服役年限是二十年，在这时间里不允许结婚不允许生孩子……有些人花钱也要当巡捕是为了荣耀什么的，其他人则认为当巡捕总比挨罚强。例如，当巡捕可以免去债务，九宫城有许多人是债务缠身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当巡捕的。因此御风谷就成为了九宫城的兵源地。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逃离穷困生活和采石场艰苦劳动的一种途径。他们从小就接受军人式的教育。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孩子多么积极地参加天命之战，自愿去当‘血祭’”。
　　　　何荷想起了加达和阎竹，想起了布枫和伊杜。她了解他们对杀戮的急切和渴望。

　　“那么其他各个门派现在都和我们是在同一战线上？”何荷问。
　　　　“是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接管各个门派，最后夺取御风谷，切断九宫城的生命线。最后，当九宫城的力量被削弱以后，我们再将其攻破。到那个时候，可能又会出现新的挑战，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普淮微笑着说。
　　　　“如果我们赢了，谁来管理各个门派呢？”陆青问。
　　　　“到时候还是会选出一位盟主吧，”普淮说，“然后原来的每个门派都可以选出几位自己的代表，代表本门派的利益，在盟里发出自己声音……怎么？不相信啊？以前有过先例的哦。”
　　　　“在话本里吧。”申祖庚嘟囔了一句。
　　　　“在历史说里，如果我们的最先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呢？”普淮说。
　　　　祖先？说得好像我们的祖先有多伟大似的，有什么好吹嘘的呢？瞧瞧他们给我们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战争频繁，山河破碎，明显不在乎自己的后代是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何荷腹诽道。
　　　　“那要是我们输了呢？”何荷问。
　　　　“要是我们输了？”普淮望着战车外面的流云，脸上浮上了一丝自嘲的微笑，“那我想明年的天命之战一定会非常令人难忘……哦，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他从背心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几粒深紫色的药丸倒在手上，递给何荷及其他人，“我们以你的名义命名它为索命果，何荷。我们这些反抗者谁也不能被抓住……我保证，吃了它绝对没有任何痛苦的。”
　　　　何荷拿起一粒药丸，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普淮指了指她肩膀前侧。何荷仔细看了看，那里有一个小兜，可以把药粒安全放进去，外面也看不见。即使她的手被绑住了，她也能伸出嘴巴把它咬到嘴里。
　　　　好个边梓文，似乎已经考虑到了所有的细节。何荷心里暗暗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