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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那拉氏,收起你龌龊的心思,爷绝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你是不是觉得你处心积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月事,就能逼着爷与你圆房?”

      “呵,你…做梦!”胤禛站在那拉氏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这些年来,那拉氏总是花样百出,频繁在他面前耍手段,他已不厌其烦。

      他这几日莫名情绪失控,一定也是那拉氏的诡计在作祟。

      孝懿皇后强加给他的福晋,和她一样,不堪至极。

      她只是旁人强加于他的四福晋,而不是他想要的妻。

      逸娴懵然,这男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四爷觉得她在耍手段,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来月事,就是为利用悠悠之口,强迫他和她圆房。

      虽然她压根不想和四爷有任何交集,可她如今顶着嫡福晋的身份活着,自然要为嫡福晋鸣不平。

      原来和嫡福晋圆房对于四爷来说,竟然等同于威逼利诱的酷刑。

      面对这种男人,她已经彻底绝欲,巴不得立即守寡!可面上依旧谨小慎微。

      “难道妾身在爷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的确,你在爷心里本就一文不值。”胤禛面露讥讽。

      岂有此理!逸娴强压下心中愤怒。

      “妾身不知道爷是何意,该说的话妾身已经说厌倦了,妾身已经不图任何事情。”

      见四爷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逸娴顿时气的指天发誓。

      “长生天在上,我乌拉那拉·逸娴今日向诸天神佛起誓,绝不会再对四阿哥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不得好死,永坠阿鼻地狱,我…”

      她毒誓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脆响,滚烫的茶盏砸到她面前。

      碎瓷片裹挟着滚烫的氤氲茶汤,飞溅而起。

      逸娴大惊失色,惊呼着伸手捂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缁色身影挡在她面前。

      逸娴用帕子捂着嘴角溢出的惊呼声,抬眸就看见四爷面无表情的脸。

      与他对视那一瞬间,她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被四爷锐如鹰隼的眼神撕碎。

      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星座的,性格这么矛盾。

      他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看不透。

      胤禛也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下又是一阵懊恼。

      他素来端方雅正,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总能被那拉氏轻易激怒。

      “好,很好!”

      胤禛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桀骜的女人,她正梗着脖子,倔强偏过头不看他。

      “你既然喜欢赌咒发誓,就滚去佛堂抄一千遍金刚经!”

      “妾身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去抄经!”

      “福晋息怒。”苏培盛一颗狗胆子都快被福晋给吓破了。

      爷最讨厌忤逆他之人,福晋却偏向虎山行。

      他正要开口提醒福晋温言软语些,给炸毛的四爷顺顺气儿,却有人比他更沉不住气。

      一直站在门外的春嬷嬷脸色发白,被自家福晋说的话吓得半死。

      她匆忙跪在门口,软语劝福晋对四爷服个软。

      “福晋,恕奴才多嘴,后院里的女人都是爷的解语花,一箪一食,一钗一环,全仰着爷。”

      “您是嫡福晋,更该体贴爷才是。”

      “是是是,我身上吃的穿的都是爷赏赐,既如此,那就还给爷吧。”

      逸娴心里憋着一团火,伸手就取下头上沉甸甸的佃子,砰的一下丢在四爷的书桌上。

      佃子上镶嵌的珍珠和玛瑙,都被震的散了架,咕噜噜滚落一地。

      “福晋!您快住手啊!”

      苏培盛眼瞧着福晋她竟然在书房里开始脱衣衫,登时背过身不敢看,匍匐在地上不住的乞求。

      满蒙的姑奶奶脾气真是暴躁。

      福晋这时候更该哭的梨花带雨,扑进爷坏里撒娇嘤嘤嘤才对。

      春嬷嬷没想到她说错话,激怒了福晋,她悔不当初,抱着福晋的袖子苦苦哀求。

      可福晋已经把旗服短褂都给脱了。

      逸娴此时穿着一身藕荷色中衣。

      因是初夏,中衣都是薄纱材质,衣下嫣红肚兜若隐若现。

      甚至能看见胸前绣着的木槿花,她尴尬的抱着手臂,站在四爷面前。

      “四爷,妾身已经把爷给的东西都还给爷了。”

      “妾身如今身上的中衣和里衣,是娘家带来的陪嫁。”

      逸娴想了想,脸上的胭脂水粉,似乎也不属于她。

      她又从容走到云母屏风边的铜盆,洗尽铅华。

      片刻后,她素面朝天,脸上还淌着水花,款款走到四爷面前。

      “妾身知道,四爷厌憎妾身,如若四爷能休了妾身,妾身定感恩戴德。”

      看着四爷黑沉的面色,逸娴是真舒坦了。

      反正她只是个不得善终的恶毒女配,干嘛要委屈自己?

      她压根就不想和四爷圆房。

      今天这一出,她已成功激怒睚眦必报的四爷。

      想必四爷今后甚至连福晋正院的门,都不想进了。

      真是大快人心。

      春嬷嬷颤着手,把着急取来的披风,罩在福晋柔弱瘦削的肩上。

      又低声说道这是娘家带来的陪嫁,福晋这才松开挣脱的手。

      逸娴攥紧春嬷嬷的手腕,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妾身还要去抄经,妾身告退!”

      逸娴扶着春嬷嬷的手腕,扬长而去。

      书房里只剩满脸错愕的苏培盛。

      还有依旧面无表情,不悲不喜的四爷。

      苏培盛以为爷会大发雷霆,却见爷竟忽然俯身,盘腿坐在地上。

      定睛一看,爷竟然在捡拾散落满地的珠翠。

      “爷,奴才来!”

      苏培盛跪在地上,帮着四爷把散落一地的珠翠,一颗颗拾掇起来。

      “苏培盛,到库房取些金丝线来。”

      “嗻!”

      苏培盛步履匆匆,从库房取了金丝线,放在爷面前。

      蓦然间,他竟发现,方才被福晋丢在地上的藕荷色外袍,竟被爷捡起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

      此刻四爷正盯着福晋衣服上扯断的流云盘扣默不作声。

      “爷,奴才这就去找宫里最好的绣娘,将福晋的衣衫缝补好。”

      “嗯。”

      胤禛手里捧着被那拉氏摔的支离破碎的佃子,看的出神。

      苏培盛眼尖的发现,那佃子是福晋嫁过来的时候,爷送给福晋的第一件礼物。

      “爷,这是您和福晋大婚第一年,送给福晋的头面。”

      “哦。”方才那佃子摔碎在地上后,胤禛也想起来这是他送给那拉氏的生辰礼物。

      他心内五味杂陈,扭头注视着身后几个上锁的大檀木箱子。

      里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是他喜欢的小玩意:鼻烟壶,徽墨,端砚,星月菩提,十八子手串。

      还有许多他根本记不起来的东西,堆满了四五个箱子。

      这些都是那拉氏送给他的礼物,他不喜欢,所以统统丢进了箱子里,不曾再多看过一眼。

      节礼日,都是苏培盛去操持送给后宅女人的礼物,他不想浪费时间过问这种无聊之事。

      胤禛在脑海里拼命回忆,却想不起来,除了那件被摔碎的佃子,他还送过什么给她。

      那拉氏救过他,他不喜无缘由亏待旁人,更不想欠那拉氏人情,于是唤来苏培盛。

      “苏培盛,去把库房里的花名册拿来。”苏培盛应了一声,转身去取名册。

      再回来之时,却看见四爷正神情专注的修理福晋摔碎的佃子。

      苏培盛心中暗暗吃惊,爷这是对福晋上心了。

      “爷,名册在这呢。”

      胤禛放下手里修补一半的佃子,伸手翻阅花名册。

      翻看许久,又取来细羊毫笔,边画圈边继续翻看。

      “按照圈下的物件,每日都给她送一件东西。”

      “哈?谁?”苏培盛挑着眉,笑嘻嘻的明知故问。

      “狗奴才,扣半个月俸禄。”

      “呜呜,四爷,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嘴贫,奴才定每天都将礼物亲自送到福晋手里。”

      苏培盛此刻并没料到,往后余生,他整整送了一辈子。

      胤禛在书房里整整忙活一日,这才将破碎的佃子修补好。

      胤禛将佃子放回福晋屋内之后,已是华灯初上,他又来到了毓庆宫。

      毓庆宫内。

      太子召了南府的歌舞伎解闷,此时正左拥右抱,欣赏舞姬跳胡旋舞。

      胤禛从容坐到太子下首,今夜他是来负荆请罪的。

      “太子爷,胤禛该死,那百官言行录如今落到了大哥手里。”

      这百官言行录本就是太子的东西。

      因为毓庆宫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太子才将言行录交给他保管。

      说话间,坐在太子左侧的舞姬忽然失手打翻酒盏。

      酒水散落,溅满太子胤礽的明黄蟒袍。

      “太子爷恕罪,奴才方才一时手滑,没拿稳酒杯,呜呜呜呜..”

      胤礽用帕子边擦干净衣服上的酒渍,边开口温声安慰道:“没关系,下辈子小心点。”

      那舞姬闻言,不住的磕头谢恩。

      直到被两名大力太监连扯带拽的拖出前殿,这才反应过来。

      太子爷说的是下辈子,因为她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四弟,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管好你那蠢笨如猪的福晋即可,别让她总是犯蠢,孤不想再有下一次。”

      太子胤礽很是自信,他是皇阿玛唯一的嫡子。

      大哥那庶子就算得了那言行录,也扳不倒他。

      他一手搂着身侧瑟瑟发抖的舞姬,一手朝着四弟举起酒杯。

      胤禛藏在箭袖中的手已愤怒攥成拳,青筋暴起,面上仍是古井无波。

      “她是我的女人,臣弟定会好好约束。”

      觥筹交错间,胤禛被太子安排到直隶办差。

      “四弟,听说钦天监给你选好了圆房的时辰,好像在十日后,你若觉得不方便,孤派别人去也是一样的。”

      苏培盛在心里暗骂太子,岂止是不方便,太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去直隶来回至少半个月。

      根本赶不上圆房的良辰吉时。

      太子爷这是在变相责罚福晋。

      在外人看来,四爷宁愿出去办差,也不肯与福晋圆房,福晋该多不招四爷待见。

      紫禁城本就是跟红顶白的名利场,福晋没了四爷的宠爱,定会被人耻笑,活的艰难。

      “正事要紧,臣弟今夜就出发。”

      胤禛将杯中酒饮尽,面色无波无澜,这差事他不得不接,否则太子会愈发针对那拉氏。

      那又笨又娇气的女人,根本躲不过太子爷的明枪暗箭。

      拜别太子后,胤禛就行色匆匆,赶回乾西四所收拾行囊。

      .....

      逸娴在佛堂里抄经抄的手都麻了,春嬷嬷忽而进来说四爷去直隶办差了。

      春嬷嬷的表情很是奇怪,竟然带着同情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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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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