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尤文图斯】锋线情人10 ...
-
没有人能比身处一线队的成员对于近些日子的更衣室氛围感受得更深，然而对于身处其中的皮耶罗来说，抵抗身体和心灵上带来的痛苦已经足够艰难，别的事情实已无暇他顾。
某一天晚上，皮耶罗如往常一般，缓慢地整理自己的着装和物品。队友们早已离开，他又成为了待到最迟的那个。空无一人的更衣室能让他感觉稍微放松一些：现在似乎只有独处才能让他的精神略略松弛，而不是像在面对其他人时那样，从心底感觉到紧绷和压抑。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但心头却好似更憋闷了。
皮耶罗回想着尤文图斯这个赛季的联赛情况，目前赛程已经近半，积分榜上尤文图斯正处于领先地位。上场比赛他们客场踢帕尔马，两队1-1打平。下一场比赛在三天之后，他们要在主场迎来佩鲁贾的挑战。
他又深呼吸了一次。新的一年到来了，但冬天还没有过去，他仍能感受到风吹过皮肤时带来的淡淡刺痛感。他走在训练场地上，思绪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放空。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阿莱。”
他扭过了头，是队伍里的主力中后卫蒙特罗。乌拉圭人不知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然后找到了正在漫无目的散步的他。蒙特罗于1996年加盟尤文图斯，球风凶狠而顽强的他是队伍后防线上的一根定海神针。对于对手而言，他十足难缠；但对于队友来说，他却格外值得信赖。
皮耶罗停下了脚步，回应了蒙特罗的呼喊。他开始以为对方是落下了东西，但很快他便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乌拉圭人直直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张硬朗的脸上此刻正带着一种格外严肃的神情。
“阿莱，你不能这样了。”蒙特罗这样道。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在这时简直不啻于一道惊雷落在两人之间。皮耶罗有些吃惊，因为蒙特罗的脸色和语气都是那么认真，认真到近乎有些不客气；同时他的心中又开始热辣辣地刺痛起来，像是被一拳揍了个头昏脑涨。
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蒙特罗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这位硬汉（某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恶汉）骂了一句什么话，皮耶罗没有听清，不过紧接着对方又说了更多：他应该振作起来，他是一个已经获得了成功的冠军球员，他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对其他人的影响——尤其是他曾经戴上过队长袖标，他就更应该明白这一点。
两人此前只是普通的队友关系，并没有深交，然而就在此刻，这个略微疏远的人的话却像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到来了。蒙特罗还在说话，已经从他的情绪问题说到了队内的其他人，“……还有科伦坡，你们之前那么亲密，现在他在球场上的状态倒是还不错，但场下可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
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最初科伦坡来到队伍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就是个孤僻的小白脸，但在相处了一个赛季之后，他不得不承认，科伦坡真的是一个非常少见的、纯粹而友善的人。蒙特罗自忖自己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也并不倾向于欣赏这样的男性，但科伦坡除了在球场上表现得格外努力和专注，在球场外的性格就像是水一样，不仅自身平和，在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也往往能给人带来格外舒服的感觉。他毫无疑问是个好人，但他却并不是一个伪善的圣人，而是一个真实而鲜活的个体……
显然，蒙特罗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后才说出的这些话。他不惮于表达自己的感受，同时也不惮于向皮耶罗表示自己的不满与期许。蒙特罗看着皮耶罗有些失魂落魄的面容，略微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但他还是坚持将自己要说的内容说完了。球场上无论哪个位置都有自己的职责，也都会面临伤病，他不会因为皮耶罗受伤了就对他无限怜爱，那不是他的性格，不过心中也觉得可惜。只是，当他看到皮耶罗有些沉沦的表现，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愤怒。
皮耶罗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震动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谢谢你，保罗。我想我会做出改变的。”
蒙特罗用力地拍了他一下，转身离开了。皮耶罗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人有些浑噩又有些清醒。月亮还没出来，但天气有点阴沉，显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昏惨惨的。他穿着米色的大衣，整个人像是个漂浮在此世间且略显臃肿的幽灵。“可惜我不会那种像飘一样的走路方式，不然去吓吓人也是个不错的主义……”
皮耶罗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只是所有令他惊讶的事情好像都集中在了一天，在那里他又看到了两个格外熟悉的人影：科伦坡，还有因扎吉。
两人显然也是在所有人离开后才绕回来的，车头的方向和车停留的位置都和早上不一样了。“他们有碰到保罗吗……”他这么想，脚步已经不自觉停了下来。两个人也看到了他，科伦坡从车上跳了下来，抓住了尚有点懵然的皮耶罗，小跑着将他带到了车上。
科伦坡的力气一直不小，被他拽着的时候皮耶罗完全无法反抗。车里面暖烘烘的，司机位置上的因扎吉已经启动了汽车，载着两个人驶出了训练基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皮耶罗有些吃惊地问道，不由自主地提高了略有些干涩和沙哑的声音。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今天带了皮波做帮手，准备和他一起揍你一顿。”科伦坡严肃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出声附和的因扎吉脸上同样没有表情。
皮耶罗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时间又觉得，难道就像是保罗说的那样，他的情绪问题已经让他们产生了太多困扰以致要揍他了吗？他脸上有着分明的困惑和淡淡的惊恐，这导致科伦坡也不由得跟着困惑起来。
——
“所以，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这是三人终于坐定之后科伦坡发出的疑问。他们当然不会去揍皮耶罗，他们到达的地方实际上是科伦坡新买的一个房子——这是科伦坡之前委托了经纪人给自己找的。虽然价格十分美丽，但房子的环境很好，装修也没什么大问题，科伦坡付钱也付得心甘情愿。而且从始至终他也只负责掏钱，整个过程格外省心。
餐厅里暖意融融。他们吃的晚餐是科伦坡从餐馆里打包回来的，稍微有点不符合运动员的饮食规范，但足够美味。这个晚上主要是科伦坡和因扎吉在说话，但气氛并不沉闷，三个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关系最为密切的那个时间段，一切的不愉快与阴霾都好像暂时远离了。因为只有一个浴室的管道是接通的，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去洗澡，因扎吉在猜拳中获得了优胜，于是只留下了科伦坡和皮耶罗待在客厅中。两个人在宽大的沙发上各占据了一端，但很快科伦坡便蹭了过来。两个人之间沉默着，但彼此间的距离却越挨越近，最后干脆互相靠在一起。科伦坡侧头看皮耶罗，还用手去拨弄了一下他的卷头发，后者回视了过来，又是那种带着忧郁的眼神。
“每次你这么看我的时候，我都有点不太开心。”科伦坡这么说道。他用头撞了一下皮耶罗，但这个动作似乎没有将他的情绪完全抒发出来，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变成了跪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高出皮耶罗一截。在客厅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绿眼睛也不似白天那般透亮而分明，转而显得有点幽深。他就这样环抱住了面前的人，将他牢牢拢进了自己的怀中。皮耶罗感受到了他一下又一下平稳的心跳，感受到了他低下了头，有吻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于是他回抱住了科伦坡。两个人的拥抱格外用力，但拥抱带来的疼痛又是如此炙热、如此真实。这份力道之中蕴含了很多，皮耶罗不愿意去回想，但他此时又无法说出点什么。科伦坡在他耳边小声说话，每说一句便要吻他一下，又或者用头磕他一下，皮耶罗没有把每句话都听清，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却在这一句句的话中重新变得热烈而滚烫。
“你们都不觉得自己一身菜味儿吗？”因扎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显然还没去吹。两人终于分开了，同时朝他看了过去。因扎吉笑得又风流又无奈，随着他的到来，那种淡淡的压抑也好像完全消散了。皮耶罗笑了一下，但科伦坡今天晚上简直像个小霸王，他跳下了沙发，将因扎吉手中的毛巾夺了过来盖到了他的头上。因扎吉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了沙发。
科伦坡将两个人紧紧搂住了。
“小混蛋。”因扎吉放松了下意识紧绷的身体嘟囔道，“可算是暴露本性了。”
“别这么说。”皮耶罗被压得艰难地喘了口气，“这不也挺好的吗？”
是啊，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尤文图斯】锋线情人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